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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豐年祭與部落再生

第四節 太巴塱的豐年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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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處份,輕者向族人道歉,重者罰現金,年齡階層制度分明,不 管在社會上地位高低,一切照傳統階層制度來執行,女子未被接受 參加正式的豐年祭。保持舊制,歌舞到哪,酒就到哪,神靈及祖先 就到哪,酒是神和人同在一起的象徵。如:奇美部落、大港口部落。

5.綜合型豐年祭:此類型集中於豐濱鄉及瑞穗鄉地區,是聯合型和原始 型的綜合產物,因受地處偏僻保守影響,男子組的紀律較鬆散且民 主化,設立豐年祭委員會協助男子組,女子組可正式參加歌舞,可 隨時表演特別節目等。如:太巴塱、馬太鞍部落。

第四節 太巴塱的豐年祭

豐年祭的舉行方式,由於不同時代,亦有不同的變化,例如日治時代早期有 些部落為了要躲避日本政府的勞役,會以維護傳統文化為藉口故意延長豐年祭時 間,長則可達一個月之久。但第二次大戰末期則一律以一星期為限;光復後受到 西方宗教傳入影響,一些部落停辦豐年祭,或改有其他方式進行,之後的阿美族 豐年祭因客觀環境改變,大多維持二至四日為共同趨勢。以下針對牽源124一書之 大正元年太巴塱豐年祭舉行方式,及太巴塱部落志125裡的口述歷史來做一比較,

試圖還原當時太巴塱傳統豐年祭的原貌。

一、大正元年的豐年祭

太巴塱豐年祭每年約新曆九月與十月交替時的滿月,在小米收割工作日 告一段落後舉行,其過程:

124 吳明義、李來旺、黃東秋合著,《牽源-東部海岸風景特定區阿美族民俗風情》,台東:交通 部觀光局東部海岸風景特定區管理處,1992,頁 122。

125 石忠山編著,《太巴塱部落志》(花蓮巿:花蓮縣文化局,2008),頁 134。

(Misatamod 釀酒用酵素),再過四、五天再宣佈開始蒸飯或煮飯釀酒。在此同 時主祭者開始禁食,只吃主食不吃蔬菜及魚類水產等,表示入聖,禁餐稱 Misamsam(只吃飯,不吃菜的意思)。

(二)豐年祭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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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行滴酒禮Mifetik 說:「你們天上的神明請下來吧!現在部落的青年們已整裝待 舞,懇請你們下來,掃平部落的道路,清除路上所有阻擋或絆倒青年的障礙物,

使他們上山打獵,下海捕魚,事事平安。」

第二天:

是Mipahko,這一天壯丁約二十人各持直徑一尺的糯米糕陪年長老人到集會 所,摘食糯米投祭給神明,老人整日不進食,之後壯丁們陪同年長者再次進入宗 家(Fitolo 類似貴族之家)逐戶歌舞祭神,這樣挨家挨戶歌舞並摘糯米糕與滴祭 神明的儀式稱misa’osal,是禳祓除惡的儀式。是日深夜主祭再次爬到屋頂上大喊 宣佈,明天就是Pakaranam 之日。

第三天:

即Pakaranam,阿美族語之 Ranam 是早餐之意,Pakaranam 是邀請某某人享 用早餐或送(賜)給某某吃早餐的意思。這一天早上,主祭者率領去年當中馘首 有功者,在打戰時勇猛陷陣者,有志成為優良青年以及護衛部落安危有功的青年 到首級棚架前祭拜,其儀式是主祭者先將豬膽塗抺在頭顱上,然後壯丁們先將主 祭者之動作重複五、六次,接著主祭者持酒瓶滴酒祭首,並唸:「我們今天賜早 餐給你們!希望你們不要帶病、瘟疫到這個部落來,求你們讓我們的部落豐收,

青年們上山打獵、下海漁撈能滿載而歸,事事平安順利」。接者摘取小塊豬肉擲 給頭顱,到此算是儀式告一段落。

第四天:

