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記》的寶物研究 - 政大學術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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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國立政治大學中國文學系一○二學年度碩士學位論文指導教授：高桂惠教授. 立. 政治大. ‧. ‧ 國. 學. 《西遊記》的寶物研究. n. er. io. sit. y. Nat. al. Ch. engchi. i Un. 研究生：周思旻中華民國一○三年七月. v.

(2) 謝辭在政大就讀數年，隨著日子增加，對於學校，擴及周邊貓空，甚至是整個臺北，也逐漸愈趨熟悉。雖然木柵的天氣總有雨水作伴，面對接踵而來的報告與論文，有時使得心情更加苦悶。幸有和藹的老師、友好的同學、朋友，才不致使在異鄉求學的遊子過於孤寂。偶爾回家一趟，被家庭溫暖包圍，是一種再充電、再出發的心情。懷著當初的理想抱負，在原本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努力奮鬥，而今也能算得上是半個木柵人了。研究所歲月雖然不長，但未來還有更漫長的夢想要實現。論文與學業的完成. 政治大使身份已非學生，但熱切學習的心不因此而消散。立. 是一個里程碑，從此以後，將要更加砥礪自我，莫忘初衷的泅游於學海之中，即. ‧ 國. 學. 感謝一路上的風風雨雨、喜怒哀樂，使得人生更加多采多姿，更具跌宕起伏、高潮迭起；感謝眾師長的扶持，尤其是指導提點我的桂惠老師，總是不辭辛勞的. ‧. 協助，還有最後仔細閱讀論文給予意見的審查老師們，讓不甚成熟的學術成果更. sit. y. Nat. 加的茁壯；感謝眾學友的陪伴，讓人開心時有對象能共享，難過時則有傾訴的出. n. al. er. io. 口；而家人在背後默默的付出與支持，是人生中最珍貴的資產，沒有你們，我能走到現階段將更加困難。. Ch. engchi. i Un. v. 要感謝的人太多了，終不免俗的，就謝天吧！感謝老天一路的護祐，這一路走來總能平安順遂。期待畢業後的人生，相信將更加豐富充實。. 2014 年 7 月思旻.

(3) 目錄第一章緒論 ····················································································· 1 第一節研究動機 ············································································ 1 第二節文獻述評 ············································································ 4 （一）寶物相關文獻 ······································································· 4 （二）《西遊記》的寶物相關文獻 ······················································· 6 第三節研究範圍與方法 ··································································· 8 （一）研究範圍·············································································· 8 （二）研究方法·············································································10 第二章《西遊記》中寶物的類型探析 ···················································15 第一節兵器類寶物書寫探析 ····························································16 第二節用具類寶物書寫探究 ····························································28. 政治大第三節服飾類寶物書寫析論立 ····························································36. ‧ 國. 學. 第四節醫食類寶物書寫分析 ····························································40 第五節小結 ·················································································45 第三章《西遊記》中寶物之敘事策略及其意涵 ·······································46. ‧. 寶物之於情節結構的意義 ······················································46 寶物之「結點」意義 ····························································53 寶物之於敘事頻率的意涵 ······················································61 小結 ·················································································69. n. al. er. io. sit. y. Nat. 第一節第二節第三節第四節. i Un. v. 第四章《西遊記》中寶物之物質文化現象 ·············································71. Ch. engchi. 第一節寶物價值功能的建構與重構 ···················································71 第二節寶物之餽贈與權力關係 ·························································81 第三節寶物對人際關係的形塑與象徵意涵 ··········································92 第四節小結 ·················································································98 第五章結論 ····················································································99 參考書目 ······················································································· 104 附表：《西遊記》寶物表 ····································································111.

(4) 第一章緒論第一節研究動機筆者在大學時期曾執行大專生國科會研究計畫，以〈《西遊記》1武器文化研究〉（98-2815-C-017-008-H）為題，對文本中的兵器、法寶有一番構思，最後提出〈《西遊記》之「火仗」敘事析論〉為初略的研究成果。而今更企圖聚焦在《西遊記》進一步的研析，並延續先前的初步研究，發表〈《西遊記》火難中的物質書寫〉2一文。小說中的角色發展各自的情節故事，然而筆者認為物本身也具有自己的歷程故事，透過敘事學、物質文化角度，可以獨立提取加以閱讀闡釋。經過不同時期的累積與思索，從早前關注於人物戰鬥的兵器描寫與文化，而今將研究對象範疇擴大與加深，希望能進一步分析《西遊記》的寶物，不僅是兵器、火器，還有用具、服飾、醫食等物類。. 政治大以兵器為例，敘述者往往在多人混戰，如眾雷將對抗孫悟空一人，描寫兵器立的種類紛雜，以呈現陣勢浩大、激烈鏖戰，以及眾團體人物各持神兵的不同樣貌；. ‧ 國. 學. 而最常見的兵器搭配則是一人一兵，如悟空操持金箍棒；亦有一人持多樣兵器的情況，如哪吒則為最佳代表。在這些兵器與人物之間的配合，敘述者有何種用意？. ‧. 以用具為例，諸多本為平凡無奇的日常用品，在敘述者筆下卻成為具有奇特法力的寶物，又以容器形貌的用具為多數，大多具有困敵、擒拿的作用。這樣的寶物書寫，又呈現了敘述者何種思維、用意或背後有著何種物質文化的內涵？以服飾為例，孫悟空由原本的赤身裸體、毫毛覆身，進而一身王者衣著，最後踏上取經路途，在緊箍兒規範下，展開一系列的修心修身之行，直至最終功成正果，緊箍兒方消失無蹤。不同的服飾反映了不同的身分、思緒以及身體，男性的紫陽真人一襲舊棕衣，變作一襲新霞裳，穿在女性的金聖娘娘身上即生一身毒刺，反而保住娘娘不受賽太歲玷汙。一件衣服，兩種用途，敘述者藉由服飾與性. n. er. io. sit. y. Nat. al. Ch. engchi. i Un. v. 別之間的翻轉，透露了何種文化意涵？佛教的寶衣錦襴袈裟光華燦然，卻毫無用途發揮，反倒招惹劫難，反觀道教的袍袖，雖然樸素無奇，卻能力強大，一袖籠住了唐僧一行佛教取經人。這樣的佛道之間的對比，是敘述者有意為之，呈現了佛道衝突，又或是另一種宗教上的顛覆詮釋？九個骷髏本是九個過往取經人的頭顱，卻因其特殊浮載能力，由原先的殘骸無用之物轉變為悟淨閒時的「玩物」。令人驚懼的骷髏頭，意外翻轉成玩樂性的玩具，最後又轉變成協助取經人渡過流沙河的交通工具。這一連串的轉變背後有著何種功能與價值？以醫食為例，同樣是將穢物排出便可痊癒的醫療，朱紫國王之症便費力許多， 1. 本文《西遊記》版本採用「李卓吾批評本」，〔明〕吳承恩著、徐少知校、周中明、朱彤注：《西遊記校注》（臺北：里仁書局，1996 年 7 月）。相較世德堂本多有殘缺之處，李評本則無此缺陷，堪稱足本，故而本文擇定李評本作為底本。（參見《西遊記校注》前言，頁 35）下面引文皆出自此書，但標回數頁碼，不另加註。 2 周思旻：〈《西遊記》火難中的物質書寫〉（已通過審查，將收於《華文文學與文化》第 3 期）。 1.

