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尚賢德

《鬼谷子》中多次提到聖人，楊卉芊〈《鬼谷子》的修辭理論與修辭技巧研 究〉認為聖人指的是：

「品格最高尚、智慧最高超的人」，「聖人」經常在文中出現，在〈捭闔第 一〉中出現五次，〈反應第二〉中出現兩次，〈內揵第三〉中出現一次，〈抵 巇第四〉中出現五次，〈忤合第六〉中出現三次，〈摩篇第八〉中出現兩次，

〈謀篇第十〉中出現一次，〈決篇第十一〉中出現一次，〈符言地十二〉中 出現一次，〈本經陰符七篇〉中共出現七次，〈中經〉中出現一次，累計共 出現二十九次，「聖人」在文中頻頻出現，為讀者在閱讀中塑造了一個完

37 劉向集錄、范祥雍箋證、范邦瑾協校，《戰國策集箋證》上，頁 2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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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的形象，這個完美的形象是游說者想要達到的最為理想的狀態。³⁸ 許富宏認為：

戰國縱橫家所言之「聖人」與儒家之「聖人」有異。儒家的「聖人」與「君 子」、「小人」構成人格的三個層次。「聖人」是人格的最高層次，是指那 些把握了事物發展規律的聖賢。亦與道家的「聖人」有異，其除了像道家 那樣強調順應自然規律外，特別強調「聖人」應善於觀察社會，擅長政治 鬥爭。³⁹

考察《鬼谷子》中出現三十二次的「聖人」的上下文，聖人就是能順應著自然之 道靈活運用縱橫之術的人。〈忤合〉：

是以聖人居天地之間，立身、御世、施教、揚聲、明名也。必因事物之會，

觀天時之宜，因知所多所少，以此先知之，與之轉化。⁴⁰

聖人無論做任何事都會順應天時，順應自然，隨事隨時而變化，所以能夠有成就。

〈忤合〉：「世無常貴，事無常師。聖人無常與，無不與；無所聽，無不聽。」⁴¹善 於觀察社會百態，從中學習，沒有甚麼一定如此，或一定非如此的事，無定向無 定論，好的就順從。〈抵巇〉：「自天地之合離、終始，必有巇隙，不可不察也。

察之以捭闔，能用此道，聖人也。聖人者，天地之使也。」⁴²事物的運行，一定 會有縫隙可尋，利用道術，觀察此中可利用的部分，掌控局勢，所以說聖人是天 地的使者。〈摩篇〉：「故聖人所以獨用者，眾人皆有之；然無成功者，其用之非 也。」⁴³聖人所運用的道理，一般人並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靈活運用。〈摩篇〉：

「故謀莫難於周密，說莫難於悉聽，事莫難於必成。此三者，唯聖人然後能任之。」

44原則一般人也能知道，卻無法充分掌握運用，但聖人的謀略，周密無破綻，說 話能使人完全聽從，做事就必定成功。這就是聖人與眾人的不同。

在《鬼谷子》中除了對於聖人能力方面敘述之外，同時也對其品格有所著墨。

〈謀篇〉：

38 楊卉芊，《《鬼谷子》的修辭理論與修辭技巧研究》（渤海大學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碩士論文，

2014 年 6 月），頁 18。「聖人」出現的次數統計錯誤，更正部分如下：〈內揵第三〉中出現兩 次，〈忤合第六〉中出現兩次，〈摩篇第八〉中出現三次，〈權篇第九〉中出現一次，〈謀篇第十〉

中出現兩次，所以累計共出現三十二次。

39 許富宏譯注，《鬼谷子》（北京：中華書局，2012 年 1 月），頁 3。

40 許富宏，《鬼谷子集校集注》，頁 90。

41 同註 40，頁 92。

42 同註 40，頁 72。

43 同註 40，頁 119、120。

44 同註 40，頁 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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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有之曰：「天地之化，在高與深。聖人之制道，在隱與匿。」非獨忠信 仁義也，中正而已矣。道理達於此之義，則可與語。由能得此，則可以彀 遠近之誘。⁴⁵

