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關係中蛻變：友學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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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 從關係中蛻變：友學的故事

友誼關係是讓友學成長和學習的重要因素，過去的他喜歡交朋友，重視友誼、

講究義氣，常因為朋友一句「是不是兄弟」就為朋友赴湯蹈火。然而友誼是把雙 面刃，當自己出事時，朋友卻是劃清界線、撇清關係，這也讓他相當難過與心寒。

在關係中跌跌撞撞、體會人情冷暖，從過去經驗學習，如今的友學重新理解「關 係」，更重視那些始終不離不棄的家人和朋友。同時也在這一路的碰撞與嘗試中，

漸漸確立自己的價值與優勢，朝著目標持續努力著。

壹、 成長背景

「我媽要養我們三個，所以都去工作什麼的，反而說交流的時間沒有什 麼，反而跟媽媽也沒有什麼關係，好像我回來了你【媽媽】也不在家，

我起床去上課了你也不在家（D-25-31）」

在友學年幼的時候，父母離婚，他從長輩口中得知當時家中一團混亂，父親 自與母親離婚後未與他們聯絡，母親肩負起養育他和哥哥、弟弟的責任。印象中，

母親工作繁忙，少有機會與他們三兄弟互動，在友學童年時，主要時間是大他十 歲的哥哥陪伴著他們，帶著他們一起玩耍，也因此建立深厚的感情和緊密關係。

「其實我媽小時候是……會打人的那種，而且是打很兇的那種（D-01-07）」

友學分享自己小時候母親的教育方式，他提到或許是母親的成長背景及不知道如 何教育自己的孩子，所以從小到大，母親總是以打罵的方式處理當時友學的狀況，

然而對於正值叛逆期的自己，母親這樣的方式其實讓他很不滿，只知道打他而未 曾試著了解他的內心，這也種下友學之後青少年時期逃家的原因。

回憶起自己的青少年時期，友學表示自己很不喜歡讀書、喜歡玩耍，常常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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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朋友到網咖去，沉迷於電腦世界。在他國一時，曾經因為得罪班上有勢力的同 學，因而遭受班上同學的排擠和霸凌。「我不想讓人家看我覺得我好像很好欺負 還是什麼之類的，我受不了！我也想證明自己，誰知道就是……那時候就會逞兇 鬥狠，覺得別人欺負我我也要開始欺負別人（D-10-09）」受到班上排擠的友學，

為了保護自己，決定翹課並決心要變得強悍，不要讓別人有辦法欺負自己。然而 友學的內心其實渴望有朋友，在持續打網咖的過程，認識許多朋友，後續也因為 無法忍受母親的教育方式，決定逃家，展開他的風風雨雨的故事。

貳、 風風雨雨的經歷

「我覺得人生開始偏離是這個時候吧，開始認識的朋友不再是……就是像打 網咖那麼單純朋友（D-03-23）」這是友學這階段所下的註解，在這段經歷中，他 跟著朋友們到處玩耍、做違法的事情，同時一心想離家的他，也在外過著一段漂 流的生活。

一、漂流的經驗

由於不滿母親的管教方式，加上在學校遭遇霸凌經驗、對於學習不感興趣，

以及喜歡跟朋友玩耍，開始逃家、翹課，沉迷於網咖，也因而結交許多朋友。然 而去網咖是需要花錢的，友學為了避免被家人發現，思考該如何讓還是國中生的 自己在沒有能力工作的情形下，幫自己獲得一些錢。「【我】開始有其他歪腦筋，

就是可能去……偷些錢或是什麼的（D-02-01）」雖然在友學心中偷竊的行為是違 法的，但他發現偷竊行為不但沒有被發現，還為他帶來豐碩的結果。嚐到甜頭和 刺激感的友學彷彿上癮般，不僅偷錢，他也開始試圖靠偷竊的行為取得自己想要 的東西。

然而紙包不住火，偷竊的行為終究還是被抓到，友學開始身上有些案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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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母親面對友學違反規範的行為，依然以打罵的方式處理，卻讓友學當時更加不 滿和憤怒，反而讓他更堅定地想要離開家。「我人生第一個工作是做美髮，因為 那時候也不知道做什麼（D-02-17），覺得染頭髮什麼的很酷，……那時候國中啦 然後就去做美髮，後來就是發現有宿舍可以住，就開始離開家裡（D-02-17）」為 了離開家及有錢能使用，他經網咖認識的朋友介紹下至一間美髮店工作。開始工 作後的友學有固定的收入，繼續跟著朋友到處玩，但發現還是學徒的他，薪資難 以應付生活與娛樂的支出，使他又再度思考該如何讓自己有更多的錢。

「就是會有延伸到其他的想法……結交更多的朋友啊，因為其實偷錢不可能 自己一個去偷啊，我們可能大家會一起，因為偷錢的時候其實會心虛吧（D-03-13）」友學分享缺錢的他，試著結交更多朋友，抱持著有錢就是朋友的心態，那 時候在網咖認識一個比自己年長約十歲的人，並和他成為朋友。友學提到只要和 那位朋友外出，朋友都會負責所有的花費，因此使友學更信任和願意為那位朋友 付出。他描述當時的情況：「【我】就開始幫他做一些事情，那時候也不會多想什 麼，反正就是【幫他】……做一些犯法的事情（D-04-07）」然事情非總是順利，

