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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撰寫體例

(一)十二字頭

《御製增訂清文鑑‧十二字頭》滿文音節右側,均以漢字對注音,運用對 音、二合切音、三合切音等形式,基本原則如下:

{

單元音 → 單漢字 → 對音 聲母 + 單元音 → 雙漢字 → 二合切音 聲母 + 單元音 + 終音 → 三漢字 → 三合切音

所謂「對音」最為簡單,滿語單一元音,以單一個漢字相對,如滿文a 對 音「阿」。

所謂「切音」則運用李光地(1642-1718)《音韻闡微》所發明的「合聲切 法」:

本朝字書,合聲切法,則用法簡而取音易。……取今於上字擇其能生 本音者,下字擇其能收本韻者,緩讀之為二字,急讀之即成一音。此法啟 自國書十二字頭,括音韻之源流,握翻切之竅妙,簡明易曉,乃古所未有 也。55

李光地自言,也是受到滿文十二字頭拼音的啟發,才發明出此套反切方 法。具體做法是,反切上字無韻尾,反切下字無聲母,反切上字的主要元音與 反切下字的第一個元音一致,兩字快速連讀而成一音。如滿文音節na,反切

55 [清]李光地:《音韻闡微‧凡例》(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3 年,景印《文淵閣四庫全 書》),卷1,頁 1a-1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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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阿」,兩字快速連讀,自然變成[na]音。由於此類反切共用了兩個漢字,故 稱「二合切音」。

《御製增訂清文鑑》凡滿文「輔音+元音」的情形,一概以「二合切音」

注音,以求精確,絕不以單字對音,以降低方言之誤。惟須注意,原書反切均 按傳統橫式書寫,由右到左,今以西式橫書行文,應改由左到右;筆者偶見一 些論文,以西式橫書行文,由左到右,但引用原書反切,反切卻由右到左,形 式怪異,略嫌不當。

至於滿文「輔音+元音+終音」的情形,則發明「三合切音」的方法。這 裡所謂「音素」,可以是元音,也可以是輔音,如bio、tek 等音節。「三合切 音」的作法,是在「二合切音」的基礎下,將元音後的「音素」以對音方式寫 出。如滿文音節bio,三合切音為「畢伊優」,將原音節切成 bi-i-io 三段;滿文 音節tek,三合切音為「特額克」,將原音節切成 te-e-k;滿文音節 fan,三合切 音為「法阿安」」,將原音節切成fa-a-an。

上述例子的書影見如下圖,取自《四庫薈要本》:

a na bio tek fan

圖2-5 《御製增訂清文鑑‧十二字頭》對音書影

(二)正編

1.文字

〈正編〉中,凡標題、詞條,從左到右,分別為漢字切音、滿文、漢譯、

滿文對音,如下圖,取自《四庫薈要本》:

圖2-6 《御製增訂清文鑑‧正編》書影 漢字切音

滿文

漢譯

滿文對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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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漢字切音,均按〈十二字頭〉,並非隨意注寫。

2.部類

悉按康熙《御製清文鑑》「部、類、則」三級,分類編排。其部類名稱,兩 者大致相同,修改甚少。

3.釋詞

前者清聖祖編《蒙古字合刻清文鑑》,已有旨諭,將原先《御製清文鑑》的 例句刪去。清高宗重編《御製增訂清文鑑》,也繼承這種作法,滿文詞條下,只 有滿文解釋,並無例句;同時,滿文詞條,僅翻譯成「漢詞」,不附漢文的詳細 解釋。

而滿詞譯漢,清高宗〈御製序〉中主張:

詮釋具以日用常言,其人共曉。其俗解摭拾陳編章句,及以之乎者也 為文者,悉汰之。而字之汨於強索其義者,亦又尠矣!

因此,《御製增訂清文鑑》漢譯大抵均為白話,頻用「了」、「的」、「著」、

「兒」等字,期望能通俗易解,避免誤會或過度詮釋。

(三)續入新語

〈續入新語〉及〈二次續入新清語〉,體例上又與前面〈正編〉不同,編排 較為隨意,邏輯較不嚴密。

首先,書名的部分,〈續入新語〉及〈二次續入新清語〉均只有滿文、漢 譯。其次,標題的部分,〈續入新語〉,由左到右,分別為滿文對音、滿文、漢 譯,漢譯與滿文對音中間隔著滿文,漢譯與滿文對音的高低位置也未對齊,排 列不盡理想;〈二次續入新清語〉,先為滿文,漢譯與滿文對音並列其下,排列 較為合理。最後,滿文詞條,原則上不作任何解釋;詞條之下,並列漢譯及滿 文對音。如下圖取自首爾大學藏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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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入新語〉 〈二次續入新清語〉

名 標

題 詞

條 書

名 標

題 詞

圖2-7 《御製增訂清文鑑‧續入新語》書影 少數詞條,附有解釋,或純為滿文,滿漢夾雜,如:

①yarhūdai, ere emu gisun gajarci bihe, yarhūdai seme galaha.56

(漢譯:yarhūdai, 此一詞原稱gajarci,改謂 yarhūdai。)

②jusei halbulha, 係誘拐女子之窑。57

③hunuhu bira, ere emu gisun 梁水河 bihe, 渾河 seme galaha.58

(漢譯:hunuhu 河, 此一詞原稱「梁水河」,改謂「渾河」。)

56 [清]傅恒等:《御製增訂清文鑑‧續入清語》(首爾大學藏「君字」刻本),頁 3a。

57 [清]傅恒等:《御製增訂清文鑑‧續入新語》(首爾大學藏「君字」刻本),頁 6b。

58 [清]傅恒等:《御製增訂清文鑑‧續入新語》(首爾大學藏「君字」刻本),頁 1b-2a。

嚮導 hiyang dao,

嚮導 hiyang dao,

yao 窑

渾河 hun ho,

渾河 hun 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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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Mukden hoton, 即 simiyan hoton, 。59

例①解釋為純滿文,例②為純漢文。例③以滿文釋詞,夾雜漢文。例④以 漢文釋詞,夾雜滿文。

此四種釋詞方式,不盡統一,尤其例④,剛開始看,實在很難以分清孰為 詞條、孰為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