聖人運用智慧才能，講求的是隱藏不露，在此同時也要講求忠信、仁義、中正的 原則，有義之人才能談論計謀。懂得這些道理的人，就能使遠近歸服。從對「聖 人」的描繪可以得出，《鬼谷子》對於賢德的重視。

另外還可以從《鬼谷子》對國君的要求，看出其對賢德的重視。〈符言〉全 篇都是在講，身為君主應該要有的一些特質。首先君主要能「安徐正靜」⁴⁶，時 時保持安穩從容公正沉靜，還要善於給予或放縱對方，自己則平心靜氣的觀看變 化等待其自取敗壞；要做英明的君主，「以天下之目視者，則無不見；以天下之 耳聽者，則無不聞；以天下之心思慮者，則無不知。輻輳並進，則明不可塞。」

47廣納建言統籌全局不被蒙蔽；要推崇德行「德之術曰：勿堅而拒之。」⁴⁸方法 就是不拒絕任何要歸附的人，有海納百川的胸懷，就能鞏固自己的勢力，若拒絕 人同時，也會阻斷其他人的加入；賞當賞罰當罰「用賞貴信，用刑貴正。」⁴⁹誠 信施於天下，就能感化那些想使用奸邪手段的人；要善問，有疑惑就要問，才能 掌握天時地利人和；要善於管理「心為九竅之治，君為五官之長。」⁵⁰君主為政 掌控賞罰大權，駕馭群臣使臣輔政，使國家長治久安；要周到「人主不周，則群 臣生亂。」⁵¹要平衡各方的利益勢力，讓群臣能互相合作；要讓天下整肅安寧，

「明知千里之外，隱微之中，是謂洞天下姦，莫不闇變更。」⁵²要能洞察隱微之 事，讓奸邪之人不敢不改；要名實相符。君主所必須具備的這些條件，要有高超 的智慧，也要有美好的品格與修為才能達到。

〈持樞〉：

持樞，謂春生、夏長、秋收、冬藏，天之正也。不可干而逆之，逆之者，

雖成必敗。故人君亦有天樞，生、養、成、藏，亦復不可干而逆之，逆之 者，雖盛必衰。此天道，人君之大綱也。⁵³

君主應該遵循的治國關鍵，就在順應自然的法則，萬物順應著四季的運行，治國

45 許富宏，《鬼谷子集校集注》，頁 162。

46 同註 45，頁 175。

47 同註 45，頁 177。〈符言〉

48 同註 45，頁 179。〈符言〉

49 同註 45，頁 180。〈符言〉

50 同註 45，頁 184。〈符言〉

51 同註 45，頁 186。〈符言〉

52 同註 45，頁 187、188。〈符言〉

53 同註 45，頁 239、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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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王齊國、子萬民乎？於陵子仲尚存乎？是其為人也，上不臣於王，下 不治其家，中不索交諸侯。此率民而出於無用者，何為至今不殺乎？ ⁶⁰ 趙威后認為鍾離子照顧人們的吃穿，是幫助齊王撫養百姓，應該要讓他成就功業；

葉陽子幫助弱勢的人，是幫助齊王使百姓生生不息，應該要讓他成就功業；北宮 的孝女嬰兒子，使人民奉行孝道的表率，應該要給她加封，讓她可以上朝；另外 像陵子仲這種無德無用的人，應該把他殺掉。從趙威后的觀點來看，應該要重視 這些有賢德的人，這樣才有資格統治國家，做百姓的父母。

〈齊一‧鄒忌脩八尺有餘〉⁶¹，鄒忌以自身被蒙蔽的例子來游說齊威王納諫，

鄒忌能發現不同的人會因不一樣的理由說出矇蔽人的話語，能察覺真相分析狀況 自我檢討，並將此道理貢獻給君王希望君王能採納，這就是鄒忌的賢德。齊威王 接納鄒忌的意見，鼓勵獎賞所有能給出建言的人，隨著時間朝政越發清明，各國 皆來朝拜，這就是齊威王德性的彰顯，廣納建言，並且能從中得出治理國家的良 方，這也是身為國君應有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