大衛‧麥考利自寫自畫圖畫故事書 之敘事研究

國立台東大學兒童文學研究所 碩士論文

指導教授：郭建華 先生

大衛‧麥考利自寫自畫圖畫故事書 之敘事研究

研 究 生： 楊琇珊 撰

中 華 民 國 九 十 九 年 一 月

關於言謝

感謝主，何其幸運，在這些日子中，感受許多人的關心與照護，在這裡體驗 揮霍與學會珍惜，也完成這一趟愉快的旅程。

謝謝我的爸爸楊秋龍先生與媽媽王冬荷女士，給予我對於追求興趣的自由，

包容我這個任性的女兒執意收拾行李繼續求學之路。親愛的爸、媽和兩個弟弟，

你們的信任與不時關心是我最大的支持。

感謝指導教授郭建華老師建立我對論文書寫清楚思維，也解開我對於論文的 疑惑，論文書寫過程中，在我往思考的泥沼中深陷時，提供救助的繩索往岸邊靠 近。口考委員游珮芸老師溫潤的指出對研究的釐清與待加強的部分；楊茂秀老師 提供謙虛對待學問與哲學思考，是對於這本論文產出的寶貴建議。

求學期間，洪文瓊老師引入兒童文學之門，開啟我對兒童文學的興趣。兒文 所的老師們展開更多不同面向的道路，不吝給予各種資源，開啟我對兒童文學面 貌的探索。

在台東生活期間，最要感謝智偉，聽我吵鬧和敘說各種生活百態，在遇到瓶 頸脆弱時期，總像家人般給予安定感和陪伴，謝謝你一直都在。與百合、淑娟、

柏森結識，在你們面前我可以恣意的當一個小孩，一起討論圖畫書和玩耍是重要 的生活記憶。宛甯不時捎來徐媽的關懷，分享生活，是互相打氣的好伙伴。蛋老 師在我放空的那段日子，給予許多溫情和照顧。謝謝 Peko 和 Jego 在書寫期間 不斷捎來關懷和鼓勵。

所有，我親愛的，謝謝。

王丹丹 2010.01.13

大衛‧麥考利自寫自畫圖畫故事書 之敘事研究

楊琇珊

國立台東大學兒童文學研究所

摘要

本研究主要以大衛‧麥考利自寫自畫圖畫書作品為研究文本，分析其敘事手 法運用與整體敘事風格。藉由探究麥考利創作背景與出版經驗，分析此二元素於 創作之表現，並解析其形式結構的設計、媒材使用及繪畫技法，配合作品中敘事 元素與文字、圖像二者相互整合而成的敘事手法，以探討整體的敘事風格。

研究結果顯示：麥考利利用時間與空間敘事變換以推展情節的策略，主要藉 由文字直敘與事件發展表述時間，以及大量運用圖像框架、景深與空間視點轉換 呈現空間敘事。此外，他透過文圖呈現同一主題，或是文圖表述兩不相干情節敘 事手法，以呈現其圖畫書敘事的多樣性。

麥考利在敘事結構上將作品視為一完整性旅程全景，所有的細節呈現皆為之 存在。其敘事風格並包含混亂元素的呈現，亦即以雜述的敘事觀點及混亂的圖像 構圖，表現作品情節高潮與社會現實的多重面貌。麥考利更將其幽默的人格特質 呈現於作品之中。

引用羅蘭‧巴特的概念來看，麥考利創作的圖畫書提供讀者「可讀性」及「可 寫性」兩種不同敘事類型的文本，「可讀性」文本讓讀者被動地接受文本中作者 所提供的材料進行詮釋，「可寫性」文本讓讀者主動參與文本創作詮釋，並從中 獲得不同閱讀樂趣，同時也提供創作者對於作品敘事掌控的借鏡。

關 鍵 詞 ： 旅 程 、 敘 事 風 格 、 混 亂 、 圖 畫 書 敘 事

A Narrative study of David Macaulay’s Picture Books

Hsiu-Shan Yang

Abstract

This study investigates the narrative techniques and style in the picture books written and illustrated by David Macaulay. In order to assess his overall narrative style, this study explores Macaulay experiences in creation and publication, and analyze the effects of these two elements shown in his work. Besides, the analysis of his work consists of different components, such as the formal structure settings, the use of material and skills, the narrative elements, and the patterns of picture and word integration.

The findings show that Macaulay promotes the plot and events with time and space narrative elements. He mainly uses words and the development of events to create the idea of time and movement and creates the space in the books by framing the pictures and making changes in the depth of field and viewpoints. In addition, his use of consistent or contradiction in word and picture integration makes the diverse narrative presentations in his books.

Macaulay sees each of his picture books as a journey and his work can be regarded as a panoramic integrity in which all the details are created. His style of narrative also includes the concept of mess. That is, he uses multiple narrative viewpoints and the chaotic image composition to show the climax of the plots and multiple dimensions of social reality. His humor is also presented in the work.

Macaulay provides readers with two different types of texts: readerly text and writerly text as mentioned by Roland Barthes; namely, readerly text requires readers to come up with a closed interpretation while reading and writerly text encourages

8

readers to play with the text within the reading process. Readers will gain different pleasures from reading Macaulay’s picture books and picture book creators can learn from his narrative presentations.

