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找到結果。

第二章 辛亥革命前夕之中俄關係

第一節 呼倫貝爾邊界之重勘

立 政 治 大 學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16

第一節 呼倫貝爾邊界之重勘

呼倫貝爾地區,得名於境內之呼倫與貝爾兩湖,西控外蒙車臣汗部,南鄰內 蒙昭烏達盟,北與俄國接攘,為黑龍江省西北地區。呼倫貝爾地區的建制,於前 清時期屬黑龍江將軍管轄,設副都統銜總管。東三省改制督撫後,1907 年派後 補道宋小濂護理呼倫貝爾副都統,翌年改為呼倫道。道所駐地設呼倫廳,即海拉 爾。另設臚濱府於滿洲里,室韋廳於吉拉林。一道內之建制僅一府二廳,轄有數 十萬方公里,可見其時此地仍未開發,鮮有人煙。

呼倫貝爾與俄國接壤者,分水陸兩邊界,陸路自塔爾巴幹達呼第五十八鄂博 起,至阿巴該圖第六十三號鄂博止,計長一百八十餘里,定於雍正五年阿巴該圖 界約(恰克圖界約)。水路則自阿巴該圖起,至額爾古納河口止,計長一千四百餘 里,定於康熙二十八年之尼布楚條約。水有天然河流,陸有人為之鄂博,界限本 已分明。唯歷年既久,河流遷移,鄂博毀失,只因國界兩邊均人煙稀少,尚少爭 議。但在中東鐵路建成與西伯利亞鐵路接軌後,俄邊村落逐有開發,華邊仍放任 游牧魚獵,未有移民遷入開發。庚子之役後,邊境卡倫官兵又復逃亡,於是遂有 俄人恣意侵界,行伐木刈草農礦等事,國界之重勘與邊界之確保即成為迫不可緩 之事。

呼倫貝爾地區雖屬北滿洲之黑龍江地區,但與松花江平原以大興安嶺相隔,

在交通上較難由東南進入。加以地偏西北,農耕條件較差,加以清政府對滿州地 區嚴行隔離封禁,是少有漢人遷入墾殖,除俄人不時越界外,主要為舊巴爾虎、

新巴爾虎10、達倫春、索倫、額魯特各族生活之地11。政府於此地設有呼倫貝爾 副都統,為黑龍江將軍下屬。副都統下設五翼總管,分別管理此地各族,各族群 為高度自治狀態。此外,本地西南接鄰喀爾喀蒙古地區之車臣汗轄地,由於與呼 倫貝爾地區僅以兩湖和呼倫河相隔,地理上往來無礙,且兩地人民的主要生活方 式均為游牧。西北所接之俄國外貝加爾湖地區,主要之住民亦為布里雅特蒙古人。

10 新舊巴爾虎族名,原引資料做巴虎爾,對照同書他文與現在當地名稱,應為巴爾虎族。

11 李毓澍,《蒙事論叢》,(台北:著者,1990),頁 172。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17

是以此地雖屬滿州地區,實際上與西鄰之蒙古族往來密切,生活方式也比較相 近。

清朝初年,外貝加爾湖地區原為布里雅特蒙古人之牧地,與南鄰之喀爾喀蒙 古友好,共同抗拒俄羅斯帝國在西伯利亞的東進征服。在 1685 年雅克薩之役,

清軍成功驅逐越界築城的俄人之後,1688 年,喀爾喀蒙古的土謝圖汗亦與外貝 加爾地區的蒙人聯軍,包圍了俄人於當地興建的楚庫柏興城(即色楞格城,

Selengask),企圖拔除俄人的殖民據點。但當年噶爾丹在俄人的聯繫下,入侵喀 爾喀部12。此舉一方面擊潰當地蒙古部族,迫其南逃向清帝請援,進一步與中華 政權親近,但一方面也消解了喀爾喀蒙人北上抗俄援軍,使之免遭與雅克薩城相 同之結果。

