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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田間管理的知識
1. 土地的權力分配
（1）土地 Gaga 的崩解
當水田農業在地化對部落族人的土地利用產生重要的影響。2010 年，筆者 在石磊 AtayNawiy 女性族人的雜貨店訪談 K11族人時，巧遇來採買民生用品的T 族人12，他請K 族人到一旁談一些事情，但因為他們就坐在筆者旁邊，也讓筆者 可以相當的清楚，聽到他們談論的事情，我想它們也刻意讓我聽到事件。內容大 致上是談到土地買賣糾紛問題。T 族人因為買了部落徐姓家族的土地，發現產權 出現一些問題，談到這塊要買的地雖位在石磊部落中，但他後來才發現，土地所 有權登記者卻是馬里光部落黃姓族人所擁有，導致 T 族人費用雖給了徐姓家族 人但產權問題導致無法過戶，最後委任律師，簽屬契約才化解了這次複雜的土地 買賣問題。
然而在這塊爭議的土地買賣之事件，後來引起筆者的關注。筆者對於T 族人 買的這塊地的見解，一直以來我們部落族人都清楚，這塊土地都是由部落徐姓家 族成員在使用地，年常都在種植經濟作物。所以其實很難想像這塊土地竟由其他 部落族人所屬。為瞭解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及問題，在隔天，筆者向部落七十 多幾歲HayumKuray 族人詢問關於這塊土地產權之問題。當天，這位耆老並沒有 跟筆者說很多話，直接就邀筆者跟著他走到石磊國小的入口意象。指著對面平論 文部落的梯田如圖3-3 所示照片，開始敘述關於土地產權的問題。轉述自己的家 族也曾在別人的部落耕作，指出雖然在那邊的土地應該屬於該部落族人的生活範 圍，但他提到，如今在石磊部落，包括他以及幾位族人在那邊都持有土地。然而，
這位耆老又進一步談到一些關鍵的問題，又敘述之所以會發生這些問題，就要追 朔日本殖民時期日人在分配土地之問題，轉述這是日本時期造成的事，不是部落 族人。
11 K 族人是匿名。
12 T 族人是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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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3-3 部落梯田地景
資料來源：本研究拍攝（2011/1/4） 地點：石磊部落
後來又為了釐清土地產權的關係和問題，筆者又向曾經歷日本殖民統治的 NbinHola 族人請教這問題，當我們把問題轉述給耆老後，他馬上就批評論斷這樣 的事情，並氣憤的說道：
不是部落族人的問題，這個問題是日本人引發的，我認為日本人破壞 部落的 Gaga，原來是沒有這類事情發生，只因日本人為了方便統治部落 關係所影響，真的破壞了部落的規矩與Gaga，像是發生把 A 部落叫到 B 部落去種田，讓 C 部落的人到 A 部落進行耕作，交叉分享大家的土地資 源，我想目的就是讓我們快速分化部落力量和集體力，不然怎能會有土地 在其他部落。（2010/9/27）
所以，根據族人的口述，筆者才漸漸體會到，原來土地的問題與當時日本 殖民時期有關係，甚至是日人為規訓族人的重要伎倆，除了教育與農業以外，
更是透過土地的交換、打破了部落邊界的產權，變成不同部落族人叉使用不同 部落的土地，並擁有其土地的所有權。也難怪，如今在我們石磊地區仍有許多 族人還在面臨土地爭議的問題。因此，我們認為當時引入水田農業最大的問題 是，竟讓族人毫無感覺的落入日本設計的陷阱，永遠無法脫離。所以水田農業 不只是提升了在地的農業技術和知識，更是破壞了原有社會的結構，請主導和 控制了部落土地分配。
（2）土地私有化和定耕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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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一步影響了我們族人對家園的想像和生活方式。幾年前已故的HayumKoba 族 人的經驗是： 人對Rhyal（土地）的概念是，Rhyal（土地）是大家共有的 Rhyal（土地），非個 人擁有的 Rhyal（土地），直到日人推行的土地私話政策之後，讓 Rhyal（土地）
變成我的。14
因此，過去的水田農業知識與技術也改變了部落過去 Qmazyah 友善土地輪 作模式，以及維持農業生產的生態平衡的作法。八十多歲的 NbinHola 族人反省 部落在傳統社會Qmazyah 說道：「我們的土地通常使用約三到四年的時間，觀察 農作物在土地生長之情形再決定選擇另外一塊土地，視作物生長不順利就會到其 他新地重新耕作，但是種水稻就一直在同一塊土地上工作。（2010/9/27）」所以，
我們發現，原來的 Qmazyah 輪作是要恢復土地地力而進行的方法，一種重視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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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國小放學後每天必須到水田裡作工，走入水田中踩泥巴，或者拿著 竹竿在水稻上除蟲，等水稻大了還得進行拔草等的工作。我經常因為懶散 不想工作，於是原本必須在所有水田中完成踩泥巴工作，為了早早離開農 田，我只有在水源頭的第一塊水田中踩著田地的泥巴，很快地泥巴的骯髒 也迅速跟著水到其他塊田地，隨後就馬上離開水田跑去玩。（2010/9/28）
另外，七十幾歲的 HayumKuray 族人也講到一些重要的知識，是關於稻米長 大後的管理知識說：「為要避免被小鳥吃掉，所以部落的孩子都要學習放置稻草 人或者在田地去喊叫趕鳥的工作，還有製作baba 來嚇小鳥，所以我的經驗是睡 在baba 旁，拉著線即可發出聲音嚇小鳥。」同樣的，部落另一名 LobaSyat 女性 族人也談到她小時種田的經驗說：「當稻米即將收成前是大家最忙的時間，老人 因為擔心小鳥吃掉稻米，每天都會待在田裡趕小鳥，部落族人的生活幾乎一樣，
只要快接近採收的時候都要每天到田裡趕小鳥。（2010/9/16）」再另外，部落 AngiyHola 女性婦女在種植水稻亦有不同的經驗說：「mlikuy 要經常注意水源的順 暢，部落青年會輪流負責維持水路的正常供應，光是水的維修就不容易了。婦女 的工作也不輕鬆，拔草、除蟲工作，只要正常沒颱風糧食就會很正常。（2010/10/7）」
總言之，部落在水田農業的田間管理亦有新的知識與技術，族人必需重新理 解水田之操作與方法，並且要適應水田農業十分複雜的耕作模式，包括上述耆老 們談論到的許多問題，例如tuqiy qsyaq（水路）的灌溉技術和維護，插秧的方式 和維護，除蟲的技術和方法，水田的維護和管理等等，都是族人們必須學習的新 Gaga。雖然這種技術和做法不同於 Qmazyah 的作法，但隨著時間的推進，族人 也漸漸習慣水田農業的生活，而無意識的掉入國家範疇的社會脈絡的規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