Keywords：journey, mess, narrative of picture books, style of

narrative

i

目次

第壹章 緒論... 1 

第一節 研究背景與動機... 2 

第二節 研究目的、問題與名詞解釋... 6 

第三節 研究範圍、方法及限制... 10 

第四節 文獻探討... 19 

第貳章 大衛‧麥考利的創作風景... 28 

第一節 創作種子的萌芽與開花... 29 

第二節 漫步在建築師之外... 34 

第三節 圖畫故事書的圖像世界... 41 

第參章 敘事手法... 53 

第一節 時間敘事... 54 

第二節 空間敘事... 65 

第三節 圖文關係... 80 

第四節 故事敘事結構... 90 

第肆章 敘事風格... 102 

第一節 以旅程呈現過程... 103 

第二節 混亂的現象... 111 

第三節 架構於真實的想像... 118 

第四節 隱藏的幽默元素... 127 

第伍章 結論... 134 

第一節 大衛‧麥考利敘事特色... 136 

第二節 圖畫書敘事與閱讀詮釋及創作參考... 140 

參考書目... 146 

附錄：大衛‧麥考利年表... 152 

ii

表目次

表 3-4-1《黑與白》敘述物件與事件重疊表 ... 99 

iii

圖目次

圖 1-3-1《汽車旅館的秘密》封面 ... 12

圖 1-3-2 BAAA 封面 ... 13

圖 1-3-3《為什麼公雞穿越路中央》封面 ... 14

圖 1-3-4《黑與白》封面 ... 14

圖 1-3-5《捷徑》封面 ... 15

圖 1-3-6《鴿子的羅馬》封面 ... 16

圖 1-3-7《鴿子的天使》封面 ... 16

圖 2-2-1《原來如此世界運轉的秘密》頁 334 局部 ... 36

圖 2-2-2《原來如此世界運轉的秘密》頁 115 局部 ... 36

圖 2-3- 1《汽車旅館的秘密》封面 ... 42

圖 2-3- 2 BAAA 封面 ... 42

圖 2-3- 3《鴿子的天使封面》 ... 43

圖 2-3- 4《鴿子的天使》頁 6-7 跨頁... 43

圖 2-3-5《為什麼公雞穿越路中央》封面 ... 44

圖 2-3-6《黑與白》封面、封底跨頁 ... 44

圖 2-3- 7《黑與白》書名頁 ... 44

圖 2-3- 8《黑與白》場景一跨頁 ... 44

圖 2-3-9 BAAA 頁 48 局部 ... 46

圖 2-3-10《為什麼公雞穿越路中央》頁 14 局部 ... 46

圖 2-3- 11《汽車旅館的秘密》27-28 跨頁 ... 48

圖 2-3- 12《鴿子的天使》14-15 跨頁... 48

圖 2-3-13《黑與白》場景 6 ... 50

圖 2-3-14《鴿子的天使》頁 22-23 跨頁... 50

圖 2-3-15《為什麼公雞穿越路中央》18-19 跨頁... 51

圖 2-3-16《黑與白》27-28 跨頁。... 51

圖 2-3-17《捷徑》內容頁面版型 ... 51

圖 3-1-1《捷徑》頁 2-3 跨頁... 58

圖 3-1- 2《捷徑》頁 12-13 跨頁... 58

圖 3-1-3 BAAA 頁 36-37 跨頁 ... 58

圖 3-1-4 BAAA 頁 56-57 跨頁 ... 58

圖 3-1-5《鴿子的天使》頁 32 ... 59

圖 3-1-6《鴿子的羅馬》頁 14-15 跨頁... 59

圖 3-1-7《汽車旅館的秘密》頁 12-13 跨頁... 59

圖 3-1-8《為什麼公雞穿越路中央》頁 8-9 跨頁... 60

圖 3-1-9《為什麼公雞穿越路中央》頁 18-19 跨頁... 60

iv

圖 3-2-1《為什麼公雞穿越路中央》 ... 67

圖 3-2-2《為什麼公雞穿越路中央》 ... 67

圖 3-2-3《為什麼公雞穿越路中央》 ... 67

圖 3-2-4《為什麼公雞穿越路中央》 ... 67

圖 3-2-5《汽車旅館的秘密》 ... 68

圖 3-2-6 BAAA 頁 60-61 跨頁，遠景描繪 ... 68

圖 3-2-7《鴿子的羅馬》 ... 69

圖 3-2-8《捷徑》 ... 69

圖 3-2-9《鴿子的天使》 ... 69

圖 3-2-10《鴿子的羅馬》 ... 70

圖 3-2-11《鴿子的羅馬》 ... 70

圖 3-2-12《鴿子的天使》 ... 70

圖 3-2-13《鴿子的羅馬》 ... 70

圖 3-2-14 BAAA 頁 8-9 跨頁，平視角度 ... 71

圖 3-2-15《為什麼公雞穿越路中央》 ... 71

圖 3-2-16 BAAA 頁 30-31 ... 71

圖 3-2-17《汽車旅館的秘密》 ... 71

圖 3-2-18《捷徑》頁 8，低水平視角角度 ... 72

圖 3-2-19《鴿子的羅馬》 ... 72

圖 3-2-20 BAAA 頁 8-9 跨頁 ... 73

圖 3-2-21《鴿子的天使》頁 18-19 跨頁... 74

圖 3-2-22《鴿子的天使》頁 31 ... 74

圖 3-2-23 BAAA 頁 20-21 跨頁 ... 74

圖 3-2-24《捷徑》頁 14-15 跨頁... 75

圖 3-2-25《為什麼公雞穿越路中央》 ... 75

圖 3-2-26《黑與白》場景 1 ... 76

圖 3-2-27《黑與白》場景 11 ... 76

圖 3-2-28《黑與白》場景 14 ... 76

圖 3-2-29 《汽車旅館的秘密》頁 38-39 跨頁... 76

圖 3-2-30《鴿子的羅馬》頁 74-75 跨頁... 76

圖 3-2-31《捷徑》頁 3 ... 77

圖 3-2-32《捷徑》頁 24 ... 77

圖 3-2-33《捷徑》頁 46 ... 77

圖 3-2-34《黑與白》場景 5 左上圖框 ... 78

圖 3-2-35《黑與白》場景 11 右下圖框 ... 78

圖 3-2-36《黑與白》場景 11 左頁 ... 78

圖 3-2-37《黑與白》場景 13 左上及右上圖框 ... 78

圖 3-2-38《汽車旅館的秘密》頁 23 ... 78

v

圖 3-2-39《捷徑》頁 25 ... 78

圖 3-3-1《汽車旅館的秘密》頁 32-33 跨頁... 82

圖 3-3-2《鴿子的羅馬》頁 46-47 跨頁... 83

圖 3-3-3《鴿子的羅馬》頁 60-61 跨頁... 83

圖 3-3-4《鴿子的天使》頁 36-37 跨頁... 83

圖 3-3-5 BAAA 頁 24-25 跨頁 ... 84

圖 3-3-6 BAAA 頁 30-31 跨頁 ... 84

圖 3-3-7《捷徑》頁 16-17 跨頁... 85

圖 3-3-8《捷徑》頁 30 ... 85

圖 3-3-9《捷徑》頁 27 ... 85

圖 3-3-10《捷徑》頁 28 ... 86

圖 3-3-11《汽車旅館的秘密》頁 37 ... 86

圖 3-3-12《鴿子的天使》頁 8-9 跨頁... 87

圖 3-3-13《鴿子的天使》頁 11 局部 ... 87

圖 3-3-14《黑與白》場景 1 右下頁面 ... 88

圖 3-3-15《黑與白》場景 3 右下頁面 ... 88

圖 3-3-16《黑與白》場景 9 右下頁面 ... 88

圖 3-3-17《黑與白》場景 7 右下頁面 ... 89

圖 3-3-18《黑與白》場景 14 右下頁面 ... 89

圖 3-3-19《黑與白》場景 15 右下頁面 ... 89

圖 3-4-1BAAA 頁 14... 92

圖 3-4-2BAAA 頁 39... 92

圖 3-4-3BAAA 頁 34 ... 92

圖 3-4- 4 BAAA 頁 30-31 跨頁 ... 92

圖 3-4-5 BAAA 頁 28 ... 93

圖 3-4-6 BAAA 頁 35 ... 93

圖 3-4-7 BAAA 頁 44 ... 93

圖 3-4-8《捷徑》頁 59 ... 94

圖 3-4-9《為什麼公雞穿越路中央》頁 32 ... 97

圖 3-4-10《為什麼公雞穿越路中央》頁 4-5 跨頁... 97

圖 3-4-11《黑與白》 ... 98

圖 3-4-12《黑與白》 ... 98

圖 3-4-13《黑與白》 ... 98

圖 4-1- 1《黑與白》場景五左上圖 ... 108

圖 4-1- 2《黑與白》場景 11 右下圖 ... 108

圖 4-1- 3《鴿子的羅馬》頁 74-75 跨頁... 110

圖 4-1- 4《鴿子的天使》頁 8 ... 110

圖 4-2- 1《鴿子的天使》頁 9 ... 114

vi

圖 4-2- 2《捷徑》頁 12 ... 114

圖 4-2- 3《捷徑》頁 36 ... 114

圖 4-2-4 BAAA 頁 30-31 跨頁 ... 114

圖 4-2- 5《為什麼公雞穿越路中央》頁 12 ... 114

圖 4-2-6《鴿子的羅馬》頁 36-37 跨頁... 114

圖 4-2-7《為什麼公雞穿越路中央》頁 10-11 跨頁 ... 115

圖 4-2- 8《黑與白》場景 14 跨頁 ... 115

圖 4-3-1《黑與白》書名頁 ... 125

圖 4-3-2《黑與白》場景一跨頁 ... 125

圖 4-3-3 場景二右下局部 ... 125

圖 4-3-4《黑與白》場景四右下局部 ... 126

圖 4-3-5《黑與白》場景十六右下局部 ... 126

圖 4-3-6《黑與白》版權頁 ... 126

圖 4-4-1《汽車旅館的祕密》頁 37 ... 128

圖 4-4-2《汽車旅館的祕密》頁 47 ... 128

圖 4-4-3《為什麼公雞穿越路中央》頁 10 局部 ... 128

圖 4-4-4《捷徑》頁 13 局部 ... 128

圖 4-4-5《捷徑》頁 18 ... 128

圖 4-4-6《捷徑》頁 40 局部 ... 128

圖 4-4-7《捷徑》頁 49 ... 129

圖 4-4-8《捷徑》頁 35 局部 ... 129

圖 4-4-9《捷徑》頁 36 ... 129

圖 4-4-10《捷徑》頁 37-38 跨頁... 131

圖 4-4-11《黑與白》場景一跨頁 ... 131

圖 4-4-12《為什麼公雞穿越路中央》頁 6-7 跨頁... 131

圖 4-4-13《黑與白》場景 9 左下局部圖 ... 132

圖 4-4-14 BAAA 頁 39 ... 132

圖 4-4-15《捷徑》頁 45 局部 ... 132

圖 4-4-16《捷徑》頁 49 ... 132

1

第壹章 緒論

打開一本書，像是打開每一個家庭的門，每一扇門後有著不同情調與文化的 故事，每一戶人家有著他們行事的方式，靠著閱讀和看故事的人，仔細琢磨其中 的道理與趣味。而開啟一個研究課題，則是走近作品與作者，從瞭解每一道門窗 後的故事，也去分析、理解每一個故事的形成緣由，並從各個不同的角度去思索、

發現影響故事呈現的樣貌，跳脫「只是個讀者」的身份，使出庖丁解牛之術，用 研究當下的功力，切出每一部作品可能的面向，是對於喜好閱讀的讀者成為筆者 的可能旅程。

2

第一節 研究背景與動機

文字閱讀是一趟讀者自行以文字為鷹架，搭著文字營造出來的表徵，進行詮 釋與想像的探索旅程，讀者主動或被動參與情節的推展，藉由文字帶著讀者進入 各式文化與意境的進路，藉以拼湊與猜想，留心作者所經營的小細節與伏筆，作 為閱讀探險的線索，往上搭鷹架，並跟隨作者筆下的人物一步步，進入每一趟不 能到達的旅程。沒有真實的影像，讀者卻可以在腦中將旅遊描繪出屬於每個人自 己的彼得潘和小精靈。透過每個由作者筆下文字杜撰的虛構故事，讀者也透過閱 讀的過程中，歷經自我與作品互動，進入作品世界並到達許多「到不了的地方」，

