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發現（一）：教學者
第一節 中文學習網站「伯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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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教學團隊：YouTuber「L 中文」
(3)教學內容製作過程
(4)以「後教學法」透視「L 中文」之教學策略
透過筆者的自敘式故事，可聚焦在教學經驗上，並反映今日網際網路媒介 之於中文教學專業的意義和挑戰。
第一節 中文學習網站「伯樂」
一、「伯樂」提供的教學服務及其沿革
如前所述，「伯樂」是一個提供線上非同步中文教學節目的網站，成立於 2004 年，以中文教學播客（podcast）為主，有固定的主持人及節目流程。每週 製作二至四個不等的教學節目可供用戶隨時下載取用。網站上將所有課程節目 由初到高分為五個等級，每一個教學節目皆設有一網頁提供學習用的課文對話 及例句之文字檔（pdf 檔），另有詞彙表、文法提示欄位及留言區，用戶可在留 言區針對該課節目內容加以討論。「伯樂」網站自 2007 年開始收費，轉而成為 線上中文教學公司，採月付制，付費用戶可以下載影音檔及文字 pdf 檔，免費 使用者僅能查看文字檔及收聽少數課程，其後免費帳號的權限愈發減少，如今 登入查看，絕大多數課程連網頁上的課文文字亦無法查閱了。
雖然後期加入了一對一線上課輔服務，但筆者在 2015 至 2017 年三年間所 參與的教學節目製作並不涉及該項業務，及至 2017 年底，該項業務皆附加於付 費用戶的月費方案中，並非「伯樂」的主要服務類型，因此，本研究所參與觀 察的對象將聚焦在收聽、收看教學節目的用戶，以及網站本身所建構的學習環 境上。
2014 年底，由於原有的教學主持團隊離開，「伯樂」轉而將教學節目製作 全部外包給當時小有名氣的中文教學YouTuber 團隊「Ｌ中文」，並於播客之外，
也開始製作教學影片，並在 YouTube 上建立了頻道，定期更新，而筆者也正是 在當時受「L 中文」團隊之邀，以顧問身份到投入參與其教學節目之製作。就 筆者的觀察，「伯樂」可算是一個內容相當豐富的中文學習資源，在「L 中文」
接手製作時，已有三千多個播客節目，製作學習用文件檔所需的文法資料庫、
例句與詞彙語料庫皆有相當規模，雖然在分級概念及內容解說的方式上偏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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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者的直觀，理論基礎較為薄弱，但卻是筆者首次接觸到真正可以直接用以自 學的網路中文學習資源。另外，在資料取用上，除了費用以外沒有任何身份限 制，也因為月費制度不綁約，因此不少人升級付費帳號，在一個月內大量下載 所需課程後隨即終止付費，待學習完所下載的課程，再行付費重複此一循環，
換句話說，只需要三十美金及足夠的網速，任何人都可以直接取得上千個中文 教學課程。
二、「伯樂」的用戶
在與「伯樂」合作期間，我們稱這些使用網站的人為「用戶」而非「學習 者」，其原因在於，儘管「L 中文」是以中文教學為目的製作所有的影音教材，
但「伯樂」網站並沒有任何機制限制前來取用資源的必須是中文學習者。換句 話說，「伯樂」的自我定位並非「教學單位」而是「學習工具」、「學習資 源」，前來取用資源的便是「用戶」。即使整個網站都是英語環境，節目所用 的教學語言也是英語，但用戶卻也不只英語母語者。據筆者在那三年當中的觀 察，除了網站經營者原本所預期的對象「英語世界的商務白領」以外，我們還 曾聽聞以下各樣的「用戶」：
● 帶著孩子一起學中文的家長
● 高中以上（包括研究生在內）的學生族群
● 想去華語地區旅遊的人
● 尋找網路教學資源的中文老師
● 中文母語者（動機不明，但時常提出意見或糾正教學內容）
● 想同時學習英文和中文的日本人
● 用我們的影片學習英文的台灣人
● 其他母語背景的中文學習者
● 似乎只是喜歡聽節目主持人講話的人
這就是網路學習環境的特徵之一，「伯樂」提供了學習中文的工具，但是 如何利用這個工具卻得看使用者，同樣的內容，有人用來學中文、有人用來教 中文、也有人用來學英文，其中「學英文」是讓筆者最為訝異的一個用途。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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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以哈佛行銷學教授希奧多．李維特（Theodore Levitt）提出的行銷概念為端，
發 展 出 「 用 途 理 論 」 （Jobs-to-be-done ， JTBD ） 的 克 雷 頓 ． 克 里 斯 丁 生
（Clayton Christensen，2017）所指出的，人們購買的往往不是開發商品的人原 來要賣的，強調消費者面對同樣產品，在不同情境裡就會有不同的需求。「伯 樂」製作中文教學節目，要賣的是中文學習資源，卻在不同情境下，因應各人 需求而有了各樣的用途。
另一方面，在「伯樂」網站上，教與學的界線始終是流動而模糊的。舉例 而言，中文母語者有時以類似「正視聽」的態度，公開留言糾正所教的內容不 符合其語感或習慣。長年居住在大陸的外籍人士，則時而提出當地人教他們的 習慣用語而認為「伯樂」教學節目中所說的不符合語言事實。由此可見，在