稱為Fatad no ilisin,意即豐年祭的中繼時間。這一天特別邀請馬太鞍部落的 老少男人參加太巴塱的豐年祭。馬太鞍一群人到達太巴塱宗祠後由馬太鞍的大頭 目Sapalagaw 代表全體馬太鞍人滴酒(Mifetik)祈求神明:「今天是太巴塱的豐 年祭,我們馬太鞍人也共襄盛舉,我們是兄弟部落,懇求神明有如恩待他們的部 落一樣,祝太巴塱部落食物豐收,打獵漁撈能夠順遂」,從此兩部落的男士們相 見歡飲酒作樂。然後各自回自己的階級去跳舞。此時女性也共舞,太巴塱部落只 招待中餐,晚餐客人自理,曲終人散時,馬太鞍的大頭目還得向太巴塱的大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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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請全部落住民移尊到馬太鞍做相同的親善訪問。

第五天:

同樣是首級祭,但是要去馬太鞍部落去回敬他們,太巴塱的主祭者(也是大 頭目),同馬太鞍大頭目向馬太鞍部落滴酒祈求神明祝福,但太巴塱人並不參與 各年齡階級的舞蹈,做到回敬的目的即回部落繼續依其年齡階級分組歌舞。

第六天:

是Pa’alodo 是低階級向其相鄰的次高階級討教的日子。每一階級選能言善道 者,身體健壯勝酒力者,恭謙的到次高階級跳舞的場所報到,向他們請益。屆時,

高階級者趁機將過去一年的得失做一清算,然後將待人處事之道耳提面命一番。

報到時絕對不能冠冕堂皇的從正門進入,而是從後門悄悄進去,表示他們不是夜 郎自大而是謙恭有禮,聽訓時必需態度溫和,以免被誤認為有頑抗長輩之嫌。室 內教育完後,下階級的代表就要被帶出來,與高階級的所有成員共舞。接下來近 乎虐待式的灌酒動作,接二連三集中在揖恭討教的下階級代表們身上,當然不勝 酒力者當場倒下是司空見慣的事,甚至允許離開現場時,動作遲緩可能還會遭受 到追打的命運。但低階級絕對服從高階級的傳統精神感召下還是相安無事,部落 的行政運作完全是靠這樣的精神做基石,使壯丁們衛民抗敵的行動常能見奇功。

第七天:

是Pakomod,這是歌舞項目的最後一天,上午仍按各階級之別,各自選場所 跳舞,下午則移到部落宗祠(Kakitaan)處跳舞。這裡跳舞完全依其自由意志參 加,不強迫何任何參舞。Pakamod 之舞是祈求神明祝福之儀式,因此平安無事者 有時不願前來參加,唯恐福不來反而厄運臨頭。然而迭遭厄運或健康不佳者,會 前來參加以圖改善他們命運。這個儀式的主司者大部份是女性巫師,他們盛滿甜 酒在容器裡,然後爬到高處撒酒,以示禳邪,大眾此時紛趨到撒酒處借機淋濕身 體以求平安。淋到或觸碰聖酒的人立刻大聲喊:「願我的病和一切厄運就此離開」。 那些無法擠到前面淋酒或摸到酒的人事後踐踏濕地也算數。這儀式滿足所有部落 族人祈福求安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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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Pakomod 之後,就是 Pakeras 之儀式,這儀式首先將一籃檳榔切成 片狀,然後主司者爬到高處,再把檳榔撒滿地,青年壯丁爭先恐後的接拾,接到 者必高呼說:「但願我常常能像這樣易如反掌的獵到獲物」。Palimo,其內涵完全 一樣,祈求蒙福的儀式。

第八天:

是Mali’alac,即壯丁們下河漁撈,這是阿美族在事情大功告成之後必經的過 程,有脫聖返俗的象徵。因為在豐年祭前宗祠的主持和部落的年長者曾同時禁餐

(Misatekel Misamsam)與祈禱(Mifetik,滴酒禮)表示進入於神聖的狀態,因 此漁撈是解禁返俗的必要過程。

第九天:

是Misapatoronan,這是巫師的節目,這一天部落的壯丁們首先在部落之外 或集會所的廣場搭場簡單的遮陽棚,做為巫師們的集會所。然後巫師自行作各種 屬於巫師本身的行動,舉凡歌舞、驅邪、禳祓…等無所不包。行術完後,巫師各 自在小溪中洗手,表示舊事已過,一切又重新開始。他們盼通過這個儀式而重新 得力,能為部落為民驅病除害上得心應手。這樣的聚會壯丁與一般人不參加,唯 有最年長的男人(Kalas no niyaro’)奉陪。就整個豐年祭來看,舉行 Misapatoronan 的儀式就算豐年祭整個結束。

4-2

納骨碑舊址 (資料來源:楊智群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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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納骨碑 (資料來源:楊智群拍攝)

二、太巴塱口述記錄中的豐年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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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4-2 傳統太巴塱豐年祭典流程表 階段 名稱 時程 內容

一 Misamsam 三~五日 齋戒 二 Misatamod 一日 釀酒 三 Mipahku 一日 除夕

四 Pakaranam 一日 新年祝賀、首級祭 五 Fatad 一日 新年團圓

六 Paalodo 一日 受教請益 七 Palimo 一日 送神、降福 八 Malialac 一日 反俗

九 Sapatoronnan 一日 農事耕作分配 十 Talasafariw 自訂 農事耕作開始 資料來源:石忠山編著,《太巴塱部落志》(花蓮巿:花蓮縣文化局,

2008)

(一)籌備階段-Misatamod(製作酵素、釀酒)和 Misamsam(齋戒)

傳統的阿美族豐年祭是由Misatamod(製作酵素、釀酒)和 Misamsam(齋 戒)揭開序幕,所有的祭典籌劃與準備工作皆須在此階段完成。雖然為預備性階

127 以吳明義先生根據已逝前部落頭目萬仁光口述錄音內容及太巴塱部落志作者石忠山先生個人 調查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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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但全依Kakitaan 家族流傳下來的祭祀習俗來進行,這個部份為視為豐年祭的 一部份,為期三~五天,Kakitaan 所有家族成員到齊,招贅的男子此時也必須回 到Kakitaan 家族進行祭典工作,並邀集部落的領導階層成員、家族顧問團等共商 Ilisin 的活動進行。

籌備階段最重要的兩件事為Misatamod(釀酒)和 Misamsam(齋戒)。釀酒 日清晨,Kakitaan 家族男女祭司分坐在家門內惻兩旁面對面位置進行禱唸,女祭 司手持Toron(糯米糕),男祭司手捧酒品,對著天上眾神及歷代祖先禱唸:「從 現在起,Ilisin 正式開始,我們即將進行 Misatamod(釀酒)。」祝禱完後女祭司 即走出家門,登上屋頂以悠長聲音高喊:「Waw,Misatamod Kita Finawlan!」(部 落的居民們,我們開始釀造小米酒!)此涵意即對村民告知,請大家開始釀小米 酒做準備,並對眾神及祖先說,豐年祭即將開始。自此Kakitaan 家族主祭司將進 行Misamsam(齋戒),此意代表主祭者脫凡入聖,只進食米飯,並嚴禁魚類水 產等食物128

豐年祭籌備階段,全體部落族人投入祭典所需物品製作,一般而言,女子負 責製作小米酒,男子則忙於項鍊、頭帽等飾品的製作。自籌階段開始,部落最年 輕兩年齡階層成員將負責所有Ilisin 所有差事,族人從此刻起,開始謹慎從事各 項祭典準備工作。

(二)Mipahku(除夕):Mitanam(品酒)與 Misaokar(除惡)

(二)Mipahku(除夕):Mitanam(品酒)與 Misaokar(除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