完成文字故事旅行。

圖畫書的閱讀結合了圖畫與文字二者，帶領讀者進入一趟文字想像與視覺上 的饗宴，藉由圖畫與文字相互配合，在閱讀圖畫書同時也在探索二者的關連及兩 者間互補與經營。圖畫書作品的經營中，文字與圖像並作，作者與繪者共同賦予 圖畫書生命，由讀者填補每一個角色的靈魂，牽引每一個頁面間的角色隨同情節 的安排，以及故事的敘述過場、移動。

正因圖畫書結合文圖二者，因此也較文字故事書多了更多可以經營故事情節 的脈絡。大部分的圖畫書呈現多以單線性文脈為主，從封面開始，從順著蝴蝶頁、

書名頁正文，封底順著讀下來，順著翻頁的順序，故事文本的時間與空間的過場，

完成整本作品情節描述。讀者可以在文字與圖像閱讀的同時，觀察文圖之間的關 係，並從觀察作者與繪者的合作所完成的作品中，完成一趟圖畫書閱讀旅程。

一六五八年，康門尼斯（Johann Amos Comenius）出版世界上的第一本圖畫 書《圖解世界》開始，以繪圖形式介紹日常萬物予孩子。¹約五世紀的文學發展，

圖畫書也有了不同的樣貌，不管是作、繪者對於突破自我創作限制，或是文學界 與出版界期待有更多不同樣貌的發展，圖畫書作品的樣貌越來越多。其中，運用 後設策略概念的創作著實吸引筆者閱讀目光。此類文本打破了筆者對許多傳統故

1 葉詠琍著，《兒童文學》（台北市：東大圖書股份有限公司，1986 年 5 月）。

3

事的想法，其中對跨越單線性文脈所呈現的故事文本更是愛不釋手，例如《膽大 小老鼠、膽小大巨人》、²《莎莉，離水遠一點》、³《米羅和發光寶石》、⁴《爺爺 一定有辦法》⁵與《阿迪和朱莉》⁶等作品，多利用書本本身物理特質及版面編排 設計，使用上下或左右畫面分割，或者書本左、右翻特性，打破單一閱讀方向進 行，將故事分割為雙線文脈故事，透過同時雙線敘述，完成故事情節的推展與故 事。藉由文字與圖畫的展現出同一段時間內的情節推進，這些作品中的敘事觀 點，不同於傳統圖畫書敘述故事的單一性。同時，此類作品的出現，也提供讀者 思考圖畫書發展的更多可能性。

當筆者接觸大衛‧麥考利（David Macaulay）於 1990 年出版的作品《黑與白》

7時，不僅打破了原先慣性單線的閱讀歷程，對於作者採用四分格敘說故事卻又 不是同時發生，彼此卻又看似相互關連，或可以合起來閱讀的概念因而著迷。對 於單純克服圖書物理條件切割畫面配置，大衛‧麥考利的作品更在內容上作了實 驗性的突破，他將分割的四個頁面，作為四個分線進行的文脈，彼此間看似互相 牽連，卻又打破時間軸與空間的概念的後設處理圖畫書文本，著實引發筆者閱讀 挑戰的興趣。

大衛‧麥考利共有二十五本作品出版，其中《大教堂：教堂建造的故事》、⁸

《城堡》、⁹《金字塔》、¹⁰《城市：一個羅馬人規劃和建城的故事》¹¹和《磨坊》¹²

2 安格富修柏(Annegert Fuchshubr)著，梁景峰譯，《膽大小老鼠、膽小大巨人》(Riesen Geschichte) (台北市：格林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1994 年 1 月)。

3 約翰‧伯明罕(John Burningham)著，林真美譯，《莎莉，離水遠一點》(Come Away From the Water, Shirley)(台北市：遠流出版事業股份有限公司，1998 年 12 月)

4 馬柯斯．費斯特(Marcus Pfister)著，朱昆槐譯，《米羅和發光寶石》(Milo and the Magical Stones)(台 北市：上誼文化實業股份有限公司，1998 年8 月)。

5 菲比‧吉爾曼(Phoebe Gilman)著，宋珮譯，《爺爺一定有辦法》(Something From Nothing)(台北 市：上誼文化實業股份有限公司，1999 年 10 月)。

6 陳致元著，《阿迪和朱莉》(新竹市：和英，2006 年 8 月)。

7 大衛．麥考利(David Macaulay)著，孫晴峰譯，《黑與白》(Black and White)(台北市：上誼文化 實業股份有限公司，1996 年)。

8大衛．麥考利(David Macaulay)著，鄭國政譯，《大教堂：教堂的建造故事》(Cathedral: The Story of its Construction)(台北市：上誼文化實業股份有限公司，1995 年 2 月)。

9大衛．麥考利(David Macaulay)著，楊惠君譯，《城堡》(Castle)(台北縣：木馬文化事業有限公司，

2004 年 11 月)。

10大衛．麥考利(David Macaulay)著，楊惠君譯，《金字塔》(Pyramid)(台北縣：木馬文化事業有限 公司，2004 年 11 月)。

4

（暫譯，Mill）更由美國公共電視台（PBS）拍製成電視節目，並出版光碟。在 台灣共出版十一冊，其中包含《大教堂：教堂建造的故事》、《新世紀機械大百科》

13、《原來如此—世界運轉的秘密》¹⁴、《建築巨無霸》¹⁵、《金字塔》、《城堡》、《城 市：一個羅馬人規劃和建城的故事》與《人體好好玩》¹⁶等八本知識性讀物，及

《黑與白》、《鴿子的羅馬》¹⁷與《鴿子的天使》¹⁸三本圖畫故事書。其在建築及百 科類的作品十分著名，尤以第一本作品《大教堂：教堂建造的故事》甫出版即獲 得凱迪克銀牌獎項的肯定，作品《城堡》亦獲得相同獎項。然而，麥考利除了在 知識類作品上的耕耘外，1991 年更以《黑與白》奪得凱迪克金牌獎。

翻開《黑與白》，書名頁即有作者對讀者發出的「注意事項」──

請注意 這本書裡，有幾個看起來不一定是在同一時間發生的故事。也 或者，這本書可能只有一個故事。無論如何，建議您小心的檢視每一個 字和每一幅圖。

麥考利挑戰著讀者如何閱讀這本書，也同時提醒讀者仔細閱讀圖畫書的三個 重要元素：文、圖、文圖關係。除此之外，作者提供讀者在閱讀本書時，握有更 多的主導權，由讀者詮釋所有故事的可能性，並做出自己的解讀，作者並不提供 讀者正確閱讀答案，因而讀者角色涉入轉為重要。

閱讀其《捷徑》（暫譯，原文書名 Shortcu

t

11大衛．麥考利(David Macaulay)著，楊惠君譯，《城市：一個羅馬人規劃和建城的故事》(City: A Story Of Roman Planning And Construction)( 台北縣：木馬文化事業有限公司，2006 年 2 月)。

12 David Macaulay,Mill (Boston: Houghton Mifflin Company,1983).

13大衛．麥考利(David Macaulay)著，譯貓頭鷹出版社，《新世紀機械大百科》(The Way Things Work)(台北市：貓頭鷹出版社，1996 年 11 月)。

14尼爾‧阿德利（Neil Ardley）、大衛．麥考利(David Macaulay)著，王原賢譯，《原來如此—世界 運轉的秘密》(The New Way Things Work)(台北市：貓頭鷹出版社，2000 年 1 月)。

15大衛．麥考利(David Macaulay)著，王梅春譯，《建築巨無霸》(Building Big)( 台北縣：木馬文 化事業有限公司，2004 年 6 月)。

16大衛．麥考利(David Macaulay)著，達娃譯，《人體好好玩》(The Way We Work)(台北市：野人文 化股份有限公司，2009 年 2 月)。

17大衛．麥考利(David Macaulay)著，吳倩怡譯，《鴿子的羅馬》(Roman Antics)(台北市：遠流出版 事業股份有限公司，2001 年 11 月)。

