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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種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互動。當民眾將公共服務,尤其是高風險或高度專業 性質,當作一般服務或物質交易時,彼此的尊重也會逐漸地喪失,並動搖服務 提供者的意願。這也意味著,社會大眾有可能將災害的風險一昧的由政府來做 承擔,而忽略正向的互動與風險分擔的問題。

長官讚美其實是一回事,是民眾對於我們的期許跟回饋相對以前會比 現在來得好?你久而久之你就會覺得,我們這麼認真的付出,可是所 獲得的那個那個,那個代價好像好像不符合比例,現在的民眾跟以前 的民眾真的差很多。(C-3-130-6-2-2)

那就在心理上就會想說,反正我就擺爛嘛,然後就跟你在耗啊,然後 慢慢幹地幹到屆齡。對呀,現在很當有一些心理上的那一種想法都是 這樣。還沒退的啦,就是大概已經超過55 歲的,然後還沒退的,有 一些想法其實都這樣。(E-2-211-6-2-2)

第六節 職場壓力的影響

部分的受訪者在描述消防生活當中的任務執行的時候,有提到類似的情緒 與行為,就個案來看似乎與運動心理學的「逆轉理論」(reversal theory),有很 大的相符。

好像,就是一個壓力感覺,完成之後很累,釋放。(A-2-118-6-1-0)

只要遇到這個我們都會有那種莫名其妙的亢奮。會去想要幫助人家,

可是會留分寸,你要記得一點,我們不是無敵鐵金鋼。(B-2-46-5-1-0)

對對,也不是說開心,就像人家講得消防隊員一般,那個遇到事情的 時候,腎上腺素都會都會……,會很亢奮。(C-2-74-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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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當然執行的消防工作者來說是一個值得欣慰的感受。

就是到現場,看到火場裡面有人救出來,火火勢很大,但是你搶救成 功,你沒有讓它延燒,然後成功的就侷限這個火勢就在這裡,反正災 害能夠成功的搶救下來這樣子,感覺到很欣慰,所以是這樣子而已。

(C-2-133-6-1-0)

其實我們第一時間如果有人命受困,就是水線一定布置兩條,前後都 要,前後一直進去,因為那時候它的高溫,有時候穿消防衣也受不了,

就是要進去搜索,有辦法的話,盡量能救到就要救出來啊,知道他的 位置我們就是兩個水線進去才有辦法,但救不到講實在也會很無奈、

愧疚。(F-2-242-6-2-1)

然而,任務中有重大的損失,例如民眾重傷、死亡,或者同伴重傷,甚至 死亡,都會造成消防工作者極大的心理壓力。

那一次我從21 點開始忙,忙到隔天的中午大概 2 點也是一樣,那躺 在床上真的是…睡不著,太累了,第一個太累了,第二個又遇到嚴重 的傷亡,那真的是很痛苦。(C-2-81-6-2-0)

現場看著這樣慢慢的這樣離開這個人世,心裡都會不好過。(E-2-226-6-2-2)

因此執行任務的成就感,能否成為消防人員在退休後加入消防志工的動機,

必須抱持質疑的態度,畢竟這種情緒行為是一種兩面刃,一方面可能讓消防人 員獲得救苦救難的感覺,但任務有傷亡反而嚴重打擊到士氣。若從目標設定理 論來看,災害搶救任務的目標都是降低生命財產的損害,但目標達成與不達成 的回饋顯然不能成正比,生命的損失是無法承擔的情緒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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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能教他你想盡辦法去救啊,遇到了你要自己去處理,不是我跟你 講你要怎麼處理啊。我是指揮官我一定罵你啊,為什麼不救啊?水啊、

灑啊,但是就在我眼前這樣子喊,喊到沒聲音了你怎麼辦?他就明明 在鐵柵欄裡面啊,那個安全鐵窗裡面啊。(B-2-122-6-2-1)

再難看的畫面我都看過,所以很多人像我的親朋好友說實在都認為我 很冷血,其實是冷靜。冷血的意思就是說沒什麼表情,沒什麼感覺,

大家都在哭,人又不是害,不是我殺的得,你要看我們的作為再下評 論嘛,消防隊跟你有仇嗎?(D-2-163-6-2-2)

從上述的訪談分析來看,任務執行的成功與否所帶來的心理影響,對於消 防人員是否回來擔任志工,似乎影響程度不大,其原因在於目標成果與代價超 過常理,我們不能武斷地將救災時亢奮的執行任務,或者任務完成的欣慰與搭 乘雲霄飛車的「逆轉理論」亢奮心態相提並論,因為就長期而言,處於一種情 緒極端的變化,對於當事人是一種心理壓力與傷害。C 學長對於高度壓力所帶 來的傷害談到很多,甚至以自己的身心狀況為例。

那個無形的壓力,你很難講出說到底壓力在哪兒?可是它就是它就是 有一種無形的壓力讓你讓你覺得那,那個上班的時候就會有一點點怪 怪的這樣。(C-2-131-6-2-1)

在災害搶救的過程中,難免遇到不堪入目的畫面,幾位受訪者在回憶過去 救災時都明確的指出當時的情景,彷彿還在現場一樣的訴說不堪回首的往事。

心裡很難受啊,我同事也是,心裡都2、3 天都不敢吃豬肉,會有這 個壓力。(A-2-119-6-2-0)

