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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資本主義下大學的結構性變遷

第一節 變遷中的大學與知識生產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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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必如真正的資本極力追求利潤率以及自我增值。本章即是以知識的社會關係為 核心,檢視知識資本主義演進過程對於大學以及學術工作的影響,尤其著重在研 究這項功能。

第一節 變遷中的大學與知識生產模式

一、 大學的歷史性變遷

學校之於社會的功能便是教育,先不論其目的是否如批判教育理論所言,是維繫 資本主義、複製階級,教育對於個人與社會都有其功用,對於個人而言,教育增 進個人的知識,促使個人發揮潛能,是一種實現積極的自由權(positive liberty)

與公平正義等人權理念的主要手段;教育之於社會,可發展個人潛能進而產生外 溢(spill-over),也就是經濟學所稱的正外部性。就本文的分析架構,教育與教 育機構事實上就是在維護知識的共有,藉由促進知識流動提升知識的水平以改善 個人與社會的生活。

高等教育與其他高國中、小學教育階段不同,不只是作為純粹地教學/學習的場 合,尚包含研究這項任務,也就是生產知識。

現代大學教學與研究的雙重功能是經過逐漸演變而產生的,現代大學的原型源自 於中世紀歐洲,最初是以學者、宿儒等為追求真理所聚集而成的一種行會(guild)。

從大學的發展歷史來看,除少數例外,在 19 世紀前絕大多數大學是簡單純粹的 教學機構,至十九世紀初,我們所謂的研究這項功能才逐漸整合到大學之中(賴 曉黎,200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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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的典範例經數度變革,從最早為神權、政治力量所控制,經過 17、18 世紀 啟蒙時代,至 19 世紀逐漸擺脫宗教與君主政治的束縛,並轉往對「人世」、「科 學」的追求。從古典大學如牛津、劍橋,以追求培育學生道德與知性能力,進而 成為紳士(gentleman)的自由教育(liberal education)模式。至普魯士高等教 育改革下,開始重視學術研究的柏林洪堡大學,現代大學的典範開始從追求單一 真理(神觀、教會)、自外於社會的象牙塔,演變為對各式各樣學問與理念的追 求6

研究型大學的誕生標示出大學對於國家的重要性,研究型大學致力於知識的探索 以及培訓各種領域的博士人才,以促進經濟與社會發展,大學與社會的關連越發 強烈。二十世紀美國式的大學興起,實驗室這個單位的出現以及研究型大學的發 展使得大學成為科技發展、知識創新的重鎮,美國的研究型大學接受政府的挹注 或是與產業界合作研究,在大學實驗室當中研發出當代多項重要的科學技術。尤 其是二戰後冷戰時期以國家安全(national security)為由,以軍用科技為目標 所研發出的多項劃時代發明。此時,軍事產業、大學行政人員、科學家與凱因斯 式戰爭-福利體制(Keynesian warfare-welfare state)的支持者形成一股聯合 力量,建立一個共同敵人(德國納粹、蘇俄與共產黨等威脅美國國家安全的敵對 力量),促使國防以及國防相關的花費大幅增加(Slaughter and Rhoades, 1996),

軍事-學術-產業複合體( military-academic-industrial complex)於是形成,

學術生產被導向為國防安全與軍事上的需求(Giroux, 2007);另一方面,以健 康為號召的醫療產業也以類似軍-學-產複合體的方式,塑造出一個敵人(疾病),

由政府健康部門-醫療產業-大學醫學院相關系所形成一個複合體(Slaughter and Rhoades, 1996)。

6 關於大學發展歷史,可參閱金耀基(2008),大學之理念及 Clark Kerr(2001), The Use of University;關於對金耀基「大學之理念」的批評,請見賴曉黎,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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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事-學術-產業複合體因為反戰勢力興起、冷戰結束、美國製造業外移等等影 響而使其正當性逐漸衰微7,適逢全球化市場的興起,取而代之的是以經濟成長、

競爭力為大旗的知識經濟結構。在知識作為一種商品與資本的先決條件下,大學 研究能力的發展與增進被當成促進經濟成長的重要關鍵,並以人力資本、顯性知 識與智慧財產的形式呈現(Etzkowitz and Leydesdorff, 2001);相較於達成知 識的普遍性,產業與政府認為大學應致力於將知識作為促進國家經濟發展之用

(Sutz, 2001:12)。Etzkowitz(2003)認為,學術界經歷十九世紀末第一次學 術革命,將研究任務整合進大學之中,而在二十世紀後期至今,大學則正面臨第 二次學術革命,即在教學與研究之外新增了致力於促進經濟發展的第三項任務,

先不論這樣的聲稱是否為真,總之,現代大學的發展顯然已經與經濟發展緊緊扣 連在一起。

二、 產官學三螺旋結構與新興全球式研究型大學

當代的知識生產過程逐漸以大學-產業-政府三重螺旋關係呈現(triple helix of university–industry–government)(Etzkowitz and Leydesdorff, 2000; 2001)。

過去以科技推力(technology push)和市場拉力(market pull)簡單的線性模 式(linear model)架構分析大學的知識生產,顯然已不足。當前知識生產的模 式如同創新系統所強調,是經濟體系中各個參與者複雜互動之下所產成的結果。

