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從民族主義座談會到不續聘案的提出
第三節 孫智燊主任任內風波
二、 人事與課程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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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事與課程變動
孫智燊接任為系主任後，123開始大力整頓哲學系。在人事與課程的安 排上，推翻許多前主任趙天儀的決定。
首先是人事部分，孫智燊不願依趙天儀規劃名單，處理兼任教師改聘專 任的問題。61 學年第 2 學期末時，哲學系共有 7 名兼任講師：胡基峻、楊 政河、李日章、梁振生、楊惠男、鍾友聯、陳明玉。其中胡基峻、楊政河、
李日章、梁振生為 59 學年度到任，最為資深；其次為楊惠男 60 學年度到 任；鍾友聯、陳明玉則為 61 學年度到任。124依哲學系當年對於教師聘任的 處理方式，遇有員額空缺時，會以年資順位改聘兼任教師為專任。125由於 新學年度可提報改聘 4 個名額，本應提報年資較深的胡基峻、楊政河、李日 章、梁振生等人，但趙天儀認為楊政河每週僅授課 3 小時，教學反應不佳，
況且他在中國國民黨中央黨部另有專職，生活當無問題，126所以改由楊惠 男補上。預定提報改聘胡基峻、李日章、梁振生、楊惠男 4 位為專任講師，
此項決定也得到預定休假一年的朱立民院長，在出國前的口頭同意。127 但趙天儀尚未做出提報動作時，即得知系主任將由孫智燊接任，趙天儀 於是徵詢孫智燊的意見，並得到孫智燊的同意。128然而孫智燊正式上任 後，有了不同的想法。孫智燊先向趙天儀提出質疑，詢問趙天儀為何不改聘 楊政河為專任講師；又表示胡基峻、李日章、梁振生、楊惠男有安全問題，
123 趙天儀於 1973 年 8 月 4 日與孫智燊辦理移交。趙天儀，〈哲學系動盪期間紀事〉，收入 趙天儀編著，《臺大哲學系事件真相－從陳鼓應與「職業學生」事件談起》，頁 76。
124 臺大哲學系事件調查小組，〈哲學系教師異動－58 至 68 學年度〉，《臺大哲學系事件調 查報告》，頁 vi－vii。
125 臺大哲學系事件調查小組，《臺大哲學系事件調查報告》，頁 10。李日章，〈不要以「政 治誣陷」迫害學人〉，收入趙天儀編著，《臺大哲學系事件真相－從陳鼓應與「職業學生」
事件談起》，頁 106。2010 年 6 月 7 日，筆者訪談楊維哲未刊稿。
126 據趙天儀表示，楊政河為青工會負責人王唯農的幹事。1999 年 11 月 20 日，薛化元等 訪談趙天儀未刊稿。1974 年 4 月 20 日，趙天儀，〈有關「臺大哲學系緊急座談會記要」的 聲明〉，《臺大哲學系事件調查報告附冊》，頁 150。
127 朱立民院長休假一年，由李邁先代理。李邁先代院長於 1973 年 7 月 15 日機場送行 時，請教有關李日章、胡基峻、梁振生、楊惠男改聘問題，朱立民表示同意。趙天儀，〈哲 學系動盪期間紀事〉，收入趙天儀編著，《臺大哲學系事件真相－從陳鼓應與「職業學生」
事件談起》，頁 75。
128 趙天儀，〈哲學系動盪期間紀事〉，收入趙天儀編著，《臺大哲學系事件真相－從陳鼓應 與「職業學生」事件談起》，頁 75。李日章，〈不要以「政治誣陷」迫害學人〉，收入趙天 儀編著，《臺大哲學系事件真相－從陳鼓應與「職業學生」事件談起》，頁 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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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要求重新提報人事案，校長還請孫智燊介紹朋友或同學前來任教。趙天 儀向孫智燊解釋，楊政河教學反應不佳，且在黨部另有專職，因而未列入改 聘名單。孫智燊再詢問趙天儀，為何不提聘游祥洲。趙天儀表示游祥洲申請 擔任助教時，研究所尚未畢業，而且學業成績也未達學校標準，其他申請者 成績皆高於他，因此未能提聘。孫智燊又要求趙天儀說明，為何講師張柯圳 未能通過升等，趙天儀指出張柯圳因出國進修，錯過升等期限，又未獲得學 位，不符合升等改聘條件，並非刻意為難。129但孫智燊對於趙天儀的說 法，顯然不能接受，後來仍提聘楊政河、及游祥洲為專任講師。
