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級、大地主、官僚、軍閥以及反動派知識階級──上列四種人之附屬物。中產階 級：民族資產階級（包括華資銀行工商階級、小地主和許多高等知識分子）。小 資產階級：自耕農、小商、手工業者和小知識分子階級。半無產階級：半自耕農、
半益農、貧農、小手工業者、店員和小販。無產階級：工業無產階級、都市苦力、
農業無產階級、游民無產階級。在此分類中，大小知識分子被歸入了大、小資產 階級和中產階級。如果以屬性來看，知識分子不是屬於革命陣營的主流力量。不 過，屏除半無產階級和無產階級確定為革命運動主力外，毛澤東在中產階級和小 資產階級裡，又個別將其區分為左派和右派。他的基本觀點是：在革命和反革命 兩大陣營的決鬥中，中間派不是倒向這邊，就是倒向那邊；劃分左派和右派的標 準，是看他對待帝國主義和軍閥的態度，對待國共合作的態度，對待工農的態度。
76而被歸在大資產階級裡的反動派知識階級，是被定位為大資產階級的附屬物。
因此，如何看待知識分子的革命態度並不是絕對的，其雖為資產階級的附屬物，
卻也是有可能為左派分子，進而成為協助革命。
在未取得中國共產黨領導權力之前的毛澤東，對共產主義的革命事業還處於 摸索階段，也還未把馬列主義消化完全再成為毛澤東思想。因此，在此階段，他 大致上順著中共進行革命事業應行的方向，參雜較少關於自我權力的思想與作 法。對知識分子的觀點，雖將其歸類在資產階級之下，但對其革命態度是可以抱 持著較客觀的看法。
第二節 八七會議前後的中共知識分子政策
1927 年 8 月 7 日中共在漢口秘密舉行中央緊急會議，即是在中國共產黨歷 史上有著重大轉折意義的八七會議。這是處在國民黨下令「分共」後的險惡環境 下召開的。會議上總結大革命失敗的經驗教訓，批判以陳獨秀為代表的右傾投降 主義錯誤，確定了實行土地革命和武裝反抗國民黨的總方針。毛澤東「槍桿子裡 面出政權」的論斷就是在這時提出來的。因為大革命的失敗，中共對於知識分子 政策也隨之「左傾」。許多中共內部黨員認為，過去黨在統一戰線問題上，只重 視上層幾個領袖人物，而忽視了廣大工農群眾，也失掉黨的獨立性，從而使革命 失敗。77八七會議發出的《告全黨黨員書》，更指責「黨的指導機關裡極大多數是 智識分子及小資產階級代表」，中央機關所犯的右傾機會主義錯誤當然與此密切
76 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毛澤東傳（一）》，頁 105。
77 姜華宣等主編，《中國共產黨重要會議紀事（1921-2006）》，頁 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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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注的還只是工人運動。惲代英 1923 年曾寫信給毛澤東說，我們也可以學習陶 行知到鄉村裡去搞一搞。毛澤東卻認為，現在城市工作還忙不過來，怎麼顧得上 農村呢。88
陳獨秀在農民問題上的關注與想法並不晚於毛澤東。雖然毛澤東以分析農 村、農民在中國社會結構中的特殊地位來說明農民革命的重要性，從而提出「農 村包圍城市」、「武裝奪取政權」，成就了中共革命事業。但在這些想法確立之前，
毛澤東也經歷了一段時間的摸索。在 1926 年 12 月初展開的中共中央特別會議 上，陳獨秀提出了農民運動過左可能將危害到國共合作的報告後，毛澤東雖對此 決議有所異議，但這時他的考慮並不成熟，對陳獨秀的觀點一時也拿不出充足的 理由去反對。幾個月後他曾解釋說：我後來的觀點是「農民指揮著我成立的。我 素以為領袖同志的意見是對的，所以結果我未十分堅持我的意見。我的意見因他 們說是不通，於是也就沒有成立。」89由此可知，毛澤東當時雖然擁護農民運動，
但是他對農民革命的運作還沒有完整的概念。在當時國共合作的環境下，自然也 無法提出令中共內部其他領導人信服的理由。尤其是面臨農民運動有些過左的事 實，確實是會影響到國共合作的進行下，陳獨秀對農民運動的顧慮就不能解讀為 右傾主義了。由此看來，毛澤東對推動農民運動的力不從心，或許使他在大革命 失敗後，嚴厲地把責任歸咎於知識分子的右傾主義。
但相對於當時黨內普遍的「左傾」知識分子政策，毛澤東並沒有持續得太久。
同樣身為知識分子的他，明白在革命尚未成功以前，在工農群眾未成氣候以前，
