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文獻回顧
第三節、 一種質量補強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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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議題，並由此推測情境因素與文本結構的對應關係（陳雪雲，1990：149）。 然而，如同 Fairclough（1989：54; Baker et al., 2008：283）曾指出：「媒體力 量的效果是藉由累積、重複而形成，只觀察少數文本是沒有用的。」小規模的分 析並無法辨識出語言模式（linguistic patterns）累積的頻率（Baker et al., 2008：283）。
論述分析法最常遭受的批評，即是代表文本數量太少或太片段，或是像先前所提 及，研究者為了證明結果符合自己的推測，可能對樣本進行最佳選擇（cherry-pick）， 因而流於主觀缺乏代表性（Mautner, 2009b：4-5）。簡言之，批判論述分析法樣本 數通常偏少，也可能會被依照研究者「想要的結果」（desired result）形塑（Mautner, 2009b：35）。
如何使論述研究除了深度之外亦兼具廣度，便是值得討論的問題。而語料庫 分析法隨著電腦科技發展的崛起，終於創造一種科技技術與人文研究的交會，所 以結合語料庫分析法的論述分析，就是本研究欲採用的研究方式。以下將簡述兩 者結合的步驟。
第三節、一種質量補強的合作
近年來，愈來愈多西方研究者以語料庫分析來輔助批判論述分析20，雖然這 種結合還未成為主流，但可說是一種研究趨勢（Mautner, 2009a：122-3）。如上述 所提及，因為單憑大量語料的統計，很容易忽略語料生產情境脈絡的重要特色，
小量語料的研究結果又會缺乏可靠度，質量研究技巧的搭配因而逐漸受到歡迎
（Baker et al., 2008：275）。語料庫分析法和批判論述分析兩者共同的研究關懷，
都在於語言如何在社會中運作（work），也就是揭露語言與社會間的關係，若同 時運用這兩種方法，可以有良好的加乘效果（Mautner, 2009b：32）。
結合這兩種方法通常會涉及以下步驟（Mautner, 2009a：138）：
一、匯集電子的語料，以利對出自社會議題的研究問題進行研究。
20 e.g. Baker and McEnery, 2005; Baker et al., 2007; Baker et al., 2008; Cotterill, 2001; Fairclough, 2000a;
Mautner, 2007; Nelson, 2005; Orpin, 2005; Mautner,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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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可以提供資料的概略模式地圖（pattern map），主要是和頻率、關鍵字、共詞 組合及長期發展情形有關。之後便可以進行簡化抽樣（downsampling），選出其中 幾篇特定時期的文本來做質性分析（Baker et al., 2008：295-6），如此一來就能同 時分析大規模模式和細部相鄰字句（Baker et al., 2008：284）。簡言之，語料庫分 析提供很好的切入點，強調出哪些共詞組合模式（concordance pattern）可能是值 得進一步進行質化分析的（Mautner, 2009b：38）。綜言之，語料庫分析軟體在呈現量化文本分析的同時，也提供後續質化分析 研究的線索（Mautner, 2009a：129）。若運用在論述分析，就是一種能夠幫助研究 者在大量資料中觀察出對少量資料進行細部研究時，可能看不出來的隱藏語言模 式（O’Keeffe & McCarthy(Eds.), 2010：9）。
O’Halloran（2010：563-76）以研究案例來說明如何使用語料庫分析法研究 媒體論述。他表示針對媒體論述，在語料庫分析法變成主流之前，質化的批判論 述分析法總是被用來檢驗在特定時間點或短時間中的單一文本框架，也就是必須 一篇篇分開進行分析，但電子媒體文本容易在網路上取得後，語料分析就可以用 來彰顯在一段重要的期間內，媒體文本可能如何重覆地框架議題或事件。
21 WordSmith Tools 是一套用來觀察字詞在文本如何被使用的軟體，它包含 Concord（語境共現檢 索工具）、WordList tool（詞頻清單檢索工具）、KeyWords（關鍵詞檢索工具）、Splitter（文本分割 工具）、Text Converter（文本替換工具）、Viewer（文本瀏覽工具）等六個工具，前面三個是主要 的文本檢索工具，後面三個屬於輔助性工具。WordList tool 可以顯示出文本中所有字彙或詞組的 清單，可以字母或頻率來排列順序。Concord 可以用來觀察字詞的上下文，藉此來理出哪些字詞 常相伴出現。KeyWords 則能顯示出文本中的關鍵字彙。WordSmith 軟體已被運用於字典編篡、語 言教學與學習，及在世界各國不同語言的語言模式研究（參考來源：WordSmith 內建操作手冊、
