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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養生為目的的功夫為主，這是比較符合時代要求的。72
至此，胡海牙對於「人元丹法」的態度，是持肯定態度的。在本研究中，陳攖寧與 胡海牙對於「人元丹法」的修煉是否能公開一事，主要還是考慮到學人誤解的「流 弊」與當時的「社會價值評論」。這樣的修煉法門，對於現代人觀念開通的時代潮 流下，已完全可以用一個相對客觀、科學以及筆者持續提出的一個「有效性」觀點來 進行理解與討論。因此，面對這個議題，胡海牙以中醫師的身分在回應問題時，便 可以從另一個角度來切入人元丹法的應用與價值，在〈答劉承遠聽胡海牙老師講氣 功雜談筆記要點問〉一文中，有一段問答如下：
學員問：「自從我患了心臟病之後，性機能逐漸衰退，現在五十九歲，就完全沒有 了性生活的要求。但不影響我健康和精神，所以我不以為苦，反而為樂，沒 有漏的顧慮了。不知我的看法是否正確？」
海牙答：「養生之道，貴在返還。性機能衰退，應煉之使其恢復，方為合乎法 度。」73
根據本研究臨床的成果來看，解決現代人各項慢性病、性機能衰退的困擾，對 于丹道養生修煉而言，不僅不成為問題，更是修煉有效性的最佳示範。從文本的論 述可以認識到，胡海牙的仙學修煉，對於人元丹法的效應不僅予以肯定，更留有餘 地。在一篇〈晚婚與養生〉的文章中，教了一套「提頂吊襠法」，其中表示：「此法煉 久，能攝納腎氣，補腎健腦，可治療遺精、早洩、陽痿、神經衰弱等病，但高血壓患 者宜慎用。」74文中說明，可以解決一切的性功能障礙。筆者以自身修煉與臨床實 證經驗來看，胡氏所陳述的相關丹道功法與理念，對於疾病的防治確有實效。這個 議題部分，在第四章中討論。
三、現代人的修煉關鍵— 彌補身心虧損
隨著日常生活中各方面諸如家庭、工作、學業、人際關係等刺激、壓力日趨複 雜。現代人在身心上的虧損消耗，較之古人加重許多。從中國醫學與道家思想的養 生觀點來看，我們日常生活中的日用飲食，生活應對如行住坐臥、言談思想等等活 動，甚至是一個眼神的關注，一個念頭意識的流動，全部都是生命內在能量消耗的
72 《胡海牙文集》，頁 133。
73 《胡海牙文集》，頁 478。
74 《胡海牙文集》，頁 127。文中對「提頂吊襠法」的具體練法，有詳細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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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而生命的體現在中醫學與道家思想來說，基本上就是精氣神的狀態。所以，
不論是因為疾病、衰老、亦或是過度使用，當人體的能量，也就是「精氣神」消耗殆盡 時，個體就會死亡。
修煉丹道，基本階段強調「煉精化氣」、接著進行「煉氣化神」，以及最終能
「煉神還虛」的修煉理路。這個過程，必須配合明師的指導，在許多的要領訣竅需 要學習，火候、關竅上進行的時程，也非常關鍵。修煉者所追求者，乃是期望達到 健康長生的目標。但在修煉仙學，由於考慮到現代人的身心現實，也就是所謂許多
「虧損」的情況。關於現代人需求的這個部分，胡海牙主張修煉的起步階段，應著 重於「修補虧損」的概念，在〈欲保長壽，先補虧損〉一文中，他說：
補虧損者，世人娶妻生育及一切應酬，年至四十以後，其精氣以耗大半，更 有人先天不足，若後天不補足精氣，則做氣功難有進步，故當注意之。75
考慮現代人群承受壓力，精氣神虧所所引發的諸多身心症候，提出了一個相當具有 新意的修煉邏輯。也就是修煉時所要憑藉的「精氣神」，在修煉者本身相對虧損的 情況之下，依舊可以有效的修煉慨念。首先，對於這個修煉的指導，胡海牙在該 文中提出：
初坐，約得三百息，繼漸加至五六百息，兩腰之中及小腹漸漸覺熱，……而 後使陽氣化為陰精。如是每日行持，以填補歷年之虧損，並為藏陽之地步。
故此補虧一法，是謂清靜中接命添油之秘訣也。76
其實，現代人在接觸仙學時，一般仍有世俗牽絆，諸多家務、俗務以及雜務。兼且年 齡多非少壯，半生精力消耗已多，此類人群則應首重彌補虧損，「命功」在此等人群中，
實為急務。此類「接命添油之秘訣」，在仙家主張「性命雙修」的論調中，即已表 示「命功」概念的重要性。基於這樣的考量，為了導正普遍學人對於修煉次第的認 識，胡海牙接著近一步澄清：
此法不是煉精化氣、煉氣化神，乃是以神化氣，以氣化精。因為年高體虧之 人，身中已無精可煉，故不能不借重此法。由此功夫做完，而後再行煉精化 氣，方是進步之途。77
75 《胡海牙文集》，頁 181。
76 《胡海牙文集》，頁 182。
77 《胡海牙文集》，頁 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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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對此說，也就是將「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的傳統修煉方法予以反轉，反而進行 著「以神化氣、以氣化精」的修煉思路，這與修煉「斷白虎」、「斬赤龍」的人群所 走的路徑基本上是一致的。從修煉內丹的觀點來說，若是年老絕精、停經者，男性 要修煉至有精，女性則要煉到使經復來，再斷之、斬之。雖然說，年老體衰者的停 經現象，再經過修煉後，得以再現回春的生理跡象，然而，其具體方法為何，各家 說法則各有不同。但在仙學的主張中，由於「年高體虧之人，身中已無精可煉」的 事實，因而提供了「清靜中接命添油的秘訣」的反轉之法。胡海牙在〈答劉承遠聽 胡海牙老師講氣功雜談筆記要點問〉中也提到：
