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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進入輔導領域

第四節 多姿多彩的民間組織體驗

1. 來自自然的療癒力量

因為長期走在自然裡,也由於接觸環保團體,因此對幸運草而言,接觸大自 然是一種自然而然的習慣;尤其生病之後,更明顯感受到大自然竟然有一股吸引 力,讓她置身其中時,可以感覺到心中的平靜。

(1)接觸自然令人感覺愉快、放鬆,是一種能量補充

當我問及,接觸自然帶給她什麼樣的感覺,幸運草做了以下回答:

自然本來就有一些吸引人的地方,接觸就讓你覺得神奇啊!舒服啊等等。

(980817:05:01)

我:「自然就是給你這樣很舒服、很愉快的感覺?」

幸:「對。應該說是舒服愉快。」(980817:04:05)

不論生病前後,自然都帶給她心情上的放鬆與愉悅,而這樣的體驗,久而久 之成為一種習慣,如果久沒有接觸,就會覺得很不自在。

我覺得會,在大自然裡面的相處,促成我一直在這條路上的原因。因為你在 自然裡頭,它是可以給你 relax,你也已經有一種習慣,你久沒有去,你會 很不習慣。(980817:07:06)

在荒野解說員訓練五、六期時期,因為受到工作夥伴的影響,幸運草比以往 更大量接觸野外,也逐漸學習在大自然中「獨處」。在荒野,每一位解說員都有 自己所屬的定點,或是固定探訪的秘密花園,因此,她開始習慣獨自一個人去定 點,經歷一次比一次深入的探索,到後來,她也發現自然其實具有能量,只要走 到戶外,即可源源補充。

因為你一個人去其實很自在……我覺得很自在很安全,然後很習慣自己一個 人去。因為有那個習慣所以你一去到那裡,你就會覺得有能量補充,就像一 個荒野的朋友曾經說過:自然就是他的能量補充包。(980817:07:07)

(2)荒野療癒與書寫

以前因為喜歡在大自然而養成「習慣」在大自然,生病之後,這樣的需求更 加明顯,幸運草曾多次說過,大自然給了她相當多的療癒,只要心情低落,她就 想要走到野外。

像我生病之後,其實大自然給我很多療癒。……我後來才慢慢知道,季節對 我是有影響的,然後以前可能要變天,可是我不知道,我就莫名的低潮,然 後我就會想:不行!得要出去走走!我有一大段時間是幾乎每一個禮拜,都 上溪山,就是星期六日早上,固定開著車去。(970312-1:02:08)

這樣一趟趟下來,那一陣子我會覺得大自然給我蠻多安定的力量。

(970312-1:02:10)

走進野外,得以暫時離開煩悶而令人神經緊繃的空間,精神得以稍稍放鬆,

壓力也能宣洩;另一方面,自然裡充沛的能量也能透過開放的心胸,源源不絕注 入心中。除此之外,透過與人分享自然的喜悅,也同樣為她帶來積極療癒的效果。

我曾經帶著朋友去這個地方(平等里)……我說那把小孩都帶出來,帶他們 去平等國小玩,他們就覺得好讚喔!他們可以在古圳裡怎麼玩,就是葉子掉 下去,然後順著清澈的水流流下去,他們就追著說:那是我的船!那是我的 船!就幾個小朋友追著水跑,他們就可以很 high 這樣。我帶他們到這些地 方,我就可以跟他們講很多我曾經跟別的朋友到這邊來的故事,真的非常愉 快……。(970312-1:02:11)

除了分享,更多時候,幸運草習慣獨處,一個人靜靜的待在自然中,讓自己 的思緒起伏,情緒宣洩,然後訴諸文字,慢慢沈澱心靈。

我有一整本筆記,都寫療癒過程。有各種場景的自然裡面,就靜靜的。有時 候靜靜的就會有點自憐、會掉淚,會有沈澱,ㄟ,寫的當下跟寫之後,那通 常是在文字裡頭就會出來,在寫文字的時候就是一種抒發。(980817:12:

04)

在自然裡感受,當下寫,我通常會拿一個本子寫,寫的過程就在沈澱,沈澱 之後你就平靜,有時候沒帶的話我就是一回去就寫。(980817:12:05)

在感受自然接納、包容的背景下,幸運草得以觀照自己,釋放一波波澎湃情 緒,而文字描述則是一道出口,紀錄下她對自然、對自我最真切的對話。透過檢 視與書寫,幸運草覺得這是一種「幸福」的感受過程。

其實能夠寫得出來、說得出來,都是一種幸福,有很多感觸,但是很多人其 實沒有辦法寫出來。(980817:12:06)

(3)在武陵黑森林中,與過去受傷的自己告別

追溯生病根源,幸運草認為自己應該要與六期的團體經驗再進行一次「完整」

的告別,讓自己重新開始。因此,某一年暑假,她回到了武陵;因為在她的認知 中,此地是她與解說員訓練結緣的起點,而終點,也應該回到這裡。

最後一天清晨,我們有一小段 Free 的時間。我知道,那是那段旅程裡最後 一段可以獨處的時間。我選擇一個人在森林裡散步。在武陵農場,我們習慣 稱作黑森林的那段步道旁,我一個人靜靜地坐著,寫著我的療傷筆記。(文 件 4:02:06)

幸運草照例以書寫方式整理自己的思緒,但是這一次卻忽然有了不同的靈 感:她興起了抱一棵樹的念頭。

最後 30 分鐘,我準備離開跟大家會合前,我臨時想到,去抱一棵樹。在抱 樹的過程裡,我撕下一張空白的紙,告訴那棵樹,那裡面寫著我要跟團體講 的話,我不確定自己回來後,會不會把它再填上文字,但是我請他見證,我

要跟那個團體告別、結束。我在樹旁,把紙撕成碎片,放進口袋。我抱著樹,

謝謝他的陪伴與見證,謝謝他給我力量和溫柔。那時一個突發奇想與舉動,

我不知道後來會產生什麼樣的效果。那時流了兩滴淚,我跟樹相擁了一會 兒,集合時間快到了,有同行的伙伴經過我身旁,提醒著時間,我沒有再寫 些什麼,靜靜地一個人走去跟大家會合。我也沒有跟同行的荒野伙伴說些什 麼。(文件 4:02:07)

在先前的訪談中,這一段療傷之旅雖被提及兩次,但總是三言兩語簡單帶 過,而當我欲以信件再次確認,深入瞭解當中細節時,幸運草回覆了上述文字。

她說,這棵樹的傾聽,給予她溫柔的接納,讓她流淚,並釋放了壓力與情緒。

直到後來,我發現自己好像變得比較堅強、比較開朗、比較有力量,比較不 同。不再需要藥物的幫助,可以走過情緒低潮。我才想起是那一趟旅行,或 許是那一次的療癒的效果。(文件 4:02:08)

幸運草曾說過,藉由訪談再次整理這些記憶,並重新賦予這些記憶新的意 義,對她而言,也達到一種敘事治療的效果(札980817),而這也應證了質性研 究所強調的:由研究者與協同研究者共同建構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