18大衛．麥考利(David Macaulay)著，宋珮譯，《鴿子的天使》(Angelo)(台北市：台灣東方出版社 股份有限公司，2006 年 2 月)。

5

件與結果。在《為什麼公雞穿越路中央》（暫譯，原文書名 Why the Chicken Crossed

the Roa d

6

第二節 研究目的、問題與名詞解釋

壹、研究目的

大衛‧麥考利的圖畫書創作逾三十六年載，除了建築、機械與人體百科類作 品之外，尚有圖畫故事書類的作品類別。在其學習建築設計的背景下，建築類的 作品尤其見長；然而在其自寫自畫圖畫故事書作品表現又迥然不同，卻同時也受 到各獎項的肯定。在其自寫自畫圖畫書的創作作品中，無論是表現手法與探討的 議題，或諷刺或詼諧的呈現，有其獨到之風格。透過本研究，欲達以下兩個研究 目的：

一、探究大衛‧麥考利自寫自畫圖畫故事書作品文圖呈現的視覺效果，進而 分析大衛‧麥考利自寫自畫圖畫故事書作品敘事手法，並探究其敘事特色與 風格。

二、討論大衛‧麥考利自寫自畫圖畫故事書作品敘事提供閱讀者的詮釋可能 性，以及提供創作者創作參考。

貳、研究問題

據上述研究目的，本研究基於探討大衛‧麥考利自寫自畫圖畫故事書之敘事 表現及解構其經營創作文本，具體研究問題如下：

一、研究文本視覺效果呈現的特性為何？

作品的風格常受到創作者個人的個性、教育背景、經驗、情感、民族、地域、

時代等等的影響，因此這些因素同時造就了作品所呈現的結果，文字作品如此，

圖畫作品亦如此。圖畫書作品結合文圖二者，且若缺少了圖像，圖畫書就不再是 圖畫書了，因此圖畫書的圖像表現會影響圖畫書的閱讀，因而探究研究文本的圖 像視覺經營，更能瞭解其圖像表現手法。

透過分析觀察及其作品主題類型，大衛麥考利的教育背景同時深深的影響其 創作特性。在研究文本中的圖像中，大衛․麥考利的黑白作品以沾水筆（pen 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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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k）作為主要創作媒材；其彩色作品，則多以水彩或廣告顏料、麥克筆作為主 要上色媒材，輔以沾水筆創作，所呈現出的視覺效果十分豐富。研究欲探討媒材 使用所呈現的視覺文本效果，並從構圖、筆法及經營圖像文本的表現等，觀察其 所表現的視覺特性。此外，透過版面編排與色彩運用又呈現出什麼視覺效果？這 些圖像文本表現與文字文本的配合又如何造就出大衛‧麥考利創作風格？

二、麥考利推展故事情節的手法？

無論是平鋪直述的作品，抑或可以明顯區離起、承、轉、合的作品皆有其結 構。圖畫故事書中的故事線推展是促使讀者翻開下一頁的重要元素。相較於文字 小說的篇幅，圖畫故事書在更有限的頁面中透過文字文本與圖像文本相互補強，

讓讀者能閱讀通順，不致中斷，因此無論是文字或是圖像的敘事都十分重要，因 為它們共同推展故事的進行，形成作品的脈絡，完成整個故事的流暢性及敘事性。

透過文圖經營、敘事觀點轉換、時間與空間推進故事情節線，成了影響情節 推展的重要因素。因此要探究研究文本中的敘事手法，並分析文本中時間與空間 兩個元素如何作轉換、接連方式，配合文字文本與圖像文本間的作用，將作品中 的事件串連為情節，並從情節的接連形成故事敘事的完整，筆者欲藉分析時、空、

圖文相互關係及視點轉承，歸納大衛․麥考利以什麼手法來推進故事，以找出他 慣用的敘事手法。

三、旅程建構的概念如何在研究文本中被形塑？

大衛‧麥考利認為他所有的作品都是在描繪旅程，他並認為「最棒的書帶我 們到達未曾經歷之地，可能是遙遠的國度，也可能是不曾探勘的內在領域。」¹⁹從

「旅程」角度探析研究文本主題，不管是探究文明發展史主題、鴿子在羅馬城中 的探險，或是考古活動等，抑或是一連串看似無關又彼此相關的事件，在在都呈 現出研究文本中不同的建構旅程的一種方式。大衛‧麥考利如何透過他的圖畫故 事書作品，紀錄下每趟旅程的各種過程，他如何透過敘事將他的旅程概念包藏在 每部作品之中，他又透過哪些手法來表現出「旅程」的概念，再者，他利用哪些

19引自宋珮，〈淺談大衛‧麥考利和《鴿子的天使》〉，為《鴿子的天使》書後收錄譯者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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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事手法與技巧，展現旅程元素是筆者欲探究的問題。

透過分析在作品中細節經營與拼湊的概念，分析這些故事敘事結構元素彼此 間的串連如何運作？又是如何在其作品之中形塑旅程的概念？而麥考利引導出 的旅程概念為何？進而找出其作品風格，並進一步歸納大衛․麥考利創作圖畫故 事書的特色，最後從這些敘事討論，思考大衛‧麥考利自寫自畫圖畫故事書作品 提供讀者閱讀圖畫書的詮釋參考，以及對創作者而言，他的作品值得參照的創作 概念。

參、名詞解釋

一、圖畫書、繪本指稱

目前台灣已有眾多對於圖畫書概念與定義探討論述已有約定俗成的名稱使 用。圖畫書（picture book）藉由文字與圖畫結合表現的一種文類作品，與插畫不 同的是，插畫附屬於文字文本；而圖畫書的圖畫與文字文本相當，甚至主導作品 敘事，甚至沒有文字文本敘事的無字圖畫書。市面上使用「圖畫書」與「繪本」

兩種名稱指稱同一種文類作品，此二者名稱與外來翻譯有關，於本研究中筆者以 慣用之「圖畫書」作為指稱，其概念等同於繪本，引文處則依原文所述使用。

二、圖畫故事書

筆者於本研究中所指稱圖畫故事書（Picture Storybooks）指的是以圖畫書形 式表現的故事。以圖畫書樣式所表現的主題內容極多，包含字母或數學等概念、

知識性知識及故事等。故事書是由人物、情節與環境等一連串的事件組成，與知 識性讀物傳達主要旨意不同。知識性讀物首重其知識的傳遞；而故事則強調事件 間的開始、承接發展與結束。故事透過圖畫書形式作為圖畫故事書，以文學敘述 與圖畫藝術兩相結合表達故事，透過文圖將故事傳遞予讀者。

三、敘事手法、風格與特色

本研究以作品中的敘事為主體，分別以敘事手法、敘事風格，以及敘事特色 作為三個探討方向。本研究所述敘事手法意旨所使用的敘事技法的呈現，其中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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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文字與圖像文本的兩方面詮釋，分別以時間、空間，以及圖文關係、敘事結構 四個面向表現作為陳述分析，以其在四個面向中所使用的表現技巧和方法為主要 分析。

敘事風格表現為研究文本敘事統一的現象，而非獨有表現於單一文本中，以 作品為整體考量，由文字與圖像呈現合整為一，藉由作品中主題表現、象徵符碼，

以及題材的呈現探討歸納所有作品中共通的敘事呈現。

敘事特色所探討的非作品整體呈現，而是各作品較突顯的部分。敘事特色指 出作品中表現獨特優異之處，藉由其獨特敘事呈現探討突顯與其他作者作品不同 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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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 研究範圍、方法及限制

壹、研究範圍

大衛‧麥考利的創作共二十五本，其中自寫自畫的作品共有二十二本，餘三 本與其他作者合作，擔任插畫工作。由於麥考利本身的建築專業背景，其在建築 類的知識性讀物與百科類插畫作品十分突出，並獲得許多獎項的肯定。除此之 外，麥考利在圖畫故事書方面的表現，《黑與白》一書 1991 年榮獲凱迪克大獎，

因此其圖畫故事書的創作不容小覷。

麥考利自寫自畫的作品中，包含建築模擬建造過程的文本共九本，1973 年 出版《大教堂：教堂建造的故事》、1974 年出版《城市：一個羅馬人規劃和建城 的故事》、1975 年出版《金字塔》、1976 年出版《地下世界》（暫譯，原文書名

Underground）

描繪了在建造標的物時所需投入了人力及物力資源，並以結構圖或剖面圖清楚的 描繪每一個建造過程的細節，並介紹每一個構造的名稱及構造及相關使用工具的 介紹，卻同時描繪著所有工人與負責人的生活。不單只有建築構造圖的呈現，藉 由想像的氛圍營造，透過每個建築標的物的建立社會文化背景概略陳述，將建築 相關人力與金錢來源、當時社會經濟條件背景等資訊亦於文中闡述，配合圖像說 明每個地方的地形背景、材料的取得與運輸，甚至是工人們的飲水、食物及生活 描述，提供讀者對於每一種建築營造過程更通盤的瞭解。

麥考利的自寫自畫作品除了一項建築的建成過程相關的作品外，亦有四本自 寫自畫百科類圖書，包含 1988 年出版《世紀機械大百科》、2000 年出版《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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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無霸》與 2008 年出版《人體好好玩》。《世紀機械大百科》針對運動機械學、

