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族語在各使用領域的活力
第二節 族語在教會的紮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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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族語在教會的紮根
教會選擇何種語言進行傳教，必然受到教友使用語言所左右，在昔日族語優 勢時期，傳教人員為能順利宣揚教義亦須熟悉族語俾能講述義理感動信徒，因此，
早期來台傳教的天主教會士在走入部落後多會主動向族人學習族語，並用族語進 行彌撒儀式，而頗獲族人佩服與敬重。205而基督教長老教會也同樣為拓展教勢，
積極培育本族青年投入神職工作，除於花蓮設立玉山神學院作為原住民牧者養成 的搖籃，206更要求族語講道的能力，以使其畢業在原鄉服務時，不因語言而產生 隔閡。但因部落使用華語人口增加，族語使用者的老齡化，中生代族人又多習於 使用華語，故以族語作為傳教語言的教會，在語言的選擇上勢必為因應教友的族 語能力而面臨是否調整的抉擇。
一、從族語到雙語或雙堂的長老教會
基督長老教會許多牧者表示，教會若堅持使用族語，便須面對年輕教友參與 不踴躍的現實，換言之，對年輕教友而言，若族語講道不能深入人心，感動他們，
也就無法使信徒紮根在生活 207，而教友們因仰賴宗教的信仰而走入教會，不能 因語言的因素讓他們步出教會，所以為避免語言障礙造成中青壯年教友流失208， 教會不得不向華語妥協。事實上，已有些教會因傳道人較年輕且習於使用華語，
加上有年輕教友參加禮拜，所以進行禮拜時更理所當然的非全程使用族語；亦也 有教會在禮拜時間，年輕教友僅選擇參加華語的團契活動。209目前基督長老教會 總會雖仍希望牧者能堅持族語講道，但無強制要求，是以，讓牧者彈性處理傳教 語言後，牧者即為因應教友出現了改採雙語（族語和華語）進行的型態。然而，
雙語講道其實更加重了牧師的負擔，阿美中會的希僕文總幹事便認為：「有時牧 師為了要讓教友理解道理會採取雙語進行傳道，但雙語對牧師而言並不容易，因 為在不同語言間轉換，有時候會遺漏掉該翻譯的內容，或是忘了要翻譯…。」
另一套因應華語教友增加的作法則是分堂禮拜，將原本每周 1 堂的禮拜時間 按語言分為 2 堂進行，而牧師也須付出 2 倍的時間來講道，此舉當然辛苦，但為 了能讓所有教友受惠，許多教會都做了如此的安排。希僕文總幹事也提出其講道 時的經驗：「如果參與禮拜的教友中有從台北回來的教友或是高中生，是不太懂 族語的，在禮拜時我就會採用雙語。在比較大間的教會就會分兩堂進行禮拜，一 堂為族語堂、一堂為華語堂。」210又如花蓮縣光復鄉太巴塱教會即於 2013 年下 半年分為 2 堂進行禮拜，除了為兼顧新移民教友的加入，年輕教友族語能力不佳
205 王蜀桂《讓我們說母語》（台北：晨星出版社，1995）。
206 酋卡爾主編《台灣基督長老教會—原住民族宣教史》（台北：台灣基督長老教會原住民宣道委 員會，1998）。
207 林素珍等《阿美族當代宗教研究》（台北：行政院原住民族委員會、國史館台灣文獻館。2006）
頁 114。
208 根據玉山神學院林俊明於 2004 年調查，其羅列 30 個原因，前幾個因素為：1.語言障礙，聽 不懂阿美語（母語傳道），2.聚會內容沉悶，3.經濟因素，外出工作，4.無人引領至教會聚會，
5.教會沒有向心力。
209 基督長老教會東美中會給賴•琶義子總幹事訪談紀錄（2013 年 4 月 28 日）。
