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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嚴謹的體制的反面是一種束縛,對於20 幾歲就在高度束縛的環境 生活的消防工作者來說,退休是他們擺脫過往束縛的途徑。

真正退休的消防員不會主動加入義消,你知不知道我現在講得意思?

跑都來不及了,不願意再被束縛了。(B-3-137-7-2-1)

嚴謹的團隊向心力或許可以歸功於警察教育體系,然而這種團隊與職場的 關係延伸到消防志工的時候,過往的階級、學長(姐)照顧等關係,有可能產生 阻礙退消人員加入消防志工的流程與意願因素。這種困境可能需要透過人際關 係的傳遞,在雙方都有一個共識之下,由服務機關較高層級的人來提出邀約。

第五節 人際、家庭與社會的支持影響

誠如之前所提到,消防人員因為是用退休法規的「危勞降齡」規定,退休 年齡較一般人來得早,在身體還能充分活動與退化時,若沒有提早規劃退休生 活而貿然退休,重新社會化的過程也必須費一番心力。我們可以發現,部分的 受訪者會延續退休前的人際圈。

會回來,就習慣,好朋友在這邊。(A-3-109-4-1-0)

我一直在這個裡面轉,因為我從頭到尾我都喜歡這個區塊。(B-3-96-3-1-1)

對呀,對。義消有時候要怎麼講?它還是一個算一個團體,它有有苦 有累,但是也有歡笑。(C-3-98-3-1-1)

都很熟,都很熟,像兄弟一樣,以前都我帶的,現在那些幹部這些幹 部都是我帶的,以前我的隊員啊。(D-3-172-3-1-1)

其實因為我們這個警消義消因為互動都還算不錯,那時候是我們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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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任的中隊長,他有私底下聊天跟我們現在的主管,就是那個我們的 分隊長,去跟他就是跟他反應說是不是可以叫我回來幫他?那時候是 這個這個方面然後他去透過,透過我們分隊長來跟我講。(E-3-223-3-1-0)

其實消防工作有一份感情在,比較會,說實在我們的消防是都付出而 已,颱風雨天都要往外衝,對不對,對啊,所以說有這份感情在,大 家都比較有感情在,有那個存在。(F-2-245-6-1-0)

從事消防工作,除了同僚之間相處,家庭也是很重要的支持之一,在幾位 受訪者談話來看,受訪者的家庭在工作談話上不會特別提得太多,但對於工作 生活型態也只能給予諒解。

會啊,就怎樣怎樣大概聊一下,自己遇到的倒是不敢說,講了家裡會 擔心,把這些壓力放在心裡就好。不過家人倒也不會叫我不要做,只 希望叫我注意。(A-2-16-7-1-0)

已經習慣他們的工作型態是這樣子。要怎麼抱怨?他的工作性質就是 這樣子,他不是跑去玩,是真的有工作,不能不做。(F2-2-250-6-2-1,

F 學長的妻子)

家庭與救災的兩難,在B 學長的談話中特別的深刻,內心的掙扎必須壓抑 下來,專心地執行任務。另外,A 學長在處理 SARS 任務時的驚險,也很難對 家人開口。這種違反常人的處理情緒,對於後續加入志工的因素算是一個負面 影響。

講實在話,921 大地震的時候,第一通電話我打電話給我太太她有接。

那個是年輕的時候,在○○當中隊長,921 的時候,我打電話回去我 家裡,我太太有接掛掉了,然後就3 天沒有聯絡。(B-2-123-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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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講,都不敢講,我還是裝作沒事。我也不敢留在隊上,隊上要留 給上班的人,我一定要離開,就是回家,回家我也不敢講。真的啊,

後來我請同仁去追,這獨居老人到底是不是 SARS,因為說是疑似 SARS,那就不一定是。同仁去追,後來確定不是,後來我才敢跟我 老婆講出來。(A-2-20-6-1-0)

