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性與和聲

《新愛之歌》作品之調性部份，分別為六首小調與九首大調之樂曲，因樂曲簡短，

多一調到底，但其中第二首〈夜晚的黑暗陰影〉與第十二首〈黑暗的森林，你的陰影如 此憂鬱〉以皮卡第和弦結束，前者調性為 A 小調，但樂曲最後彷彿黎明前海上的一絲曙 光，以皮卡第終止之 A 大調和弦結束全曲；後者以 G 小調為其調性，但該曲第二段則 於平行調中游移不定，最後兩小節才以皮卡第終止之 G 大調和弦結束，宛如代表作曲家 無比堅定之信念。《新愛之歌》中僅第十四首〈火熱雙眼、深褐烏髮〉一首於樂曲中段 改變調性，因此曲為《新愛之歌》採用道默詩詞之最後一首歌曲，為呼應道默之第一首 歌曲，故於第一段安排與第一首相同之 A 小調，而樂曲第二段直接轉為平行調 A 大調 雖然《新愛之歌》之歌詞內容以憂鬱、苦澀為作品基調，但是布拉姆斯於調性編排上，

卻以大調為主，即使小調樂曲，也以和聲變化或轉調使其以大調作結，象徵布拉姆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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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首作品為配合活潑熱情之歌詞，且該曲同時為前半部結束，故採用明亮的 C 大調；而 第十四首為最後一首源自道默之詩詞，因此回到 A 調之調性，使其調性上可與第一首相 互參照。全曲調性關係如下【譜例 4-3-1】。

【譜例 4-3-1】全曲調性關係

作品調性編排中，尚有一值得玩味之處，即全曲調性之升降記號均於三個升降之內，

僅第十四首〈不，愛人，別坐得如此靠近〉才出現四個升的 E 大調，浪漫的將歌詞對應 至調性的關係中。

樂曲的和聲方面，布拉姆斯於樂曲進行中，常在其有感觸之歌詞處，以變化和聲型 態之方式強調之，《新愛之歌》十五首歌曲中經常出現拿波里六和弦、附屬和弦、（半）

減七和弦、和聲外音等，以製造樂曲氣氛並音畫歌詞。第一首〈噢心啊，放棄救援〉即 以鋼琴的半減七和弦音畫「粉碎」（zertrümmert）一字。第二首〈夜晚的黑暗陰影〉於 第二段（24 小節）出現拿波里六和弦，讓「只有」（allein）一字擁有較為溫暖的音色，

強調「只有」親身體會愛情之人才能瞭解喜怒無常之感受，同時呼應第一首〈噢心啊，

放棄救援〉之四小節前句，讓兩首樂曲之關聯性更為強烈。第十二首〈幽暗的森林，你 的陰影是如此憂鬱〉第二段，為強調「眼前」（Augen）一字，先以改變樂句長度，同時 呈現不同和聲色彩的拿波里六和弦，但第二樂句更鋪陳歌詞「恩愛的結合」

（Huldvereinung），使用附屬的減七和弦製造樂曲另一波的高潮，讓和聲變化提示歌詞 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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減七和弦方面，布拉姆斯經常以分解的減七和弦製造火焰燃燒的意象，第五首〈保 護、保護你的兒子〉第二段第一鋼琴的分解和弦即頻繁出現，直至樂曲高潮之處（23-24 小節）甚至以連續的減七和弦描繪，使得音畫之情形更為明顯。第十首〈我不停的與每 個女孩談情說愛〉與第十一首〈所有、所有你說的話〉即以減七和弦開始，前者以和弦 方式呈現，宛如心碎的聲音般，後者以跳躍的分解和弦，宛如熊熊燃燒的怒火，加深樂 曲中之憤怒。

和聲外音的使用上，為突顯情感上之衝突，常以倚音強調歌詞，讓聽覺出現不和諧 之感受，如第四首〈你的黑色眼眸〉第一段之「眨眼」（winken）及淪陷（sinken）使用 倚音，除了音樂上的緊張感之外，同時以下行二度音畫歌詞，而第二段之「衝突」（strauß）

與「心」（Herz）更是連續出現兩次倚音，呈現歌詞中內心之糾葛。第十二首〈幽暗的 森林，你的陰影是如此憂鬱〉第一段的短樂句中，於歌詞「陰影」（Shatten）、「憂鬱」（düster）、

「憂傷」（Leiden）、「心」（Herz）、「沈重」（drückend）等字，以倚音造成的和聲變化製 造嘆息之效果。第十四首〈烏黑雙眼、深褐烏髮〉的最後一個字「痛」（Vergehe），同樣 以延長倚音之不和諧的和聲，強調心痛且動盪不安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