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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文化引喻

第五節 小結

文化引喻是Good Omens 最豐富多元的幽默修辭。作者透過大量援引西方文 化,加入《聖經》、文學與影視作品及歷史風俗,強化人物形象、情節設定與文 本趣味。然而,文化引喻無可否認地為譯者帶來莫大的挑戰。譯者除需傳達原文 之外,還需兼顧如何呈現幽默感。況且作者、原文與來源語讀者之間的文化共同 記憶應如何搬移甚至是改寫、再創均是譯者不得不加以思索的關鍵。如此一來也 印證了七〇年代以降翻譯文化學派(Cultural Translation)指出的問題,也就是翻 譯過程除了語言結構外還受到文化與社會等面向的影響。Lefevere 在 Translation, Rewriting, and the Manipulation of Literary Fame(1992)中便將翻譯視為改寫

(rewrite)的形式之一,說明翻譯不僅僅是語言層次的轉換,更是對原作文化進 行改寫的活動,而改寫的目的均是為了讓譯本在目的語文化中發揮作用(頁11)。

然而剖析謝譯與馬譯的呈現,皆傾向以直譯呈現譯文,未能透過適度改寫彰 顯文本特色,亦鮮少自行發揮創意彌補流失的效果。此外,謝譯明顯為補充文化

引喻加入不計其數的譯注,導致閱讀經驗頻頻受阻。馬譯相對較為靈活,會適時 以插入線索暗示文化引喻的來源。筆者綜合各節討論後提出以下建議作為翻譯文 化引喻的參考策略:

一、避免直譯文化引喻的象徵元素:文化引喻顧名思義富含來源語文化中各 式各樣的象徵,藉由間接引述或引喻來代表某人、事、時、地、物外,更能召喚 來源語受眾對該象徵的記憶與情感,並連結約定俗成的共識。這層關係並非單是 轉換文字就能夠再現,因此倘若僅是以直譯處理文化引喻,容易使象徵元素流為 平鋪直敘的描述而不代表任何言外之意,更讓作者的巧思喪失在字裡行間而失去 文化引喻的效果;其次是直譯往往會讓譯文句式太貼原文,濃厚的翻譯腔不只會 降低閱讀意願還恐將使讀者對內容摸不著頭緒。

二、增加譯注為下下之策:譯者插入譯注需考量文本類型、目的、重要性、

篇幅及正確性。一般來說,譯注在文本中的目的是幫助讀者更了解相關資訊背景,

但考量文本的差異也必須酌量插入譯注。奇幻小說相較教育類文本需要較少的譯 注,首先奇幻小說的世界觀容許有別於常態的「變異」,可以提供譯者更多發揮 的彈性而非拘泥於無關緊要的補充說明;其次是小說閱讀經驗至關重要,而譯注 往往會中斷讀者體驗。再者,譯者補充譯注時傾向以「教育」讀者為目的,因此 欲利用譯注完備讀者的先備知識,然而此目的在幽默小說中則特別吃虧,因幽默 效果經過解釋後將大打折扣。也就是說,譯者時常將補充邏輯誤當作完整幽默效 果的方法,然筆者透過分析Good Omens 後發現事實反而完全顛倒。譯注的重要 性與目的可說相互連結。無關緊要或是說明作者技巧的資訊一旦成為譯注只會對 讀者造成負擔甚至是「暴雷」讀者。篇幅過長或資訊錯誤的譯注都會使讀者閱讀 意願下降。

三、嵌入文化線索適時以在地化改寫:從前述譯例可發現,偏向單一段落或 情節描述的文化引喻可透過增譯文化線索提示讀者相關資訊。筆者將文化引喻視 為完整的系統,並將其中構成文化引喻的各個要素視為文化線索。文化線索遍及 文化的人事時地物之外,更包括人事時地物在來源語文化中的形象、喚發的情感

以及相應的反饋,以上種種均可作為譯者完備文化引喻的工具。然而,文化引喻 時常「專屬於」來源語語境,因此即便是在譯文中插入文化線索也難以重建連結。

有鑑於此,譯者可應用在地化譯法改寫,以來源語語境中產生的效果為依據,在 目的語文化中尋找符合前後文邏輯且能喚發相同效果的翻譯。在地化改寫也需斟 酌原文是否牽一髮而動全身,倘若改寫會改變貫穿全書的主軸,譯者則應以嵌入 文化線索為主要方式而非在地化。

四、增強語氣或以增譯特殊修辭:由於文本特性,譯者即便是竭盡所能也難 以同時再現文化引喻及幽默笑果,此時譯者可思考增強譯文調性與人物語氣,積 少成多豐富文本整體的呈現。除此之外,譯者亦可視譯文表現添加幽默修辭,彌 補因語言差異造成的「笑果」流失。然而,增強語氣與添加特殊修辭時務必符合 情節設定與人物性格,以免造成讀者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