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科特性

根據前人研究（Aikhenvald, 2004；Clyne, 1987；Dahl, 2008, 2009；Gillaerts

& Velde, 2010；Hu & Cao, 2015；Hyland, 1998, 2001b；Molino, 2010；Vold, 2006；Yakhontova, 2006；Yang, 2012），後設論述標記受到語言、學科特性、

章節功能的影響而呈現不同的分布，在分析語料的過程中，筆者注意到部分 現象，因此加以整理，提供後續研究可進行的方向。

從學科的角度來分析，政治學科在示證標記的使用上，以「作者（年 分）」作為引用觀點的數量最多，凸顯政治學科的華語期刊論文中觀點優 先、來源次之的特徵；而以標記「與+作者（年分）+研究相同」表明立場 的形式則非常少見，顯示出政治期刊的作者較少引介其他文獻直接表明個 人立場。強調真偽的標記中，政治期刊運用「事實上」次數最高，且明顯 高於其他學科，可以視為政治期刊使用標記的偏好；強調程度的標記整體 運用總數少，其中以「當然」數量最多。政治期刊論文在程度緩和的分類 中運用的標記形式不多，總數亦為三學科中最低；標明程度變動的模糊標 記數量又相對更少，總共只使用了 9 個標記，形式更加單一。從前述可 知，模糊標記在政治期刊中的使用率並不高，因此形式變化較少，總數亦 不多，可能與學科大量引述文本外的資訊及觀點，如法條、學者專家演 說、國家間正式發布的談話內容等。由於示證標記屬於交互式標記，亦即 著重文本形式的標記，因此在使用示證標記時，建議提供實例供學習者參 考，如下例（74）、（75）、（76）、（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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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另根據美國行政程序法（Administrative Procedures Act, APA）、資訊自由 法（Freedom of Information Act），以及政府陽光法（Government in the Sunshine Act）相關規定，允許公眾監督立法程序，從而確保透明性。﹝政 01﹞

(75) 早在 2007 年 8 月 22 日，安倍訪問印度國會的公開演說便強調印度洋與太 平洋的「兩洋合流」（confluence）主張，期待能具體促成印度、美國、澳洲 與日本等民主國家在更為廣博的亞洲架構中的具體夥伴關係。﹝政 04﹞

(76) 美國此次豁免制裁，但屬下不為例(White House, 2018a)；藉此向英、法、德 三國施壓。﹝政 10﹞

(77) 根據『讀賣新聞』於內閣改組後進行的民意調查結果顯示，安倍內閣的支持 率從 51%上升為 64%﹝政 03﹞

經濟學科在示證標記的表現大多著重在引用學者的次類，並以「如+學 者+搭配動詞+作者（年分）」為多，可以此推論在該學科期刊論文的結果與 討論章節中，引用不同的經濟模型、統計檢定方法做為參考依據為經濟期刊 的特徵，如例句（78）；在表明立場的次類中，經濟學科數量在三學科中數 量最多，這是由於經濟期刊多以不同的檢定法或模型進行對照分析，表明作 者自己的立場，因此經常將研究結果、數據與前人文獻相提並論，如例句（79）。 在強調真偽的標記中，經濟期刊的標記形式單一，僅呈現 5 種形式，數量皆 少於其他學科；而強調程度的標記僅使用「勢」、「勢必」、「顯然」等 3 個標記；程度變動的標記數量亦有 5 個標記，至多僅使用兩次；程度緩和方 面數量明顯較多，且觀察其他兩類標記，可發現經濟學科在此類標記使用形 式多與政治、文化學科重疊。

(78) 本研究將周詳考慮可能存在之線性趨勢 (linear trend) 與二次趨勢 (quadratic trend) 之完整共整合模型，並依據 Nieh and Lee (2001) 之循序檢定法加以選 擇。﹝經 02﹞

(79) 雖然本研究採用的是非平衡(unbalanced) 的追蹤資料(panel data), 但與 Merlo et al. (2014, 2015) 的處理方法相同; 為簡化計算過程, 本研究估計時將數據 以橫斷面資料處理。﹝經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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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期刊論文中的標記分布數量大致與政治期刊相似，皆以「作者（年 分）」最常見，但與政治、經濟期刊相比，其他次類如引用學者「作者（年 分）+搭配動詞」、引用觀點「外部文獻／機構+搭配動詞+（作者，年分）」

數量也明顯較高，原因大致可歸類為由於文化期刊經常提及文化現象，並經 常加上作者主觀解釋，因此除了固有觀點外，亦常引用他人觀點、論述以支 持個人立論，避免顯得過於主觀，故引文如經典、理論、文化運動等內容較 多，整體來說使用引用觀點的標記為學科偏好，不過文化期刊大多引用文學 經典，其出版時間並不明確，故文獻未必會寫明年代，如例句（80）、（81）、

（82）。對比政治與經濟期刊，文化期刊在強調真偽標記的形式最豐富，在 不同形式中以「其實」數量最多；文化期刊強調程度的標記數量亦為三個學 科之冠，「當然」、「顯然」為數量最多的標記，但顯然其表現形式也有限，

不如前一個次類。值得注意的是，文化期刊程度變動標記少於程度緩和標記，

與其他兩學科相同，且標記總數與政治、經濟學科差異不大；以數量而言，

標明程度變動的標記數量雖只有 15 筆資料，但仍略高於政治及經濟學科，

此次類中也以文化期刊使用的標記形式最豐富。

(80) 雍正皇帝（1678-1735）曾引用此套理論呼應《孟子》，證明政權沒有理由不 能開放給血統上的蠻夷，我們同樣也沒有理由不將政權賦予具有良知的每一 個人。﹝文 06﹞

