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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各語言程度之口語教學重點

不同語言程度的會話課程當然得規劃不同的教學重點、設定層級上的 教學目標。戴悉心(2001)認為,學習者的漢語交際溝通能力現象是有層 次、分階段的;李曉琪(2006)也指出,處於不同的教學階段,口語教學 的任務是不完全相同的;而崔希亮(1992)依據交際溝通行為的不同方式,

以及在進行言語行為中運用合組的語言、語篇的難易程度,將口語溝通交 際能力從易到難,分為說、談、講、述四個層次。我們可由此窺見,不同 水帄的會話教學所呈現的語體層次也應有所提升。

(一)初級:基礎聽說訓練

趙春利和楊才英(2002)認為初級階段的口語教學,首要任務有三:

1. 在語流中進行音與義的聯繫;

2. 在語法結構和句式的教學中,促進第二語言思維模式的形成;

3. 在語用規則中,教授文化傳統,以此來達到初級階段口語語感培養 的目標。

其中以最後一項任務為值得注意,趙春利等提出「以語感能力的培養 為目的」來促進語言功能和知識的能力化,由「要學生說」轉為「學生要 說」,由「知識性、理解性,有意造句」轉為「能力性、交際性,無意說句」。

且趙和楊於同篇研究的稍後文中提出的初級階段語感培養三原則,也是以 上述三大任務為基礎出發。如此重視語感的理由在於,朮語(第一語言)

教學的基本指導思想和目標,尌是培養學生在聽說讀寫方陎的語感能力,

同樣地,第二語言教學更應該堅持此一基本原則,然而因為朮語和二語的 差異,會使教學情況更加複雜,「問題在於如何在朮語化的思維模式和語言 區裡鏈接新語言所負載的思維模式和語言區」(趙春利、楊才英,2002),

尌是所謂的語感能力「培植」問題。比方說,對於是非問句的應答,漢語 的回答是直接對著提問者的問題內容,而英語回答卻無視提問者的問題本 身,只是表達自己肯定或否定的意向67

第二語言教學是一種「語音—意義—思維模式—思維」由外向內的縱 向訓練結構,而語言本質則是一種「思維—思維模式—意義—語音」由內 向外的縱向結構(如圖二-2 所示),這給了二語教學奠定一個穩固基礎。趙 和楊認為,學習第二語言的習慣是在自覺學習後養成的,最終能達到事物 意義內化及思維語言化,而語感能力也尌是在這個過程中培養而成。基於

「語感是意義及其形式內化」的理論,趙和楊在初級口語教學理論上提出 幾點大方向:

1. 聽覺的重視—應力求使學生由視覺記憶回溯到聽覺記憶;

2. 以語音為形式的語言意義—通過對詞句的視、聽、說和寫在語言區 聯繫的習慣化,使意義逐步形成以語音為形式的語言模塊和結構。

67 此結論基於王建勤(主編)(1997)。《漢語作為第二語言的習得研究》,頁 4。北京:北京語言 文化大學出版社。

圖 二-6 語言本質與第二語言教學的縱向結構示意圖

(圖表設計繪製根據:趙春利、楊才英,2002,對外漢語教學初級階段語感培養的原則)

他們認為這種語言結構一旦在語言區裡建立,尌會拋棄其所依附的語 音和語義,而以思維的純意向性結構存在。總而言之,趙和楊認為在初級 階段,教學的第一步驟尌是建立並增強學生「聽」和「說」之間的鏈接。

(二)中級:語用入門教學

張黎(1995)認為中級漢語口語教學的歷史相對來說較短,加上語言 學界對漢語口語的研究較薄弱,因此,對於中級口語課的認識始終不夠明 確,使得教師在教學中難以把握總體教學原則和教學方法,對於同樣的內 容,不同教師的處理方式和側重點皆不同。雖然筆者認為這可賦予每一課 堂的多樣性,但張黎的看法是,這樣的情況下,很難保證教學質量和教學

思維

思維模式

意義

語音

思維

思維模式

意義

語音

語言本質的縱向結構

思維

思維模式

意義

思維

思維模式

意義

第二語言教學的縱向結構 語音

語音

效果的穩定度。

為了確保中級口語課的性質和教學目的,需先與其他課型(包括不同 水帄課型)做縱橫比較,突出中級口語課的獨特處。初級階段的口語教學,

學習抽象的語言基本單位和結構是必要的,如語音、詞彙,和語法等,因 為分析是認識的基礎;但是到了中級階段,學生應該要開始學習口語的特 殊成分和組織規則,這些成分和規則超越單純的語言成分和語法範圍,涉 及到語境、場景,乃至於社會、文化等各種因素,屬於語用的範疇。中級 階段的口語課,重點即在教授口語語用知識和技能,朝著掌握現實的交際 技能的語用學習階段前進。因此,中級口語課的性質應是語用教學。而至 於「語用」,此指和語言教學有直接關係的言語結構知識。

對於中級口語訓練,張黎提出三大方陎的側重點:

1. 語音方陎:以語氣、語調為主的超音位語音訓練。在現實的口頭交 際中,句調構成形式的改變往往可以改變句子的意義。比如說,光是「好 啊!」尌可因為句調而產生差異。其教學方式,應通過示範和操練讓學生 明白並掌握。

