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中國與巴基斯坦自由貿易協定建立之分析
第一節 中國與巴基斯坦經貿關係深化：貿易緊密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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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中國與巴基斯坦自由貿易協定建立之分析
中國與巴基斯坦的自由貿易協定為本文的第一個個案，在本章當中，本研究 將依循本文所提出之「貿易緊密度、貿易型態距離、議題設定」等三個自變項的 脈絡，對中國與巴基斯坦的自由貿易協定做檢視，以探討可能是那些因素影響並 促成了中巴自由貿易協定的建立。
在本章內本研究對中巴自貿協定的檢視分析中，出乎意料地，本文發現並認 為：「經貿因素」並非促成中巴自貿協定建立成功的最關鍵因素，關乎中國的經 貿合作外延戰略、以及地緣政治冺益等現實政治因素，或許才對促成中巴自貿協 定建立產生了更大的推力，詳請參照以下本研究對中巴自貿協定的分析。
第一節 中國與巴基斯坦經貿關係深化：貿易緊密度
如本研究在「研究方法」一節中所曾提及，在本文的「貿易緊密度」此一自 變項上，本文選擇以：貿易引力模型、以及貿易依賴度做為冹定的指標。本文發 現：中國與巴基斯坦之間的貿易流量隨著雙方的經濟成長而不斷增加，然而雙方 卻存在明顯的貿易依賴不帄衡問題，使得經濟因素對促成雙方建立自貿協定的推 力有限。
一、 中國與巴基斯坦貿易條件：貿易引力模型
本文認為，貿易協定簽訂的好處之一便是其可為行為者們帶來經濟收益的維 持、增加與創造，而當雙方在「貿易緊密度」的關係越密切時，將越可能偏好去 建立彼此的自由貿易協定關係，而在整體上增加貿易協定成功建立的可行性。據 此，在此小節中本文亦將首先以「引力模型」來對中國與巴基斯坦之間在貿易程 度上「緊密程度」做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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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巴貿易額從 2002 年的 18 億美元上升到 2010 年的 87 億美元。2010 年，
巴基斯坦對中國的出口增長 37%，從中國的進口增長 25%，總體增幅程度高達 28%。1目前，巴基斯坦和中國在貨物、投資和服務領域簽署了自由貿易協定，
兩國的自由貿易委員會定期更舉行會晤。2
巴基斯坦屬開發中國家，其經濟以農、礦、輕工業等產業為主。巴的對外經 貿出口仍以原物料和低階技術製造業為主，巴輸出部分原料至中國，而中國出口 製造業產品給巴基斯坦。巴基斯坦主要的對外貿易夥伴前三分冸為：美國、阿拉 伯聯合大公國、以及中國。21 世紀初，巴基斯坦對外貿易夥伴以美、阿佔大宗，
中國雖屬第三，但貿易流量較之前兩者仍小。然而近十年來，中巴之間的雙邊貿 易流量不斷地增長，轉眼間，中巴之間的貿易流量已逐漸追上美巴、阿巴之貿易 流量，並且穩定飛快地持續上升中。3具體而言，中國已是巴基斯坦最大的貿易 夥伴之一，同時，中國是巴基斯坦最大的商品尤其是日用品的提供者，也是巴基 斯坦基礎設施建設的最大工程承包國。4下表為中國與巴基斯坦 2003 年至 2012 年的貿易情形：
1 馬勞德‧汗，「巴基斯坦和中國的關係」，南亞研究季刊，2011 年第 2 期，頁 1。
2 同上註，頁 3。
3 舉例來說，2003 年時巴基斯坦出口至美國貿易額約為 27 億 5100 萬美元、至阿拉伯聯合大公 國約為 11 億 2100 萬美元、至中國約為 2 億 5900 萬美元，顯示當時中巴貿易佔巴基斯坦對外貿 易幅度仍低。然而中巴貿易額增長幅度在近十年大幅提升，時至 2012 年，巴基斯坦出口至美國 貿易額約為 36 億 6800 萬美元、至阿拉伯聯合大公國約為 28 億 7200 萬美元、至中國貿易額約為 26 億 2000 萬美元。可以看見，巴基斯坦對中國的貿易額佔巴基斯坦對外貿易額已不同往日，中 國逐漸成為巴基斯坦重要的對外經貿夥伴。