是以次年於尼布楚展開的中俄談判,清廷將貝加爾湖至額爾古納河間的土地 讓與俄羅斯,一方面是俄人於當地之佔領已相當鞏固,另外也是為避免準俄兩國 結盟,製造自滿州至天山北路地區全線的動亂風險。在 1689 年尼布楚條約底定 呼倫貝爾地區北段之界河後,南段則於 1727 年所簽訂的恰克圖條約之子約─阿 巴該圖界約中勘定,設立六個鄂博(第五十八號至第六十三號)為界13

日俄戰爭後,清廷決定改變滿州地區的治理方針。除了廢棄長達兩百餘年的 封禁政策,積極移民實邊外,並將原先的軍府治理制度改變為與內地相類之督撫 制,設置東三省總督與奉天、吉林、黑龍江三巡撫。呼倫貝爾地區先由宋小濂護 理副都統,在中東鐵路西端的滿洲里設臚濱府治,開立稅關,再將此地改為呼倫 貝爾兵備道,同由宋小濂首任之。光緒三十四年(1908 年),宋小濂即首先動議與 俄人重勘水陸國界14

宋氏所以動議重勘邊界者,除了因應多年來俄人越界侵墾情形,必需通盤整 治之外,尚因尼布楚條約雖議定兩國以額爾古納河為界,河中之港汊沙洲,並未 明文規定,而俄人在開發黑龍江與額爾古納河航運時,往往恣意侵佔,設立泊口

12 李毓澍,《蒙事論叢》,頁 60。

13 同上,頁 181~188。

14 同上,頁 176。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18

航標等,再以航運建設皆由俄人所出資為由,禁止華船航行,不但侵犯我國之江 心洲土地,更妨害我國人貨運輸之權益。

水界之外,陸界所涉之鄂博,距今兩百餘年,期間雖定例應由呼倫庫倫兩衙 門每年派員會查一次,然而國境少有人居,鄂博或有湮沒或遭拆毀移置,加以清 末卡倫制度敗壞,條約所載之鄂博位置,與巡邊所勘之鄂博,亦多有出入混淆。

更重要的是,自東清鐵路築成,滿洲里以地處西端終站,銜接西伯利亞鐵路,開 阜設關,成為中俄邊境的商務往來新鎮。由於東清鐵路協定允許路局圈地建設,

並派兵保護,是以滿洲里車站與週邊實際是由俄國主導的東清鐵路局和護路軍所 管理控制。日久之後,俄領即企圖主張滿洲里實位於俄國地界內,欲化租借為佔 有。為釐清爭議,阻止其侵地,陸路邊界的重新勘定遂成刻不容緩之務。

1908 年夏,宋小濂派遣齊守謙、趙春芳、曲觀海等,自五月至十月,至中 俄邊界實地勘察,編成「呼倫貝爾邊務報告書」,詳載陸界鄂博和水道洲渚,成 為日後中方與俄方勘界,以及齊齊哈爾會議上兩國折衝的主要依據15。除此之外,

黑龍江巡撫周樹模和東三省總督徐世昌亦札派候補道于駟興親往陸路分界處,查 勘第五十八至六十三號鄂博。

1908 年十二月,東三省總督徐世昌咨外務部,正式提出設法與俄國重定呼 倫貝爾國界的建議。經次的籌商後,兩國約定於 1910 年四月,於滿洲里會晤,

同赴邊界實地重勘。旋俄國由伊爾庫次克總督派出參謀處副領儒達諾福,馬隊正 軍校伊肯諾夫為會勘專員,外務部並加派駐海拉爾外交專員吳薩特參預會勘。中 方則由東督江撫奏派呼倫兵備道宋小濂為會勘專員,並派邊墾股長杜蔭田,總卡 官巡檢趙春芳隨同會勘,雙方約定四月二十日於滿洲里會齊。原先說好先在滿洲 里商定會勘有關事項,再會同富邊界實地重勘,但雙方在前段的商議就觸了礁。