210 基督長老教會阿美中會希僕文總幹事訪談紀錄（2013 年 4 月 24 日）。 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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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促使分堂禮拜的因素。211
即便基督長老教會似乎已面臨講道語言使用抉擇的兩難課題。但東美中會的 給賴．琶義子總幹事反而認為族語並非教友流失的主要因素，因為教會還有其他 的聚會與活動可以吸引年輕教友參加。212同樣的，教會總會的尤哈尼．伊斯卡卡 夫特213也認為：「年輕人出走教會，並非全是族語因素，對信仰追求的失望，信 仰生活與團契關係的冷淡，政治的意識形態，對牧者的好惡，皆是可能離開教會 的因素。」，不過希僕文總幹事卻反應實際的狀況：「確實因為族語使用的關係，
讓教會流失年輕教友，例如在花蓮市的浸信會，因為是用華語進行禮拜，所以吸 引了許多原本是長老會的年輕教友。」。
在都會的阿美教會，也為因應教友的族語能力，由原本的族語傳道改為雙語 進行，而部分教會則為了照顧族語能力較弱的阿美族教友、非阿美族教友以及新 加入的新移民與非原教友，特別另開 1 堂華語禮拜。據西美中會張斯博總幹事針 對轄屬教會的族語使用狀況表示：「雖然，教友在原鄉都是用族語禮拜，但是到 了都會地區之後，老人家也都在學華語，慢慢的就把族語流失掉了，在 10 至 15 年前，教會就開始採用華語進行講道，目前，有的年輕牧師已不用族語講道。」。214 新北市樹光長老教會的林春治牧師表示：「母語堂的教友年齡約在 40 歲以上，華 語堂則以年輕人較多，其中還包括非原住民教友以及非阿美族教友。但在分為 2 堂進行之後，華語堂的人數明顯成長且以年輕人居多…」。215新北市樟樹教會自 2010 年起開始分族語及華語 2 堂禮拜，其中族語堂的人數約 45 至 55 人，年齡 在 55 至 65 歲之間，而華語堂有 60 至 75 人，教友中還有非原住民或非阿美族216。 在分成兩堂之後，明顯看出來年長者在族語堂，年輕人在華語堂，雖然，有一些 耆老希望用 1 堂的方式，並讓年輕人一起禮拜，不過也擔心堅持用族語傳道，會 有教友人數會遞減的危機。基隆的山美教會分為 2 堂進行，不過是分為雙語堂（阿 美語為主，華語為輔）及華語堂。雙語堂的人數約有 110 人，華語堂則是為因應 非原住民教友而設置，人數約為 30 人。與前述樹光及樟樹兩教會不同處，其採 取以阿美語為優勢的雙語堂，即華語僅為輔助說明才穿插使用，以讓教友能充分 了解牧師講道時所欲傳達的道理，且用投影字幕輔助，鼓勵阿美語能力不佳的轉 語教友也可參加。217
綜上，本研究整理基督長老教會總會調查阿美族各中會下轄教會語言使用狀 況，分為 1.族語堂、2.雙語堂、3.族語及華語 2 堂、4.雙語及華語 2 堂、5.華語堂、
另還有 6.未設定語言使用的教會等 6 類，「未設定」係指牧師視聚會教友狀況調 整講道語言，亦即若教友可接受全程族語，則不以雙語進行，反之亦然。
花蓮的阿美中會現有 56 間教會中，有 39 間教會仍以族語進行禮拜，約占 7
211 阿美中會太巴塱教會吳鐵晃牧師訪談紀錄（2013 年 5 月 10 日）。
212 基督長老教會東美中會給賴•琶義子總幹事訪談紀錄（2013 年 4 月 28 日）。
213 尤哈尼•伊斯卡卡夫特〈族語牧師的搖籃—玉山神學院〉《原教界》2013 年， 51 期，頁 10-11。
214 西美中會張斯博總幹事訪談紀錄（2013 年 4 月 18 日）。
215 西美中會樹光教會林春治牧師訪談紀錄（2013 年 4 月 18 日）。
216 西美中會樟樹教會劉阿春牧師訪談紀錄（2013 年 4 月 18 日）。
