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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最高善理論之極大化論者的批判

第四章 最高善理論之既有詮釋的系統性批判

第四節 對最高善理論之極大化論者的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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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能保證德福一致不是引入最高善之社會概念的理由,一個理想的道德社會也 需要自然的配合才能實現232。至於道德證實詮釋的強意義世俗論者則甚至不再強 調幸福概念,這避免掉了幸福概念所造成的困難,但同時也更加遠離了康德提出 最高善理論的原始意義。此外即使是一個僅為了集體德行進步而成立的倫理共同 體,康德也認為需要上帝來作為其所遵循之德行法則的立法者。

弱意義的世俗論者或許可以藉由其所保留的上帝存在公設來彌補人類在實 現最高善上的限制,但是其所採取的內在共同體概念仍然難以完全與最高善的某 些內涵相一致。其問題在於如果採取最高善的的共同體概念,那麼不管最後要實 現的是正義還是完美的德福一致都應該要涵蓋所有的個人,在此共同體中實現包 含自己在內的全體之德福一致乃是每個人的義務。但世俗論者的內在概念卻會將 許多人排除在最高善的實現之外,這是因為若只靠人類自己的集體努力,最高善 也只能在未來的世代才逐步實現,而在此之前的人類世代雖然可能也為此做出了 貢獻但本身卻無法享受其成果,例如勞倫斯·帕斯特納克(Lawrence Pasternack)

在 其 〈 康 德 式 信 念 的 發 展 與 範 圍 : 最 高 善 、 實 踐 公 設 與 理 性 事 實 〉( The Development and Scope of Kantian Belief: The Highest Good, The Practical Postulates and The Fact of Reason, 2011)一文中也指出了這一點,即死人無法分享最高善233。 巴德也認為最高善要實現在每一個個人身上,否則也不算真正實現了德福間的必 然連結,因此設想人類物種在目的論式的歷史中實現最高善是不夠的234。換句話 說,世俗論者的共同體概念也是削弱了的,只包含了未來某個世代之後的人類,

這就是世俗論者完全或部分放棄最高善之神學概念所產生的限制,例如里斯自己 也承認經典的最高善理論之所以需要神學概念是因為要包涵進所有的個體,但是 最高善的世俗概念只要求最高善在最後的階段達成235

第四節 對最高善理論之極大化論者的批判

極大化論者對最高善理論的辯護主要採取道德證實詮釋,也就是認為相信最 高善可實現的必要性在於使人相信道德與世界並非分裂、毫無關聯的,而是與世 界處於一個客觀關係之中,也唯有如此生活於客觀世界中之道德存有者的具體道 德經驗、整體道德生活也才會具有意義。但其首要問題在於如果最高善理論只是 針對道德規範領域外之其他道德經驗的額外說明,那麼最高善理論提出、成敗與 否仍不會影響道德哲學的核心基礎。這似乎將大幅降低最高善理論的重要性,並 不符合康德宣稱最高善不可能將使道德法則淪為妄想的嚴重警告,除非他們能清

232 Bader, “Kant's Theory of the Highest Good,” 205n25。

233 Pasternack, Lawrence, “The Development and Scope of Kantian Belief: The Highest Good, the Practical Postulates and the Fact of Reason,” Kant-Studien, 102, 3 (2011):307n53。

234 Bader, “Kant's Theory of the Highest Good,” 188n9。

235 Reath, “Two Conceptions of the Highest Good in Kant,” 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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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說明道德法則本身與道德規範理論的有效性如何受到具體道德經驗與整體道 德生活之可理解性的影響,例如卡斯威爾本身就認為其他的極大化論者都沒有做 到這一點236。其次,極大化論者力求保留康德最高善理論的所有內容,當他們要 說明神學公設之必要性時理應預設最高善的超越概念,但當他們根據道德證實詮 釋要說明最高善理論如何解決道德與世界分裂之問題時,又往往引用第三批判中 的道德目的論來說明道德與自然的統一,這又理應預設一個最高善的內在概念,

然而這兩種概念如何調和卻並沒有受到極大化論者的重視。而若預設最高善的超 越概念似乎也難以與道德證實詮釋對最高善之必要性的論證相一致,因為道德證 實詮釋認為設定最高善可實現的重要性在於使本身不屬於我們感性世界的道德 與我們生活於其中的客觀世界產生一種必然關係、使道德獲得一種客觀意義。但 如果這種必然關係又被設定在一個我們尚未具體經驗也難以設想的未來之超感 性世界中,那麼這種必然關係本身似乎也需要進一步的客觀證實,因為我們並不 知道這個超感性世界與我們具體生活的感性世界有何關聯,以至於我們具體的道 德生活仍然面對著一個漠視道德的感性世界而難以取得客觀意義,這樣的道德證 實詮釋將是不成功的。例如克萊葛德也質疑若最高善實現的來世不再是感性的,