百度文庫 http://wenku.baidu.com/view/195a3704cc175527072208a3.html，最後瀏覽日期 2015/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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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批判論述分析來說實在是項進展。語料分析能夠方便批判論述分析者得 知，什麼樣的文化和意識形態意義被不斷傳播，並可能被讀者所再製。因此，愈 來愈多批判論述分析研究者在媒體論述研究中利用語料。藉由語言學分析的使用，
批判論述分析者可以「診斷」出文本中有問題的論述，去釐清語言使用如何促使 特定社會團體的優勢和不實再現，其中關懷的特別和邊緣族群的（錯誤）再現有 關（O’Halloran, 2010：564）。
Mautner（2009a：124）因此巧妙地形容語料庫分析之於批判論述分析，就像 是奧斯卡獎項中的「最佳配角」。如果運用得當，就能提供質性分析豐富的補充，
有助於研究發現和分析的精確度（Mautner, 2009a：142）。它讓研究者得以處理大 量的文本語料，藉此支持論述分析的經驗基礎（empirical foundation）、減少研究 者的偏見，並提升分析的可信度（Mautner, 2009a：138）。Bachmann（2011：78）
研究英國國會的同性關係辯論時也提出相似觀點，他認為結合語料庫分析法是論 述分析很具前景的方式。他主要指出的優點和前面提及的類似，包含：（1）減少 研究者選擇與詮釋文本的偏見。（2）使人關注重覆的語言使用模式（repeated patterns of language use），有助於觀察其對論述的影響效果。（3）可以察覺與某主 題相關更廣範圍的論述。
語料庫分析法也有助於解構量化／質化方法之間的二元論證，取而代之的是 平衡的概念，使用語料去「幫助」（aid）語言研究（McEnery and Wilson, 1996：169）， 藉由多重研究方法的應用，增加研究發現和解釋正確的機會。觀察量化模式本身 就可以是很有趣的事情，但因為論述分析關心的是意識形態的意義，量化分析還 是需要結合質化的分析（Fairclough, 2003：6; O’Halloran, 2010：565）。質化的論 述分析能夠反過來豐富語料庫分析法，使之能被良好地應用於具社會關懷的研究 問題，例如權力、不平等和社會變遷等議題上（Mautner, 2009a：138）。
總而言之，如 Baker 等人（2008：297）所言，論述分析和語料庫分析法兩者 藉由「理論上（theoretical）與方法論（methodological）上的『異花授粉』」，便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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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受益。將語料庫的發現與社會情境相結合，能使我們更清晰地了解論述是意 識形態的反映，媒體支配著社會情境中的語言使用，語言也反映著媒體的結構和 價值觀（錢毓芳，2010：201）。
如錢毓芳（2010）結合語料庫與批判論述分析英國《太陽報》對賓拉登的論 述建構，除了透過共詞組合得出賓拉登被以「邪惡的」、「世界首要通緝的」（the world's most wanted）形容詞描述等發現，她更進一步從社會情境的不同面相來詮 釋語料結果，拓展研究的深度。從國際關係上看，《太陽報》透過語言將賓拉登 妖魔化的目的是將反恐戰爭建構為正邪對抗，反映出英美兩國對 911 恐怖襲擊一 致的立場。從媒體組織來看，《太陽報》的擁有者梅鐸多次利用自己的出版物來 宣傳政治觀點或迎合特定政治傾向，從《太陽報》的語料中可看出梅鐸支持英國 政府的立場，聲援美國的反恐戰爭。從市場角度看，《太陽報》有 63%的讀者為 工人階級，為了迎合這些讀者的口味，《太陽報》通常使用口語化的淺顯語言和 煽情文字，正如《太陽報》以戲劇化的方式將賓拉登形容為黑幫電影中的「教父」， 以引起讀者興趣並刺激購買欲。
但是，在台灣學術界運用語料庫分析法的研究極為少數，且幾乎都是用於英 語教學、語言學、語用學等針對文法上的研究，缺乏與社會連結的研究。若我在 媒體研究上運用這個方法，便能補足其對社會關懷的缺乏，而且有了語料庫分析 法的輔助，我才能在大量的文本資料中，看出長期的轉變與趨勢。因此，我要結 合這兩種互補強弱的方法，對同性婚姻議題再現做兼具質量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