從四月二十二日到七月二十日,中俄會勘界務專員開了十二次會議,無法達成共 識,根本沒有開始會勘工作。主要原因是在會勘之前,俄方及希望透過口頭試探

15 李毓澍,《蒙事論叢》,頁 178。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19

討論,先將滿洲里車站劃入俄境16,或以滿洲里車站區分,東側中東鐵路段歸中,

西側西伯利亞鐵路段歸俄,無視滿洲里車站市鎮,原本就是由中方劃出官民有土 地供築路開阜的。在中方代表不肯退讓之下,即於六月底發失俄方派兵接近阿巴 該圖中方卡倫駐紮,俄民越界割草、開槍示威等事,企圖壓迫中方退讓。

最後是由北京外務部與俄國公使磋商,將劃界一事的議定與勘界分開,使兩 國勘界委員即有糾紛,亦不妨各以己見勘明,各繪圖註說,以為將來議商根據。

雙方才自七月二十二日起開始派員勘界,暫解僵局。實地勘界期又遭遇東三省鼠 疫流行、冬季天寒日短等滯礙,遲至次年初,會勘工作才告段落。

1911 年二月二十八日,外務部奏請派黑龍江巡撫周樹模為會議中俄邊界事 宜全權大臣,與俄國所派的遠東界務專員菩提羅夫,會商邊界重新勘劃問題,雙 方代表於五月二十七日在黑龍江省城齊齊哈爾開議。如同前年勘界商議,開始討 論實質問題時,會議的進行極不順利。自五月開議,到十一次會議,七月十七日,

雙方對於陸界六處鄂博所在,尚無一處獲得共識。此一方面是阿巴該圖界約簽訂 於 1727 年,去 1911 已近兩百年之久,河川難免遷徙,山嶺難免變形。人為的鄂 博界堆,當有湮沒拆毀之處,加以蒙人祭祀神靈亦堆立鄂博,夾雜混淆,更易誤 指訛認。但真正的癥結仍在滿洲里車站的所屬,俄人要不糾纏指認鄂博位址使車 站位於俄國界線之內,要不即表示鄂博位置可以讓步,但滿洲里車站週邊,務要 屬俄。俄方談判代表甚至表示,針對其國內之文史研究,滿洲里地區在阿巴該圖 界約中,本來就為俄國的領土,只是後來被中國所侵佔,現在俄方只是要求收回 失土而已。

周樹模於八月二十八日致外務部函,略以:

「七月十七日兩原勘員將擬具說帖,當場宣讀,並將各種圖件,揀呈公閱,仍是 各執一詞。……兼旬以來,數數往返俄界務處,雖已不爭前指之界,乃竟主張由 滿洲里劃分邊界。彼意以該處車站分界,路北為俄屬。其所以為是說者,則以西 伯利亞鐵路在該處與東清鐵路接軌,循以是分,則西線歸俄,東線歸我,自謂甚

16 趙中孚,《清季中俄東三省界務談判》,(台北:中研院近史所,1998),頁 173。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20

屬平允。……樹模以該處本係中國領土,前年自開商阜,早經宣布,通商各國,

靡不公認。無論如何,斷不敢稍形退讓,致滋口實。」17談判又陷僵局,中方決 採拖延戰術,俄方則一再催促開議,施加壓力。

而武昌起義爆發擴大後,中方不再有推宕籌碼,但又無法接受俄人提案,只 好再回到外務部,透過駐俄公使陸徵祥和俄國外交部另闢溝通管道。最後外部於 十月八日(1911 年 11 月 28 日)電訓陸徵祥,滿洲里界壕外一帶地方,均可酌讓,

而武昌起義爆發擴大後,中方不再有推宕籌碼,但又無法接受俄人提案,只 好再回到外務部,透過駐俄公使陸徵祥和俄國外交部另闢溝通管道。最後外部於 十月八日(1911 年 11 月 28 日)電訓陸徵祥,滿洲里界壕外一帶地方,均可酌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