(5) 也許是其症積累三年，相較他人狀況更久；同是國王之體，烏雞國王起死回生比起朱紫國王盡除沉疴較容易的多，前者一丸九轉還魂丹即可，後者則須繁複手續，呈現還魂容易醫病難的對照。這樣的書寫對應，呈現了敘述者對於王者身體有著怎樣的思辨？對應在國家上，一國之主的王，國體與身體的康健之間又有著何種連結？第四回，孫悟空大鬧天庭，托塔天王的三太子哪吒登場，具有三頭六臂的哪吒，一下子便使出六樣寶物，乃是斬妖劍、砍妖刀、縛妖索、降妖杵、繡毬兒、火輪兒，六樣神兵利器一股腦兒卯上如意金箍棒，書中描寫此精彩情節，令人目不暇給，武器一來一往，看得讓人熱血沸騰：六臂哪吒太子，天生美石猴王，相逢真對手，正遇本源流。那一個蒙差來下界，這一個欺心鬧鬥牛。斬妖寶劍鋒芒快，砍妖刀狠鬼神愁；縛妖索子如飛蟒，降妖大杵似狼頭；火輪掣電烘烘艷，往往來來滾繡毬。大聖三條如意棒，前遮後擋運機謀。苦爭數合無高下，太子心中不肯休。把那六件兵器多教變，百千萬億照頭丟。猴王不懼呵呵笑，鐵棒翻騰自運籌。以一. 立. 政治大. ‧ 國. 學. 化千千化萬，滿空亂舞賽飛虯。諕得各洞妖王都閉戶，遍山鬼怪盡藏頭。神兵怒氣雲慘慘，金箍鐵棒響颼颼。那壁廂，天丁吶喊人人怕；這壁廂，猴怪搖旗個個憂。發狠兩家齊鬥勇，不知那個剛強那個柔。（頁 50）. ‧. 閱讀上述情節，若因不解寶物之形貌與作用，對於故事畫面的想像即大打折扣，因此，寶物本身的功能與文化亦是值得深入探析之處。另外，寶物的持有亦是呈現人物形象的關鍵，人物與所使寶物之間的搭配有何因果關聯？如豬八戒在故事中為何使用九齒釘耙？孫悟空為何使用金箍棒？是否有其特殊意義？有何象徵意涵？寶物的創造與使用，承載著敘述者哪些獨創巧思？此為最原初閱讀《西遊記》帶來的觸發與思索，奠定往後持續探掘《西遊記》的寶物世界。進一步的探析與爬梳，琳瑯滿目的寶物在《西遊記》並非往往僅一人使用或擁有，經常流動於不同人物手中，或奪、或贈、或盜、或借，諸多不同行為導致. n. er. io. sit. y. Nat. al. Ch. engchi. i Un. v. 寶物有了不同的歷程，也發揮了不同的功能。且寶物具有情節推動力，因而發展出不同的情節，有些情節在遇難前有「獲寶－失寶」3的過程，如金鋼琢被兕大王盜竊；芭蕉扇被金、銀角大王盜竊；紫金鈴被賽太歲盜竊等，且因「失寶」，故而在遇難後又有「收寶」的情節。單純的「遇難－解難」架構，最終大致以「剋制」4作結；較為複雜的「獲寶－失寶→遇難－解難→收寶」除了有以「剋制」作結，也有因「剋制」不得，故而轉而「盜寶」才化消劫難，亦有因「盜寶」不成，故而最終仍需「剋制」。作為文本中不可或缺的寶物，其功能性為何？對於文本而言，又呈現何種結構面貌？琳瑯滿目的寶物，在文本中有些作為日常用途或形貌如平凡常物，透過流動，其功能往往產生轉變，能發揮極大威能，呈現出. 3. 此處「獲寶－失寶」乃從原持有人的立場討論。此處「剋制」包括透過躲避而逃過一劫、尋求外援而解難或順利以己力克服等一物剋一物的情節。 4. 2.

(6) 「常」與「非常」5之間的轉變，背後有著何種意義與象徵？隨著情節發展，寶物產生流動，落在誰的手中？緣由為何？造成何種影響？透過文本梳理亦能別有一番闡釋。歷來研究《西遊記》的學者眾多，但就寶物層面加以探究的卻不多見。縱有探討《西遊記》寶物，也較侷限於主要幾項，諸如經書、袈裟、金箍棒等等。本論文力求擴大掘探《西遊記》的寶物論述，梳理其寶物譜系，同時也能對應窺見其他「神魔小說」的寶物書寫，甚至是延伸至其他類別小說的物質書寫面貌，探求寶物書寫的價值與定位。本論文試圖以物為主、人為輔，闡述其故事情節，在情節中扮演何種關鍵位置、如何推動敘事進行、如何將眾位人物聯繫交織為互動網絡，在背後又蘊藏哪些象徵與文化深層意涵。. 立. 政治大. ‧. ‧ 國. 學. n. er. io. sit. y. Nat. al. 5. Ch. engchi. i Un. v. 參見李豐楙：《神化與變異：一個「常與非常」的文化思維》（北京：中華書局，2010 年 10 月）。 3.

(7) 第二節文獻述評《西遊記》至今已有許多學者深入探討與研究，討論面向十分廣泛，各有不同著眼之處，諸如全書綜論、人物形象、主題架構、比較文學，更有涉及文化、宗教、民俗、思想、晚明時空等。在多元紛呈的議題中，本論文集中探究寶物面向，貼合文本內容，試圖有不同的詮釋與理解。以下回顧梳理目前與寶物相關的研究，再進一步評述《西遊記》寶物的研究概況。. （一）寶物相關文獻研究寶物目前主要以民間散文敘事文學的寶物為研究對象，如程薔《驪龍之珠的誘惑》6將寶物分作若干主題探討，如得寶、識寶、覓寶、盜寶等，並佐以諸多民間敘事為例。書中較無深入探究寶物的意義，但提供了本論文探究寶物相關故事主題的徑路。書中提及：. 政治大. 與寶物幻想聯繫得更為緊密的還是文學，是展現、活躍乃至新生著茁壯著. 立. ‧ 國. 學. 各種幻想──包括寶物幻想──的文學和藝術，特別是那些富於傳奇情味、魔幻意趣、神怪色彩的作品，在構成其故事核、情節扣、懸念結和人物行為主線的時候，往往離不開寶物幻想，離不開寶物幻想的發展和延伸。7. ‧. 程氏點出寶物在文本中的價值與重要性，立基於此，本論文將可更進一步探究寶物幻想背後意趣，並勾勒寶物對於文本產生何種結構性意義。周秉榮《論童話中的寶物形象》8以童話中的寶物形象為對象，從寶物的起源、特徵、發展趨勢論起，後述及與兒童思維的對應性、寶物在童話中的重要意義；閆秋霞〈寶物形象和拯救無意識〉9闡釋寶物在故事中反映的集體無意識── 自我拯救原型的象徵表現；馬翀煒、丁雄〈人類學視野中的識寶傳說〉10從人類學的視角出發，認為識寶傳說表現了不同地域文化間的價值觀衝突；萬建中〈中國民間幻想故事中「魔物」話語的文化解讀〉11指出「禁令→違禁→懲罰」為魔. n. er. io. sit. y. Nat. al. Ch. engchi. i Un. v. 物故事相對固定的結構範式，展示民眾的道德傾向性，且另有專著《中國民間散文敘事文學的主題學研究》，其第二章「魔寶主題的敘述狀況與意義」12則更為詳細的論述魔寶的概念、類型、故事界定與結構形態、文化、價值取向等方面；武宇嫦〈論亞洲民間寶物故事中的禁忌形態與意義〉13則討論寶物帶來的禁忌問 6. 程薔：《驪龍之珠的誘惑：民間敘事寶物主題探索》（北京：學苑出版社，2003 年 12 月）。程薔：《驪龍之珠的誘惑：民間敘事寶物主題探索》，頁 263。 8 周秉榮：《論童話中的寶物形象》（安徽大學中國現當代文學碩士論文，2011 年）。 9 閆秋霞：〈寶物形象和拯救無意識〉，《山西教育學院學報》第 4 期，2001 年，頁 34-35。 10 馬翀煒、丁雄：〈人類學視野中的識寶傳說〉，《雲南藝術學院學報》第 2 期，2002 年，頁 57-61。 11 萬建中：〈中國民間幻想故事中「魔物」話語的文化解讀〉，《西北民族研究》第 3 期，2004 年，頁 97、121-131。 12 萬建中：《中國民間散文敘事文學的主題學研究》（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9 年 9 月），頁 11-95。 13 武宇嫦：〈論亞洲民間寶物故事中的禁忌形態與意義〉，《山西師大學報（社會科學版）》第 6 期，2011 年，頁 99-102。 7. 4.