利用自然力、波的利用、電與自動化、數位世界等，介紹多種機械運作原理及構 造，並於 1998 年與尼爾‧阿德利（Neil Ardley）重新修訂與改版為《原來如此—

世界運轉的秘密》。《建築巨無霸》中介紹世界上有名的橋樑、隧道、水壩、圓頂、

摩天大樓，從建築的設計、物理原理應用、建材選用、營造所遇到的困難，以及 解決之道與建築使用等資料，透過清楚圖解與麥考利獨有的活潑繪圖解說能力，

適時加入一些幽默插畫與簡化的圖像，拉近讀者對建築知識的距離。《人體好好 玩》一書則是麥考利研讀解剖資料圖書，並進入麻州大學旁聽人體解剖學與實作 人體解剖課程，並邀請科普作家李察‧沃克（Richard Walker）擔任共同作者，

歷經六年所完程的作品。透過七個章節：建構生命、氣流管制、開飯了、誰來當 家、戰鬥基地、向前行、延續血脈，介紹人體細胞、氧氣在身體中的運作、消化 系統、腦部作用、血管與肌肉等運作，簡化的色鉛筆插圖，將冷硬的人體構造學 知識，拆解為活潑介紹百科知識。

值得一提的是，在眾多的作品中，麥考利出版了兩本與他的作品創作歷程相 關書籍。一是 1977 年麥考利在紐約 SPACED Gallery 的展出作品集結成書，並於 隔年出版《建築重要時刻》（暫譯，原文書名 Great Moments in Architecture），本 書包含插畫、製圖及研究三部分。麥考利添入想像力，展現其獨有的觀察眼光來 描繪世界上的偉大建築表現著名建築物件或建築作品不同的樣貌，例如將揭開金 字塔構造的秘密、翻倒的人面獸身與金字塔、來自龐貝的明信片、不知名的墓碑 建築、倒塌橫跨兩岸的艾菲爾鐵塔等，以類似「失落的文件檔案蒐集形式」，表 現不同的建築觀點，並對建築設計作諷刺性玩笑，例如在倒塌橫跨兩岸的艾菲爾 鐵塔作品說明文字為“Tower-i-fell”、歪斜的製圖桌上的比薩斜塔草圖、提供北美 馴鹿能通過的馴鹿角形狀的水管造型等，用單幅作品詮釋所有建築設計的「瞬間 時刻」，以及其獨到的方式詮釋建築設計。另一本即是 1999 年出版的《創造大教 堂這本書》（暫譯，原文書名 Building the Book Cathedral）這本書。這本書出版 主要是由於《大教堂：教堂建造的故事》一書已出版逾 26 年，因此麥考利將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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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創作此書的所有歷程，包含他開始創作的源由、所有草圖繪製、出版前做的 更改與討論及他的創作理念，還有他對每個場景、角度設定的概念，以及內容是 否適合讀者閱讀的思考皆有完整的紀錄。

圖畫書由文字與圖像結合，共同塑造出作品的性格，圖像文本與文字文本同 樣重要，從自寫自畫的作品中，去除了作者與繪者兩種不同創作思維的結合，反 而將作者與繪者角色合為一體，更能體現創作者的創作特色及脈絡。筆者將研究 文本範圍限定於大衛‧麥考利自寫自畫的圖畫故事書，並聚焦於敘事研究，撇除 麥考利因本身所學而駕輕就熟的建築百科知識類作品，從他的自寫自畫故事類作 品中，探究其敘事手法。麥考利此類作品共七本，分別為 1979 年出版《汽車旅 館的秘密》（暫譯，原文書名 Motel of the Mysteries）、1985 年出版 BAAA（BAAA）、 1987 年出版《為什麼公雞穿越路中央》（暫譯，原文書名 Why the Chicken Crossed

the Road）

一、《汽車旅館的秘密》

圖 1-3-1《汽車旅館的秘密》

封面

《汽車旅館的秘密》是麥考利第一本出版的自寫 自畫圖畫故事書。本書分成三個部分及後記，第一部 份描述著西元 4022 年，整個美國因為 1985 年的一個 大災難而整個被掩埋在數英尺的瓦礫堆中。許多學者 開始對於橫躺在荒野中的招牌作研究，認為它們是一 種紀念碑且具一種宗教儀式意義。所有被發現的飛 機、凱旋門建築都被賦予不同的文化意義。

故事主要角色安排為一個業餘的考古學家哈爾德‧卡森（Howard Carson），

平時除了喜愛蒐集古董飛行器外，也喜歡研究如何增加駱駝駝峰生產問題。在卡 森參加橫越大陸北美災難紀念馬拉松比賽時，跌至一個寫著「二十六」字牌的門 口前，進而發現一個新的考古遺址。卡森開始與他的助手哈瑞特‧伯頓（Harriet Burton），以及一群志工開始進行挖掘工作。從門外的所有事物開始作標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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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紀錄以及素描，並進入室內開始作相關研究。室內總共有兩個房間，分別各有 兩具骨骸。外室的骨骸被認為是一種埋葬儀式，電視櫃被卡森視為祭台；酒瓶及 冰桶則被認為是祭品及特殊禮儀的甕，卡森對所有的一切事物，包含死者的鞋 子、衣物都賦予不同的意義。在二十六號墓室所有的考古工作完成後，卡森、助 手及志工們開始將考古工作延伸到周邊環境，甚至到博物館辦系列展覽。第二部 分則是卡森在二十六號墓室所蒐集到的所有「寶藏」，並附上所有寶藏的說明及 相關文化意義。第三部份則是展覽的周邊紀念品與複製品，包含以二十六號墓室 所發現的事物延伸製造的書檔、杯墊、壁飾、瓷器與腰帶等，並附有所有產品的 解說。後記則以文字敘寫，記載著卡森與伯頓兩位二十六號墓室主要考古者，在 完成展覽之後，兩個人都不幸死亡；二十六號墓室也因此被視為有不詳咒念的場 所而關閉。

二、BAAA

圖 1-3-2 BAAA 封面

BAAA 述說的是一個人類都已經消失的世界，有飢

餓的羊群走入一個被荒廢的城鎮，開始找尋食物。從戶 外的盆栽走進室內的冰箱、超級市場，漸漸的他們學會 了使用被遺留下來的機器，也透過電視與電影節目學會 了文字以及閱讀，甚至學會像人一樣的穿著。他們也發 展出了屬於他們自己的社會文明，各行各業也開始興起，

無論是宗教、軍事、醫療、研究、新聞業等都開始蓬勃發展。人口數越來越多，

交通的問題與飲食的問題開始出現。越來越多的羊隻因為飢餓而犯罪，直至政府 找到了一種名為 BAAA 的替代食品。頓時，BAAA 成為家家都需要的食品，生 活又開始安穩下來，人口數增加速率也開始緩慢下來，政府機關人員也慢慢減 少，直至這個世界又變回沒有任何羊存在的世界。

三、《為什麼公雞穿越路中央》

《為什麼公雞穿越路中央》故事描述著一隻雞在穿越馬路時，驚嚇到了一群 正在依序穿越舊木橋的乳牛。因為乳牛受到了驚嚇而致使橋樑倒塌，而跌進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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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通過的火車車廂裡，造成那節餐車的混亂。火車上因為偷東西而正要被移送 至監獄的小偷丹也趁亂逃跑，並帶著一些偷來的財物。然而，他在路上一不小心

圖 1-3-3《為什麼公雞穿越 路中央》封面

的勾破了裝財物的袋子，讓一只金懷錶掉了出來，並被 一隻小鳥叼入了福徠卻家的水塔裡，還塞住了水塔。福 徠卻太太爬上了水塔梯時看見了火車事故而通知消防 車。但消防車卻因為勾到了電線導致一連串的接連事 故。巴尼芬恩先生因為看著街上紛鬧的群眾，而不小心 把自己的粗心助手也捲入毛毯中，他派員工將這條毛毯 送去克萊波寇官邸，害得被捲在毛毯中的琥柏被誤認為 是偷珠寶的小偷。琥柏因為太緊張中而匆忙從窗戶逃走，卻也意外的幫警方抓到 了真正的小偷──丹。警察也將小偷帶上火車，準備依偷竊罪移送到監獄。在列 車道旁的餐廳裡，一群人正為了英勇的琥柏慶祝著。另一頭，廚師正為了琥柏點 了雞肉料理而忙著要去殺雞，而使得雞逃離，驚嚇牛群，一旁正好有一火車行駛 過一個陳年木橋下。

