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結語
一、 勞基法 24 條與不當勞動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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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外於複數工會併存的情形下，雇主若僅與一方工會更新協定，卻無合理理由拒 絕另一方工會，此時由於違反中立保持義務而會成立支配介入363。
第二款 最高法院判決帶來的新發展
1990 年代左右日本最高法院數則涉及代扣會費與不當勞動行為的判決出現，
亦即前述済生会中央病院事件以及ネスレ日本（霞ヶ浦工場）事件364、ネスレ 日本（東京、島田）事件365，此三則判決的爭執點在於工會分裂過程中，雇主 的中止或者繼續代扣會費是否構成不當勞動行為。在此處判決出現以前，雖非沒 有相同背景的案例，但大多係以請求給付（被代扣的）工資或者損害賠償此種民 事紛爭的型態出現，並且法院對此種事件的處理，大多著眼於會員資格的得喪，
以此確定該會員有無繳費義務，較不注重代扣會費的整體法律關係366。
而在前述エッソ石油事件中，最高法院的見解在實務上明確化了代扣會費的 法律關係，進一步地影響了ネスレ日本（霞ヶ浦工場）事件、ネスレ日本（東京、
島田）事件的法院見解，使代扣會費的法律關係於不當勞動行為事件的處理上產 生重要意義。並且，在工會分裂過程中，可能使工會會員人數產生變化，影響到
「check off」協定是否符合勞基法 24 條 1 項但書要件，故勞基法 24 條的解釋、
適用也是一大問題，例如在済生会中央病院事件中乃涉及不當勞動行為的成立與 否，在ネスレ日本（霞ヶ浦工場）事件、ネスレ日本（東京、島田）事件則涉及 救濟命令的內容367。
以下則就圍繞著上述最高法院判決之問題點，討論如下。
一、 勞基法 24 條與不當勞動行為
（一）與不當勞動行為成立與否之關係
如前所述，最高法院承認代扣會費也有勞基法24 條之適用，然而實際的勞 資關係中常見未符合同條要件但仍進行代扣會費的情形，此時若雇主對工會中止 代扣會費，第一個產生的問題便是該中止代扣是否仍成立不當勞動行為？或者僅
363 山口浩一郎「チェック・オフの廃止――日本信託銀行事件」，載於：萩澤清彦編，『労働 判例百選（第三版）』（有斐閣，1974 年 9 月），303 頁。
364 最一小判平 7.2.23，労判 670 号 10 頁。
365 最一小判平 7.2.23，民集 49 巻 2 号 281 頁。
366 倉田聡，「チェック・オフと不当労働行為」，日本労働法学会誌 88 号（1996 年 10 月），236 頁。
367 倉田聡，「チェック・オフと不当労働行為」，日本労働法学会誌 88 号（1996 年 10 月），237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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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一導正違反勞基法狀態的措施？
1. 済生会中央病院事件最高法院之見解
最高法院同樣在済生会中央病院事件 368中有處理此處之問題，本案中雇主 長期在無協定的狀況下對舊工會代扣會費，後來趁新工會成立、舊工會會員相繼 退會的時機，以代扣對象不明確為由中止對舊工會代扣會費，該當中止在勞動委 員會及下級審皆被認定成立支配介入，然而在最高法院卻翻盤。對於該中止代扣 是否該當支配介入，最高法院首先在事實認定部分指出本案工會當時是否為過半 數勞工組成顯有可疑，且過去 15 年餘的代扣會費並未締結書面協定，接著表示：
「本案代扣會費的中止顯為勞基法 24 條 1 項違反狀態之消除行為，除此之外，
考量雇主難以特定應代扣會費之會員（若可特定，不會吝於代扣）…本件代扣會 費的中止不能說係雇主基於不當勞動行為意思所為，結論上應不該當不當勞動行 為。」
2. 對最高法院見解之解讀與批評
最高法院上述論述被學說上認為語意並不明確，因為解讀判決之文字，可能 得出兩種結果369：○1「除此之外」以下只不過是補強的理由或甚至可說是贅文，
中止代扣會費只要是為消除勞基法24 條 1 項違反狀態所為，既然是強行法規違 反狀態的導正行為，則自不該當不當勞動行為、○2 雖中止代扣會費是為消除勞基 法24 條 1 項違反狀態所為，但若可認定有不當勞動行為意思，仍可能成立不當 勞動行為，而為消除違法狀態的中止在此則作為不當勞動行為意思存在與否的一 個判斷要素。
雖可得出以上兩種不同解讀結果，然而學說上多反對前者而傾向後者。因為 若採取前者，則是否違反勞基法24 條將成為是否成立不當勞動行為的決定性因 素，然而過去實務上在是否成立不當勞動行為的判斷上皆不特別重視勞基法24 條，實際上許多中止代扣會費被認定成立支配介入的案例也都不符合該條，如此 一來，難道這些勞委命令皆應撤銷？370且縱使是無締結24 協定僅依勞動習慣代
368 最二小判平 1.12.11，労判 552 号 10 頁。
369 小宮文人，「チェック･オフの廃止と支配介入――済生会事件」，増刊ジュリスト平成元年 度重要判例解説 957 号（1990 年 6 月），223 頁；道幸哲也，「チェック・オフの中止と不当労 働行為--済生会中央病院事件（最判平成１．１２．１１）」，ジュリスト 953 号（1990 年 4 月），