(8) 題與意義。雖然《西遊記》並非民間故事，但寶物相關的概念與研究徑路實有相通之處，提供本論文觀察《西遊記》的另一角度。古典小說、文學方面則如劉衛英《明清小說寶物崇拜研究》14，主旨在考察明清通俗小說中的「寶物崇拜」現象，舉凡寶珠、寶瓶、寶鈸、葫蘆、寶袋、寶鏡、寶傘、寶幡、寶帕、繩索等物件皆是研究範圍。本書主要以《西遊記》、《封神演義》、《西洋記》三書為例，探析其寶物崇拜的表現與功能、文化意蘊。不同的寶物有著不同的表現，影響情節的發展、人物形象的塑造，體現了明清時代人們在傳統與外來文化影響下形成的特殊思考。透過將寶物定量分析並加以探討，劉氏認為：相比之下，《西遊記》中寶物出現的還較少，基本上還是以鬥法為主，而《封神演義》和《西洋記》則大幅度增加了寶物數量與出現頻率、鬥寶比重，稱的上是以鬥寶為主的。. 政治大心態，當然這與作品的主題也構成有機的聯繫……寶物想像流露了明清現立實社會中人們的生存焦慮和興奮之點的所在，這說明在明代主要的神怪小由不同寶物及其運用方式，可以看出小說中所刻意表現的使用者性格及其. ‧ 國. 學. 說中的寶物崇拜，所體現的時代心理需要，還是對於戰爭武器改進的迫切需要。. ‧. 從寶物的獲取方式上，也可以約略看出特定小說作品中的人物關係……例如，碗子山波月洞的黃袍怪乃是上界魁星下凡；平頂山金角大王和銀角大王原是太上老君看守金爐、銀爐的兩個童子。15. sit. y. Nat. n. al. er. io. 從上述引文可以得知寶物書寫並非只有《西遊記》，而是具有一些共性，成為敘事文學的一大特色，就時間前後而言，可考掘其逐漸發展的趨勢。透過橫向的同時期作品參照、縱向的作品溯源與下探，或可得到寶物書寫的變化與意義。而寶物與人物形象之間的關聯、寶物流動呈現的人物關係等，正可提供論述參考，並. Ch. engchi. i Un. v. 進一步回歸文本加以梳理解釋。本書雖然對於《西遊記》寶物方面的研究尚不夠全面、深入，但提供本論文一個切入探究寶物的面向，與明清時期寶物書寫的文化意涵。周盈君《《封神演義》中的法術、寶物及其文化意涵》16以同屬神魔小說的《封神演義》為對象，將文本中的法術、寶物合併分析，首先就型態分為三類：直接的、間接的、其他。其次論述鬥法過程中的相剋關係、取得寶物的途徑與過程。最後闡釋二者與人物形塑的關係、情節反映的母題，以及巫術、陰陽五行與宗教意識等文化意涵。透過以上文化意涵分析，作者指出其中有著社會民眾的普遍心理的反映，對於民間信仰也有所繼承與創新，鬥法情節則影響了後世小說的 14. 劉衛英：《明清小說寶物崇拜研究》（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8 年 11 月）。劉衛英：《明清小說寶物崇拜研究》，頁 39-40。 16 周盈君：《《封神演義》中的法術、寶物及其文化意涵》（台灣師範大學中國文學系教學碩士論文，2011 年）。 15. 5.

(9) 創作。作者將法術、寶物並論乃因《封神演義》的法術情節佔有相當份量，而本論文則聚焦在寶物之上。雖然研究的文本不同，但同樣是神魔小說，其中也多有相應之處，諸如人物形塑、母題、生剋關係、取寶途徑、陰陽五行等面向皆可供本論文參照。劉雨過、黃艷〈論《封神演義》中的法寶〉17，以《封神演義》為對象，將書中法寶分為日常生活器具、戰場器具、宗教相關器具、動植物和其他自然界物質、其他等五大類型，論述其特點與作用，強調法寶為小說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西遊記》與《封神演義》同有諸多寶物書寫於其中，也多有相類之處，諸如日常物件的魔幻化以及武器化、一物剋一物等部分，透過此文的寶物分類、特點、作用等角度闡釋，可供本論文許多借鑑之處，並更進一步探析，亦可見得寶物書寫在神魔小說中的普遍現象。張翔《八仙寶物描寫的功能性研究》18則以八仙群體的寶物為對象，分為文人使用、武將使用、日常物品、植物動物四類，並加以爬梳寶物的來由。又結合文本，討論寶物描寫的敘事性功能，對於結構、情節、風格加以論述，並指出與. 政治大人物塑造的關聯。對於敘事性功能的討論，提供本論文更多的參考面向。立除了上述兩大方向的寶物研究，其他則從現代文學作品、影視進行相關的探. ‧ 國. 學. 究，如董小英〈羅琳的魔法石——《哈利‧波特》的「寶物」及推理方向〉19以《哈利‧波特》為對象，指出作者羅琳的寶物書寫展示了三個特點：巫術或魔幻. ‧. 與科學的結合、哲學內涵、文學敘述手段；錢永平〈當代窮人缺失的「寶物」—— 電影《長江七號》與民間「寶物型」故事〉20則指出電影《長江七號》對民間「寶物型」故事有所繼承與發展，分析電影中的寶物──七仔──的功能與意義。本論文雖以《西遊記》此一古典小說為研究對象，但透過這些篇章，可知寶物的書寫不是特例，也不是古代才有的想像，在不一樣的媒材裡都可能有寶物的存在，提供未來更多的研究可能與展望。. er. io. sit. y. Nat. n. al. i n C U hengchi （二）《西遊記》的寶物相關文獻. v. 目前專就《西遊記》的寶物研究，除了上述的劉衛英《明清小說寶物崇拜研究》有分析探討，其他還有關紹箕《戰略西遊記：吳承恩的兵法世界》21、陳玉峰《《西遊記》的兵器、法寶與法術研究》22。關紹箕《戰略西遊記：吳承恩的兵法世界》將《西遊記》中諸多武器整理出，如第二篇「《西遊記》的武器戰具」. 17. 劉雨過、黃艷：〈論《封神演義》中的法寶〉，《河池學院學報》第 3 期，2012 年，頁 40-44。張翔：《八仙寶物描寫的功能性研究》（浙江師範大學中國古代文學碩士論文，2012 年）。 19 董小英：〈羅琳的魔法石——《哈利‧波特》的「寶物」及推理方向〉，《英美文學研究論叢》第 2 期，2008 年，頁 110-124。 20 錢永平：〈當代窮人缺失的「寶物」——電影《長江七號》與民間「寶物型」故事〉，《藝苑》第 1 期，2010 年，頁 98-101。 21 關紹箕：《戰略西遊記：吳承恩的兵法世界》（臺北：遠流出版事業股份有限公司，1993 年 11 月）。 22 陳玉峰：《《西遊記》的兵器、法寶與法術研究》（山東師範大學中國古代文學碩士論文，2010 年）。 18. 6.