四、《黑與白》

圖 1-3-4《黑與白》封面

《黑與白》故事一翻開，分成四個部分，四個看似有 先後關係，又彼此有關連的故事，卻又可以分開解讀為 四個不同的故事。這四個不同的故事分別為〈我看見 了〉、〈問題父母〉、〈等候的遊戲〉與〈乳牛風波〉。〈我 看見了〉的部分敘述的是一個小男孩獨自一人坐著火車 要去找自己的父母，在旅程中一位老太太走進他的車 廂，爾後又突然消失不見、一群會動的「石頭」、誤以為 邊是雪花的報紙碎片，還遇到奇怪的人群站在火車旁把撕碎的紙片丟到天空中。

〈問題父母〉所敘述的是一對姊弟與他們父母的故事。從故事中姊姊的口吻敘述 一天回家時，父母穿著報紙做的衣服，甚至爸爸還搬出了舊報紙，完全不管姊弟 倆的學校功課，還讓姊弟一起加入遊戲。姊姊努力要將父母及弟弟從遊戲中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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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生活，卻徒勞無功。〈等候的遊戲〉主要由圖像敘事主導，穿插出四則列車 廣播訊息。描述著一群等待一班誤點的列車進站。原本一群一邊看著報紙一邊等 車的人，因為列車誤點太久，因此也都收起了報紙開始東張西望。突然其中一位 女士開始拿報紙折起了帽子戴在頭上，而使得其他也一同等待的人開始拿起報紙 折起衣帽穿戴在自己身上，甚至裝飾著整個車站，灑起碎紙花唱起歌來，彷彿在 開宴會一般。最後，列車終於進站，載走所有的旅客，只剩下滿是報紙碎片的車 站。〈乳牛風波〉所敘述的是好斯坦的乳牛走失，但又在最後因為需要擠奶時，

又回家的故事，並穿插著一個小偷，偷偷摸摸的混入乳牛群中、合唱團中，而躲 過了搜查，順利逃走。

五、《捷徑》

圖 1-3-5《捷徑》封面

《捷徑》透過十個章節講述一個環環相扣的故 事。第一章節描述阿爾伯特和他的心愛的馬兒──珍 上市集開始啟了整個故事。為了快速趕上市集，他們 選擇捷徑上去，也順利賣完他們所有載去的西瓜。看 似平靜而順利的路途，卻也開啟了一連串的災難。第 二章節則是貝蒂和她的寵物豬──珠兒。她們一同去 旅行，卻在貝蒂忙著組裝帳棚時，珠兒卻在旁邊的舊 鐵道上突然不見蹤影，而且沒有留下任何線索。第三章是描述圖特教授搭著他的 熱氣球去觀察鳥類行為所發生的事情。第四章則描繪著因為有人開啟了鐵道轉轍 器，致使達林頓加農砲列車轉換行駛路線到了廢棄的舊鐵道支線。第五章西碧為 了去市集買阿爾伯特的西瓜，沿途高速駕駛著她的車，但最後錯過了市集，卻也 接獲了一連串的罰單。第六章描述貝蒂去找她失蹤的珠兒，找遍了所有常去的地 方，卻仍找不到。第七章則是愛作白日夢的鮑伯，夢見他終於夢想成真，在水底 發現了大批的金幣。第八章為圖特教授在從熱氣球上掉落後，卻幸運的遇上讓他 一見鍾情的卡萊琳達，兩人並開始研究蝸牛。第九章達林頓加農砲列車行駛到了 沒有鐵軌的地方，但卻無法停止往前，終於行駛到了道路的終點：一座沙灘。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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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一章則是貝蒂找到她的寵物豬珠兒，她們又開始形影不離了。

六、《鴿子的羅馬》

圖 1-3-6《鴿子的羅馬》

封面

《鴿子的羅馬》描述一隻鴿子從義大利的山丘上被 放出鳥籠，循著老路至羅馬。這本作品，從鴿子飛行的 路徑遊歷羅馬，以紅線表現出鴿子飛翔的動作，隨著鴿 子的視角，途中經過羅馬許多註明的歷史建築，從阿庇 亞古道、圓形競技場、花田廣場、阿妮絲教堂……等。

隨著鴿子的飛行，時而要躲避遇上天敵貓咪，或是跌進 萬神殿，在屋簷上遇上其他鴿子同伴、錯過在萬神殿柱 頂線盤上的午睡比賽，終於到達目的地，完成任務。從鴿子飛行視角遊歷羅馬、

介紹著名歷史建築為本書重點。

七、《鴿子的天使》

圖 1-3-7《鴿子的天使》

封面

《鴿子的天使》的主角是一位修繕教堂的灰泥水師 傅安吉羅，他接下了一個修整教堂外觀的工作。在開始 清理教堂時，發現了一個鳥巢和一隻十分虛弱的小鴿 子。安吉羅一開始並不想照顧這隻小鴿子，但又找不到 一個安全的地方可以把牠放下，於是只好帶回家照顧。

安吉羅開始改變他對這隻小鴿子的態度。在安吉羅細心 照料下，鴿子恢復元氣。修繕教堂的工作需要耗費的時 間很長，隨著安吉羅的年紀漸長，他的動作也越來越慢，但鴿子開始陪伴著安吉 羅工作，也提供他一些餘興節目休閒。安吉羅不間斷的工作，終於完成了教堂修 繕的工作，也為小鴿子希薇雅找到了牠的棲身之處。

除了上述作品外，麥考利另有三本插畫的作品。分別為 1982 年出版由 David Lora Poter 撰文的《救命啊！讓我出去》（暫譯，原文書名 Help! Let me out!）、²⁰在

20 David Lord Porter & David Macaulay, Help! Let me out!, Boston: Houghton Mifflin Compa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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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 年由 Lester R. Walker 撰寫的《給孩子的工藝書》（暫譯，原文書名 Carpentry

for Children）

貳、研究方法

本研究主要在探究大衛‧麥考利自寫自畫圖畫故事書的敘事，及並從作品呈 現及其表現之主題，研究麥考利作品特色。依研究目的與問題，筆者將依以下所 述進行論文研究書寫。

以文本分析法為主要研究策略，先細讀研究文本，由筆者閱讀中解讀作者於 研究文本中「媒材選擇運用及表現手法」與「圖像視覺呈現」，參考珍‧杜南(Jane Doonan)《觀賞圖畫書中的圖畫》²³中對於媒材、符號等的詮釋，以及分析研究 文本的圖像與文字表現關係，整理研究文本中作者所呈現的視覺效果特性。透過 研究文本的版面配置、框線的使用、圖像形狀與線條使用、顏色表現與色調變化、

媒材及技法、牽引圖畫的動作呈現等，營造整體圖像的描述，進而理出麥考利其 圖像敘事的特性。從而分析研究文本中文字與圖像所形塑的符號系統，從作品中 欲表達之訊息，解離麥考利欲表達之創作概念。

再者歸納研究文之文字與圖像視覺關係，以敘事分析切入文本，從研究文本 中的事件、行為者、時間與地點所組成的素材區分，研究其敘事觀點及敘事技巧 運用，以培利‧諾德曼在 Words about Pictures: The Narrative Art of Children’s

Picture Book

1982.

21 Lester R. Walker, Les Walker & David Macaulay, Carpentry for Children, USA: Penguin Group, 1985.

22 Richard Thompson, Robert Ornstein & David Macaulay, The Amazing Brain, Boston: Houghton Mifflin Company, 1986.

23珍．杜南著，《觀賞圖畫書中的圖畫》，頁 28。

24 Perry Nodelman, Words about Pictures: The Narrative Art of Children’s Picture Book, USA:

Penguin Group, 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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析其產生的意義，及其藉由何種視覺呈現手法來引導其故事情節的演進與斷切。

綜合上述，從圖像文本分析，以及探究圖像表現手法與文字文本敘述之關 係，配合其研究其所形塑的符號，以及其作品的主體表現，析釐麥考利自寫自畫 圖畫故事書之敘事手法及其故事推展技巧，探討研究文本的敘事特色。

參、研究限制

故事性文本的判定亦受筆者主觀意識選取，雖大衛‧麥考利建築類作品亦有 安排假定場景及人物及相關簡短描繪，但因其中人物僅出現於頁面中一頁後，無 相關事件及行為者等情節敘述，因此撇除此類作品。選定之大衛‧麥考利的自寫 自畫圖畫故事書作品共七本，研究文本雖已蒐羅齊全，但中文翻譯本只有三本，

因此餘四本作品採原文作品作為研究文本，因此在文本選用上有取樣限制，詮釋 亦受筆者之語言語文化限制。

作品的闡述表現受「作者有意識的訊息傳遞」、「作者無意識的訊息傳遞」與

「讀者有意識的訊息解讀與接收」影響。筆者從細部研究，推延至整體作品的敘 事分析，包含作品的圖像與文字表現與技法使用，從而推斷其敘事特性，對於文 本詮釋採主觀認定，致使解讀文字與圖像符號象徵亦可能產生不同的詮釋觀點，