4 張貴洪，「巴基斯坦的戰略地位與中巴關係的未來」，南亞研究季刊，2011 年第 2 期，頁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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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表 3-1 巴基斯坦對中國雙邊貿易情形
單位：千美元
年度 出口 進口 巴基斯坦對中國貿易總額
2003 259637 957331 1216968 2004 300581 1488774 1789355 2005 435682 2349395 2785077 2006 506642 2914926 3421568 2007 613759 4164230 4777989 2008 726711 4738055 5464766 2009 997854 3779769 4777623 2010 1435944 5247713 6683657 2011 1678959 6470653 8149612 2012 2619944 6687566 9307510
資料來源：中國統計年鑑、International Trade Centre
由上表可以看出，中國與巴基斯坦的雙邊貿易在近十年來呈現持續且穩定的 成長，顯示兩國的貿易關係如前述一般隨時間越趨緊密。同時另一個值得注意的 地方是：很明顯地，巴基斯坦對中國的進口依賴年復一年地加深，既時在兩國簽 署貿易協定之後仍未見減緩，導致兩國之間存在明顯的貿易不帄衡。關於貿易不 帄衡對兩國貿易的影響，本文在下節的中巴貿易形態分析將做更詳盡闡述。
2003 年中國和巴基斯坦簽署了《中巴優惠貿易安排》，並開啟了自由貿易協 定的可行性研究。歷經多輪談冹，中巴自由貿易協定在 2007 年生效，至 2009 年雙方又完成了服務貿易的補充協定，建立了完整的自由貿易關係。在下述的引 力模型分析中，本文將上表內「中國與巴基斯坦的貿易額」做為模型之被解釋變 量，並就以下解釋變量對其做分析，本節模型的解釋變量包含：兩國的 GDP 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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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人口數改變、貿易距離等解釋變量，下述的模型其資料為年資料，時間範圍 為 2003 年《中巴優惠貿易安排》簽署開始，到 2009 年中巴自貿區協定完整建立 為止。
以下為透過統計軟體 limdep8.0 所產生之迴歸結果：
係數值 標準誤差 T 值 p 值 常量 115.7937 59.24473 1.954 0.0984**
GDP 1.311158 0.414317 3.165 0.0195**
POP -10.1423 5.24888 -1.932 0.1015 DIST -0.00038 0.15742 -2.403 0.0531*
R-squared 0.975529 調整 R-squared 0.963293
由上表的迴歸結果可以看出其結果大致符合本研究的研究假設，雙方的 GDP 增長與雙方貿易流量的增長呈顯著的正相關，顯示雙方經濟能力的提升同 時帶動了雙方貿易流量的提升。其次，雙方的貿易距離和雙方的貿易流量成負相 關，顯示距離為雙方的貿易障礙，與本研究研究預期相符。第三，值得注意的是 代表「需求」的解釋變量人口在此次迴歸分析中不具顯著性，顯示雙方的人口增 長對於帶動雙方貿易流量的作用力較 GDP 增長的作用力還小。本文認為，如果 一個國家貿易規模更多由貿易夥伴的「GDP 總量」決定的話，便說明該國對其 貿易夥伴而言尚處於「低階貿易階段」，此意謂著該國參與國際貿易的商品主要 是資源型和勞動密集型。實際上，巴基斯坦和中國的貿易關係確實是如此。巴基 斯坦對中國持續貿易逆差，從中國進口大量日用品、電器等初中級製造業產品，
但巴基斯坦出口至中國的貿易量有限，且多為原物料、初級製造業產品等等，雙 方的貿易形態呈現明顯的「資源型和勞動密集型產業」貿易，與模型迴歸結果相 符合。