(10) 即分兩部份書寫，一者「尖端武器」（如金箍棒、芭蕉扇等），二者「高科技戰具」（如觔斗雲、照妖鏡等）。雖然此書僅將武器加以分類，描述為何人所用，並未進一步探究在故事中的意涵與象徵，卻提供本論文相關寶物分類的想法。陳玉峰《《西遊記》的兵器、法寶與法術研究》共分三章，分別概說介紹兵器、法寶、法術三部份，再進一步從文本舉例分析。本論文的寶物即包含了陳氏文中的兵器與法寶。兵器方面，作者以如意金箍棒為例，說明其原型、「一心」的象徵、威力來源等面向。對於整體的兵器描寫提出文學、文化、審美、民俗學等四個意義。法寶方面，作者以瓶狀（如葫蘆）、圈狀（如緊箍兒、金鋼琢）、靈丹妙藥、照妖鏡等為例，最後提出法寶描寫的意義有強化可讀性、豐富完整性、深化文化性、昇華審美性等四部份。整體而言，作者透過文獻梳理，溯源《西遊記》中的兵器、法寶，或崇拜、或原型，還有諸多小說的描寫，藉此解讀、分析、整理、歸納，提供一個整體的概述綱領。其他相關論述如楊仲堅〈《西遊記》寶物崇拜的淵源與社會心理研究〉23從寶物崇拜與社會心理角度探究；黃凌雲〈西遊記中法寶等若干意象的原型研究〉. 政治大從原型加以探究，並以金箍棒、照妖鏡、箍兒、金剛琢等寶物為例；符建科〈《西立遊記》的武器描寫〉、陳文新〈《西遊記》中的法寶〉、胡玉珍〈《西遊記》 24. 25. 26. ‧ 國. 學. 的精怪及其能力與法寶武器之探討〉27等篇則列舉描述諸多寶物，或分類、或論述意蘊；劉雨過、黃艷〈論《西遊記》中的神魔鬥法〉28著眼神魔鬥法此一主要. ‧. 情節，論述其過程與元素，而寶物就是其中不可或缺之物。綜合以上，陳玉峰之作可說是目前《西遊記》寶物研究的主要成果，然而對於文本諸多寶物未能提及討論，且著墨寶物源流演變較多，反而較無回歸文本的情節加以梳理闡釋。本論文將以此為基礎，結合其他相關論述，以期對於《西遊記》有更加深入的探究分析。. n. er. io. sit. y. Nat. al. Ch. engchi. 23. i Un. v. 楊仲堅〈《西遊記》寶物崇拜的淵源與社會心理研究〉，《大眾文藝（理論）》第 22 期，2009 年，頁 96-97。 24 黃凌雲〈西遊記中法寶等若干意象的原型研究〉，《海南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第 4 期， 2006 年 12 月，頁 484-488。 25 符建科：〈《西遊記》的武器描寫〉，《現代語文（文學研究）》第 2 期，2010 年 2 月，頁 47-49。 26 陳文新：〈《西遊記》中的法寶〉，《文史知識》第 316 期，2007 年 10 月，頁 49-51。 27 胡玉珍：〈《西遊記》的精怪及其能力與法寶武器之探討〉，《航空技術學院學報》第 1 期，2011 年，頁 187-200。 28 劉雨過、黃艷：〈論《西遊記》中的神魔鬥法〉，《河池學院學報》第 6 期，2010 年 12 月，頁 16-21。 7.

(11) 第三節研究範圍與方法（一）研究範圍本論文主要以《西遊記》為對象，梳理文本中的寶物，並加以分析探究。《西遊記》描述唐僧、孫悟空等一行人向西天取經，途中歷經八十一劫難，或孫悟空自身之難，或取經團遭遇之難，最終修成正果。這些劫難背後有著最基本的大架構──「遇難－解難」，往往「遇難」之後，孫悟空等人出手援助或採取行動戰鬥，直至消除危機，這樣的「定型模式」，在全書中不斷重複，形成「定型化之循環結構」。29而《西遊記》中不乏「五行」思想，此種思想對中國傳統社會的影響深遠，五行彼此產生相互依賴又相互制約的「相生相剋」理論體系，30正為「一物剋一物」之本源概念，扣合「解難」的原則。在上述「遇難－解難」的結構之下，「衝突是小說的動力與生命；而相剋正是製造衝突以活躍情節和人物的良策」 31 透過相生相剋的描寫，萬物之間，有法必有破，若沒有解除難關、剋制難題，. 政治大西天取經之途便將受阻，而故事情節亦難以順利推展。此時，寶物的出現往往是立解難的關鍵，成為故事之間的連結，或伏筆，或推展故事情節發展。故而寶物充. ‧ 國. 學. 斥在故事情節中，成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這些寶物具有特殊能力，透過人物的使用方能產生、生效，也協助人物能夠. ‧. 完成凡人無法做的事，各逞其能。正如蔡尚志所言：. sit. y. Nat. 寶物雖然可以獨立存在，卻不能獨立進行活動，它們的活動必須依附於人物，並且受人物的操縱和控制。32. n. al. er. io. 在第三回，孫悟空來到東海龍王敖廣之住處，欲向龍王索取兵器，龍王令部下取出大捍刀、九股叉、畫桿方天戟等三樣，但悟空都看不上眼，最後在龍婆、龍女獻計之下，龍王引悟空前往一窺「如意金箍棒」，文中龍王道出金箍棒來歷：. Ch. engchi. i Un. v. 那是大禹治水之時，定江海深的一個定子。（頁 33）接著描述孫悟空與金箍棒第一次的相遇，及金箍棒能如人意的功能：龍王果引導至海藏中間，忽見金光萬道。龍王指定道：「那放光的便是。」悟空撩衣上前，摸了一把，乃是一根鐵柱子，約有斗來粗，二丈有餘長。他儘力兩手撾過道：「忒粗忒長些，再短細些方可用。」說畢，那寶貝就短了幾尺，細了一圍。悟空又顛一顛道：「再細些更好。」那寶貝真個又細了幾分。悟空十分歡喜，拿出海藏看時，原來兩頭是兩個金箍，中間乃一段烏鐵。緊挨箍有鐫成的一行字，喚做：「如意金箍棒，重一萬三千五 29 30 31 32. 呂素端：《《西遊記》敘事研究》（臺北：花木蘭文化出版社，2011 年 3 月），頁 212。徐傳武：〈《西遊記》中的五行思想〉，《歷史月刊》（1996 年 8 月），頁 40。張靜二：《《西遊記》人物研究》（臺北：台灣學生書局，1984 年 8 月），頁 26。蔡尚志：《童話創作的原理與技巧》（臺北：五南圖書出版股份有限公司，1996 年），頁 185。 8.

(12) 百斤。」心中暗喜道：「想必這寶貝如人意。」一邊走，一邊心思口念，手顛著道：「再短細些更妙。」拿出外面，只有二丈長短，碗口粗細。（頁 33）敘述者又形容孫悟空耍起金箍棒的情景：你看他弄神通，丟開解數，打轉水晶宮裡。諕得老龍王膽戰心驚，小龍子魂飛魄散，龜鱉黿鼉皆縮頸，魚蝦鰲蟹盡藏頭。（頁 33）光是描寫龍王等海底兵將之神態，便可一窺金箍棒之威能。金箍棒甫一登場即有這樣的威力，也難怪它能成為《西遊記》的當家寶物，像孫悟空這樣神通廣大之人，不搭配這樣一件奇兵，在故事中將失色不少。且面對諸多劫難，若沒有金箍棒在手，孫悟空的通天本領也難以施展。對於寶物，歷來有諸多學者討論，如美國學者斯蒂‧湯普森（Stith Thompson， 1885-1970）《世界民間故事分類學》將民間文學分為諸多母題，其中「D 魔術」之下有「D800-D1699 魔術器物」之類，列舉諸多寶物相關母題，諸如「不死的. 立. 政治大. ‧ 國. 學. 植物」、「粘住人的椅子」、「神奇的實現願望的戒指」、「供人吃喝的魔術桌子」、「七 33 里格長的靴」、「自動燒開水的壺」、「自動回歸原主的外套」等。俄國學者普羅普（1895-1970）《神奇故事的歷史根源》第五章「神奇的贈物」. ‧. 中有寶物一類，其根據寶物來源的同一性，舉列了「指甲、毛髮、皮、齒」、「充當工具的物件」、「能召喚神靈的物件」、「火鐮」、「小棍」、「給人永久富裕的物件」、「還陽水與絕命水，弱水與強水」、「木偶們」等類別。34丁乃通《中國民間故事類型索引》第二大類「一般民間故事」（300-1199）中有「神奇的寶物」（560-649）小類，列舉了寶貝戒指、仙玩偶、桌子、驢子、棍子、仙磨、仙果、寶鳥心、隱身帽、煮海寶等物。35各家舉列的寶物各異，採用的分類法也大不同，然可以看到討論寶物主要皆以民間故事為對象。與寶物一詞相類的還有魔寶、法寶、寶器等，異稱雖多，但其實概念相近，透過參酌前行研究對於寶物的舉列，大抵是指稱具有魔法、神奇力量的物品、物. n. er. io. sit. y. Nat. al. Ch. engchi. i Un. v. 件，一般凡俗的常物則不屬之。蔡尚志從童話角度，對寶物有一番說明：童話中出現兼具平凡物件外形和神奇魔力特質的器具，它們表面上可能只是一件平凡無奇的器物，因為被賦予了法術神力，所以能任意施為令人詫異的奇蹟，因而成為「寶物」。「寶物」是人的思想感情的物質化體現，是 36 知識和技術的神化。. 33. 〔美〕斯蒂‧湯普森（Stith Thompson）著，鄭海等譯：《世界民間故事分類學》（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1991 年 2 月），頁 582-583。 34 〔俄〕弗拉基米爾‧雅可夫列維奇‧普羅普著，賈放譯：《神奇故事的歷史根源》（北京：中華書局，2006 年 11 月），頁 242-256。 35 〔英〕丁乃通著，鄭建成等譯：《中國民間故事類型索引》（北京：中國民間文藝出版社，1986 年 7 月），頁 133-150。 36 蔡尚志：《童話創作的原理與技巧》，頁 184-185。 9.

