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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型態的競爭行為上，法官將永遠無法得知禁止固定百分比 收費實際上產生競爭效果為何，因此存有誤判的風險。Vogel 如果要指控全國估價師公會違反休曼法第 1 條，必須先論證 本案公會章程的反競爭效果大過促進競爭效果，讓法院相信 公會章程有嚴重的反競爭風險，而必須被視為「當然違法」，
但本案中 Vogel 並沒舉出相關事證。
從某方面來看，Vogel 案和 NSPE 案有些相似：NSPE 案中全國技 師公會主張競標將會導致技師以欺罔的低價爭取案件，然後再以降低 品質方式賺取報酬，是不符技師專業倫理的不道德行為；Vogel 案中全 國估價師公會認為估價師依照固定百分比收費，會讓估價師以欺騙客 戶的計價方式爭取交易機會，然後再故意高估價值以賺取報酬，是不 符估價師專業倫理的不道德行為。然而，再仔細研讀兩案被告的主張，
卻又差異懸殊：NSPE 案中全國技師公會的抗辯等於主張價格競爭本 身是有害的，但 Vogel 案中全國估價師公會抗辯並未主張價格競爭有 害，只有強調估價師依照固定百分比收費，將會導致「利益衝突」問 題，影響估價結果的公正性，進而降低社會大眾對於估價師的信任，
損及估價師產業的長期利益。換句話說，NSPE 案中全國技師公會對 會員的限制，是提高會員的報酬，但沒有明顯增加技師服務「產出」
的效果；但 Vogel 案中全國估價師公會對於會員的限制，不僅沒有提 高估價師報酬，相反地，可增進社會大眾對估價結果的信任，進而多 使用估價師服務，因此有明顯促進「產出」的效果。
六、FTC v. Indiana Federation of Dentists 案
本案81背景為 1970 年代保險公司開始嘗試提供「替代性保險方案」
(alternative benefits plans)，將保險給付控制在能提供病患合適治療的 最低成本範圍。保險公司為做合理評估，要求牙醫在申請保險給付時 須同時檢附病患的 X 光片及診察治療建議等資料，如果理賠審核人員 有疑義，則會轉請具有牙醫資格的顧問進一步審核。許多牙醫認為如 此將威脅其專業及經濟利益，因此印地安納州牙醫公會(會員占印地安
81 FTC v. Indiana Fed'n of Dentists, 476 U.S. 447 (19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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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州開業牙醫的 85%)發起拒絕提供 X 光片給保險公司的連署活動，
並獲得大部分會員連署，保險公司無法取得牙醫配合提供 X 光片，只 能使用更耗費成本的方法(例如派員親自訪查牙醫診所、對保險病患進 行獨立的口腔檢查等)來決定是否批准保險給付。其後印地安納州牙醫 公會因擔心違反反托拉斯法而態度轉趨軟化，並與 FTC 達成協議不再 約束會員；但仍有部分牙醫自組印地安納州牙醫聯盟，繼續推動拒絕 提供 X 光片的政策。儘管牙醫聯盟的會員少於 100 人，但會員集中在 Anderson、Lafayette 及 Fort Wayne 等 3 個區域，在 Anderson 占當地開 業牙醫的比率達 100%，在 Lafayette 則為 67%。
1978 年 FTC 指控牙醫聯盟禁止會員配合保險公司要求提供 X 光 片，構成聯邦交易委員會法第 5 條「以不公平方法從事競爭」，命令牙 醫聯盟停止並改正。FTC 認為若非牙醫聯盟的限制，則爭取病患的競 爭壓力會驅策個別牙醫配合保險公司的需求提供 X 光片。雖然並無事 證足認牙醫聯盟的限制行為實際造成保險公司成本增加，但 FTC 認為 本案的反競爭效果已足以認定牙醫聯盟所為限制不合理。牙醫聯盟上 訴至聯邦第 7 巡迴上訴法院，上訴法院判決82指稱 FTC 缺乏實質證據，
而將 FTC 命令撤銷。上訴法院認為沒有事證顯示牙醫聯盟若無限制會 員提供 X 光片，個別會員就會願意為爭取病患而競相配合保險公司的 要求，即便實情如此，牙醫聯盟也只是限制會員不得在申請保險給付 時檢附 X 光片，但並沒有限制會員以其他方法(例如由保險公司派員至 診所檢視 X 光片及其他診察治療資料)配合保險公司審核其治療處置 的必要性，故未限制此種形式的競爭。
FTC 上訴至聯邦最高法院，最高法院不同意上訴法院的看法，認 為 FTC 的決定不僅是普通常識和經濟理論，也有充分的證據支持，若 無限制同業競爭則其他牙醫多傾向配合保險公司要求提供 X 光片。保 險公司在與其他州的牙醫配合時，並沒有碰到類似在印地安納州所遭 遇的困難，可合理推論因為病患有誘因選擇與保險公司合作的牙醫就 診，因此牙醫基於爭取病患的競爭壓力，會願意配合保險公司的要求。
FTC 所獲證據也顯示在牙醫聯盟會員比例較高的區域，保險公司即無
82 Indiana Federation of Dentists v. Federal Trade Commission , 745 F.2d 1124 (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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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獲得牙醫配合提供 X 光片，被迫採行其他更耗費成本的方法來評估 牙醫的治療決定。本案事實是牙醫的顧客(病患及其保公司)需要牙醫 提供一種特別的服務：配合保險公司的要求，在申請保險給付時檢附 X 光片。牙醫聯盟的集體行為導致顧客無法依照其需求取得該資訊，