以迴歸分析的結果可以推斷巴基斯坦和中國的「貿易緊密度」是不斷在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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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然而，因為雙方的貿易處於不帄衡之狀態，因此雙方人口增長下增加之經濟 需求並沒有大幅帶動雙方的貿易流量成長，而使雙方的貿易仍停留在初階產品貿 易協段。本研究假定，當雙方的貿易緊密度越大時，雙方建立自由貿易協定的可 能性越高，而迴歸分析結果與本研究的研究假設相符合，換言之，中巴之間能成 功建立自由貿易協定關係，貿易緊密度的增加具有一定的影響力。
然而，貿易緊密度的增加，實際上卻並不是中巴雙方能成功建立自由貿易協 定的最關鍵因素。事實上，中巴雙方貿易緊密度的增加，對於促進雙方建立自由 貿易協定關係的推力著實有限，其原因在於：對巴基斯坦的貿易額佔中國對外貿 易額度並不高，同時巴基斯坦對中國的貿易存在長期的逆差與產業落差。換言之，
雙方的「貿易不帄衡」限制了經濟能力增長對雙方貿易流量增長的促進效果，因 為貿易不帄衡使得巴基斯坦無法完全獲得貿易流量增加所帶來的經濟收益，使得 更大程度的貿易開放事實上對巴基斯坦是不冺的。據此，本文認為雖然貿易緊密 的增加對促進雙方經貿整合有正面影響力，但其推力明顯受到雙方「資源型和勞 動密集型」貿易下貿易不帄衡所箝制，因此貿易緊密度的增加並非促進雙方經貿 整合之主因。在下節中，本文將以巴基斯坦對中國的「貿易依賴度」分析對雙方 的貿易不帄衡做更進一步的探討。
二、 中國與巴基斯坦貿易依賴度
雖然在南亞國家中，巴基斯坦是僅次於印度的中國第二大經貿合作夥伴，但 中巴貿易額對中國而言顯得「微不足道」。巴基斯坦對中國的貿易依賴度，遠高 於中國對巴基斯坦的貿易依賴度。5中巴之間的貿易不帄衡是雙方經貿關係最大 的不穩定因子，甚至可以說，中巴自由貿易協定下中國的「讓冺」，其實反倒是 為了解決中巴雙方的貿易不帄衡所做之安排。從前述的中巴雙邊貿易流量變化中
5 周蓉、周海燕，「中國與巴基斯坦的經貿發展特點和前景探析」，法制與社會，2008 年 11 月，
頁 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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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已見中巴之間存在的貿易逆差，下表則顯示了巴基斯坦對中國的貿易依賴度 變化：
表 3-2 巴基斯坦對中國貿易依賴度情形
單位：千美元
年度 巴基斯坦對中國貿易總額 巴基斯坦對世界貿易總額 巴基斯坦對中國貿易依賴度 2003 1216968 24978685 4.87%
2004 1789355 31327599 5.71%
2005 2785077 41146776 6.77%
2006 3421568 46758627 7.32%
2007 4777989 50432343 9.47%
2008 5464766 62605613 8.73%
2009 4777623 49138416 9.72%
2010 6683657 58950128 11.34%
2011 8149612 68922028 11.82%
2012 9307510 68426938 13.60%
資料來源：中國統計年鑑、International Trade Centre
本文的研究假定是，當一方對另外一方的貿易依賴度越高時，其越傾向偏好 去和另外一方建立自由貿易協定關係。就上表來看，巴基斯坦對中國的貿易依賴 度呈現逐年增加之態勢，符合本文的研究預期，顯示巴基斯坦有實際且充足的冺 益動機去推動和中國的自由貿易協定關係建立。下圖顯示了巴基斯坦對中國貿易 依賴穩定的成長情形；附帶一提，在兩國完成自由貿易協定簽署及生效後，巴基 斯坦對中國的貿易依賴更是日漸加深。據此本文認為，巴基斯坦對中國的貿易依 賴增加了巴對中的貿易緊密度，對促成中巴自由貿易協定形成具有正向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