(13) 借其說法對應在《西遊記》的寶物亦合乎此定義。本論文將兵器也歸納於寶物論述中，兵器雖然為常見之物，但由於使用者乃具有法力的神佛妖魔，這些兵器成為相互爭鬥之利器，本質上與凡俗兵器便有所差異；且諸多兵器有其殊異來歷，或鍛造材質的不凡，故而本論文也將這些兵器視為寶物的討論對象。本論文採用「寶物」一詞，一方面歷來研究多用此詞，如普羅普、丁乃通、程薔、劉衛英、周盈君、周秉榮、張翔、蔡尚志等著作，二方面本論文視此寶為「物」，欲強調「物」在文本中的作用、與人的互動狀態、流動方式等面向，同時也兼顧物作為「寶」的神奇特性，體現神魔小說的奇幻鬥法書寫。而本論文討論的寶物聚焦在《西遊記》，依寶物不同的形態主要分為兵器、用具、服飾、醫藥飲食與其他等大類，然分類不免有疏漏或重疊之處，或為寶物之間比較對應的方便而有所取捨，因此各式寶物也不局限於特定一類，而具多重性、變動性。本論文將《西遊記》的寶物初步分類作為主要論述結構，再進一步依各寶物的特質、功能或情節發展，或獨立、或成對、或成組論述其意義與彼此之間的對應關係，以期能較全面且有組織架構的探究全書的寶物面貌與意義。然. 政治大因篇幅與論文著重點是將寶物視為符號，以文本內容為主要討論範圍，進一步探立究其在類型、敘事、物質文化等的規則與意義，而較無涉及外部的時代環境、宗. ‧ 國. 學. 教民俗等文化論述。. （二）研究方法. ‧. n. al. er. io. sit. y. Nat. 針對本論文研究，擬透過分類、敘事學以及物質文化等三面向分析，以下分述之： 1.以分類梳理探察首先進行文本梳理，將《西遊記》中所有相關寶物羅列，諸如金箍棒、九齒釘耙、降妖寶杖、三尖兩刃鎗、飛龍寶杖、九瓣赤銅鎚、三股鋼叉、火尖鎗、紫金紅葫蘆、羊脂玉淨瓶、陰陽二氣瓶、照妖鏡、芭蕉扇、紫金鈴、蟠桃、人蔘果等。再進一步整理其來源、持有使用者、在文本中出現的章回、屬性形貌、功能. Ch. engchi. i Un. v. 作用、相剋物等基本資料。（見附表）類型研究發軔於 19 世紀下半葉，其中主要代表為芬蘭學派，其通過不同地區的相關民間故事異文比較，探索題材模式的流變狀況、形成時間與流傳的地理範圍，以求最初形態與發源地。在學者如阿爾奈、湯普森等系統整理之下，故事類型得以形成，其中包含寶物相關母題，牽涉了寶物的使用。37在寶物故事類型中，寶物為與其他故事類型的主要差異點，而寶物的形態五花八門，對此又進一步將各式寶物分為不同類型，而各學者依據研究目的的不同又有不同的分類，例如普羅普的分類方法，萬建中指出：他（案：普羅普）認為從形態和功能的角度對魔寶進行分類，並不能提供了解它們的鑰匙。因此，他另闢蹊徑，按照來源的同一性對其進行分類，. 37. 萬建中：《中國民間散文敘事文學的主題學研究》，頁 18。 10.

(14) 分為：起源於動物的、起源於植物的、以工具為基礎的物件，由多種成份構成的、具有獨立的力量或人格化的力量的物件，和一些死者祭祀相關的物件。38 普羅普以為按此分類，對於考察寶物的文化內涵的作用較為明顯，因為不同形態的寶物可以承擔同樣的功能，而不同的功能又可由同形態的寶物來承擔。39然本論文以為立基於寶物不同形態、功能、特性加以分類，能夠初步且清楚的展現寶物在《西遊記》中的存在狀態與具體形象。粗略分類後共計有四大類：兵器類、用具類、服飾類、醫食類。兵器類乃針對一般熟知的十八般武藝的「冷兵器」，另外，火藥技術發明後所產生的「熱兵器」也是論述材料。在《西遊記》中，冷兵器諸如：金箍棒、降妖寶杖、飛龍寶杖等；熱兵器諸如：火鎗、火刀、火弓、火箭、火龍、火馬、火鴉、火鼠等，探求本作為兵器用途的物，在故事中展現何種神奇力量而為寶物。用具類種類眾多，包括日常生活用品、禮器、法器等，日用品如紫竹籃、繡花針、芭蕉扇（生火／熄火）、人種袋、紫金紅葫蘆、羊脂玉淨瓶、陰陽二氣瓶、金鋼琢、紫金鈴等；. 立. 政治大. ‧ 國. 學. 法器如九環錫杖、紫金鉢盂、照妖鏡、八卦爐；禮器如金鐃、罄槌。服飾類，諸如錦襴袈裟、袍袖、新霞裳，還有金、緊、禁三個箍兒。醫食類則包括醫藥與飲食，醫藥方面，有些寶物與保存死屍、起死回生相關，如定顏珠、. ‧. 九轉還魂丹、三花九子膏；有些寶物與治療相關，如烏金丹、解毒丹。其他還有七返火丹、輪迴瓊液等神丹妙液。飲食方面則如蟠桃、人蔘果、唐僧肉。透過文本梳理與分類方法，以利後續分析解讀的便利性，或可比對析論，或可縱觀合論。同一類型的寶物清單，從中可見敘述者展現的共通、差異性，或發現有些形態的物類比其他物類更頻繁作為寶物（如兵器類為寶物的最大宗），或有些寶物功能經常與某些形態物類相關聯（如困制的功能常見於工具類）。40此為本論文第二章處理的問題，且為後續章節論述之奠基。 2.採敘事學分析透過分類雖已能窺得《西遊記》寶物之面貌，然而尚不足探得其所蘊含的意. n. er. io. sit. y. Nat. al. Ch. engchi. i Un. v. 義。故而本論文第三章則透過敘事學，著眼於情節發展、故事結構，解讀寶物在文本中所扮演的角色與關鍵性。敘事學的研究取徑各有不同，本章以結構主義為主要核心。結構主義敘事學的代表人物甚多，諸如李維史陀、羅蘭巴特、格雷馬斯、布雷蒙、熱奈特等人，雖然研究角度各異，但對於敘事作品的內在規律都相當注重。 41 他們主張把人物與行動聯繫起來，反對用心理本質給人物下定義，認為人物的本質是參與或行動，而非個性，42強調情節與人物的相互依存性。普羅普曾根據. 38 39 40 41 42. 萬建中：《中國民間散文敘事文學的主題學研究》，頁 13。萬建中：《中國民間散文敘事文學的主題學研究》，頁 14。萬建中：《中國民間散文敘事文學的主題學研究》，頁 14。胡亞敏：《敘事學》（武漢：華中師範大學出版社，2004 年），頁 8。胡亞敏：《敘事學》，頁 145。 11.