因此本研究書寫受限筆者單向詮釋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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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 文獻探討

深入解析大衛‧麥考利作品呈現之前，先就本研究所及相關理論及研究作簡 述探討，包含前人對大衛‧麥考利作品研究、圖畫書敘事結構分析以及圖畫書敘 事研究為探討內容。

壹、大衛‧麥考利相關作品研究

大衛‧麥考利的出版作品中，備受矚目的是以知識性讀物為主，他曾於 1995 年應信誼基金會之邀至台灣演講，分別於 3 月 2 日講述「知識性圖畫書的形成」

及於 3 月 5 日講述「圖畫書：知識與娛樂性」。國內目前並無專篇探討其作品之 論文，針對其自寫自畫的圖畫故事書作品討論亦不多。而國外期刊論文多以其《黑 與白》與《捷徑》兩本作品的敘事，或以後現代圖畫書作品的觀點作為探討重點。

一、國內相關學位論文

國內相關論文中，多為文著重於探討其《黑與白》作品中非線性的呈現，或 以後現代圖畫書觀點切入探討本作品中的後現代作品特質，其中蔡淑娟碩士論文

《美國凱迪克金牌獎作家作品研究》，²⁵針對大衛‧麥考利以《黑與白》作品榮 獲美國凱迪克金牌獎。該論文除了對作家生平作概略描述外，蔡淑娟並對該作品 以故事情節表分述四條敘述線，指出此作品中「形式」與「時間」為兩重要要素。

從作品表現形式中，作者利用不同媒材、版面設計，以及色調使用技法，表現四 個不同的敘事線。此外，透過故事情節表可呈現出四個故事間各自的時間流動，

藉由文字或圖像中的共同元素（如火車、報紙、乳牛、小偷）而產生重疊或關連。

林德姮碩士論文《圖畫故事書中的後設策略》²⁶則探討援用後設策略的當代 圖畫書的表現情形，將圖畫故事中所表現的後設策略語言分為三類，包含使用後 設語言、眾聲喧嘩的語言多元性、及語言遊戲。其中以敘事觀點來探討《黑與白》

25蔡淑娟著，《美國凱迪克金牌獎作家作品研究》，台東大學兒童文學研究所碩士論文，2003 年。

26林德姮著，《圖畫書中的後設策略》，台東大學兒童文學研究所碩士論文，2004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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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捷徑》二作品中的「眾聲喧嘩」。《黑與白》透過不同色調圖像文本，以及故 事分別以四個不同的敘事觀點，致使於此作品中呈現多重的敘述層次，也產生了 大量的閱讀間隙，讓讀者自行建構故事。而《捷徑》作品中則透過第三人稱敘述 觀點，採非線性敘事五組人物的故事。文字配合圖像線索，組織每章節中的相互 關係與銜接，從缺乏明確連貫性的敘述，由讀者檢取不同章節中所顯現故事元 素，重組每章節的關連性。因為此作品採用章節式非線性敘述，運用變換焦聚人 物，也打亂因果順序的排列，配合圖像文本的細節線索造成眾聲喧嘩的文本現 象。從情節結構探討這兩本作品，除了指出《黑與白》運用了後設策略所呈現的

「沒有結論及終止的穩定感」，呈現無固定文本結局外，並認為《黑與白》及《捷 徑》二作品由於敘述中斷，以致訊息太少，從圖像隱藏的不明確線索，以及文字 與圖像相互削弱意義的特性，因而打破時間與因果法則。

國內目前對於麥考利其餘作品仍少有描述，此二論文以探討《黑與白》與《捷 徑》作品結構為主，從一分為四的畫面或章節敘事中，依著各自的敘述順序，找 尋彼此間的關連性，以及其非線性作品的表現探究。

二、國外期刊論文

國外期刊論文針對大衛‧麥考利自寫自畫作品探討的亦以《黑與白》與《捷 徑》兩本作品為主。其中 Jill Kedersha McCla 針對《黑與白》作品中的複雜敘事，

先針對此作品中四個故事的色調及筆觸作分析，敘說本作品實可為一種圖畫書原 型。透過將作品給 45 位讀者閱讀（包含 20 位兒童與 25 位成人），並提供兩種不 同的閱讀策略讓讀者選擇閱讀型態，其策略分別為「一次將讀完一個方塊的故事」

及「一次讀完四個方塊故事，再翻頁往下閱讀」。透過三組讀者的閱讀討論節錄，

提供此作品不同的詮釋觀點。Jill 指出成人認為此類作品較適合青少年閱讀是值 得商榷的，因為透過討論與對文本的詮釋，讀者其實會透過文字與圖像的敘事，

自行對此類作品理解，及「學會」如何閱讀此類作品，意即讀者會有自行詮釋《黑 與白》文圖敘事的能力。

Eliza T. Dresang 與 Kate McClelland 同樣在“Black and White: A Journey”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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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討論讀者對於《黑與白》作品的閱讀接受度。他們認為《黑與白》本身就是一 個改變讀者閱讀及語言呈現的改變旅程。文章從作品的封面開始談起，從封面與 封底攤開來看可以看見乳牛跟小偷的影像。再分別針對四個部分的故事，從作品 的文圖關係，時而互相補充，時而背道而馳，產生諷刺作分析。讀者之所以能接 受這樣非線性的文本是由於讀者身處於多媒體環境下，早已能接受多媒體中的超 文本特性，而《黑與白》更是超越了超文本的媒材呈現需要透過電腦作為中介傳 播質，提供了一種新型態的小說特質。這樣的表現方式不但提供了讀者對於故事 本身內部的情節連結，也同時也提供了讀者自己內在的連結，讓讀者能夠不再以 直線性思考獲得瞭解作品本身的資訊。²⁷

在上述兩篇文章皆以讀者反應為出發點，探討作品中的文圖表現，非線性敘 事等特質，以及讀者能接受這類作品的探討，也多著重於「後現代圖畫書」的表 現特性在《黑與白》作品中的呈現。Sylvia j. Pantaleo 也同樣提到前二者所言的 小讀者因為在電子媒體的環境下，而更能閱讀像《黑與白》、《捷徑》這類的作品，

她更以「遊樂」（play）的觀點來探討《黑與白》作品中的文字敘事與插畫。透 過五年級小讀者對於本作品的觀察，探討麥考利在作品中的顏色使用、圖畫書寫 形式、敘事等表現。她提出麥考利在作品中運用了六項「遊樂」技巧，包含文圖 關係、敘事遊戲、給予讀者「躲貓貓跟我發現了」的遊戲（Hide and Seek & I Spy）、 扮裝、面具，以及語言文字遊戲。麥考利運用這些敘事技巧，提供了讀者更豐富、

有趣的閱讀材料，透過 Sylvia J. Pantaleo 的樣本讀者提供的意見，《黑與白》提 供讀者理解非線性作品的敘事，也提供了讀者學習批判、分析、解構作品的再現 形式的閱讀能力，以及瞭解到細讀作品的必要性。²⁸

Sylvia J. Pantaleo 在另外一篇文章“The Long, Long Way: Young Children Explore the Fabula and Syuzhet of Shortcut”中則以一年級學生探討《捷徑》一書的

27 Eliza Dresang T. & McClelland, Kate, “Black and White: A Journey” , The Horn Book Magazine.

Vol. 71 Issue 6 (November - December), 1995. p. 704-710.

