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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結:繼往開來的共生

第一章 前言

第五節 小結:繼往開來的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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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的連結機會。

要「回應」也不一定必須透過公開留言,你還能用「direct」的方式私訊。你 可以直接在限時動態下方的「傳送訊息」中輸入文字,來直接用私訊回應這則限 時動態,又或是在貼文中,你可以直接點擊下方的箭頭,寫下一則回覆,私訊傳 給貼文者。無論是公開的回應,或是私密的私訊,「回應」開啟了關於這則故事 的對話,它比起按下可能意義模糊的愛心,能夠傳遞或許更為確切的心意,而這 也使得憂鬱者之間的關係變得更緊密;進一步而言,相較於貼文的回覆,私訊則 更是一種保有隱私、並帶來親密感的回應。

連結之後浮現的各種基於平台技術配置而生的使用可能性,帶來了各種「輸 入」的可能,透過語言或非語言的情感表達,憂鬱者在互動中涉入彼此的故事、

並產生可能的新故事,形成具有深切情感連結、卻又基於技術特性而能隨時斷開、

離散的共同體、集合體、我們。

五、 持續聚合與離散

雖然在較鉅觀、中程的層次上,聚焦於「Instagram-憂鬱者(s)集合體」的連 結實作似乎無涉前一節所強調的心智延伸,然而這個小節透過ANT 式較中程的 探究視角切入,卻也凸顯了連結行動中,非人認知者的參與。如同第三節所探討 的心智現象,Instagram 中的貼文行動並不是一個既存的心智在使用著手機、

Instagram 等工具,而是和彼此共同耦合而成一種認知的集合體完成行動;在這 裡,我也要進一步地強調,Instagram 憂鬱者「人際」、「社群」連結的實踐,事實 上並不只有人類行動者參與進找尋憂鬱者同伴、加深彼此親密連結的行動中,更 多時候是非人認知行動者也參與其中,憂鬱者的連結與親密才得以可能。將非人 的 Instagram 運算系統、手機納入考量,一個包含著非人他者和人類他者的

「Instagram-憂鬱者(s)集合體」也才在此浮現。在思考複數的 Instagram 憂鬱者 (s)時,我們腦海中浮現的已經不該只是一群使用著 Instagram 的人類憂鬱他者,

而是該想像一種由人類憂鬱者與認知科技牽連而成的「我們」、「Instagram-憂鬱 者(s)集合體」,持續在聚合與離散。

第五節 小結:繼往開來的共生

在這章,我回顧了哈洛威對於「共同成為」的思考(Haraway, 2008),主張 應該將拉圖類主體與類客體的一般對稱性原則、本體論轉換(Latour, 1991/余曉 嵐等譯,2012),帶進對於日常生活實踐的探看。透過這樣的視角,我們能看到

的 Instagram 憂鬱者網絡,主張用一種「集合體」、「相遇的存在」的方式看待他 們的不斷「共同成為」。在細緻探看的視野上,我採用了行動者網絡理論的對稱 人類學原則,並試圖以克拉克對於延伸心智的討論,來看憂鬱者與 Instagram 技 術系統的共同行動,在此,雖然本體論立場上不一定一致,但我也同時挪用了符 擔性的概念,從使用的可能性出發開啟討論。

在這樣的架構下,我討論了兩個層面的Instagram 憂鬱者實踐。在 Instagram 貼文行動方面,我主張憂鬱者是在行動中與 Instagram 共同完成貼文的,甚至憂 鬱者的存有狀態在行動中也不再只是一個邊界清晰的主體在使用著工具,而是和 Instagram 技術系統共同整合成一種異質、隨時耦合、斷開的混雜主體,實踐著貼 文行動。在「Instagram-憂鬱者(s)集合體」的形成方面,我們也能看到憂鬱者除 了前述貼文行動案例中的與 Instagram 耦合行動之外,還可能在連結彼此時,將 連結的行動能力委任給 Instagram 運算系統,因而形成一種在與非人、但能認知 的運算媒介的共同行動下聚合的複數憂鬱者(s)集合體。

在這個微雨冬日的圖書館裡,我又再一次重新思考了一遍自己與「憂鬱者」、 與這個世界的關係。我是憂鬱者,或許是那個有時候會感到疏離於社會世界的「他 者」,我有時候會覺得沒有辦法好好說話,然後為自己豐富敏感的神經感官感到 困擾。

但我知道其實這個世界蠻好的,我曾經在我的 Instagram 上感謝世界是一個 溫暖的皺褶,將或許有時看起來怪怪的所有一切包納其中。在這章「共生」中,

事實上我並不是在「呼籲一種共生行動」,透過哈洛威、拉圖與克拉克等人的思 想與 Instagram 憂鬱者書寫實踐的闡述與構連,我所想表明的是事實上我們早已 生存在那包裹著一切的皺褶中了。或許我們能更有想像力一點,看到發生在身邊、 然把握著溫柔與想像力,我將進一步探看「Instagram 憂鬱者(s)集合體」的結盟行 動——書寫、闡連——,能為我們展現怎樣的另類「行動」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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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第四章 結盟

漸漸地,我們學會了幾乎不出聲地低語。趁嬤嬤們沒留意的時候,

我們會在昏暗的燈光下,伸出手臂,越過床與床之間的空格,相互碰 碰對方的手。我們還學會了解讀唇語,平躺在床上,半側著頭,注視 對方的嘴唇。通過這種方式,我們互通姓名,並一床一床地傳過去:

阿爾瑪。珍妮。德羅拉絲。莫伊拉。瓊。——《使女的故事》26 只能局部袒露讓他痛苦,但即使是局部的袒露都好。以我的痛苦,

換取你的痛苦,痛苦是人類結盟的形式,是人類的社交。——《苦雨 之地》27

在前面,我討論了大分裂與人類中心視野下我們對「他者」的拒斥,這些他 者包含了陷入極度悲傷的憂鬱者,也包含了那些非人的科技物(Instagram)。對 此,我主張重新以共生的視角看待憂鬱者、Instagram、以及其他憂鬱者的關係,

將他們視為持續在「相遇」、「共同成為」下行動的聚合體。在共同行動的過程中,

參與相遇的各個行動者都有著瑣碎綿密的差異、卻又賴彼此為生,這因此要求了 我們去正視所有那些與我們共同生存的「他者」;也就是說,這讓我們理解,我 們事實上身負著回應並尊重人類憂鬱他者的責任,同時也不再能忽視非人技術物 的能動性。在方法層面,我則提出以ANT 的對稱人類學視野以及克拉克的延伸 心智作為探究架構,去探看憂鬱者們與技術物的接合與行動,並基於此重探憂鬱 者與Instagram 相遇的主體樣貌以及連結行動。

簡而言之,第三章談論的是關係的樣貌與關係的形成,而在這章,我則將進 一步嘗試說明憂鬱者和Instagram、以及其他憂鬱者的聚合與行動如何以「結盟」

的角度視之,以及這種混雜著人與非人、隨時接合與斷開的結盟,可能如何呈現 出行動、施力與抵抗的樣態。本章的主軸將試著提出「Instagram—憂鬱者(s)」集 合體之中,異質的結盟政治(Coalition Politics)的可能性,這樣的結盟政治相較 於第三章的「共生」,更進一步地是在共同行動、施力與抵抗的層次上討論。

26 陳小慰譯(2017)。《使女的故事》,台北,天培。(原書 Atwood, M. [1998]. The Handmaids Tale. NY: Anchor Books.)

27 吳明益(2018)。《苦雨之地》,台北,新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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