(15) 人物執行動作的情況，將人物分成七種角色：壞人、施惠者、幫助者、被尋找者和她的父親、傳信者、英雄、假英雄。43而格雷馬斯（A.J. Greimas，1917-1992）區分行動元與角色兩種概念：「行動元屬於敘述語法，而角色只有在各個具體話語裡表達出來時才能辨認」，且兩者之間是一種雙重關係，一個行動元可以由幾個角色表現，反之，一個角色也可以是幾個行動元的結合。44他提出三組對立的行動元模式：主體／客體、發送者／接受者、幫助者／敵對者，可視為對前者角色分類理論的調整與系統化。行動元是一種結構單位，標明人物之間、人物與客體之間的行動關係。45而行動元並非固定不變，羅蘭巴特（Roland Barthes， 1915-1980）認為：行動元模式與任何結構模式一樣，其價值不在於它規定的標準形式（六個行動元的母式），而在於它適應有規則的變化（缺乏、混同、倍增、替換），從而使人可望產生一個敘事作品行動元的類型學。46. 政治大勾勒出更多故事背後的辯證。在《西遊記》中，面對幫助者的神佛陣營、敵對者立的妖魔陣營，五聖既是主體也是接受者。寶物在不同陣營之中的移轉，也擔任在轉換的行動元模式中，可見更彈性的結構模式，人物在情節之中的角色變換， 47. ‧ 國. 學. 了不同的角色功能，交互形成的結構模式，建構起《西遊記》的神魔世界。浦安迪（Andrew H. Plaks）〈打一用物：中國古典小說中物體形象的象徵與. ‧. 非象徵作用〉一文指出文本中的物質能有言內之義、言外之義與結點（node）或鉸連（hinge）的面向。所謂結點、鉸連即指故事細節如何成為逐段連環的元素的敘事作用，諸多寶物在文本的敘事結構上即發揮此項作用。48浦氏舉例如《金瓶梅》裡特出的物體形象有眠鞋以及寵物貓狗，這些物件雅俗交織，眠鞋使人想及纏腳風尚與女性困境，但另一方面也體現了色慾；寵物貓狗則呼應了西門家中的獸性般淫亂的行為。種種物件描寫的細節，可歸結為情節架構的主要作用，49 眠鞋、貓狗等綰合了後續事件，具關鍵地位且具敘事動能，推動情節進行，引起後續層層波瀾，最終邁向西門一戶家破人散的慘劇。李鵬飛〈試論古代小說中的. n. er. io. sit. y. Nat. al. Ch. engchi. i Un. v. 「功能性物象」〉亦指出在小說中的敘事、結構與情節等發揮貫穿連綴作用的具體物品即是「功能性物象」，能夠加強小說內部結構，強化情節、敘事要素之關聯，輔助人物塑造與主題表達的藝術手段。50 雖然金聖嘆曾對《西遊記》的結構作出批判：「《西遊》又太無腳地了，只是 43. 胡亞敏：《敘事學》，頁 146。〔法〕格雷馬斯（A.J. Greimas）：〈行動元、角色和形象〉，收錄於張寅徳編：《敘事學研究》（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9 年），頁 119。 45 胡亞敏：《敘事學》，頁 147。 46 〔法〕羅蘭‧巴特（Roland Barthes）：〈敘事作品結構分析導論〉，收錄於張寅徳編：《敘事學研究》，頁 26。 47 胡亞敏：《敘事學》，頁 149。 48 〔美〕浦安迪（Andrew H. Plaks）：〈打一用物：中國古典小說中物體形象的象徵與非象徵作用〉，《中正大學中文學術年刊》第 1 期，2011 年，頁 259。 49 浦安迪：〈打一用物：中國古典小說中物體形象的象徵與非象徵作用〉，頁 260。 50 李鵬飛：〈試論古代小說中的「功能性物象」〉，《文學遺產》第 5 期，2011 年，頁 119。 44. 12.

(16) 逐段捏捏撮撮，譬如大年夜放煙火，一陣一陣過，中間全沒貫串，便使人讀之，處處可住。」51但這是以《水滸傳》的模式結構作為範本來立論，事實上《西遊記》的結構藝術是拙中藏巧，別具一格。52透過上述敘事學觀點，可逐一分析探究各式寶物如何發揮作用、造成何種影響、如何推進連結情節等，印證全書的敘事美學、藝術獨創性。在《西遊記》中最顯著的例子為「火難」，全書火難情節共計八次，在「遇難－解難」的大結構下，又因寶物的出現與失去而有不同的情節發展。物與物之間因「相生相剋」產生連結，使得情節環環相扣，也埋下伏筆，成為推動情節的關鍵。《西遊記》的火難主軸，實由孫悟空、太上老君與「八卦爐」三者交互而生，而後衍生出一連串神、魔之間的鬥法較勁。從全書火難分布的回目與相隔回數觀察，可見其出現頻率高低不一，於結構安排多有用心之處。 53 此外，寶物本身的意象、象徵、形態也多能從敘事學角度加以挖掘。 3.從物質文化詮釋在第二、三章已處理了寶物的類型與在情節中發揮的功能作用，然而無論在文本之中或文本之外，寶物本身有其文化意義與故事，對於人物亦有不同的意義。. 政治大是以本論文第四章採用物質文化的角度加以闡釋探究，以贈、奪、盜、借四種主立要行為為軸，探究五聖、神佛、妖魔三者之間的網絡互動，從中解析彼此呈現的. ‧ 國. 學. 辯證，欲達到更深一層的寶物詮釋。小說雖以人為主角，著眼在人的故事發展，然而物本身也具有自己的歷程故. ‧. 事，能夠加以突顯論述。若將寶物視為擁有者、持有者的財產，諸如工具、儀器和武器等，如果沒有這些寶物，許多事情便無法完成，從此可預見其具延伸、強化使用者的能力。且財產又能使人相信如果沒有這些就可能是一個不同的人，反映擁有、做事和存在之間的緊密關係。54對應在《西遊記》，則可見人物各自擁有屬於自己的寶物清單作為財產，諸如神佛圈的如來、太上老君、彌勒個人擁有的寶物群、五聖眾人的裝備、妖魔圈操弄的魔器等，在情節中寶物也發揮著功能，協助人物完成諸多任務，孫悟空擁有的金箍棒即為最佳例證。而寶物與人物之間的搭配、寶物或單或群的組合，也反映了諸多現象，諸如. n. er. io. sit. y. Nat. al. Ch. engchi. i Un. v. 性別、性格、形象，進而宗教、文化、社會等可從物質文化角度加以剖析。如取經團使用的武器有金箍棒、九齒釘耙、降妖寶杖；神佛武器如哪吒的六樣兵器寶物群、顯聖二郎真君的三尖兩刃鎗、靈吉菩薩的飛龍寶杖等；妖魔武器如黃風大王、蝎子精的三股鋼叉、紅孩兒的火尖鎗、如意真仙的如意金鉤子、靈感大王的九瓣赤銅鎚、牛魔王的混鐵棍、九頭蟲的月牙鏟、黃眉老佛的短軟狼牙棒、獅精群的各樣兵器、玉兔精的碓嘴樣短棍等。三組不同的人物群集，與其搭配的寶物亦各有不同涵義。其中蝎子精、靈感大王、黃眉老佛、玉兔精之武器生成特異，又可再論其意涵。從如來、太上老君、彌勒佛擁有的「寶物群」觀察，又反映了 51. 〔清〕金聖嘆著、陸林輯校整理：《金聖嘆全集‧一》（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85 年），頁 17-18。 52 吳聖昔：《西遊新解》（北京：中國文聯出版公司，1989 年），頁 168-169。 53 周思旻：〈《西遊記》火難中的物質書寫〉（已通過審查，將收於《華文文學與文化》第 3 期）。 54 孟悅、羅鋼主編：《物質文化讀本》（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8 年 1 月），頁 115、123-125。 13.