217 西美中會山美教會柯依諾拉斌牧師訪談紀錄（2013 年 4 月 18 日），其另表示基隆地區教友家 庭的家長都會講母語，所以年輕人都會講，語言環境較其前服務的台北市玉成地區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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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採雙語進行的有 11 間教會，馬太鞍（族語聚會 290 人，華語聚會 70 人）、
鶴岡（族語聚會 75 人，華語聚會 12 人）等教會分為族語堂及華語堂 2 堂進行；
而分堂的另一模式為雙語堂及華語堂，有南華（吉安鄉，雙語聚會 110 人）、巴 扶以善教會（新城鄉，雙語聚會 76）與東昌教會（吉安鄉，雙語聚會 50 人），
教會所在位置較近花蓮市區。花蓮縣新城鄉嘉里村的真光教會則已不使用族語。
台東的東美中會現有 35 間教會中採族語禮，比例約占 7 成五，有小港、忠 孝、成功及和平等 4 間皆位於成功鎮的教會採雙語，另有德高、馬蘭、馬但、豐 里與石山等 5 間教會分別位於關山及台東市區的教會，未設定使用語言，亦即由 牧者視教友聚會狀況調整使用語言。
西美中會無全族語教會，使用雙語的教會計有 13 間，約占 5 成，採族語及 華語分堂則有 4 間，採雙語及華語分堂者有 5 間，已轉用華語講道的教會，有中 央、聖愛、大崗、錫安及美星教會，計 5 間。顯見族語講道在都會地區教會的退 守狀況，也可反應出教會在面對教友族語能力流失的狀況下的語言使用策略。
表 2-11、基督教長老教會語言使用狀況分類表
類 別 中 會 教會 間 數
族 語 堂 阿 美 孫理蓮、宜昌、美雅麥、田埔、歌柳、池南、橄樹、
水璉、中興、森榮、加禮洞、馬富、岡界、鎮平、奇 美、富興、富源、瑞北、梧繞、舞鶴、迦南、瑞良、
能雅、呂福、松浦、瑪谷達璦、督旮薾、高寮、樂合、
安通、下德武、玉山、復興、吉拉米代、磯崎、豐富、
八里灣、港口、靜埔
39
東 美 富興、瑞源、樟原、大俱來、南溪、真柄、長光、永 福、南湖、八桑安、宜灣、博愛、三仙、芝田、三民、
忠仁、嘉平、豐田、都歷、小馬、都蘭、興昌、隆昌、
東河、泰源、北源利吉
26
雙 語 堂 阿 美 溪口、豐山、力拿恆、月眉、太巴塱、馬太林、達蘭 埠、豐濱、鳳信、吉拉卡樣、自強
11
東 美 小港、忠孝、成功、和平 4
西 美 玉成、中正、安光、丹鳳、圳安、啟光、建新、榮桃、
新美、聯興、美港、佳恩、永春
13 族 語 及
華 語 堂
阿 美 馬太鞍、鶴岡 2
西 美 樟樹、樹光、榮美、重光 4
雙 語 及 華 語 堂
阿 美 南華、巴扶以善、東昌 3
西 美 名山、聖山、七美、臨海、山美 5
華 語 堂 阿 美 真光 1
西 美 中央、聖愛、大崗、錫安、美星 5 未 設 定 東 美 德高、馬蘭、馬但、豐里、石山 5
資料來源：台灣基 督 教 長 老 教 會 網 站 218， 本研究整理製表。
218 台灣基督長老教會網站：http://www.pct.org.tw/look4church.aspx（2013.5.14）。 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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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教友協譯，雙語輪講
目前天主教會具原住民身分的神父僅占少數 219，神學教育過程亦並未著重 其族語講道上的能力，所以，原住民神父未必可用流利的族語進行講道。220目前
目前天主教會具原住民身分的神父僅占少數 219，神學教育過程亦並未著重 其族語講道上的能力，所以，原住民神父未必可用流利的族語進行講道。220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