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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緒論

第一節 研究背景與動機

我被我的階級(class)所決定 我被我的性別(sex)所決定 我被我的信仰(god)所決定 我被我的基因(genes)所決定 我被我的下意識(unconscious1)所決定

我被我的童年(childhood)所決定 我被我的死亡(death)所決定 我被我的氣候(climate)所決定 我被我的故鄉(homeland)所決定

我被我的工作(work)所決定 我被我的報紙(newspaper)所決定

我被我的深層的結構語言(deep linguistic structures)所決定 我被我的上述種種所決定

連我的自由都是被決定的.

by Anthony Rudolf2.

第一節 研究背景與動機

壹、研究背景 一、原漢通婚的歷史

台灣社會不僅是個移民型的社會,擁有許多族群,且隨著時代變遷,越來越 多長久居住原鄉部落的原住民為了生計,開始了移居都市的腳步,由於與漢人的 接觸日益頻繁,通婚的比例也逐漸升高。回顧原漢通婚的歷史,大致可分為下列 三個階段。

1 Unconscious 為「無意識的」;「下意識」應為 subconsciousness。

2人文主義者的十四行詩。Anthony Rudolf 認為人類受到其「社會屬性」的影響可謂既深且鉅,

此詩中做了簡要但生動的描述。

(一) 清朝至日據時期

早期清廷對台政策頗為消極,並不鼓勵當時人民來台發展,因此頒布渡台禁 令,明定來台者不准攜眷,以便控制移民人數及根留大陸的原則。雖然法律上明 訂禁止通婚,然而卻因人口結構限制、娶漢女聘金金額索求高及個人對通婚態度 接受等因素,即便是被禁止,也無法阻擋「漢番」間的通婚情況(張福群,2000), 台灣屬於移民型的社會型態,族群關係的多變性,使得通婚的現象很早就出現了。

而在日據時期,日本總督府的理番政策之一,是命令在當地工作的警察娶部 落頭目的女兒為妻,為的是要方便管理及統治(高元杰,2009),台灣又再一次 出現了族群通婚的情況。

(二) 國民政府時期

檢視原漢通婚比例越來越高的原因,可以自 1949 年國民政府自大陸撤退來 台看起,當時隨行官兵多是單身來台,這批官兵本以為不久即可反攻大陸,並未 積極打算根留台灣。直到國際局勢改變,當年隨國軍撤退來台的官兵才發現返鄉 無望,大量老兵急著想落地生根,或另娶太太,以便傳宗接代,因著這段特殊的 歷史發展,促成當時原住民婦女嫁外省籍老兵的熱潮(張福群,2000)。

(三) 1960 年代後

因山地農業經濟的困境及都市工作機會的誘因,促使部落人口大量湧入都 市,部落人口遷移,加上教育普及和工作環境的媒介,原漢通婚的比率激增,原 住民大量外移到都市大約是在 1960 年代開始,這段時期是台灣經濟發展的「轉 捩點」,因為台灣工業化以出口為導向,新興的勞力密集製造業急需大量勞動力 投入,於是外力開始介入這些邊陲地區。山地部落社會開始經歷貨幣經濟衝擊,

在這過程中,原住民開始外流進入台北、台中、高雄等都會區就業,其外移原因 在於結構的「推拉」效果:山地農業相對式微、就業機會不足為推力,都會區工

商業發達、勞力需求增加為拉力(傅仰止,2001)。因此,原住民不得不離開部 落往都市尋求機會—生存的機會。

回顧族群通婚的歷史,發現每一次的遷移都造就了族群通婚的普遍性,越來 越多原漢通婚的下一代—原漢雙族裔原住民—就此產生,台灣族群的多樣性又增 加了,不過也衍伸了許多適應及認同方面的問題。

二、台灣社會中原漢雙族裔的現況

近年來,都市原住民人口驟增亦源於此,根據行政院原住民族委員會(2010)

的調查(表 1),不難看出在都會區的原住民人口比例還較在山地鄉及平地鄉的 原住民人口比例來得更多,且人數日漸增加。由於與漢人的接觸日增,原住民與 漢人通婚比例逐漸升高,在漢文化當道的社會中,原住民可能因通婚而被融合,

過著漢化的生活,其原來的語言、習俗、風俗習慣或許因此而變革,原住民文化 是否還能傳承下去,還是被強勢的漢文化給吞沒了呢?

表 1

山地鄉、平地鄉、都會區人口比例成長趨勢(%)

項目 1999 年 2002 年 2010 年 山地原住民3 41.12 37.0 32.20 平地原住民4 33.08 28.9 26.13 都市原住民5 25.75 34.1 41.67

總計 100 100 100

資料來源:整理自行政院原住民族委員會(2010)、秋楓文(2003)、許雯錚(2004)

3 山地原住民:臺灣光復前原籍在山地行政區域內,且戶口調查簿登記其本人或直系血親尊親 屬屬於原住民者。

4 平地原住民:臺灣光復前原籍在平地行政區域內,且戶口調查簿登記其本人或直系血親尊親 屬屬於原住民,並申請戶籍所在地鄉 (鎮、市、區) 公所登記為平地原住民有案者

5都市原住民的定義,學界並沒有一明確的界定。廣義地來說是指「凡是離開家鄉到都市裡來謀 生者」;狹義的用法「離開家鄉原居地,而在都市地區落籍定居的原住民」。兩者的差別在於是 否包含「流動性人口」以及限制在「落籍定居」。