以矽谷為例,在全球知識高速流動的今天,仍因有一流大學、廠商、人力和創新 環境的搭配,而具有高度創造性的隱性知識和豐厚的技術租金的能力,因而也不 斷創造出多且高度創新的企業,且難以取代(王振寰,2010:40-41)。Etzkowitz and Leydesdorff(2001)強調大學-產業-政府三重螺旋關係是一種動態的知 識生產結構,政府在其中的角色並非如同過去般以控制、統合主義為出發點,而

7 但至今,軍學產複合體仍佔美國 GDP 相當高的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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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協助產學之間的互動,藉由法規、政策、補貼制度的設計營造創新環境,拉近 產學之間的距離8

三者以產學計畫、合作研究、人才交換等方式,或是在組織層次上以合資企業

(joint venture)、衍生企業(spin-off)等混合式組織(hybrid organization),

建立起產官學三者之間的網絡,促使知識在此螺旋互動結構中不斷向上提升。

圖 三、大學-產業-政府三重螺旋結構 引自 Etzkowitz and Leydesdorff(2000)

我們看見的是,大學與社會的密切互動,大學不再是象牙塔,而是深刻地鑲嵌在 社會結構之中。由於大學與社會中不同成員的互動與關連更為頻繁與密切,連帶 著,校園的內部:教授、兼任教師、大學部學生、研究生、專職研究人員、行政 人員,甚至不同學術領域、學院系所間的關係也越顯複雜,大學校園成為各種成 員的大拼盤,多元、且追求不同利益,甚至相互競逐的主體;各種成員與社會中 的利害關係人,如政府、家長、企業、媒體、第三部門等等產生各式各樣合作、

衝突的關係,大學成為各種勢力競逐的角力場。大學不再是一個如同”uni”-versity

8 例如美國政府在 1980 年通過的 Bayh-Dole Act,允許聯邦公共補助的研究被大學佔有,並且藉 以增加大學的收入(Slaughter and Rhoads, 1996; Etzkowitz and Leydesdorff, 2001; 溫明忠,2011:

109-110);另我國的大專校院產學合作實施辦法也看的到類似的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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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面上存在單一價值的機構,而是如 Kerr(2001)如神來一筆所下的註解,是 一個豐富多元的 multi-versity。

隨著大學的研究產出與經濟競爭力的關連性越來越強烈,使得部分研究型大學成 為超級研究型大學(Super research university),誕生出一種新興全球式研究 型大學的典範(Emerging Global Mode of research university, 下簡稱為 EGM); 極為稀少的 EGM(且多半為美國的菁英大學)享有高聲譽,以全球為範圍競逐 學生、教授、資金與合作機會,因而成為各國政府與大學亟欲追趕的目標(Baker, 2007a, b; Mohrman, Ma and Baker, 2008)。

Mohrman 等人(2008)指出 EGM 的八個特點:1. EGM 超越民族國家的疆界,

以全球為範圍提供教育服務並突破知識的界線;2. EGM 的研究密度不斷增強,

並強調以自然科學方法應用於自然科學以外的領域;3. 教授與研究人員不同於 傳統上獨立的研究個體,開始使用團隊合作、跨領域、國際合作的方式進行知識 生產,而其生產的知識是為了解決現實世界中各式各樣問題;4. 由於研究需耗 費大量的經費,因此大學須從政府與學生之外另覓財源,包括企業以及私人贊助 者,競爭各種科技創新的贊助金,創造各種以利潤為導向的事業單位;5. 政府、

產業與大學間產生新的關係以促進經濟發展,並以生產的知識促進社會利益;6.

EGM 採用新的人才徵募策略吸引學生、教授、研究人員與行政管理者;7. EGM 的內部漸趨複雜,包括跨領域、整合型的研究中心與學術訓練課程,以及更為精 良的研究設施;8. EGM 與政府、非政府組織以及多國政府組織進行合作研究,

藉由學生與教授、研究人員的人才移動以確保國際化的高度水準(Mohrman et al, 2008)。

EGM 的發展完全鑲嵌在資本主義的競爭結構上,從資源挹注乃至學術產出,都 與知識經濟、競爭行為、全球化等有著高度關聯,更使我們理解到,產-官-學 三螺旋結構以及以經濟成長為使命的第二次學術革命,是資本主義的競爭結構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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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知識的社會關係產生轉變後所形成的結果。這樣的變遷也使得大學的運作與其 成員的經驗世界也因此產生重大轉變,其中最重要的是,大學與社會之間的社會 契約已經由過往強調大學對社會的長期發展,轉變為強調大學在經濟方面的貢獻,

除非大學能對於國家的財富積累與競爭能力提供實質的貢獻,否則它將逐漸失去 獲得資源挹注的正當性,高等教育體系「必須」開始投入創造財富(wealth creation)活動(Sutz, 2001);這使得學術工作者將其研究走向由基礎性(basic)、 好奇心所驅使(curiosity-driven)轉向為追求實用性(applied)、利潤導向

(profit-oriented)、市場導向(market-oriented)的研究(Slaughter and Leslie, 1997; Etzkowitz and Leydesdorff, 2001);大學的管理者與資助者將各項用於 私人營利機構,衡量生產力以及利潤的管理技術,包含績效評鑑制度,引進至校

(profit-oriented)、市場導向(market-oriented)的研究(Slaughter and Leslie, 1997; Etzkowitz and Leydesdorff, 2001);大學的管理者與資助者將各項用於 私人營利機構,衡量生產力以及利潤的管理技術,包含績效評鑑制度,引進至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