(17) 何種文化意涵。另可對照《三國演義》、《水滸傳》、《封神演義》、《西洋記》等，與《西遊記》的寶物書寫之間有何共相或差異，其物質文化亦有可探之處。在《西遊記》中，寶物經過各種行為而產生流動，也因此展現各自的故事情節。各式行為之一的「贈寶」，其所贈之寶可視為一種「禮物」，從物質文化的角度觀察：「禮物」作為一個社會人類關係的範疇和商品有一個最大的不同，那就是商品和消費者之間是一種物質生產方式對於人的關係；而禮物，因為不是為了自己的使用，則必然牽涉到一個所欲給予的他者，是人－物－人的關係。55 藉由物質文化的背景，可以加以思索諸多寶物在文本中呈現的文化意義。在物與人的互動之間，能夠窺得人、物關係展現的意涵。作為禮物的寶物，將持續聯結贈予者與接受者的關係，贈予者的身分也就延伸到接受者。56五聖、神佛、妖魔，三者各為一個小網絡，以五聖為中心，因寶物的流動而驅使小網絡之間產生連結，. 政治大最終形成大規模的人際網絡。神佛大多扮演贈寶的角色，而失寶的情形也多發生立於神佛身上，其次為五聖。盜寶的妖魔往往本是神佛的麾下，藉由盜竊的寶物又. ‧ 國. 學. 奪五聖或其他神佛之寶，後往往由孫悟空出面借寶解難，取回各自寶物，或更常由寶物的主人出面收回。. ‧. 在不同行為之下，寶物也被賦予不同的代表象徵，或贈、或盜、或奪、或借，在持有者與行為者之間，寶物成為連結雙方的關鍵物，逐步聯結人物、情節，交織成《西遊記》此一奇書。本論文奠基於前行諸多研究，透過上述類型、敘事、物質文化等方法，以求對寶物有更進一步、更深一層的析論與體察。將眾多寶物視作寶物群觀察，其背後反映了豐富的寶物觀。寶物往往牽涉了禍福，可能因寶得福，也可能因寶得禍；且寶物深具神祕性，背後有著一層又一層的試煉。欲得寶，首先必須能識寶，同樣一件物品，對誰而言是寶物，對誰而言是凡物，其中也隱藏了對於寶物的價值觀判斷。寶物之所以為寶，也有著一段. n. er. io. sit. y. Nat. al. Ch. engchi. i Un. v. 價值化的歷程。識寶的人將開展一連串的冒險磨難，終至獲寶，卻也可能失寶。作為禮物的寶物，有時是一種積極的關係建立，但就消極面觀之，有時卻也是一種羞辱、侵略，所以寶物之於人，亦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作為蘊含豐富文化意涵的寶物，實有不得不加以探析的必要性。本論文期透過上述三個面向的分析，除了能更加豐富對於《西遊記》的闡釋理解，也為歷來多采的寶物譜系有另一番觀察發掘，無論是文本詮解，或是背後深層的文化意蘊。. 55 56. 孟悅、羅鋼主編：《物質文化讀本》，頁 11。孟悅、羅鋼主編：《物質文化讀本》，頁 132。 14.

(18) 第二章《西遊記》中寶物的類型探析《西遊記》全書出現的寶物包羅萬象，為了論述方便與不同的研究目的，前行相關研究也各有其分類依憑。關紹箕《戰略西遊記》將《西遊記》放置在戰略文化背景觀察，認為書中的戰略材料相當多，稱得上與《三國演義》有異曲同工之妙的戰略小說。57關氏以戰略的眼光爬梳《西遊記》中眾多寶物，以「武器戰具」為名，結合當代軍事武器概念，下分兩大類：尖端武器、高科技戰具。尖端武器乃指「威力在中國傳統武器之上的攻擊性及防禦性神器」58，又可細分十一小類：重量級兵器、輕量級兵器、火器、水器、化學武器、擒拿武器、擴遠武器、裝納武器、防禦武器、同部式武器、多功能武器。高科技戰具乃指「攻擊與防禦之外的軍事用具」，包括潛航戰具與偵識戰具。59 劉衛英《明清小說寶物崇拜研究》為呈現寶物形態描述，從外觀形狀劃分數類，與《西遊記》相關的有：寶貝葫蘆（寶瓶、寶袋）、寶鈸、寶鏡、寶扇、捆仙索、寶罩、乾坤圈、神針、寶珠等；60又根據寶物的表現特點，結合物件本身. 立. 政治大. ‧ 國. 學. 類型、來源與功能三方面，偏重在功能上進行分析，概括指出寶物具備的功能，與《西遊記》相關的有：囚敵、斃敵與驅敵、長生等，此又一分類寶物的切入角度。61陳玉峰《《西遊記》的兵器、法寶與法術研究》中兵器的分類乃以主人身. ‧. 分劃分，分為取經徒弟所用、妖魔所用、上界佛道仙人所用三類；62法寶的類型則從功能分為：殺敵型、囚敵型、防護型。63 以上三者為研究《西遊記》寶物最為具體且大宗的論述。三者各有其切入角度與方法，關紹箕雖未以寶物為名，然其所述的武器戰具實則含括了寶物概念。關氏的分類有些著眼於寶物本身形態，如重量級兵器、輕量級兵器、火器、水器、化學武器，但其餘大部分偏重在寶物產生的功能效用。相較於其他二者分類雖細緻，卻也相對紊亂；劉衛英的寶物分類，缺乏大多數的傳統兵器類，但其他從外觀形狀分類細緻，呈現寶物的多面性；而陳玉峰將兵器、法寶與法術分論，雖更為廣泛觀察，但法寶論述較無劉氏梳理來得全面且深刻，兵器論述則補足劉氏所. n. er. io. sit. y. Nat. al. Ch. engchi. i Un. v. 不足之處。透過類型研究，參酌前行研究的分類，將陳氏的兵器與法寶合併為寶物概念，依據寶物的形態，兵器乃為寶物的其中一大類，包括關氏所謂的重量級兵器、輕量級兵器、火器；從關氏其餘戰具的功能分類，又可提取出服飾、身體、坐騎三大類；而劉氏的分類論述則可略分為用具、醫食兩大類，其餘難以歸類則歸於其他一併論述。 57 58 59 60 61 62 63. 關紹箕：《戰略西遊記》，頁 13-16。關紹箕：《戰略西遊記》，頁 65。關紹箕：《戰略西遊記》，頁 147。劉衛英：《明清小說寶物崇拜研究》，頁 41-54。劉衛英：《明清小說寶物崇拜研究》，頁 56-64。陳玉峰：《《西遊記》的兵器、法寶與法術研究》，頁 8-10。陳玉峰：《《西遊記》的兵器、法寶與法術研究》，頁 23-26。 15.