三、原漢雙族裔原住民面臨的問題

在孫家秀(1997)的研究中,曾探討原住民族群意象與族群認同,雖然分成 具有明顯原住民特徵和不具明顯特徵兩類,在他們的內心深處,仍然不希望別人 知道他具有原住民血統,因為他們與師生的關係會有一定程度的影響,他們一致 認為這個社會對原住民的態度仍是不好的,而是游離在兩種文化間的種族邊緣人

6 ,不知道自己該傾向那一邊,模稜兩可的個性特質,似乎是族群邊緣人的特徵,

而絕大部分具雙重身分的「種族邊緣人」,他們的認同多半會傾向強勢團體,在 孫家秀的研究中,有多位外型特徵具有明顯原住民血統的學生,大都認同強勢團 體,只有一位特徵幾乎與漢人無異的邊緣人認同弱勢團體。研究者也想關心的是 原漢雙族裔大學生個人的族群意象,包括非原住民的族群意象以及都市原住民本 身的族群意象將如何影響雙方的關係,原漢雙族裔大學生能否從其中解構,進而 尋求認同,發展自我概念。他們又如何從接收到的不同族群意象中,發展出適合 自己的族群認同,藉此活出自我,豐富自己的生命。

原漢雙族裔大學生在主流文化的環境中學習,不但在家庭中常會面臨到文化 衝擊7,在學校的環境裡弱勢族群的文化幾乎被忽略,學習過程是由主流文化的 眼光來進行,學習內容是單一文化的價值,強勢文化主導下的求學歷程,常給予 雙族裔學生錯覺—身上只留著一種血液。尤其台灣的教育較追求單一性的答案,

對於學生沒有太多彈性的思考空間,導致雙族裔學生心理上或情感上都無法真實 的貼近現行的課程,也無法做適度的轉化,在這樣的學習過程中,原漢雙族裔學 生更難以跳脫框架,從中去思考自己的身分問題。

6邊緣人:意旨生活在兩個互為衝突的文化中的人。所謂「衝突」就是指強弱兩團體間的關係。

此一關係隱藏著優勢團體對弱勢團體所抱持的優越、鄙視、偏見等態度。

7文化衝擊:指外來者初入陌生的社會或文化,難以適應若干不同的社會文化特質。這些文化特 質上的迥異,容易對個人生活產生程度深淺不一的衝擊,原住民遷入都市地區的漢人主流社 會,難免在生活百態上受到衝擊。文化衝擊的範圍,包括了最基本的食衣住行、語言、生活習 慣,以及到人際關係、應對進退等。

Gibson 和 Ogbu 在探討少數民族的文化模式時曾經指出,類似東亞移民

(日、韓、中)、南亞移民(印度人),在移民美國的適應過程中,雖然可能處於 低社經地位,但是他們採取「涵化而不同化」(accommodation without assimilation)

的策略,對於美國的文明「有所化而有所不化」、「有所認同也有所不認同」。而 更重要的是,他們大多保留本國傳統的文化和價值觀念,重視教育,指望下一代 的努力,向上流動。因此他們所持的是一種「雙認同」的態度,既珍惜固有文化,

也認同社會主流文化(引自譚光鼎,1998)。台灣的原漢雙族裔也同樣遇到認同 的困境,就如研究者來說,從國小的天真,到國中出現的矛盾,高中時後族群意 象的衝突,開始有了認同危機,最後在大學生涯中找到平衡點。一個人不一定只 能有一個族群身分,因為官方單一的族群身分認定與個體多重的族群認同是相互 矛盾的,因此族群通婚下的子女會有多重認同。雖身處主流社會的大環境中,然 而原住民文化永遠都會在血液中流竄著,原漢雙族裔大學生能否在其中做出適度 的調和,一方面適應目前所屬的大環境,同時亦體會更重要的是不要遺忘了我族 的文化傳統,避免失根的危機。在目前的多元文化社會中,原漢雙族裔原住民該 如何跨越種族及文化的藩籬,建立我族族群意象,以及有著何種族群認同的模 式,將是本研究亟欲討論之課題。

貳、研究動機

對於原漢雙族裔所面臨的認同危機,更甚於過去原住民被漢人同化的單一性 問題,研究者因所具有的雙重身分,欲進一步思考該如何從血緣中尋回原住民的 認同,亦或如何日漸成為主流文化的都市人,原漢雙族裔必須面臨多重的自我認 同(ego identity)選擇與複雜的社會認定標準。目前台灣具有原漢雙族裔身分不 在少數,他們面臨的族群認同問題不容忽視,基於研究者的求學歷程遭遇過族群 認同的問題,族群意象亦甚模糊,曾經因為原漢雙族裔的雙重身分遭到批評及質 疑,但也因著這個身分上的註記享有了許多福利和優惠,這其中有關於身分認同 的矛盾,因此產生了研究這個主題的動力。

一、 筆者的成長歷程

曾經我也是一個試著隱瞞自己身分的 Tayal8 ,因為我只有一半的血統,不 希望自己和周遭的同學不一樣,如果能夠不讓別人知道的話,就會刻意避免去碰

曾經我也是一個試著隱瞞自己身分的 Tayal8 ,因為我只有一半的血統,不 希望自己和周遭的同學不一樣,如果能夠不讓別人知道的話,就會刻意避免去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