53 頁；盛誠吾，「チェック・オフと労働基準法２４条--済生会中央病院事件（最判平成１．１ ２．１１）」，日本労働法学会誌76 号（1990 年 10 月），128 頁；中島正雄，「チェック・オフ と賃金全額払の原則--済生会中央病院事件・最高裁判決の検討（最判１．１２．１１）」，労働 法律旬報1245 号（1990 年 8 月），18、19 頁。
370 小宮文人，「チェック･オフの廃止と支配介入――済生会事件」，増刊ジュリスト平成元年 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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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的場合，至少也可認為勞資間有明示或默示的合意存在，既然有此合意存在，
此時要消除違反勞基法的狀態並非只有中止代扣一途，毋寧以締結24 協定的方 式來消除違法狀態更為適當371。
然而縱使將判決解讀為後者，亦即將違法狀態的消除作為判斷不當勞動行為 意思存否的一個要素，判決認為本案雇主無不當勞動行為意思的結論也備受批評。
是否法院過度重視此要素而忽略其他事實？蓋本案中雇主乃趁工會分裂之際突 然中止代扣，且工會雖多次補提會員名單要求重新開始代扣，雇主也以名單有疑 義為由拒不重新開始代扣，甚至對於締結「check off」協定的條件也指出，只要 有任何一個會員的會員資格產生疑義就中止對全工會的代扣，由此一連串的過程 觀之，若按照向來實務的傾向，應很容易被認定成立不當勞動行為。相較於此，
最高法院的判決並未著墨太多這些事實，就斷言此處無不當勞動行為意思，結論 為免下得過快了，至少應提出更充分的理由372。
並且判決謂此中止代扣係違法狀態的消除行為，而快速得出不成立不當勞動 行為的結論，如此一來等同允許過去長期代扣的期間雇主隨時都有解消的機會，
將使違法繼續代扣會費的雇主可以選擇對工會造成重大打擊的時機，趁該大好機 會中止代扣會費對工會造成打擊，又可全身而退373。
3. 小結
在承認代扣會費有勞基法24 條的適用後，對於消除違反勞基法 24 條狀態的 中止代扣會費是否成立不當勞動行為，圍繞著済生会中央病院事件的討論已如上 述。
結論上而言，依照學說之見，應承認特定雇主的行為是否違反勞基法與該行 為是否成立不當勞動行為，此二者乃分別的兩個問題374。蓋於勞動委員會所處
度重要判例解説 957 号（1990 年 6 月），223 頁。
371 盛誠吾，「チェック・オフと労働基準法２４条--済生会中央病院事件（最判平成１．１２．
１１）」，日本労働法学会誌76 号（1990 年 10 月），128、129 頁。
372 小宮文人，「チェック･オフの廃止と支配介入――済生会事件」，増刊ジュリスト平成元年 度重要判例解説 957 号（1990 年 6 月），223 頁；道幸哲也，「チェック・オフの中止と不当労 働行為--済生会中央病院事件（最判平成１．１２．１１）」，ジュリスト 953 号（1990 年 4 月），
53 頁；盛誠吾，「チェック・オフと労働基準法２４条--済生会中央病院事件（最判平成１．１ ２．１１）」，日本労働法学会誌76 号（1990 年 10 月），129 頁；中島正雄，「チェック・オフ と賃金全額払の原則--済生会中央病院事件・最高裁判決の検討（最判１．１２．１１）」，労働 法律旬報1245 号（1990 年 8 月），19 頁。
373 岸井貞男，「１．いわゆるチェック・オフと労働基準法（昭和６２年法律第９９号による改 正前のもの）２４条１項 ２．いわゆるチェック・オフの中止が労働組合法７条３号の不当労 働行為に該当しないとされた事例（最判平成１．１２．１１）」，民商法雑誌103 巻 1 号（1990 年10 月），130 頁。
374 岸井貞男，「１．いわゆるチェック・オフと労働基準法（昭和６２年法律第９９号による改 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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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的不當勞動行為事件中，私法上權利義務的有無、確定本非判斷重點，於中止 代扣會費之事件中，重點毋寧也是弱化工會的有無，勞基法 24 條要件的問題實 可迴避375。
詳言之，從為形成適當勞資關係秩序而採用行政救濟之所謂不當勞動行為制 度的旨趣看來，在不當勞動行為成立與否的判斷上，不必特別重視勞基法 24 條，
同條 1 項但書違反狀態的消除並不能直接導出不成立不當勞動行為的結論，頂多 可推定雇主無不當勞動為意思，如此解釋應也不至於違反勞基法 24 條的旨趣376。 特別是違反勞基法的代扣會費乃基於勞動習慣的場合，僅由一方負擔事後導正的 風險，從形成適當勞資關係秩序的觀點看來應非吾等所樂見。故在此應重視的並 非雇主中止代扣的目的是否乃為導正違法狀態，而是該手段由向來的勞資關係看 來是否適當（蓋雇主本尚有與工會締結合法 24 協定的可能）377。
最後，在承認違反勞基法 24 條仍代扣會費的場合，雇主的中止代扣仍可能 成立不當勞動行為之前提下，勞動委員會具體的操作應認為，首先在程序上不得 僅以代扣會費未符合勞基法 24 條 1 項但書之要件為由而否定工會救濟的適格；
實體上也不得僅因該代扣會費未符合勞基法 24 條 1 項但書之要件就逕行認定不 成立支配介入，在判決所揭示的二元判斷構造下，即使形式上違反勞基法，仍應
實體上也不得僅因該代扣會費未符合勞基法 24 條 1 項但書之要件就逕行認定不 成立支配介入，在判決所揭示的二元判斷構造下，即使形式上違反勞基法，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