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質化資料研究發現
第二節 總結：問政方式
二、 問政方式：質化訪談的觀點
‧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清楚，才好提案。」
資淺女委員 D 也說明了，預算的負擔較大技術性較高，甚至連助理都需要 事先上過相關課程，才足以勝任，而這些專業訓練課程，立法委員是沒有時間 去接收上該訓練的，他表明：
(問：從事這三種問政方式時，有沒有哪一類比較需要助理的協助呢？)
「我覺得是預算吧，因為覺得預算輸送進來是量很大，時間有限。是你自 己沒辦法吧，因為尤其是我們關注的委員會用，所以不可能會很快就進入 狀況，所以你需要跟助理多去讓他分析，極易算是一個專業的，而且助理 有定期上一些預算的課程。對他們來講，他們會更快的去吸收這些預算，
因為很多面向要顧到你沒辦法去上這些課。」
而在訪談資深女委員 B 的過程中，他的發言除了佐證上述觀點，更進一步 闡明了面對預算繁重業務的處理策略：
(問：從事這三種問政方式時，有沒有哪一類比較需要助理的協助呢？)
「三者都當然都需要助理，但是這三者當中，如果就一般，他們工作量會 比較大的，可能是在預算會期的時候，那個預算案比較多都是由他們主動 提出，然後我再看這樣的提案適不適合，所以預算會期的話，當然是預算 提案數最多。」
對於資深女委員 B 來說，面對龐大且技術性較高的預算提案，他選擇退居 於把關者的角色，將議題設定與內容撰寫的權力一併交給助理，也省去了討論 環節，直接在決策(即意見採納)的階段進行最後篩選與監督。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預算提案除了會帶來龐大負擔此一「成本」外，帶來的「獲利」也往往不 如想像中豐厚，此即筆者所要談的第二個面向─預算的手段性。預算提案影響 力往往不在其「案由」或「內容」本身，綜覽我國預算審查實務，針對預算案 逐案實質審查的環節是在委員會中，但真正決定刪減與否及刪減額度的環節，
卻是落在黨團協商，致使委員會針對預算案的審查效力大打折扣，所謂的委員 會中心主義，在我國國會實際運作中至今仍是理想，也才有為人詬病的「菜市 場喊價式」的預算審查方式。因為預算審查對行政部門真正產生實質壓力的環 節是聚焦在黨團協商與私下協商中，預算提案白紙黑色載明的議題設定與實質 內容，反而重要性較低，關鍵在於立法委員針對了哪一個部會表達了不滿，至 於刪了哪一個科目、又刪了多少錢，往往只是借題發揮，行政部門仍需進一步 探究立法委員的「真意」，此即筆者所主張的預算提案有「手段性」。也因為預 算的手段性，立法委員對預算提案本身就不會那麼重視，也因此願意給助理更 高的授權，也更願意傾向採納其意見。
而預算的手段性是否真實存在，能支撐筆者的此番論述呢？透過質化訪 談，筆者發現無論受訪的立法委員資深與否，也都多少點出了預算的手段性特 徵，資淺女委員 D 就提到：
「那個預算書送進來的，你需要助理先做一個消化完才整合告訴你說，有 哪些陳情案、還是我們的案子還在哪些委員會，我們需要用預算書去做一 個推動，因為講更白一點，預算是有關係到這個部會明年度的一個營運，
所以預算要先寫。比如說我們鎖定移民議題、外交議題、教育議題就在這 三、四個委員會先鎖定，我們要做的是什麼？那我們這幾年推的是什麼，
可是他都做不到，那我會去，指示他們說去看他裡面的預算項目，那我們 因為用預算的方式，去監督他繼續往前推的一個動力。」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資淺男委員 A 也提到了類似觀點，他指出：
「方向確定了，然後把質詢稿跟預算提案弄出來，這個是助理參與最深，
然後再來就是討論交換意見、再來才是而做出決策。」
從這兩段對話中，吾人可以很清楚地理解，預算提案往往是先射箭再畫 靶，資淺女委員 D 會根據要處理選民陳情案、或自身想推動的議題，選定相關 部會，再至相關委員會進行預算提案，將預算作為督促行政部門行動的一種手 段。資淺男委員 A 也是僅參與在議題設定部分，也就是透露預算提案的「真 意」，而後續要如何書寫，則都交給了助理。
不僅資淺的立法委員了解預算提案真正的操作方式，資深立法委員更是深 諳其道，深知預算提案本身只是手段，無須投注太多的關心，資深女委員 B 面 對預算提案的態度是：