C 學長甚至是受災戶,家中淹水的同時,基於消防人員的職責,他必須在 家裡附近繼續救災,甚至差一點鬧離婚。而E 學長也對於家庭多少有一點愧疚 感。

○○年水災,我住老街那邊下大雨,山上土石流加山洪爆發整個水沖 下來,我家跟人家租房子,我們家○○市,這邊是租房子,我有兩個 小孩,我老婆住樓下淹水,淹水你就知道多快,我人在哪裡?在○○

山上救災,你看家裡我老婆又怕,衣服又濕了,帶兩個小孩在那邊哭 沒人管,叫我叫不應啊,因為那時候也沒有手機嘛,所以說我在山上 救災回來已經很晚了,回來差一點鬧離婚。(D-2-146-6-2-1)

因為尤其又是,如果小孩子不是已經很大了。還小的話,老婆一定是 有時候會有怨言。因為不過就是說,我們都會盡量找時間去跟她溝通,

就是今天我從事這個工作,在有一些就是類似像沒有辦法時常在家這 個,就是你要去了解,然後我不在的時候,你要靠你自己去處理。 (E-2-225-6-2-1)

然而在訪談之中,隱約可以感受家人對於這樣的工作形態已經適應,要突 然完全的改變或脫離是需要一點時間,家庭對於幾位受訪者加入消防志工抱有 相當程度的尊重。

到義消也沒有特別意見,就習慣了,叫我小心一點。(A-3-125-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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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是沒有要轉換跑道啦,因為是從年輕就學學這一套,然後來就 是做到差不多中年的時候,退休在外面也想說要尋找事業第二春很難,

然後就家人就講說小心一點。(C-3-126-1-1-0)

是回來當義消,家裡沒有什麼反應啊。(D-3-166-1-1-0)

家裡不特別去講,我還是有先溝通,還是先溝通一次,因為對呀,因 為畢竟你說勤務不是像你在幹警消的時候那一個時間會壓縮得比較 緊,不過還是有時候,還是會不在家啊,對呀,還是要先溝通一下。

(E-3-224-7-1-0)

近年社會大眾對於公共事務關心程度提高,以及政府部門對於公共服務的 品質自我要求的日益提高,公職人員服務與民眾互動管道與機會也越加多元且 頻繁,在溝通上難免會有誤解情況發生,而導致消防工作者的負面情緒產生,

進而可能產生災害搶救者與民眾的對立。

所以我們做得時候,我們的心態就是以人命搶救第一重要,但是民眾 對我們的感激是,從以前的是滿口的謝謝。到現在感覺是慢慢的變成 拼命抱怨,不知道是時代的改變?還是怎麼樣?(C-3-127-6-2-2)

我們來的時候他們就在講怎麼樣,那麼慢,裝會,看熱鬧,用嘴巴看,

不是這樣救,你知道有一些人都亂講,我都不聽這些,冷靜思考用你 的經驗,像這種才是我們要做的,不多話。(D-2-164-4-2-2)

我們也是會有點心灰意冷,會降低啊,也是會,沒辦法,從事這個工 作就是,人家說做一行怨一行,我們也是忍下來,大家聊天講一講,

算大家抒解一下壓力之後就會降低這個壓力。(F-2-243-6-2-2)

讓消防工作者產生付出與期望的不對等,這種不對等並非實質的報酬,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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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種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互動。當民眾將公共服務,尤其是高風險或高度專業 性質,當作一般服務或物質交易時,彼此的尊重也會逐漸地喪失,並動搖服務 提供者的意願。這也意味著,社會大眾有可能將災害的風險一昧的由政府來做 承擔,而忽略正向的互動與風險分擔的問題。

長官讚美其實是一回事,是民眾對於我們的期許跟回饋相對以前會比 現在來得好?你久而久之你就會覺得,我們這麼認真的付出,可是所 獲得的那個那個,那個代價好像好像不符合比例,現在的民眾跟以前 的民眾真的差很多。(C-3-130-6-2-2)

那就在心理上就會想說,反正我就擺爛嘛,然後就跟你在耗啊,然後 慢慢幹地幹到屆齡。對呀,現在很當有一些心理上的那一種想法都是 這樣。還沒退的啦,就是大概已經超過55 歲的,然後還沒退的,有 一些想法其實都這樣。(E-2-211-6-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