(81) 梁啟超在〈中國史敘論〉的結尾處還說：「自乾隆末年以至於今日，是為世 界之中國，即中國民族合同全亞洲民族，與西人交涉競爭之時代也。」﹝文 07﹞

(82) 畢達克在討論宇妥家族任職噶布倫者時，只用「宇妥之子」稱呼，活動年代 則在咸豐十年至光緒七年（1860-1881）間﹝文 11﹞

總的來說，政治、經濟、文化期刊的結果與討論章節，在本文研究的示 證、強調、模糊標記分布有些相似之處。首先，不論次類，三個學科皆運用 大量的示證標記作為提高命題說服力的寫作策略，這也可能是學術期刊論文 中的基本要件。其次，強調標記中的強調真偽一類，標記「實（則）」、「其 實」、「確實」、「事實上」、「無疑（地）」為三個學科中共有的形式；

但在強調程度的次類中，僅有「勢必」為三者共有的標記。最後，模糊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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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程度變動一類，僅有「幾乎」為三個學科的作者皆使用的標記，而程度 緩和標記中，「可能（很可能）（頗為可能）」、「有可能」等標記出現在 三個學科中，可將這些標記視為學科的共同點，在寫作課堂中以共同標記作 為出發點。

另外，從三個學科的強調、模糊等互動式標記分布看來，強調程度、程 度變動、程度緩和的標記數量皆不如強調真偽多，正如語料實驗中部分受測 者提到的，過度強調命題的程度，可能有強制說服讀者的嫌疑，反而使讀者 心生反感，降低命題說服力，另一方面，這樣的數據或許亦顯示了在期刊論 文中，強調命題的真實性，比強調命題程度的標記、保留變動空間的程度變 動標記、展現客觀態度的標記更較容易被讀者接受。

根據文獻，後設論述標記的表現確實因為不同學科的影響而產生差異，

在本文的三個學科中，示證標記的次類分布，呈現了較明顯的學科差異。在 政治與文化語料中，強調標記的數量皆大於模糊標記，僅有經濟語料的模糊 標記數量遠高於強調標記，這與 Gillaerts & Velde（2010）分析應用語言學 學科的結果不同，他們認為導因於討論章節的特性，該章節應該隱含了較多 潛在具有爭議的問題，因此更需與讀者互動、相互協調，但顯然本文華語政 治及文化期刊傾向於使用不同的做法。

本文參考前人後設論述標記的模型，進行語料分析後，統整出三個學 科結果與討論章節的示證、強調與模糊三類標記，接著分析其功能，認為 強調標記可以區分為強調命題以及強調程度；模糊標記可以區分為程度緩 和與程度變動兩類；而示證標記，則分為三個小類，分別為引用作者、引 用觀點，以及表明立場。此處回應研究問題（一）：「在華語政治、經濟 及文化學科的期刊論文中，強調、模糊、示證標記在『結果與討論』章節 中，其形式與學科分布如下表四-29，三類標記的次類，即為其在期刊中可 達成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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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問題（二）的回應則與第四章第四節的內容相呼應，根據本文研 究結果，政治、經濟、文化期刊中的結果與討論章節，分布特徵如下說 明：示證標記主要的功能在引用學者、引用觀點，並表達作者立場。在觀 點優先、來源次之的政治學科中，標記「作者（年分）」作為引用觀點的 數量最多，而表明立場的形式則非常少見，顯示出政治期刊較少藉由外部 文獻傳達個人立場。經濟學科經常引用經濟模型、檢定方法，故示證標記 著重於引用學者，同時表明個人立場，故以「如+學者+搭配動詞+作者

（年分）」形式為主。文化期刊示證標記的分布與政治期刊差異不大，但 由於大量引述外部文獻，因此引用學者「作者（年分）+搭配動詞」、引 用觀點「外部文獻／機構+搭配動詞+（作者，年分）」數量也多。

強調標記可分為強調真偽、強調程度兩個次類。強調真偽的標記，以 政治語料中的「事實上」為多數，且明顯高於其他學科，可以視為政治期 刊使用標記的偏好。而經濟期刊的標記形式單一，數量少於其他學科；與 政治與經濟語料相比，文化語料中強調真偽標記的形式最豐富，以「其 實」數量最多。另一方面，政治語料中，強調程度的標記整體運用總數 少，其中以「當然」數量最多。經濟期刊中強調程度的標記形式單調，

「勢」、「勢必」、「顯然」為僅有的形式；文化期刊強調程度的標記 中，「當然」、「顯然」數量最多，且整體標記數量亦為三個學科最多。

模糊標記依其功能可區分為程度變動、程度緩和兩類。政治期刊論文 在程度緩和的分類中運用的標記形式不多，總數亦為三學科中最低；經濟 期刊數量則明顯較多，且觀察其他兩類標記，可發現經濟學科在此類標記 使用形式多與政治、文化學科重疊。政治語料中，標明程度變動的模糊標 記數量又相對更少，總共只使用了 9 個標記，形式單一。經濟語料中程度

模糊標記依其功能可區分為程度變動、程度緩和兩類。政治期刊論文 在程度緩和的分類中運用的標記形式不多，總數亦為三學科中最低；經濟 期刊數量則明顯較多，且觀察其他兩類標記，可發現經濟學科在此類標記 使用形式多與政治、文化學科重疊。政治語料中，標明程度變動的模糊標 記數量又相對更少，總共只使用了 9 個標記，形式單一。經濟語料中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