被迫選擇用更耗費成本的方式取得資訊或甚至乾脆放棄，因此，至少 就牙醫配合保險公司要求的競爭形式而言，確實已受到限制。
本案所餘問題是牙醫聯盟的限制行為是否違反休曼法第 1 條，亦 即是否構成「不合理」限制交易的行為。最高法院認為牙醫聯盟的政 策類似集體杯葛，集體拒絕依照特定條件與已投保牙醫險的病患交 易。儘管過去對於集體杯葛是採用當然違法的判斷標準，但最高法院 指出適用當然違法的集體杯葛案件，只限於具有市場力的廠商藉由杯 葛供應商或顧客以嚇阻其與競爭者交易，本案並非此種情形。而且，
最高法院在 NSPE 案中，對於專門職業團體制定的規則，已傾向不採 用當然違法方式分析限制行為的合理性，同時對於那些經濟影響較不 明顯的特定行為，例如音樂著作權仲介團體的集體授權，也傾向採用 合理原則的方式分析限制的合理性。因此對於本案，聯邦最高法院也 使用合理原則評估牙醫聯盟的限制。
最高法院認為將合理原則分析應用於本案事實並無顯著困難，牙 醫聯盟的政策為牙醫間的水平協議，合意拒絕依照顧客需求提供特定 服務—在申請保險給付時檢附 X 光片，儘管此協議外觀上不若共同定 價，但無需深入的產業分析也可瞭解此協議的反競爭特質，競爭者間 對於服務內容所為限制，所產生的負面競爭效果，不亞於對於價格條 件的限制，兩者都會妨礙市場以趨近邊際成本的價格供應消費者所需 要的商品或服務。如果它欠缺促進競爭的回贖利益—例如增進效率的 情況下，則此類阻礙市場正常的「施與受」、限制消費者選擇的協議，
無法通過合理原則的檢驗。況本案中牙醫聯盟並未提出任何可信的申 辯，可以說服法院相信其限制具有促進競爭的效果。
儘管牙醫聯盟主張 FTC 未界定市場且證明牙醫聯盟在相關市場中 具有市場力，然而最高法院指出「就法律上來說，缺乏市場力的事證，
並不能拿來正當化對價格或產出的直接限制」，對於此類直接限制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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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產量的協議類型，「(原告)即使沒有詳細的市場分析，(被告)也必須 提出促進競爭的事由」，否則無法通過合理原則的檢驗83。退而言之，
即便認為牙醫聯盟的限制不像限制價格或產量如此的直接，FTC 未進 行詳細的市場分析也不會動搖本案的結論，因為市場界定及市場力的 目的是要判斷行為是否會對競爭產生負面的影響，當有證據證明實際 危害(例如產量減少)已經發生，就沒有必要再去調查市場力。由於牙 醫服務係高度區域性， 在牙醫聯盟會員高度集中的 Anderson 及 Lafayette 地區，保險公司長年無法覓得願意配合要求提供 X 光片的牙 醫，牙醫聯盟的限制行為已經對競爭產生實際危害，不需詳細的市場 分析，也足以認定係屬於不合理限制的範圍。
牙醫聯盟第 2 個理由是 FTC 並未提出事證證明牙醫聯盟的政策增 加牙醫服務收費或使病患(或保險公司)被迫只能接受成本較高的牙醫 服務。最高法院認為此並非本案的判斷關鍵，因為就算牙醫聯盟限制 會員提供的資訊對於病患(或保險公司)評估選擇合適的治療方案完全 沒有幫助，市場機能自然會驅使保險公司取消要求牙醫提供 X 光片的 制度，牙醫聯盟無權代替市場決定哪些資訊是顧客不需要的。
牙醫聯盟的第 3 個理由是禁止會員提供 X 光片給保險公司係基於 維護醫療品質，因為單憑 X 光片不能作為診察或形成治療方案的基 礎，但最高法院認為這點理由跟第 2 個理由自相矛盾，而且本質上等 於指稱消費者在自由市場中獲取他認為跟交易決策相關的資訊，會使 得消費者做出不明智、甚至危險的選擇，此種抗辯事由等同是對休曼 法基本政策的「正面衝撞」，依照 NSPE 案判決意旨，這種抗辯不能被 接受。況且，沒有事證顯示相較於其他市場，提供資訊會對牙醫市場 的消費者將產生較大的危害。
牙醫聯盟還聲稱印地安納州政府的政策係反對由不具專業的保險 公司人員評估 X 光片，保險公司指派不具牙醫專業的員工評估 X 光片 已構成未經許可執行牙醫業務。但最高法院認為 FTC 並未發現印地安 納州法有如同牙醫聯盟所宣稱的規定，而且就算 FTC 對印地安納州法 的解讀錯誤，牙醫聯盟也不能據此主張豁免反托拉斯法。就算私人間
83 NCAA v. Board of Regents of the University of Oklahoma, 468 U.S. 85 (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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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競爭勾結的目的是為符合州政府的政策，也只有在該行為受到州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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