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黑色眼眸〉（Ihr schwarzen Augen）

第四首〈你的黑色眼眸〉選自道默第二冊的詩詞，其原文來自西西里。全曲歌詞共 兩段，每段四句，歌詞內容以男人為第一人稱，描述女人那黑色的眼睛帶有強力的魔法，

只要眨眼則宮殿倒塌、城市淪陷，歌詞中的眼睛如同愛人神奇的魅力，而宮殿與城市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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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自己的心房般，刻畫愛人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能夠輕易的牽動自己脆弱如紙片 般的心，但是男人卻問自己如此脆弱易折的心，該如何承受戰役般的愛情襲擊呢？就歌 詞押韻部分，第一段四句皆押﹝ən﹞韻，第二段第一、三句同樣押﹝ən﹞韻，但第二、

四句韻腳則為﹝aυs﹞，歌詞全文如下：

Ihr schwarzen Augen, ihr dürft nur winken—

Paläste fallen und Städte sinken.

Wie sollte stehn in solchem Strauß mein Herz, von Karten das schwache Haus?

你黑色的眼眸啊，

第二段「該如何屹立不搖於這樣的衝突」樂句中，旋律增長為四小節，布拉姆斯在「衝 突」（Strauß）的旋律上安排了不同的音高，第二次的高音幾乎是男低音的高音極限，由 此可見布拉姆斯對於此字之掙扎，第二次緊接著「我的心啊！」（mein Herz）立即低八 度，並於第十三小節正拍「心」（Herz）字上使用倚音升 F 音，讓不協和的和聲直到第 三拍才解決到六級的 G 音，可見「心」字之掙扎與重要性。歌曲末句「在這脆弱如紙片 的屋簷下」，由第一鋼琴以低聲部的高音與男低音完成重疊，如同以鋼琴支撐著男人脆 弱的心【譜例 3-4-2】。

【譜例 3-4-2】〈你的黑色眼眸〉9-16 小節

演唱音域部分，雖然此曲編制予男低音，但樂曲中並無太低的音域，甚至最高音對 於男低音而言猶嫌過高，因此，演唱音域的極限也形同對於男低音的考驗與內心的掙扎

【譜例 3-4-3】。

【譜例 3-4-3】〈你的黑色眼眸〉音域

樂曲的調性與和聲型態方面，此曲接在第三首女高音獨唱的 F 大調之後，以低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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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的關係調 D 小調創作。樂曲自 D 小調五級開始，第二小節使用三級關係大調的五級 屬和弦（V₇/III）強調「眼睛」（Augen），讓和聲色彩突然出現較為明亮的變化。樂曲中 使用很多向下二度之「倚音」，如第四小節開始連續三小節出現的「眨眼」（winken）、「宮 殿」（Paläste）、「倒塌」（fallen）等歌詞中，第二鋼琴的高音連續以下行二度的倚音解決，

同時也音畫歌詞中的「倒塌」與「淪陷」。第二段開始的第九與第十小節「該如何屹立 不搖於這樣的戰役」，第二鋼琴改以上行二度解決到和聲成為第一段之反向，讓音樂呈 現較為流動的方向。第十一小節短暫轉調至降 B 大調三個小節，似乎象徵對愛情充滿信 心，但卻在第十二小節之「衝突」（Strauß）中不直接解決，轉而使用增六和弦後再解決，

讓音樂有如戰爭般之多舛，以達到全曲最大的張力，而「我的心」（mein Herz）以正拍 上之倚音讓心如同懸著刺般地擺盪著，讓樂曲在諸多的和聲外音下不得安寧。

樂曲節奏方面，主旋律的節奏律動較不一致，歌詞的重音輪流出現於小節的第二拍 與第一拍，讓樂曲聽覺上無固定的節奏律動，似乎也呼應著歌詞中脆弱的心【譜例

3-4-4】。

【譜例 3-4-4】〈你的黑色眼眸〉男低音 1-8 小節

鋼琴的節奏部份，第一鋼琴從三個八分音符搭配附點四分音符展開全曲，是此曲重複出 現的節奏動機，宛如迷濛閃爍的眼睛般，因此稱之為「眼睛動機」，此動機與男低音的 重音不斷轉變的主旋律相互抗衡，第二鋼琴則持續維持穩定的節奏律動【譜例 3-4-5】。

【譜例 3-4-5】〈你的黑色眼眸〉第一鋼琴 1-16 小節

樂曲的力度與表情方面，或許因男低音的旋律與演唱技巧方面已過於複雜，因此布 拉姆斯並沒有在主旋律聲部標示任何的力度與表情記號，但是卻頻繁地在第一與第二鋼 琴標示樂曲之力度變化，從樂曲中突強、漸強與音域的變化，便可窺得布拉姆斯的音樂 方向。第一段從八分音符的「眼睛動機」開始，樂譜上即標示著「些許強聲」（poco f），

強調第一鋼琴的八分音符。除此之外，在歌詞「眼睛」（Augen）與「眨眼」（winken）

時，第一鋼琴的部份都加入漸強與突強記號（sf），標示著音樂的方向。第一段的第二鋼 琴則是由中強（mf）開始持續漸強至「眨眼」，維持相同的節奏律動與音量。第二段中，

布拉姆斯於第一鋼琴上將漸強記號由第九小節延伸至第十二小節，並在「我心」之處再 寫「漸強」(cresc.)，直到演唱至「脆弱的屋簷」時，力度才緩和漸弱。同理，也代表樂 句應照此方向至「戰役」達到高潮，隨著音域降低，音量亦逐漸減弱。樂曲雖然只有短 短的四個樂句，但是布拉姆斯清楚的標示樂曲之力度，讓鋼琴的力度變化代表音樂的方 向與累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