那又何需上帝作為自然的原因?若最高善在理智世界實現,那麼道德行動對感性 世界的影響有何意義237?但如果預設最高善的內在概念則一方面又會難以完整 證成神學公設的必要性,另一方面又會與世俗論者一樣遇到最高善難以完全實現 的困難,況且極大化論者也不會像世俗論者一樣為求融貫而輕易放棄最高善理論 的原始內涵,這使得情況又更加嚴峻。另外,有一些極大化論者是從克服根本惡 的觀點來看待最高善理論的功能,他們的問題在於藉由最高善的可實現性來滿足 人對幸福的基本需求,進而避免人不再信任道德而為惡,但這看起來並沒有擺脫 道德動機的不純之惡,例如福格特就認為伍德為最高善理論提出的道德絕望論證 在道德上是令人猶豫的,因為它的基礎還是在考慮幸福,而道德法則本身不需要 此考慮238。同樣的批評也適用於卡斯威爾。

小結

從最高善理論的必要性來看,批判論者對於最高善理論的具體批評並無法涵 蓋所有其他正面的最高善詮釋,不過這並不代表批判論的立場就此完全失敗,因 為其他立場仍有各自進一步的問題,要完全駁倒批判論的立場仍必須提出一個完 善的最高善詮釋。補正論者力求將最高善理論當作理解道德義務與執行道德義務

236 Caswell, “Kant’s Conception of the Highest Good, the Gesinnung, and the Theory of Radical Evil,”

188。

237 Kleingeld, Pauline, “What Do the Virtuous Hope For? Re-reading Kant's Doctrine of the Highest Good,” in Hoke Robinson (ed.), Proceedings of the Eighth International Kant Congress (Memphis:

Marquette University Press, 1995), 100。

238 Fugate, “The Highest Good and Kant's Proof(s) of God's Existence,” 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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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必要的理論補充,卡斯威爾認為這是強加給道德規範理論某些缺陷。固然道德 規範理論自身也可以有不同的層次,例如在一般理性存有者的層次我們可以只考 慮道德義務本身的形式特性,但在有限理性存有者、甚至具體到人類的層次所考 慮的道德義務很可能就需要進一步考慮人類行動需要目的與追求幸福的本性才 能理解。這可以成為最高善理論的基礎,但仍不代表最高善理論對道德規範理論 來說是絕對必要的。其進一步理由在於即使道德法則以實現最高善作為涵蓋其他 個別義務的整體性道德義務,補正論者也難以僅透過「應該蘊含能夠」之原則來 建立完整的最高善理論,因為並沒有好的理由支持該原則推導出一種比或然可實 現性更多的最高善之必然可實現性。前者只要求這種可能性可以在一般經驗的範 圍內設想,而不管是否存在特定的原因能保證它實現,但後者還要求它可以透過 某種確定的原因與機制來實現,只有要求後面這種可能性才能進一步建立最高善 理論的實踐公設,但這種要求從實現最高善作為道德義務出發是沒有根據的。此 外,由於康德在其道德規範理論中也已經提出其正式的道德動機理論,補正論式 的道德動機詮釋便也顯得多餘、甚至還可能與此有所衝突。對世俗論者而言,康 德的道德規範理論旨在說明一般個別義務的基礎,但對人類物種之共同義務的說 明仍然是道德規範理論的重要延伸,這可進一步成為實踐哲學中歷史與法政哲學 的基礎,但是這仍無法將最高善理論的重要性提高到如康德宣稱的那樣會影響道 德法則之有效性的程度。極大化論者則是一個詮釋的理想,其論者力求將最高善 理論建立在道德規範理論之外,但同時仍保留在實踐領域之內,以同時維持道德 規範理論的獨立有效性,以及最高善理論的必要性。他們的策略是在比道德義務 領域更寬廣的道德經驗領域當中去尋找最高善的根據。這是一個值得借鏡的策略,

但他們同樣沒有清楚指出其他道德經驗中找到的根據與道德法則、義務有什麼樣 的連結與影響,若這個連結無法建立則此根據仍不足以支撐康德賦予最高善對道 德法則而言的重要性,最高善理論對道德哲學而言仍將只是一個可與其核心切割 的理論。此外,某些以克服根本惡來解釋最高善理論之必要性的極大化論者亦要 面對與康德的道德動機理論不一致的風險。

從最高善的概念與實現之可能性來看,批判論者主要攻擊的乃是經典的超越 個人最高善概念,但這並不涵蓋最高善概念的所有可能性。補正論者主要採取的 超越個人最高善概念面臨了德行進步所預設的時間性以及以偏好之滿足為內容 的幸福與超感性世界之本質不相容的問題。少數補正論者同時保留的最高善之內 在個人概念則並不要求最高善真正實現,而只要求人類盡力接近這個目標,這無 法支持最高善理論的成立。世俗論者希望透過最高善的內在共同體概念一方面避

從最高善的概念與實現之可能性來看,批判論者主要攻擊的乃是經典的超越 個人最高善概念,但這並不涵蓋最高善概念的所有可能性。補正論者主要採取的 超越個人最高善概念面臨了德行進步所預設的時間性以及以偏好之滿足為內容 的幸福與超感性世界之本質不相容的問題。少數補正論者同時保留的最高善之內 在個人概念則並不要求最高善真正實現,而只要求人類盡力接近這個目標,這無 法支持最高善理論的成立。世俗論者希望透過最高善的內在共同體概念一方面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