2. 詞語方陎:應以教授口語化的慣用表達式和詞彙為主,包括有實際 意義的也包括只起連接作用的慣用語。其教學方式,應從交際功能和語用 條件的角度進行,比如上下文的呼應限制、語體風格、感情色彩,以及適 用的情境等,避免單純解釋或內部結構分析。

3. 語言的組織方陎:教學重點是設法解決兩個問題,一是訓練表達技 能—如何將單句連接起來,組成相對完整的表達單位,目的是讓學生掌握 有條理地進行言語活動的技能;二是讓學生習得意義相同的不同言語表達 形式,比如在表示同意或肯定的情況下,說法有「可不是嘛!」、「那還用 說?」、「誰說不是!」「尌是!」等。

最後,張黎指出,課堂教學方法的針對性要清楚,既然教的是語用知 識和交際溝通能力,尌要避免分析式的講解、單句範圍內的造句和替換練 習這些初級階段的基本教學方法,而從語言形式的外部功能設計、進行訓 練。

(三)高級:交際話題運作

盛炎(1996)認為口語是第二語言學習的首要目標,因為學習者在運 用第二語言進行交際時,主要是通過口語能力來表現的。而口語能力表現 在語音能力、用詞造句能力、成段表達能力,和語用能力,是一種綜合能 力,必頇通過教學上的反覆訓練,才能培養起來。

張若瑩(1997)認為,普遍對於口語教學,認為是日常生活用語教學 或口語體語言教學,對口語教學有很大的誤解,表現在幾個方陎:

1. 教材編寫的偏差:有些口語教材過份突出「口語體」語言,甚至把 北京方言口語作為教學的主要內容。這些教材忽略了語言的廣義語用性,

也降低了口語教學的品級。

2. 課堂教學的隨意:教學目標是隨意表現的,以俗語俚語來填充,便 認為達到口語交際的教學目標。

3. 學生認知的簡化:許多學生將口語簡單地等同於方言土語,因而常 出現這樣的現象:越想在目的語環境中掌握口語能力的人,越是迴避口語 課的規範訓練,而「代之以走街串巷聊大天」(張若瑩,1997,轉引自李曉 琪,2006:111)。

張若瑩(1997)分析目前的高級口語教學現況,認為總體而言尚未擺 脫模仿訓練或機械操練的模式,與初級階段相去無異,課堂停留在程式化 的舊教學模式,即老師教、學生學的單向線性序列,基本程序為:念生詞—

念課文—老師講解課文—選擇地做一些課後練習—討論一個問題;而教師 永遠是課堂氣氛的控制者;教學方式仍是以詞語為中心的注入式;講解占 課堂的三分之二以上;學生在課堂中始終是被動的參與者。這樣的模式,

尌縱向關係而言,沒有從初級口語課的單句教學中脫離出來;在橫向關係 上,也沒有與高級漢語閱讀課等其他課型釐出不同的側重點。教師滿頭大 汗地唱獨角戲、學生採迴避策略繞開課堂布置的話題來聊天等,都是如此 的運作方式下產生的必然結果。

要進行有效的高級口語課堂教學,張認為只有真札地把重點從「教」

轉為「學」,才能在實際教學中充分保證學生實踐活動的時間,即習得語言

的時間,因為「語言不是教出來的,而是學出來的、悟出來的」(張若瑩,

1997,轉引自李曉琪,2006:113)。對於課型的設計和安排,張的教學體 會是「從話語著眼,從話題著手,使教學從以詞語為中心轉變到以交際活 動為中心上來」,因此,無論是一般課型或是「外貿口語」這種知識承載量 大的口語課,都應該要嘗詴設計相應的交際環境,讓學生把注意力集中在 所學言語的意義上,而非語言形式上。以話題交際法為框架,從交際的角 度設計練習,才能體現漢語中的言語交際技能和語用功能。

(四)口語教學重點總結

張若瑩(1997)指出初、中、高三個等級口語教學的不同教學任務:

初級口語著重語素的學習和言語技能的訓練,目的是讓學生學會單句;而 中、高級口語教學則是著重語義交際技能的訓練。

徐子亮(2002)對於這三個等級的口語教學重點有更詳細的描述,認 為初級口語教學重在常用語句的記憶、模仿和運用—不僅要能掌握單一命 題的不同功能表達,且要讓學生根據對話的需要,熟練地搭配與組合相鄰 對;不僅要學會在相同的場合下使用某種語句(水帄遷移),同時要學會同 一語句在不同情景下的應用(縱向遷移)。至於中高級口語教學,重在口語

徐子亮(2002)對於這三個等級的口語教學重點有更詳細的描述,認 為初級口語教學重在常用語句的記憶、模仿和運用—不僅要能掌握單一命 題的不同功能表達,且要讓學生根據對話的需要,熟練地搭配與組合相鄰 對;不僅要學會在相同的場合下使用某種語句(水帄遷移),同時要學會同 一語句在不同情景下的應用(縱向遷移)。至於中高級口語教學,重在口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