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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杜牧宦遊之前後經歷

第四節 小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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甑裂。」予曰:「皆不祥也。」十一月十日,夢書片紙「皎皎白駒,在彼空 谷」,傍有人曰:「空谷,非也,過隙也。」予生於角,星昴畢於角為第八宮,

曰病厄宮,亦曰八殺宮,土星在焉,火星繼木。星工楊晞曰:「木在張於角為第 十一福德宮,木為福德大君子,救於其旁,無虞也。」予曰:「自湖守不周歲,

遷舍人,木還福於角足矣,土火還死於角,宜哉!」復自視其形,視流而疾,

鼻折山根,年五十,斯壽矣。某月某日,終於安仁里。

〈自撰墓誌銘〉,卷 10,頁 812-813

全文只簡單地描述了自己進士及第後的宦途官職,該篇重點擺在描述他死前夢到的事 情以及身形頹弱,對自己的一生反而草草略過,之後不久即卒於安仁里家中,為其宦 途浮沉的一生畫下句點。

第四節 小結

杜牧出生公相之家,百年以來眾多先祖都曾於官場上建功立業,馳騁文墨。他自 幼於長安城南樊川故居受其祖父,三朝宰相的杜佑薰陶,加以幼展逸才,尤其是早期 撰寫數篇兵防策略、勸諫之作,亮人眼目,實為身具經緯才略的將才。

然而許多論者、文集記載杜牧是個放縱聲色,浪漫任情之人,並且集中關注於 此,忽略杜牧於其他議題上的貢獻以及多元風格的詩作展現,因此導致對杜牧的評價 褒貶不一,比起視之為憂國憂民的文人,大多評為風流才子作結,甚至直指杜牧缺乏 國家感。這樣的批評其實有失精當,杜牧在少年時期確實有不少描寫歌舞歡宴、繁城 笙歌的詩作,但作中往往加入詩人深沉的思考,並不流於表面的豔辭堆疊。如其撰寫

〈揚州〉,當時詩人的確陶醉於揚州的美景與宴樂,但帶出的亡國思考確實不同於一般 人,因此若只集中討論詩人較為豔情的作品,實為可惜。詩人詩作中的藝術性非此單 一,顏崑陽指出:「陳振孫以『豪豔』來形容,是非常正確的。……晚唐一般詞華豔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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礙。……(杜牧)其思退也因於被迫,其思去也心有恨焉。故牧之未脫宦海,而思退 隱,其心境與范蠡大不相同。」文家均則以「吏/隱」來論,認為杜牧同時懷有仕宦 理想與隱逸思想,是結合使仕宦面的儒者、史家,與隱逸面的隱者、狂士。

綜上所述,已能論及杜牧前行研究中少著墨的面向,然而尚多集中關注在杜牧建 功立業的抱負未果所產生的苦悶之上。而宇文所安、顏崑陽等人注意到杜牧希望聞名 於其政治、軍事才能;謝錦桂毓則轉向范蠡與杜牧對舉,展開另一層面關於「世路/

山林」的討論;文家均一說則更深入地指出,杜牧必不然單只困於世路,而是同時追 求「吏/隱」,渴望能夠走范蠡功成身退之路,方是完成追求。

而本論文以為,杜牧並非天生就具吏隱合一的追求。透過第二章節的討論,杜牧 的歷程可概分為三大時期,中間經歷兩大轉折。蓋詩人心境並非線性發展,宦遊歷程 本就是一動態變動的過程,心境自然隨著宦遊過程、經歷、經驗而產生多次修正,以 服膺內心的追求。在這樣的情景底下,詩人會因為現實世界的種種事件,心生自我對 話與辯證,並逐漸了解自己生於現世當中,迫於現實無奈,哪種追求才是最符合自己 理想的人生狀態。因此,前期的杜牧追求的是:「日旗龍旆想飄揚,一索功高縛楚王。

直是超然五湖客,未如終始郭汾陽。」166善使善終、永保富貴的郭子儀才是杜牧最一 開始所欣羨的;然而隨著歷經甘露之變、宦官把持朝政、藩鎮各據一方、君王不敢有 所為、杜顗喪明、家人賴其俸祿,杜牧也逐漸修正自己的理想追求,約莫從二至宣州 開始,心境已再無初期般志高氣昂,歸隱之思幽發於此時期,但尚未如此明確。外放 三郡、遠離京城時期,作品佔據生平最多,詩人撰寫大量的詩文,於書寫中不斷與自 我辯證,此時出現了歸隱家園之志,也就是詩人在「積極用世/歸隱故園」之中來回 拉扯。他既渴望於仕途上一展抱負,在政治舞台上完成治國理想,使其志向得到政治 歸屬;神思卻也不禁嚮往掛冠閒適,因此他也在書寫中召喚歸隱空間,使自己可以在 這個空間裡找到心靈上的歸屬,在不斷的自我對話之後,「功成身退」成為詩人心目中 最能夠安放生命兩種基調、「內/外」達一致和諧的方式:「惆悵無因見范蠡,參差煙

166 ﹝唐﹞杜牧撰,吳在慶校注:〈雲夢澤〉,《杜牧集繫年校注》,卷 4,頁 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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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五湖東」167、「范蠡清塵何寂寞,好風唯屬往來商。」168而貫穿整個宦遊生涯的現實 功成的具體實踐,則是高度聚焦在兵防軍事的議題上面。

於此同時,詩人宦途中期幾乎都遠離京城,於外州任職。「家/國/長安」的意象 逐漸於作品中明朗,長安成為承載詩人「功成身退」志向的最佳歸屬之地。蓋於第二 章節有論,長安有朝廷、城南有樊川朱坡故園。這裡是詩人抱負之始,亦是歸返之 終。遠離長安,都無法安頓其身,對杜牧來說,此處是二種生命基調的最終歸屬。

晚年他遷官回京,「七年棄逐,再復官榮,歸還故里,重見親戚,言於鄙誠,已滿 素志。」169可說是幾乎完成杜牧的理想追求。然而任職不過一兩年,他便因家庭經濟 的壓力,請求外放。蓋黃州時期他以為遭到朝廷棄逐,縱有長才,卻不遭重用,心情 苦悶;此時終歸故里,本該多安養身體、心思閒適,卻因經濟壓力,自我放逐於外,

進而不得,欲退不能。綜覽杜牧生平可謂是困於中間,難以於現世中真正回歸任一面 向。因此,下文擬以「積極用世/歸隱故園」二生命基調,再詳細討論個別的「棄逐

/歸屬」議題,詩人是如何面對外在與內在理想的不一致,改以轉向書寫來建構自己 的追求,從而完成自己的生命價值與歸屬。

167 ﹝唐﹞杜牧撰,吳在慶校注:〈題宣州開元寺水閣閣下宛溪夾溪居人〉,《杜牧集繫年校注》,卷 3,

頁 352。

168 ﹝唐﹞杜牧撰,吳在慶校注:〈西江懷古〉,《杜牧集繫年校注》,卷 3,頁 346。

169 ﹝唐﹞杜牧撰,吳在慶校注:〈上宰相求杭州啟〉,《杜牧集繫年校注》,卷 16,頁 1018-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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