古人對男女老少的修煉，都有不同的要求，… … 未破體之青少年，直接進入煉氣化 神的修煉；老年男子絕精者，先要使無精為有精，此即所謂「復」字訣，再將精 煉之成氣；老年婦女絕經者，先要使經復來，再煉斬赤龍功夫。此入手之不 同也。這只是對急進法而言。若緩進法，及男女老幼，皆依抱元守一法，使 精不復者自復，經不來者自來，白虎不斷自斷，赤龍不斬自斬，惟成功速度 稍緩而已。78
文中胡海牙所提到的「緩進法」即所謂的「抱元守一法」，能夠自然的讓年老虧損 的人群，自然的恢復「精」，更進而逐步依序地達到修煉的目的，這個使「無精為 有精」的「復」法，即是「金丹返還之功」。胡氏在〈答劉承遠聽胡海牙老師講氣 功雜談筆記要點問〉回答學生的提問時，這麼說：
所謂「復」法，即金丹返還之功也。精未足者先還精，氣未足者先還氣，神 未足者先還神。三品斯足，一貫復元。復元心法就是真傳，由分入合，培補 先後，從無生有，攝末歸本，以氣合神，以神馭氣，一意沖和，包裹混沌，
一陽來復，金丹結成。79
因此，筆者做出一個總結。「精」之於修煉人群，是首先要關注的關鍵項目。前段 曾經提到「未破體之青少年，直接進入煉氣化神的修煉」所主張的便是「未破體 之青少年」在「精」完整與具足的條件下，提供了修煉所需要的基礎。而一般修煉 人群多為中壯年人群，多有家室以及生活俗務，自然傷精、耗氣、擾神在所難免。
面對此種「無精可煉」的窘境，胡海牙強調：「我們認為，最上乘的煉精法就是煉 氣不化精，也就是廣成子對黃帝所說的『勿搖汝精』的功夫。」80這樣的修煉思
78 《胡海牙文集》，頁 469-470。
79 《胡海牙文集》，頁 467-468。
80 《胡海牙文集》，頁 4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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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不僅僅是針對身心虧損的人群，提出了一條有效的修煉方向，也彰顯了胡氏 的修煉主張，正切合現代需要。
第三節 動靜結合—太極拳的養⽣價值
中國武術劃分為內家拳與外家拳，始於明代大儒黃宗羲的〈王征南墓誌銘〉， 其中開宗明義表示:「少林以拳勇名天下，然主於搏人，人亦得以乘之。有所謂
『內家』者，以靜制動，犯者應手即仆，故別少林為『外家』」81。
明代大儒黃宗羲在歷史中第一次提出了內家、外家之說。而內家、外家這兩 個概念的出現，對於中國武術而言，幾乎可以說從此開展了一個新時代，從此，
中國武術就被分為內外兩家了。而對於內家拳與外家拳在本質上的差異，以及太 極拳與其他拳術的差異，筆者認為另一位太極拳大師李雅軒（1894-1976）的見解 亦極為可採：
太極拳所以異於其他拳者，不但是表面之著術不同，其主要在於有穩靜心神 之功夫，其動是靜中之動，雖動仍保持其靜，無斷續，無凹凸，無缺陷，如 抽絲掛線一氣完成。82
關於外家拳的缺失與內家拳的優勢，特別是太極拳，李雅軒先生更清楚的指出 來：
拳術一道派別雖多，然皆不外乎練硬，練快，努力使勁，鼓氣提神，講狠毒，
講厲害而已。但快硬者，心性難靜；努力提氣者，呼吸不舒；狠毒厲害者，
更難養中和之氣。以上皆苦筋肉、耗神氣、害虛靈之功夫，非延年益壽之道。
而太極拳是無為無不為的功夫，出手虛妙無比，包羅萬象，無論對方如何來 手，我有此虛靈之氣，自能隨機應變，無不恰到好處。83
就實際情況而言，外家拳一開始的發展就肇因於克敵護命，在原始的時代中，不 論是來自於敵人或是野獸，這是第一個要解決的問題。隨著文明的發展與智識的 提升，人們對於內在的感悟與養生護命的實務追求，讓文化與思維融入了這項技
81 〈王征南墓誌銘〉收於黃宗羲著《南雷文案》本書為無錫孫氏藏初刻印本，收錄在《四部叢 刊 初編集部》，上海:商務印書館)卷六，頁 75、76。為主張太極拳始創於張三豐的歷史依據。
筆者主要參考內外家概念提出的歷史事實。全祖望則批評黃宗羲晚年的文章質量參差不齊，和 過 多的諛墓之作，有負盛名，「多應親朋門舊之請，以諛墓掩真色」。
82 劉後中、劉川鬱:《說太極》，頁 3。
83 劉後中、劉川鬱:《說太極》，頁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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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而這個思想的影響來源，基本上還是來自於道家的。筆者認為，這思路所表 現的便是是內家拳與外家拳最核心的區別。
作為中國傳統武術流派之一，同時也是內家拳的代表，太極拳在歷史發展過
作為中國傳統武術流派之一，同時也是內家拳的代表，太極拳在歷史發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