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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訪談資料中發現,研究參與者於服務中所產生的疑問除了前述兩者外,另 一共通之處是對於什麼是「平等」的質疑,許多研究參與者在服務過程中深刻的 感受到服務對象在看似公平的社會中所遭受的不平等待遇,進而對於省思時開始 轉換本身對於平等的意義觀點,以不同的角度思考「公平」,進而產生了「人與 人之間只需要平等對待嗎?」以及「這是真正的平等嗎?」的疑問。

(一)人與人之間只需要平等對待嗎?

E 生在服務過程中,了解到個案學生的家庭背景以及成長經驗,得知其為單 親家庭,且有被性侵的痛苦回憶,令F 生不禁感概,相較於其家境優渥的家教 學生,個案學生的生命似乎早已被注定是場不公平的競賽。

不公平的競賽:人與人間出生即不平等,當我服務離開後,我立即到家教 學生家上課,我的家教學生環境優渥,生活上的物質享受是頂級的。但偏 偏有人一生下來就是單親,還要被性侵,遭受這麼多折磨,在這不公平的 狀態下,我們必須回歸什麼呢?(EJ040)

F 生每次服務時,皆會透過夥伴的故事分享中獲得許多啟發,而在服務後的 反思中,F 生從夥伴的生命故事中發現歧視的殺傷力,並進一步提出難道只要同 志擁有人權,就能自然公平的和所有人同在嗎?

人權是釋放自由的主軸嗎?從夥伴的故事中發現,原來歧視這麼有殺傷 力,可以毀掉一個原本可以快樂的小孩!今天若是給於同志真正的人權,

就可以讓每一個人很自然的和所有人同在嗎?我真的存疑?(FJ0521)

(二)這是真正的平等嗎?

B 生在服務過程中曾找機會想與街友打招呼,但街友並沒有理會他,B 生從 中發現,彼此似乎在不平等的地位上,認為街友帶著有色的眼睛看待自己。

我發現要跟街友互動是一件蠻難的事情,因為他們不會回應你,就是你真 的要很主動去就是可能去關心他們,但是我有去跟某一位街友就是聊天,

打個招呼,但是他沒有理我…他可能是不適應或是害怕,而且你會發現,

你們不是在平等的地位上,就是他可能已經帶著有色的眼睛在看你。

(B031136)

D 生於訪談過程中感性的提到服務中曾經有一位有前科街友被轉介到人安 洗澡,當時街友敘述了他在生活中只因要撿垃圾桶裡的便當就被警察毆打,送醫 後又在沒有施打麻藥的情況下綘傷口的經歷,D 生在描述街友故事時紅著眼框,

心情有些低落,對於街友遭受不平等對待,身分。人變成狗,完全沒有基本權利 和尊嚴的情況感觸良多。

更生保護站轉介來一個有前科的街友,他說當初他只不過是要撿垃圾筒的 便當,就被警察毆打,被打到臉都裂開啦,被送去就醫,但是醫生沒有幫 他打麻醉劑,那這是不是又是一種歧視?他就在沒有打麻醉劑的情況下縫 傷口,我覺得這是多麼不公平的對待啊!那這感覺就是為什麼要這樣子…

街友的身分好像馬上從人變成像狗一樣,他完全得不到人的基本對待,就

回到當初我說人的基本權利、尊嚴到哪去了?一定要這樣對待他嗎?

(D032424、D03242501)

Eyler ( 1999 ) 提出有效的服務學習的關鍵在於,讓學生不再只是憐憫,更 要發展出積極、有決心的公民資質,而欲使學生有積極的參與動力,首先必須能 讓學生「對現狀產生懷疑」,接著引導找出社會問題根源的決心,最後找出得以 解決問題的方法。於此,研究參與者開始對社會所建構出看似公平的現狀產生質 疑。

社會學家Melvin Lerner(1991)認為由於學生在強調公平競爭學習環境中 成長,因此會具有強烈的「公平世界」信念,希望世界公平且有正義,人們各得 所需,得到所應得的,如此強烈相信世界是公平的人,通常會對相對的弱勢群體 採取負面的態度,將別人的困境歸因於他者在性格或能力上的缺點,甚至認為他 們是罪有應得,如此便形成了「矛盾的種族主義」(ambivalent racism)(張滿 玲譯,1999;李茂興、余伯泉譯,2003)。而此觀點之產生,主要是由於主流族 群多會將少數族群的困境作「內在歸因」,認為是少數團體自己的錯誤,例如由 於不努力工作或道德鬆散等(張滿玲譯,1999)。

若將「矛盾的種族主義」的觀點,用以解釋研究參與者目前對於「什麼是平 等?」的疑惑可知,研究參與者透過服務,開始了解身為被不平等對待對象的感 受,因而質疑社會多將同志、精神病友、街友的困境作內在歸因,認為他們是自 己自甘淪落至此,而忽略了外在的情境因素的觀點。

此外,根據第二章提及Helms 白人認同發展模式(表 2-2-8)之論述,白人 由單一種族認同,走向多元族群觀點的發展過程認為,於第一個「接觸」階段,

白人經由與黑人實際接觸經驗,而承認社會對黑人有不同對待,但可能不會覺察 本身具有來自白人制度和文化的種族歧視。第二個「失衡」階段,個人因為對社

會所教的自由、民主及人生而平等等信念,和本身所觀察與經歷的種族歧視感到 不一致而痛若,產生認知失衡,進而發展新觀點。

Helms 雖以白人為研究對象,但其發展過程亦可與社會中優勢族群的發展相 呼應,從訪談資料中可見,研究參與者目前正處於產生認知失衡的階段,正嘗試 著轉換思考的角度,但仍未掙脫主流優勢的思考,因此內心感到疑惑、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