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文字遊戲
第二節 隱藏雙關
加百列爾猶豫地說，「一大清早就把修女挖起來不太好吧。」
「胡說，修女不管白天夜晚都活蹦亂跳的，」剋你命說，「現在是『晚 禱時間』，裡頭應該『玩到』很誇張，除非她們全『玩到』死了。」
「喔！差勁，太差勁了！」天使說，「你真的不用說這種話。」
「別這麼敏感嘛，我告訴過你這些是我們的人馬，暗黑修女。你知道的，
我們那時候需要在空軍基地旁弄家醫院。」
筆者考量直譯雙關語無法有效呈現效果，因此僅保留原文中的晚禱時間，順 著作者的邏輯增譯修道會的修女「玩到很誇張」，借用「晚禱」與「玩到」的近 似音雙關呈現譯文，最後再增譯「除非她們全『玩到』死了」加強Crowley 缺德 的形象，既符合原文Crowley 胡說八道的情節，也能夠連接後句的語境。原文使 用的雙關 Complan 公司並非中文讀者熟悉的品牌，即便如實譯出再添加譯注也 只是達到了說明與教育的效果，無法引發讀者笑意。既然如此譯者不如「偷樑換 柱」，保留貼近原文情節的元素，輔以自行發揮的雙關語，以期讀者莞爾一笑。
倘若無法達到在配合原文詞義的情況下創造出目的語雙關，譯者便應該以玩笑的 主體為主軸，另行從目的語中找出可配合的雙關語。此外，適時增譯補足語句的 幽默也是翻譯雙關語時至關重要的考量之一。
第二節 隱藏雙關
譯例5【情節】其實天使Aziraphale 與惡魔 Crowley 長期聯手「維穩」人世善與惡的比 例。此次世界末日將伴隨敵基督的成長在十一年後到來，悠遊人間的他 們自然是想盡辦法要阻止末日大戰。
【原文】“And it’ll be for the child’s own good, in the long run,” said Crowley. “We’ll be godfathers, sort of. Overseeing his religious upbringing, you might say.”
Aziraphale beamed.
“You know, I’d never have thought of that,” he said. “Godfathers. Well, I’ll be damned.”
“It’s not too bad,” said Crowley, “when you get used to it.”（頁 67-68，粗 體自加）
Crowley 說服 Aziraphale 以善惡交織的教育讓敵基督長成「不好不壞」的人，
如此一來或許就可以阻止世界大戰來臨。Crowley 甚至告訴 Aziraphale 這麼一來 他們便是敵基督的Godfather。 “Godfather”為「教父」，係指在基督教的受洗 儀式中作保，並傳授受洗者宗教上的知識。然而，細究Godfather 還可再拆成“God”
（上帝）與“father”（父親），呼應情節的語境進而產生隱藏雙關，放在小說的
加百列爾嘴角浮現笑意。 的她在回程時被開車的Crowley「撞」個正著。好在 Aziraphale 也在車 上，因此Anathema 不僅毫髮無傷，就連腳踏車也完好無缺，甚至多了 車燈。Aziraphale 為表歉意積極要送 Anathema 安全回家，但面對兩個 大男人總讓Anathema 感到惴惴不安。
【原文】Anathema gathered her things together and stepped out as haughtily as possible.
She was quite sure neither of the two men had gone around to the back of the car, but the bike was unstrapped and leaning against the gate.
There was definitely something very weird about them, she decided.
Aziraphale bowed again. “So glad to have been of assistance,” he said.
“Thank you,” said Anathema, icily.
“Can we get on?” said Crowley. “Goodnight, miss. Get in, angel.”
Ah. Well, that explained it. She had been perfectly safe after all.（頁 110，
粗體自加）
【謝譯】阿娜西瑪把東西收攏，盡可能以最高傲的姿態踏出車外。
她很肯定這兩個男人都沒繞道車後方，可是腳踏車早已鬆綁，正斜倚在 大門上。
她確定他倆有極為怪異之處。
Anathema 搭便車回家的路上一直感到惶惶不安，畢竟夜半時分一個女子單 獨與兩個陌生男子在車上，一直懷拽著這個想法的Anathema 在聽到 Crowley 喚 Aziraphale 為“angel”時竟豁然開朗，仿若先前的擔心全是多此一舉，原因就在
“angel”不僅有「天使」之意，又可用於稱呼鍾愛之人以表情意。對 Crowley 而 言Aziraphale 確是一名貨真價實的「天使」，然而對 Anathema 來說“angel”則 是 Crowley 對 Aziraphale 親暱的稱呼，換言之，她認為他們是一對愛侶。對照
“angel”一詞的用法因為呼應了前後語境則成為了隱藏雙關，同時代表兩種語 義與情況。此處笑點並非Aziraphale 與 Crowley 是否為同性伴侶，而是 Anathema 自以為的安全乃是建立在全然的誤會之上，更何況車上還是兩個超自然靈體，怎 麼想都不該覺得自己很安全。
謝版與馬版均採直譯，然前者添加了譯注間接說明誤會的笑點，這個做法將 隱藏雙關亮晃晃地擺在眾人面前，使其難以創造隱晦的笑料共感。馬版直接處理 為「天使」也不多做任何說明，反倒起了另一種作用，將錯就錯讓讀者以為 Anathema 就是明白對方是「天使」，所以無須害怕。此作法的確也讓 Anathema 的安全感合理許多，可惜誤會衍生的笑料則削弱了不少。
【試譯】奈安內把東西收好，盡可能以最冷傲的姿態下車。 者無意」的效果。Angel 在台灣通常為女性的英文名稱，倘若給 Aziraphale 安一 個女性化的英文名，既能保留曲解之意讓讀者會心一笑，更無須增加譯注破壞作 者巧思與閱讀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