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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Hola 家族的 Yutas NbinHola 則是以臨時工為主的工作,或已故的 YuminHola 則是以竹業為主的工作。最後,Yobaw 家族已故的 BehuyYobaw 的孩子 Yutas YuminBehuy 則是意識到當時部落興盛的香菇產業賺錢有族人開始興建洋房之需 求,於是購買鐵牛車載運建築材料,後來走入政壇,曾任村長、鄉代表為民服務。

另外,Yobaw 家族的 TaruBehuy,則是選擇務農,從事化學農業工作,為部落現 代農業奠定重要的里程碑。29

(二)化學農業的引入

石磊部落的化學農業,可以追朔自 1978 年間左右,由部落的 TaruBehuy 族 人首先引進的農業。當時,由TaruBehuy 族人的實驗階段,啟動了種植高冷蔬菜 的經驗。到了1980 年代初,TaruBehuy 族人為了提升個人的農業技術和知識,在 尖石鄉公所的協助之下,由公所推薦參與當時農林廳於桃園地區農業改良場活動,

為山地部落族人舉辦的化學農業課程,這個課程維持長達三個月的時間,當時村 內中除了TaruBehuy 族人以外,並沒有其他族人一同參與訓練,而課程的設計也 主要是幫助族人順利跨入化學農業而設計出的課程。換言之,課程的目的就是希 望高冷蔬菜可以透過族人進軍到尖石鄉內發展,而開啟了這扇產業之門。

TaruBehuy 族人談到過去三十幾年前自己參與課程的經驗說道:

我會有意願去學習農業,是因為我們大家都意識香菇產業無法賺錢了,

而我背上的mecay(袋子)只有一瓶油、三包鹽巴、零食。沿途經過許多處部落族人的工寮,Yutas 告訴我,部落裡每個家族或家都有屬於自己種植香菇之範圍,任何人都不得任意他們種植香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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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我身本對種菜工作比較有興趣,真的也不想外出工作,才想到要去嘗 試學習務農。於是我是自己先開始摸索,那時還沒有去外地學,後來1980 年代左右,我才參加鄉公所為部落舉辦的農業課程,把我們送去桃園農改 場學習化學農業,我記得花了超過三個月的密集訓練課程,教我和幫助我 怎麼樣可以順利務農,如何使用肥料和農業來創造作物穩定的生產模式,

我才很積極的投入化學農業工作,在部落開始種菜。(2010/2/15)

雖然 TaruBehuy 族人向外學習化學農業後,但他談到一些實踐化學農業的問 題和困難。所以,當時並非所有參與課程的族人,在返鄉後就從事農業工作,而 當時第一批學員也有TaruBehuy 族人自己率先選擇回部落務農。TaruBehuy 族人 回憶過去的經驗說道:

大家都覺得困難而放棄,那時只有我選擇回家種菜,我後來透過農會 (橫山地區農會)的協會又學習相關的課程,越來越清楚一件事情,從事農 業有問題就打藥(噴農藥的意思),沒問題也要多噴一些,這樣產量與品質 才能穩定,學會了凡事都不要忘記打藥。(2010/2/15)

所以,TaruBehuy 族人除了三個月的密集課程訓練,後來他也在橫山農會的 協助之下,不斷學習更多相關的技術和知識,獲得了化學農業重要核心的知識。

然而TaruBehuy 族人卻也在無形之間接受了「打藥」30決定農業生產的論述。

雖然TaruBehuy 族人沒有意識到,但我們仍然可以藉由他的分享看到化學農業的 學習經驗看出,他無形之間已把「打藥」灌入到他的農業的概念之中。

有趣的是,TaruBehuy 族人回到石磊部落務農初期,雖沒有人看好他從事的 化學農業可以是一個穩定的生計,以及也沒有人相信種菜可以成為TaruBehuy 族 人與部落族人日後重要的謀生技機會。所以TaruBehuy 族人自己也感受到沒有人 肯定和支持他,但他不顧別人的眼光與建議,仍選擇把當初在賣 qenuw(香菇)

賺的金錢都投資到化學農業的工作,而率先村內族人投入化學農業工作種植高麗 菜如圖3-5。TaruBehuy 族人敘述在初期剛投入化學農業的心得說道:

我剛開始種田是先以約 2 分地大小的農田開始種植高麗菜,種菜施

30 打藥,是部落族人對施灑「化肥」和「農藥」習慣的稱呼,所以以下關於化肥或農業的概念本 文採用打藥來命名。而筆者曾詢問打藥的TH 族人獲得對打藥有趣的解釋,他說,打藥跟我們人 去看醫生一樣,我們是打針,把要打進身體,所以我們也是幫蔬菜打針,把藥透過機器打給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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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生病噴藥、為加速成長而努力打藥,總之在當時任何農業生產的問題 都是噴藥來處理,將農改場多用農藥的精神運用到農地上。一年後,又投 入約1 甲的土地進行耕作。這個時候由於耕作的土地面積越來越大,種植 需採購一些重要的農機械工具和更多的農藥、肥料而慢慢的發現到,從事 化學農業事實上沒有想像的容易,並非一下投入農業與肥料就可以順利生 產。我慢慢漸漸認清一些農業的事實,就是資本越投越多的問題,農地所 需之肥料和農藥每年只會高帳,原本想要降低肥料與農藥的使用,但農作 物在養分不足夠的前提下都會無法順利生長,所面對的蟲害也變得越來越 多,農藥使用的情形頗高,不僅投入資本超載,還得面臨市場的價格不穩 定的情形,平時一台3.5 噸裝滿高麗菜的貨車,致多可賣到 3 萬元,遇到 價錢不好,有時一台裝滿作物的貨車1 萬塊錢都賣不到。後來發現只有颱 風季節蔬菜之價格才會飆漲,價格好的時候至少一趟都可以賣超過10 萬,