友學後來被警察抓到，但當時那位朋友不見蹤影，這才驚覺自己受騙上當。再次 被帶回家的友學，面對母親他也不敢說出自己的遭遇，默默承擔這些責任。這些 經驗對那時叛逆的友學來說，並未因而使他決定要轉變，反而認為自己是交錯朋 友，抱持著「這群朋友不行，就再換其他朋友」的心態，因此友學仍然持續向外 結交各種朋友，跟著朋友到處玩和打架。

在美髮店的工作，因為當學徒薪水少，其實友學並未做太久，之後甚至包含 國中畢業後那段無繼續就學的期間，他為了生活多從事時薪高的工作，卻都屬臨 時性或短暫打工性質的工作。加上當時友學仍處在喜歡玩樂的狀態，使得他工作 情形較不穩定，較常為了跟朋友出去玩而翹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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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逆境中的支持

在友學那段從國中開始，到處漂流、玩耍的日子，哥哥和舅舅有如救生圈般，

讓當時在社會上載浮載沉的他，獲得對於其人生而言，相當重要的協助。

友學說著哥哥對於自己的重要性：「最重要我覺得把我拉回來的是……真的 是我哥，我不知道為什麼，其實跟自己的父母就是不會關係這麼親，反而是因為 自己的哥哥才會覺得說因為我們小時候是一起被打的，有那種共患難的那種……

（D-20-31）」憶起那段到處玩耍的過程，友學描述後來自己案子愈來愈多，母親 因為實在無力管教，便聯絡友學的哥哥，請哥哥幫忙管教友學。當時已經在外工 作，並且有一間店的哥哥，讓友學在自己店裡工作。在那段工作經驗裡，友學提 到哥哥教他做事，也會跟他分享一些過來人的經驗。「畢竟他也是比我大，所以 他也比較早經歷這種事情……（D-21-03）」由於從小和哥哥經歷相同成長背景，

有著共患難的情感，加上哥哥也經歷過一些事情，使得友學更願意聆聽哥哥的教 導。然而哥哥在工作上的指導相當嚴厲，讓那時才國中的友學感到很疲倦，在一 次因為工作的事情和哥哥發生爭執後決定離開，但當時哥哥的一句話：「你信不 信你朋友會出賣你」，印在他心中，直到友學國中畢業後，進入未就學未就業狀 態，驗證哥哥所說的話，他的生命也才有了轉折。

「我舅舅他【以前】不是做正當工作的，……他也是像是在混幹嘛的，那後 面他也轉正常，……他的【教育】方式又更不一樣了，他反而是【對我】說沒關 係你就去玩，但你一定要答應我一件事情，像是毒品還有賭博這種事情你不能去 碰（D-23-07）」友學的舅舅也是在友學經歷各種風風雨雨期間，給予他正確觀念 的人。舅舅的工作背景，也是讓友學願意信服舅舅所說的話的原因。當時舅舅出 於自身經歷過、閱歷過許多事情的經驗，再三告誡友學絕對不能沾染成癮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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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毒品、賭博。雖然那時不明白舅舅之所以如此告誡他的原因，但由於畏懼舅 舅而讓他牢記舅舅的提醒，即使自己再好奇和朋友誘惑，他也不曾使用毒品。而 隨著友學和朋友到處玩耍的過程，他也漸漸看見了一些事情，其中讓他印象深刻 的是發生在他朋友身上的經驗。「【友學一個成績優異但愛玩的朋友】因為碰毒品 之後他的成績就這樣一落千丈，然後…後面變得很扯啊，偷家裡的錢啊幹嘛的去 買毒品，……【就看到】明明很聰明的人，成績在班上前十名的，後面突然愛去 學校不去學校的，鬧到更嚴重是……他媽媽就是已經絕望了，絕望到要去自 殺……（D-24-11）」目睹朋友的轉變，讓他發現毒品害己害人，因此他由衷感謝 舅舅對他的耳提面命，讓他即使當時跟著這些朋友到處玩耍，也不曾因為他們的 誘惑而使用毒品。

參、 生命故事的轉折

「 【因為】青少年犯案的時候法院會有一個類似什麼保護管束的東西（D-07-30），在保護管束期間你不能深夜未歸，或是再度犯案之類的，你只要再度犯案 可能就會……抓你去什麼……少年監獄【指少年觀護所】這樣子（D-08-01）」友 學因為許多違法的行為，因而被法院裁定保護管束。在他國中畢業後，未繼續升 學與不穩定就業期間，曾經有二次進少年觀護所的經驗，也是因為這段經驗，讓 友學決定自己要有所改變。

一、關係中的挫敗

二次進出少年觀護所的經驗，對一直以來重視友誼、義氣的友學來說，是個 開始省思的過程。他提到當時的狀況：「【離開少年觀護所時】打開手機本來最期 待的就是那時候的兄弟會不會很想我，每個人來密我這樣（D-17-29），結果【手 機】開機啊，訊息開始響起，結果後來每封簡訊、每通電話都是我女朋友，那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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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是覺得說到底我出事的時候這些朋友又在哪裡，……（D-17-34），【後來我】換 了一批又換了一批【朋友】，都會讓我覺得很失望、看淡了，……真的是出事的

候是覺得說到底我出事的時候這些朋友又在哪裡，……（D-17-34），【後來我】換 了一批又換了一批【朋友】，都會讓我覺得很失望、看淡了，……真的是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