「預算案他們就會有比較大的空間，就是我可能會給一個大目標，就是在 這個大的面向上面，我們應該要提出多少個預算案，那裏面內容我會再 看。大多數在預算案什麼時候，多數就是好像沒有什麼錯誤或是違反的 話，我還會滿尊重他們提出來的預算。那頂多，有些我覺得這樣刪是不 妥，才會調整，所以那個調整的比例就是不會那麼高。」
很清楚能觀察到，資深女委員 B 其實並不太介意預算內容為何，僅要沒有 太離譜的文字疏漏、或違背法律倫常，只要在她所設定的議題框下之下，大多 會接受助理所寫的預算提案。
從政經驗豐富的資深男委員 C 則說的更明白，直接挑明：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有關預算的部分，我們都大部分都繞著地方選區的綜合建設方案，審查 預算刪減預算只是一個手段，是手段不是目的。我的目的是建設經費一定 要到位，我們都提出很多東西出來，但是立法委員只有預算刪減權，卻不 能增加預算的。所以這個為了達到目的，當然要有一些手段，部會很現 實、立法院也很現實，都很現實，就看你的實力。所以你的實力大到一定 程度的時候，大概你的目的就比較容易實現，而且要有正當性，正當性是 一定，你的計劃要合理、要的完美、要有說服力，很重要。」
這段談話挑明了，對資深男委員 C 來說，預算提案的案由為何，對他來說 一點都不重要，只要案子看起來合理，最後地方所需要的經費能夠到位，對他 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從四位受訪立法委員的談話中，吾人都可以明顯察覺預算的困難度與手段 性，也再再佐證了筆者先前所得的量化資料結論與後續推論，立法委員的確有 理由較不關心預算提案，而這樣的不關心，直接導致了助理在預算的立法涉入 較深，無論是授權、討論或是意見採納的環節，皆是如此。
筆者認為要從此兩面向與問政方式關聯之共通點切入，由下表可知，在此 兩面向中雖在質詢與法案之涉入程度順序有異，但助理對預算提案的涉入程度 則均為最高者。因此首先要解釋的是，在此兩面向中為何助理均在預算部分有 更高的涉入程度。
(二)在授權與意見採納環節中，立法委員還在意什麼？
而本節尚遺留了一個待解問題，為何在授權與意見採納的環節中，助理對 於法案及質詢的涉入程度，並不能單純地以關心程度來作預測呢？立法委員在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此兩個環節，還有什麼額外的考慮呢？
筆者認為授權與意見採納的環節中，所直接涉及之政治風險是明顯高於討 論環節的，授權程度會直接影響該次問政議題與實質內容的走向，而意見採納 頻率則直接決定了該次問政最後的呈現結果。而政治風險越高的環節，立法委 員當然也傾向有更高的自主性。
相較於討論環節而言，兩者顯然會更直接影響到立法委員的問政表現，所 生的政治風險也就理所當然的更高。因而在此兩面向當中，立法委員就不能僅 是考慮對該問政種類的關心程度，也要一併將政治風險納入考量。而法案和質 詢時常受媒體鎂光燈所追逐，但單一立法委員的預算案鮮少成為新聞焦點，讓 預算案所可能產生的政治風險相較低，但法案與質詢則是視個案而定，沒有絕 對的政治風險高低。因此吾人才會觀察到在授權程度與意見採納部分，質詢與 法案的高低順序並無規律，但預算因前述的較不受立法委員關注，且相應而生 政治風險也最低，因而助理在預算提案的過程中，始終有著最高的授權與意見 採納頻率。
立法委員在議題設定與意見採納環節中，會特別考慮政治風險此點，也的 確見於訪談過程中，資深男委員 C 及有提到此點：
「當然，每一個質詢、法律提案也好，一定要經過一定要經過老闆同意 的，那是無庸置疑啦。不然你不知道我的意思，是你亂寫亂寫的話，我立 法委員被你搞垮了怎麼辦，所以法案助理跟委員的互動是非常重要。」
雖然他沒有直接挑明他在哪個環節中考量了政治風險，但也不難從對話中 堆敲出，他至少提到了議題方向、實質內容產出與採納助理意見的多寡，與筆 者的推論不謀而合。正因為在授權與意見採納的環節多考慮了政治風險，因而 單純從對該類問政方式的關心程度切入，會有所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