(19) 綜合以上分類，可見寶物種類之繁雜，涉及議題之廣博，本論文將《西遊記》寶物分為四大類：兵器、用具、服飾、醫食等類。前三類屬於人物身上的外顯寶物，如將士之裝備，尤以兵器占據《西遊記》述及寶物之多數；後一類雖不如前三者在故事中靈動多樣，卻有轉死為生、療癒增強之奇能。其餘未歸四類的寶物，在相關情節論述同時，或可參酌敘述以為佐證。. 第一節兵器類寶物書寫探析縱觀古代兵器演進，在火藥發明之後，便有以是否使用火藥為分類方法。據此方法，兵器又可分為不使用火藥的「冷兵器」與使用火藥作為能源的「熱兵器」，即火器。64若以材質觀察分類，主要有木製、銅製、玉製、鋼鐵製等兵器，一部分反映了中國古代冷兵器發展的脈絡。65在本節兵器類中尤以冷兵器、鋼鐵製為大宗，主要匯聚了十八般兵器，諸如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棍、棒、鞭、鐧、錘、耙等。66依據兵器的形態性質，又可略分為五：67短兵器、68長兵器、 69 軟兵器、70奇型兵器71與火器，搭配持用者使用的爭戰情狀，呈現《西遊記》書. 政治大寫兵器的多樣形制面貌與動態形象，不下於《三國演義》、《水滸傳》等以人類立為主的戰爭小說描寫。 72. ‧ 國. 學. 《西遊記》雖然是神魔小說，人物角色或神佛或妖魔，但大多卻與常人相似，有七情六欲、有生老病死，打鬥除了赤手空拳，都是施展兵器以制敵，戰鬥模式. sit. y. Nat. 64. ‧. 可說與常人戰爭無異。若論差異，在於這些人物還學有非常的法術、擁有非常的寶物。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爭鬥欲勝，兵器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而兵. n. al. er. io. 〔日〕篠田耕一著，顧時光譯：《中國古兵器大全》（香港：萬里機構‧萬里書店，1996 年 2 月），頁 11。 65 陳玉峰：《《西遊記》的兵器、法寶與法術研究》，頁 10。 66 參見〔日〕篠田耕一著，顧時光譯：《中國古兵器大全》，頁 12-13、蔣豐維：《中國兵器事典》（臺北：積木文化，2007 年 7 月），頁 10-11。 67 參見〔日〕篠田耕一著，顧時光譯：《中國古兵器大全》、蔣豐維：《中國兵器事典》的分類，並加以整合而得。 68 《西遊記》中出現的短兵器含括：以斬為主要攻擊方式、帶有利刃的劍、刀；以打為主要攻擊方式的鞭、鐧等種類，刀劍較鞭鐧為多數。兩側都帶刃為劍，如七星劍、錕鋘劍、青鋒寶劍、雙股劍等；單刃稱為刀，如勾刀、赤銅刀、天罡刀等。參見〔日〕篠田耕一著，顧時光譯：《中國古兵器大全》，頁 22、48。 69 相較於其他性質的兵器，《西遊記》中出現的長兵器佔大多數，其種類眾多，若再佐以兵器攻擊方式加以分疏，則有：打兵器的棍、棒、杖、杵、錘；扎兵器的鈀、鎗、叉、鏟、戟；斬兵器的斧、鈎、大刀等。棍、棒、杖、杵，棍、棒二者形似，然在形制稍有區別，棍長而棒短。杵則屬棒的一種，但其形為兩端粗、中間細。施展方法則是手握中間，以兩端粗的部分攻擊敵人。篠田耕一本將鈎、斧歸類於打兵器論述，然此二類兵器的主要性能仍為斬，故而本文將鈎、斧視為斬兵器，亦較合乎二類兵器的攻擊方式。參見〔日〕篠田耕一著，顧時光譯：《中國古兵器大全》，頁 48、50、57、78；聶鑫森：《中國老兵器說謎》（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10 年 6 月），頁 35。 70 軟兵器即是綿繩套索、軟鞭之類，諸如：幌金繩、鐵索、七星鞭。 71 奇型兵器則含括非正規的兵器與暗器，非正規兵器如：玉麈、滿堂紅等本非兵器，情急之下反成對戰之用；彈弓、金鋼琢等則屬暗器。 72 王建平、劉莉萍：〈《水滸傳》中兵器描寫摭談〉，《濟寧師範專科學校學報》第 1 期，2003 年，頁 65。. Ch. engchi. 16. i Un. v.

(20) 器的精良與威能程度，對於士氣、勝敗也有很大影響。兵器優者，心理上即有優勢，有所恃而不恐，氣勢也強過對手；反之，則易生畏懼心理，士氣將被奪。故而兵器的研製、品質相當重要，力求勝過對手。《管子》認為：「勝而不死者，教器備利，而敵不敢校也。」（《兵法》）「器濫惡不利者，以其士予人也。」（《參患》）「器械功則伐而不費。」（《七法》），因此提出「聚天下之精材，論百工之銳氣，春秋角試以練，精銳為右」（《七法》）。 73 在《西遊記》中同理可證，除了兵器的基本配備，其他用具、服飾、醫食類寶物皆然。這些兵器看似普通平凡，是常規性的十八般武藝，如黑熊怪的黑纓鎗、第九十回的獅精群：黃獅精的四明鏟、猱獅精的鐵蒺藜、雪獅精的三楞簡、狻猊的悶棍、白澤的銅鎚、搏象獅的鋼鎗、伏狸的鉞斧等，但因神魔人物的法力高強與不凡駕馭能力而呈現非常功能；有些則有特殊功能，形狀雖屬常規，但材質、來歷卻是大有來頭，或被加工製造而具非常功能與力量，如悟空的如意金箍棒、八戒的九齒釘鈀、沙僧的降妖杖、靈感大王的九瓣銅鎚、玉兔精的搗藥杵等。74 更直接說，這些兵器是神兵、魔兵，非尋常百姓、軍將所使得凡兵所能企及。. 政治大有了好的寶物，便有利於爭鬥與任務的完成。選用兵器首先原則即要適於爭立戰需要、自身善用，以能順利打擊敵人和保護自己為主要目的，故而可見何以 75. ‧ 國. 學. 孫悟空須尋一件合用的兵器，最終獲得如意金箍棒，來歷不凡、威力強大，又能搭合使用者的性格、武藝，發揮極大效能，在往後鬥天、取經破敵往往有賴此精. ‧. 良兵器。以《西遊記》第七十回為例，賽太歲部下先鋒手持尋常長鎗，對戰使用金箍棒的悟空，立時鎗折敗逃：. Nat. y. sit. n. al. er. io. 棍是龍宮鎮海珍，鎗乃人間轉煉鐵。凡兵怎敢比仙兵，擦著些兒神氣泄。大聖原來太乙仙，妖精本是邪魔孽。鬼祟焉能近正人，一正之時邪就滅。那個弄風播土諕皇王，這個踏霧騰雲遮日月。丟開架子賭輸贏，無能誰敢誇豪傑！還是齊天大聖能，乒乓一棍鎗先折。（頁 1249）. Ch. engchi. i Un. v. 由此可見，一般人間轉煉的凡兵豈敵悟空手中金箍棒，更強調神兵的威能，更襯金箍棒的無與倫比。兵器方面便已吃了大虧，遑論欲爭勝。《尉繚子》闡明兵器精良對於士氣的作用，認為精良的裝備是「五務」之一，指出「備用不便，則力不壯」（《戰威》）、「便吾器用，養吾武勇，發之如鳥擊，如赴千仞之溪」（《制談》）。《吳子》則有「鋒銳甲堅，則人輕戰」（《治兵》）之語，輕戰乃指兵器便於作戰，也有著不畏作戰的意思，說明兵器裝備對於戰士的心理影響與戰爭作用，諸葛亮又進一步闡釋：「螫虫之觸，負其毒也。戰士能勇，恃其備也。所以鋒銳甲堅，則人輕戰。」（《輕戰》）。蘇洵由心理角度說明兵器與勇氣的關聯，「尺箠當猛虎，奮呼而操擊；徒手遇蜥蜴，變色而卻步，人之情也」（《心術）），兵器是兵將之恃，有所恃而能不恐，從而氣壯而勇。有了優良的兵器裝備，再搭配自身武藝，方有 73. 史美珩：《古典兵略》（臺北：洪葉文化事業有限公司，1998 年），頁 167。符建科：〈《西遊記》的武器描寫〉，頁 47。 75 彭建成：〈論兵器與人物形象的和諧美──以《三國志演義》和《水滸傳》為例〉，《欽州師範高等專科學校學報》第 4 期，2005 年 12 月，頁 38。 74. 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