我們去的時候大概第三天還是第四天,那個整個都是都是味道,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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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一個人大概都挖半個小時,然後中午的時候發便當是發排骨便 當,沒有一個人有辦法吃,看到肉都吐了,因為那個那個味道實在,

還有那個你看到那個屍體那時候,真的那時已經算是善後了。 (C-2-84-6-2-0)

然而,夥伴的痛失對於消防工作者是最難過,也是最無奈的事。他們是一 個向心力極高的團體,團隊的每一份子都因為學習背景、職務與工作的特殊性 而互相依賴,縱使未曾共事過,彼此的情感似乎都是維繫著。這種情緒氛圍B 學長毫無遮掩的表露出來。倘為同一組出任務的團員,其對於心理壓力可能又 比其他的隊員更大。

○○市一次那麼多個這樣子搞,幹他媽的,○○市到底是有鬼還是○

○市是什麼世界?我也不懂還是○○市教不好?還是○○市的消防 隊笨,還是消防隊太勇敢了?心裡面的不捨你又不能多說什麼,我們 不在現場。(B-2-121-6-2-0)

那就如果是同船的壓力照理講是很大,因為你三個人一起出去,兩個 活著回來,另外一個死掉了。(C-2-87-6-2-0)

你的心情又很沮喪,想救可是又救不了,明知道同仁在裡面,可是你 沒辦法,就後來就,就是一直一直所有的人一直輪流從那裡講難聽一 點叫熱鍋上的螞蟻,就是一直想辦法想要衝進去。(C-2-89-6-2-0)

警消的心理協助確實必須重視,他們的壓力必須適當地做釋放,或許當事 人不擅表達,或許消防工作者已經習慣忍耐,從受訪者的過來人立場,他們由 衷的希望可以給他們協助。

所以我們沒有,我們沒有那一種主動的諮商體系,然後有一個心理諮 師跟你談,然後可以讓你有沒有釋放,後來服務機關開始有,但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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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於比較被動的。(C-2-134-6-2-1)

壓力對於消防工作者是一個非常大的挑戰,當民眾期許消防人員領國家薪 水,就必須冒死前進災害現場的同時,是否要反思他們獲得的反饋與付出是否 成正比,又或者自以為是地以上帝角度予以批評或事後諸葛的檢討。生命不分 貴賤,每一個人都知道性命的寶貴,在災害發生的同時,冒死前進搶救災害的 人,能否每一個人都可以救出?或者在最危難的時候,用最理性的方式仔細分 析的做出最完美的判斷?

你講說消防員最怕人家問什麼?就是問你要選擇救誰?你問救生員 說你要救哪一個?還在水上能夠漂的那個我先拉,那如果他還在水上 可以浮浮沉沉的我不會動他對不對?已經沉下一個人,你只能救一個 嘛,你能救誰?你當然是救那個還能救的嘛,是不是?給你10 個你 要選哪一個?最近的我拉了我就走了嘛,其他的人還用選擇嗎?你連 選你都沒得選。(B-2-135-6-3-1)

有時候會比較有那個挫折感,真的,因為有一些為民服務的工作很多,

其實也不一定說是我們的所謂消防的工作,那做了以後,不是我們主 管的嘛,所以可能不是很理想,那老百姓他也搞不清楚,那就會有時 候會有那個責怪,還是說透過民意代表去跟我們指責說我們,就是說 去處理什麼這一件事情啊,沒處理好,幹嘛?對呀,那個會有挫折感。

(E-2-207-6-2-2)

他們遇到挫折感或壓力時,大都回利用備勤等空檔時間,聚在一起泡茶、

聊天,藉以紓緩情緒,同時互相交流。這種組織內習慣性的團體行為,除了讓 處於長期高度緊張消防工作者得以紓解情緒壓力之外,經常性的深度溝通,有 助於整體團隊的凝聚,這對於重視團隊默契的消防工作有一定程度上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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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們這個是工作兩天,48 小時都在一起。其實有時候就是反正 大家泡茶的時候,然後聊天,其實也都是在算一種溝通。(E-2-199-6-1-1)

對,鼓勵啦,鼓勵你一下,遇到困難都會啦,遇到困難也都會,所以 就是,其實我們會用泡茶。有時候都會開勤教嘛,勤教就是大家會討 論,看怎麼那個改進。(F-2-247-6-1-0)

其實如果類似像這個情形就是,有時候泡茶的時候聊天,都會用一些 經驗跟他傳承,教給他們,也是要心理建設啊,大概就是要這樣講,

講一些那些,有經歷的案件,講給他了解,傳承給他,他有心理建設 就比較不會怕,這個工作就是要這樣。(F-2-251-6-1-0)

部分的受訪者有提到,如果機關能主動或定期的提供心理諮商,對於消防 工作者的心裡有相當程度的幫助。

然後這個單位應該是可以的話就是主動來來找這個同事,看他哪個時 候有空?就也不要說很很,很正式啊,大家坐下來聊一聊沒關係啊,

我感覺這一個管道是有需要的。(E-2-197-6-1-1)

社會大眾期許消防工作者能克服心理壓力來面對災害現場,但相對來說,

社會大眾,乃至於公部門又能給予消防人員甚麼樣的協助。近年來,政府部門 開始重視心理問題,也在各部門推動所謂的「員工協助方案」或者在警消等壓

社會大眾,乃至於公部門又能給予消防人員甚麼樣的協助。近年來,政府部門 開始重視心理問題,也在各部門推動所謂的「員工協助方案」或者在警消等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