知識分子的存在是重要的。1928 年 11 月，他在給中央的報告中就指出，打擊小 資產階級，是「過左的政策」。901929 年 3 月，毛澤東率紅軍攻下閩西的長汀城 後，發布了《告商人及知識分子》，公開告示黨領導的革命對知識分子「是大有 益的」91，並號召知識分子參加革命的政府和軍隊。1933 年 10 月，毛澤東在為 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政府起草的《關於土地改革中的一些問題的決定》中指 出：「知識分子在他們從事非剝削別人的工作，如當教員、當編輯、當新聞記者、
當事務員及當著作家、藝術家的時候，是一種使用腦力的勞動者。」92以上的言 論說明此時毛澤東在對待知識分子的態度上，不是一味順著中共中央的政策走 向，而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毛澤東因為支持農民革命而產生對知識分子的反感，
而又迅速恢復理性了解知識分子的重要性，這些都可以被認為是為了革命事業的
88 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毛澤東傳（一）》，頁 110。
89 同上註，頁 124。
90 中共中央文獻編輯委員會編，《毛澤東選集 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年），頁 5。
91 駱方金，＜毛澤東知識分子思想的發展歷程＞，《廣西社會科學》，2003 年第 1 期，頁 19。
92 中央檔案館編，《中共中央文件選集（1933 年）》（河北：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91 年），頁 5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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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所造成的。因此，毛澤東這種視當時實際情況所作出的知識分子政策，可以 還算是比較理性的。
毛澤東開始對農民運動的堅持，可以看做他前往革命方向的探索與追尋。正 因為他對農民革命的觀點與努力，讓他找出一條帶領中國革命成功的道路，更奠 定了他不可撼動的領導地位。而毛澤東在此時期的知識分子政策，就與他的革命 信念與策略脫離不了關係。另外，不像當時中共中央實際掌權的知識分子領導 人，依舊認為城市工人為革命的主要勢力。毛澤東已經從此堅決農民是革命成功 的關鍵力量。1926 年 9 月 1 日，毛澤東寫了《國民革命與農民運動》一文。他 在這篇文章指出：在經濟落後的半殖民地進行革命，「最大的對象是鄉村宗法封 建階級（地主階級）」 ，他們是國內統治階級、國外帝國主義的唯一堅實的基礎。
不動搖這個基礎，就不能動搖這個基礎的上層建築物。根據這一分析，毛澤東認 為若無農民從鄉村中奮起打倒地主階級之特權，軍閥和帝國主義的勢力就不會從 根本上倒塌。93因此，他進一步闡明：「農民問題乃國民革命的中心問題，農民 不起來參加並擁護國民革命，國民革命不會成功。」這篇文章引起各方面的注意，
這時，毛澤東已成為在全國有影響的農民運動權威。毛澤東在發展農民運動方 面，把理論與實踐作為結合起來，對農村建設與農民教育親力親為，獲取了大多 數群眾的擁護。湖南農民在 1926 年 12 月 20 日舉行的湖南全省農民第一次工農 代表大會的歡迎會上，大會主席在致詞時，稱毛澤東為「中國革命的領袖」。94毛 澤東從農村農民對他的擁護，得到了極度的自信，再加上當時中共最高領導人陳 獨秀的錯誤政策，造成了毛澤東更堅決相信自己策略的正確無誤。八七會議之 後，毛澤東逐漸有了與中共中央其它知識分子領導人不同的策略，也比較大膽地 敢堅持自己的觀點。這些種種因素，也為後來由他掌權後的政策內容埋了伏筆。
國共合作的破裂，使中共開始了第一次對知識分子的敵對「左傾」政策。大 革命的失敗衝擊著中共內部知識分子的地位與立場。另一方面，毛澤東對國民革 命的思想理論也逐漸成熟。毛澤東與陳獨秀對革命道路的思想產生分歧，標示著 毛澤東開始對其他知識分子有了質疑與不信任的心態。陳獨秀還曾經是毛澤東最 尊敬的大知識分子，也是帶領他進入共產主義世界的其中一人。他與陳獨秀政策 爭鬥成功後，在政治地位上逐漸爬升。但在還需要知識分子帶領無產階級革命的 階段，就必須證明其他知識分子的「錯誤」政策來顯示自己的策略是正確的。如 此一來，不論在中共內部的政治地位，甚至在整個中國的聲望都會快速向上爬升。
93 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毛澤東傳（一）》，頁 120。
94 同上註，頁 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