「伯樂」網站上的用戶與課堂上的「中文學習者」並不能畫上等號。
曾有用戶留言指稱「L 中文」的成員是台灣人（Taiwanese），所以教的應 該不是「中文」（Mandarin Chinese）而是「台灣話」（Taiwanese），因為按 其認知，台灣人說的話是「台灣語」，中國人說的才是「中文」。在欠缺認證 機制的自媒體中文教學平台上，抱持這樣的懷疑精神無可厚非。由此可見在自 媒體這樣的教學場域中，雖有「學習」行為的發生，卻未必有一般意義上的
「學生」，稱之為「用戶」，是較為真實地反映他們的身份，以及他們與「伯 樂」的關係。
三、「伯樂」的學習資源
「伯樂」作為一個提供人們自學的中文教學資源，其用戶並不需要跟從任 何學習計畫，學習任務也並不受到外來的監督，可說都是「自主學習者」
（Autonomous Learner），然而，與傳統教師角色不同的是，「伯樂」並不指導 其策略，而是提供自主學習者可能需要的工具或服務，包括：
● 分級測驗：由網站後台運算程式自動生成，用以建議用戶從網站 上的某一程度的課程開始學習，而非一般標準化的語言能力測 驗。
● 彈出式辭典：將游標移到漢字辭彙上就會彈出拼音及英文解釋。
● 隨頁播放器：原本固定在頁面最上方的影音播放器，後來改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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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頁面捲動而上下移動，也就是說，用戶一邊捲動頁面查看課 文，一邊可隨時暫停或播放影音內容。
以上是註冊登入後可以看到的功能，都是網頁上的動態功能，此處難以圖 示表現，下圖 4-1 則是進入課程清單頁面後可以看到的畫面示意圖，主要功能 簡述於圖後。
圖4- 1「伯樂」課程頁面示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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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課成就測驗：由網站後台運算程式自動生成，根據每一教學節 目上傳的課文、生詞生成，供學習者檢測自己的學習成果。
● 各課課文：包括教學節目中的對話及例句，皆有漢字、拼音及英 譯，預設顯示為漢字，漢字下一行用戶可自行切換顯示拼音或英 譯，也可同時顯示拼音及英譯，如圖4-1 所示。
● 各課生詞表：漢字、拼音及英譯。
● 文法說明與例句：文法說明使用英文，中文例句同樣有拼音與英 譯。
● 語音示範：除文法說明文字之外，所有教學內容皆有錄音可聽，
包括中文及英文。
● 搜尋功能：可以關鍵字或課號（每一教學節目皆編有流水號）搜 尋。
● 播放清單：將網站上三千多個教學節目按程度或按話題分類排 列。
● 留言板：用戶可藉此表達需求、建議，與「伯樂」團隊交流，也 提供我們改進的方向。
上述學習工具中，有幾項值得特別討論。首先是分級測驗及各單元複習測 驗，其內容全由電腦程式自動產生。以分級測驗來說，用的並非標準化能力測 驗，而是搜集「伯樂」網站上既有的內容，組合成選擇、填充等題型。主要目 的在建議用戶從網站上的哪個等級開始學，其「分級」是為「伯樂」量身定做 的，用戶只要做完這個測驗，就可以知道自己該從「伯樂」的哪個程度開始學 習，這是一項免費服務。至於單元複習則僅就各單元中出現的內容組成測驗題，
以選擇、填空、重組為主。原先設計的本意似乎是讓用戶在作答完成後，生成 一個 PDF 檔案，可遞交給網站教學團隊協助用戶檢討，但據筆者所知，使用該 項功能的用戶可說少之又少，在筆者參與教學節目製作的三年間，印象中只有 過一次收到提交的測驗卷。另一方面，就筆者所檢閱過的考題而言，多半算是 不合格的題目，錯誤包括像是語句搭配不當，或是填空題幹上下文訊息不足，
必須記誦課文資訊方能回答等。可以說，這項成就測驗功能在「伯樂」網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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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只是聊備一格，但至少是存在的一項服務。
其次，在學習工具上，網站內建有彈出式辭典，讓學習者不需要另行安裝 網頁翻譯程式便可直接看到每個生詞的英文翻譯及拼音。在「L 中文」團隊加 入後，著手改善英文解釋或拼音錯漏的問題，所有的英譯都委請專業人員翻譯，
再由「L 中文」的雙語者莉莉校訂。
除此之外，網站上的各課課文內容原本只同時顯示中文及英文，但後來有 用戶要求顯示拼音、又有用戶要求不要顯示拼音；有用戶認為同時顯示漢字、
拼音和英文太過干擾、也有用戶希望一次看到全部。最終「Ｌ中文」決定請網 站技術人員將之預設為只呈現漢字，但學習者可按自身學習策略點選「顯示英 文」、「顯示拼音」之功能，使之更為靈活並貼近個別學習者的需要。這實在 是一般紙本教材難以辦到的適性適用，透過科技，把紙本教材兩難的問題一次 解決。
另一個則是播放清單。為了讓用戶更容易按著個人需要或興趣尋找想要學
另一個則是播放清單。為了讓用戶更容易按著個人需要或興趣尋找想要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