28 Sylvia J. Pantaleo, “‘Everything Comes from Seeing Things’: Narrative and Illustrative Play in Black and White,” Children's Literature in Education, 38(1), March 2007, p. 4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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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材及情節，以學生對後設技巧情節的觀點對語文理解與反應作為課題。她歸納 出後設策略共有十八項，包含敘述者自我批評檢視口吻、多重與多角色敘述、重 聲、故事中的故事及敘述自我事件的敘事架構、敘述時空的瓦解、非線性及不連 續的情節、互文性、諷刺、印刷排版技巧的運用、體裁與風格的混合運用、重複 的異地情節、多樣風格融合的插畫、新的設計與版型、過度的語言學及社會概念 等敘述試驗、與文字不同敘述的插畫架構、融入作者創作的過程、文字及插畫本 文與角色情節設定的不確定性，以及讀者能從中詮釋多元閱讀及意義。

Sylvia J. Pantaleo 認為《捷徑》一書便具有「重聲、故事中的故事及敘述自 我事件的敘事架構、敘述時空的瓦解、非線性及不連續的情節，與文字及插畫本 文與角色情節設定的不確定性」這五項敘述特性。她透過小組大聲讀及討論，教 師並適時插入問題討論的形式，連續十週討論九本圖畫書，並透過學生在閱讀後 的獨立寫作與回應寫作，以及大聲讀活動的全程錄音紀錄，提出一年級學生可以

《捷徑》的章節形式中，自行統合成可以理解的文本，並能從非線性敘事中找出 統一的故事。學生對於文字中尚未描述，卻透過插畫細節角色同樣在故事情節中 扮演重要特色，並能藉由相互討論提出文本角色中不合常理之處。

在閱讀的同時，學生也同樣進行對情節的補充，以及對文本內的角色作文本 外的情節反應及安排，透過故事線的建構，創造故事的各種可能性。她認為透過 運用後現代技巧創作的圖畫書閱讀，學生不僅可以提高其閱讀時的後設自覺，更 能提高其閱讀能力。《捷徑》這本作品更是提供了學生發展他們的視覺文本閱讀 及描述的能力。²⁹

基於上述研究多著重於《黑與白》及《捷徑》二作品的時、空表現、語言表 現，以及文圖敘述結構表現，並提供對於其作品中「細節」呈現的不同視點，以 及對這兩本作品中不同的讀者反應，提供筆者借鏡探討大衛‧麥考利所有自寫自 畫圖畫故事書的呈現手法，以及敘事特色。

29 Sylvia Pantaleo, “The Long, Long Way: Young Children Explore the Fabula and Syuzhet of Shortcut”, Children's Literature in Education, 35(1), March 2004, p.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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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圖畫書結構分析

圖畫書作為一種特殊的文類作品，在台灣已經有各種研究，所涉略的範圍包 含文本內容分析、圖畫書出版、兒童發展、兒童心理、兒童文化、讀者反應、當 地圖畫書獎項、藝術研究及文化研究等。欲研究圖畫書的敘事分析，需以圖畫書 的結構分析作首先探討。松居直在《繪本之力》中提出：

繪本藉由文與圖來達成「書」的形式，長久以來，它就被認為是一種綜合藝 術。為了要使語言和圖像可以有多樣的組合，繪本有各式各樣的版型，以及 不同的頁數和紙質，然後，再透過製版、印刷這些複雜的技術，和各種裝幀 作業，終於有了書的形式。³⁰

不管是繪本或是圖畫書這兩個名稱，所意指的是一種由連續性圖像所組成的作 品，抑或加入文字共同敘事。解讀上有其不同於其他印刷文字文本的表現結構，

透過這些不同的表現結構與風格呈現，解讀這些形式所呈現的文本，進而探究圖 畫書敘事。

培利‧諾德曼從圖畫書的版式、情緒與氛圍、風格、視覺事物的意義、圖畫 的流動及圖畫的動作與時間六個部分討論圖畫書傳達訊息的方法。圖畫書結構版 式包含封面、圖像邊框、圖畫書的大小、佈局與字體運用。營造圖畫書情緒與氛 圍的則是透過媒材的選擇、顏色、色調與色彩飽和度、形狀及線條六個方面，傳 達作品中的情緒。培利‧諾德曼認為圖畫書閱讀除了透過對視覺上的象徵及對敘 事意涵的文化符碼解讀之外，圖畫中的意義大部分仍舊來自圖畫本身，而圖畫的 流動則是體現了圖畫間的關連。經由圖畫形狀、大小、佈局與構圖、身形與背景、

畫面位置重量、顏色的運用，以及各種透視、視角、焦點、重疊、光源與陰影、

佈局等圖像技法的使用，皆影響對圖畫解讀。³¹從這些圖畫表現、風格呈現與圖 畫書版式的構成，提供讀者閱讀圖畫書時，能夠以這些視角去分析圖畫表現，進 而拼湊出圖畫故事書所要傳達的完整訊息。

30松居直，〈當繪本成為焦點時〉，《繪本之力》，頁 11。

31培利‧諾德曼，《閱讀兒童文學的樂趣》，頁 251-2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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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以圖畫書閱讀指導為出發點，珍‧杜南建議讀者從圖畫書中圖畫所使用 的媒材與工具作為開始瞭解每個符號所產生的意義。她從圖畫書的書名、封面圖 畫、書的大小、形狀等作為閱讀重點。在思考圖畫書表現的符號系統外，從圖畫 書的外型開始，包含封面、蝴蝶頁（扉頁）、書名頁、對頁、開本、版式等形式 結構，進而從圖像的線條（包含輪廓線、紋理與表現或暗示動作的線條）、色彩 的象徵性，以及表現空間的物件探索。³²從初始對圖畫書整體的觀察、重讀後對 照前後文本，並仔細閱讀圖畫書中形式結構與敘事結構，以及圖文所遵循的模式 對照，才能更瞭解作品的整體示意，以及作品傳達的價值觀。

彭懿在《圖畫書閱讀與經典》中將圖畫書的表現分為圖畫與文字的關係、文 字的排列畫面的連貫性與敘述、潛在的節奏、隱藏著的細節、留白與空白頁、方 向性、空間與時間、顏色、框線、視角、畫面大小與色調變化、無字書、媒材與 技法、藝術風格、題材十五項指標。³³由每一項指標對圖畫書的內容結構作解說，

其認為這十五種指標，除了引導閱讀者的閱讀節奏外，也各自在圖畫書作品中「產 生力量」，從圖畫所表現的各種敘事手法，產生不同的效果，提供研究時對於圖 畫敘事的結構分類。

在圖畫書結構分析各家觀點中，多以圖畫書本身的形式與內容結構、圖像表 現技法與風格，以及圖與文關係作為探討圖畫書敘事手法。形式結構分析以圖畫 書外在的版式為主，即以書衣、封面、封底、書背、蝴蝶頁、版權頁、書名頁、

內文頁面、版式規格、裝訂方式及跨頁等作為探討。

內容結構方面則以角色、情節、主題、時間與空間等文本內容呈現，以及探 究圖畫與文字關係、圖像色調、顏色、技法、媒材、構圖、線條、邊框與出血版 型畫面動線、視角與透視法使用等因素所共同呈現的作品風格與符碼解析。形式 結構與內容結構皆影響了圖畫書的敘事，以及圖畫書作品整體呈現樣貌，其中尤 以內容結構影響為著。

32珍‧杜南，《觀賞圖畫書中的圖畫》，頁 71-81。

33彭懿著，《圖畫書閱讀與經典》（南昌市：二十一世紀出版社，2006 年 5 月），頁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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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圖畫故事書敘事研究

敘事學上承俄國形式主義、法國結構主義，被視為是結構主義的分支。敘事 學一詞為 1969 年由法國研究員托多洛夫（Tzvetan Todorov）提出。他在作品《十 日談的語法》中表現：「正如語法是語言的抽象結構一樣，小說（以名著《十日 談》為例）內部也存在這麼一個敘事結構。」³⁴托多洛夫將語言學研究應用於敘 事研究中，將敘事分為三個部分：內容、語言與情節關係，研究的對象為敘事的 本質、形式與功能，他認為「無論這種敘事採取的是什麼媒介，無論它使用的是 文字、圖畫、聲音。它著重研究的是敘事的普遍特徵，尤其是故事的語法，及故 事的普遍結構。」³⁵

被稱為結構主義敘事學先驅的普羅普（Proop），他就以俄國民間童話故事為 原型，將歸納出 31 個功能，運用這些功能連結與變化，就足以描述童話作品的 結構與形式，他依據語言學理論來解析敘事結構，他認為敘事結構由「同一功能 的表現與交替」及「功能之間的前後連接」兩個因素組成。

不同於普羅普，羅蘭‧巴特摒除統一結構的概念，將敘事作品分為三個，分 別為「功能層、行為層、敘述層」，三個描寫層次依序互相連結，行為唯有透過 敘事才獲得意義。巴特並將敘事作品中的最小敘事單位稱為功能，並依功能作用 的方式分為分布類功能與歸併類功能。分布類功能在作品中作為橫向連結推進作 用；而歸併類功能則是作為暗示、關聯作用，從功能間的連結取得意義。而所有 的功能連結意義需透過人物作為行動者，因此行為層探討的是描寫的人物主客、

施動／被動等進行描寫與分類。敘述層則探討敘述者，從功能層與行為層所探討 的話語及話語主體，納入敘述中，經由敘述主體取得意義。

敘事學研究藉由各種媒介表現敘事的本質、形式與功能，敘事學研究將作品 劃分為文本（text）、故事（story）、敘事（narrative）三個層面探討。文本意指敘 述者進行敘述的本文。從狀況間的轉變形成「事件」，將事件依邏輯、時序串聯

34朱剛著，《20 世紀西方文藝文化批評理論》，（台北市：揚智文化，2002 年 7 月），頁 159。

35羅鋼著，《敘事學導論》，（雲南：雲南人民出版社，1994 年 5 月），頁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