終於理出化學農業的經濟之道,遇到颱風真好賺的銷售邏輯,經常是盈虧 的現象。真的是有賺也有可能賠,鄰居笑我不要做了,連家人也開始不支 持,勸其不要繼續種菜。(2010/6)

圖3-5 開發山坡地從事化學農業情形

資料來源:本研究自行拍攝(2011/7/15) 地點:那羅部落

由於 TaruBehuy 族人進行的化學農業在一開始因為成效不彰,根本無法讓我 們部落的族人相信種菜可以帶來穩定的收入,因此,當時根本沒有族人意願投入 學習化學農業。當年其中一位反對進行務農的七十多歲的HayumKuray 族人也曾 向我分享他過去不同意的原因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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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開始根本就沒有賺錢,我不是不支持,因為那時候,大家都覺得種 菜成本太高,感覺TaruBehuy 花太多錢又沒有賺錢,打藥也要花錢,資材都 要花錢,我也不信這樣投資可以換來比較好跟穩定的生活,所以我真的在 當時沒有願意投入種菜,大家在當時的心態跟我都一樣,真的不太相信,我 自己也不相信,我當時剛好都在蓋房子,我自己覺得蓋房子的工作算起來 是比較穩定的工作,也都不用投入什麼成本,單純當工人還是比較保險,萬 一錢又回不來真無法生活。(2009/9/27)

原來TaruBehuy 族人失敗的銷售經驗深深影響著我們部落族人,導致了其他 族人不願意投入種菜工作。然而TaruBehuy 族人面對自己失敗,又轉向農會尋找 方法,在農會朱姓專家的建議之下,加上市場需求,TaruBehuy 族人在農會專家 和農改場的建議和協助下,開始轉型種植單價較高的青椒如圖3-6、3-7,在由外 部提供技術和知識,使他才順利在農田中種植青椒,希望突破過去的銷售。

圖3-6 石磊部落 1990 年代青椒種植情形 資料來源:徐正路 地點:石磊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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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3-7 部落青椒種植情況 資料來源:亞弼達利 地點:新光部落

TaruBehuy 族人種植青椒,確實漸漸改變了他的生計。尤其偶然在一次颱 風季,送二次的菜賺進三十萬的經驗引起族部落族人的關注,大家也才意識到種 菜原來可以帶出龐大的經濟,所以部落的族人看到TaruBehuy 族人成功也相繼跟 著他加入種菜的行列。

然而這樣的光景,與過去相似,部落族人會因為看到族人賺錢而跟著從事相 同的工作。例如種植蘋果事件,香菇產業事件,都提醒著我們,部落容易因為別 人的光景而改變自己現有的環境,而忽略考量自己能不能做到,有沒有環境支持 他。

所以當TaruBehuy 族人賺錢事件,也是影響其他族人想要種菜的主要原因,

TaruBehuy 族人回憶過去族人之所以種菜的經驗說道:

我做化學一直到第六年,種的菜終於打進台北果菜市場,是我們本鄉 第一位種植青椒打進台北果菜市場的人。自己也慢慢擁有的穩定的市場通 路,和穩定的收入。我記得應該是在 1986 年左右,夏天一個颱風,讓我 賺進 30 萬,我才送二次吧,因為農會人員告訴族人說,我種菜賺錢,也 邀請大家一起來種菜,會賺錢,所以這個消息才引起大家的關注,於是在 1987 年左右,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時才陸陸續續有族人加入種化學蔬 菜的工作,學習種植青椒、高麗菜。而我自己的經驗也慢慢在本鄉成為學 習對象,成立產銷班,加入種菜的行動,我是尖石第一位種青椒的人,也 是第一位進入果菜市場的族人。(2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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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TaruBehuy 族人的經驗引起越來越多族人從事種菜工作,部落中原本種 植水蜜桃的TaruHetay 族人,也因為發現果樹不易管理,一年才收穫一次而開始 投入種植青椒工作;我們部落原本從砍竹子工作的SuqiyHayum 女性族人和從事 杉木工作的已故的BsemSilan 族人也因為種菜可以賺錢的概念,而也開始學習種 菜,投入種青椒工作,甚至連石磊教會的IsawHetay 牧師也曾兼職種菜加入種青 椒的行列。因此,部落在 1990 年代後越來越多族人從事化學農業工作,並向 TaruBehuy 族人、農會、農藥行學習種青椒的知識與技術,也使外部社會的慣行 農業捯得以快速的在地化發展,取代了部落原來的傳統農業和水田農業,成為當 時最主要的生計產業。

雖然農會成了當時部落最重要的對話和學習平台,不過實際上農會對於部落 的補助和支持卻不如都市的農夫,MasingTaru 族人感嘆地說道:

雖然農會成了當時部落最重要的對話和學習平台,不過實際上農會對於部落 的補助和支持卻不如都市的農夫,MasingTaru 族人感嘆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