另一方面，4 位兼任講師得知有所謂「安全問題」之後，向孫智燊請教 應如何處理，並透露欲求見校長說明解釋的想法。但孫智燊阻止兼任講師們 會見校長，並表示他會盡力設法處理，孫智燊警告兼任講師們，如果他們堅 持要見校長，成敗他就不負責了。4 位兼任講師於是打消見校長的念頭。孫 智燊後來還告訴李日章，已經替他提報改聘專任，但仍被校長拒絕。130但 臺大 61 學年度下學期至 62 學年度上學期的所有行政會議記錄之中，並未 發現有胡基峻、李日章、梁振生、楊惠男的改聘提案。而且李日章之後也在 文學院代院長李邁先（代理朱立民）處，看到了孫智燊的人事提報名單，4 人仍填於兼任欄內。131也就是說，孫智燊並未向校方提出 4 位兼任講師的 改聘申請，所謂「安全問題」、要求重新提報聘任名單等，都只是孫智燊的 託詞而已。
至於孫智燊不願意將 4 位兼任講師改聘為專任的原因，其實純粹是個人 感觀因素。孫智燊在哲學系緊急座談會中表示：132
在我接任前，前代主任趙天儀早將系中四個教師全部報滿，連個助 教都不讓我自己選，一方面讓我困死，不能有任何作為，二方面我若不 用，馬上就得罪人。
129 趙天儀，〈哲學系動盪期間紀事〉，收入趙天儀編著，《臺大哲學系事件真相－從陳鼓應 與「職業學生」事件談起》，頁 77-78。
130 李日章，〈不要以「政治誣陷」迫害學人〉，收入趙天儀編著，《臺大哲學系事件真相－
從陳鼓應與「職業學生」事件談起》，頁 105-108。
131 李日章，〈不要以「政治誣陷」迫害學人〉，收入趙天儀編著，《臺大哲學系事件真相－
從陳鼓應與「職業學生」事件談起》，頁 108。另，此時文學院院長朱立民出國休假 1 年，
由李邁先代理文學院院長。
132 孫智燊，〈我在臺大被赤色份子圍攻！臺大哲學系「緊急座談會紀錄」〉，《新知識》83 期（1974 年 7 月 1 日），頁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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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孫智燊在卸任返回美國之前，曾與林正弘、楊樹同、楊惠男、李 日章等人見面，希望消除彼此隔閡。孫智燊也向他們表示，是因為游祥洲向 他建議，這 4 個人都是趙天儀的人，要通通打掉，133所以他才不願意依原 先規劃送出名單。
孫智燊之所以可以操弄教師改聘案，最主要的原因是臺大教師聘任制度 的不完善。由於當年系主任提報名單，並不需要經過公開之聘任或升等審查 會議討論，主事者的主觀意識，很容易成為關鍵性因素。而且在校方做成書 面決議之前，擬升等名單根本沒有任何約束力量。也因此，趙天儀未在任內 送出改聘名單，正好給予孫智燊介入人事聘任的機會。134
但改聘問題還未告一段落之前，兼任講師梁振生就因為被指控為小偷，
而離開了哲學系。事情起因於哲學系之教師研究室沒有茶水，因此系上教師 多配有系辦公室鑰匙，方便自由進出系辦公室休息、用茶，這個現象行之多 年了。1351973 年 8 月 9 日晚上，136梁振生在系辦公室休息時，正巧遇到孫 智燊、游祥洲、馮滬祥進入系辦公室。137孫智燊詢問梁振生為何可以進入 辦公室，聽完梁振生的解釋後，孫智燊向其索回鑰匙後離去。但沒想到，孫 智燊隨後召來校警，表示系辦公室抽屜被打開、文件被亂翻，並指控梁振生 就是小偷，梁振生被迫至校警隊做筆錄。138梁振生事後向李邁先表示，他
133 李日章，〈不要以「政治誣陷」迫害學人〉，收入趙天儀編著，《臺大哲學系事件真相－
從陳鼓應與「職業學生」事件談起》，頁 111。
134 根據第 1063 次行政會議紀錄，人事室公佈 62 學度各系擬升等名單應於 1973 年 6 月 10 日送至人事室。〈第 1063 次行政會議紀錄〉，《國立臺灣大學校刊》1017 期（1973 年 4 月 7 日），版 2。
135 李日章，〈不要以「政治誣陷」迫害學人〉，收入趙天儀編著，《臺大哲學系事件真相－
從陳鼓應與「職業學生」事件談起》，頁 107-108。趙天儀，〈臺大哲學系事件〉，收入趙天 儀編著，《臺大哲學系事件真相－從陳鼓應與「職業學生」事件談起》，頁 46。
136 根據趙天儀所述為 8 月 9 日；孫智燊的備忘錄則做 8 月 19 日。本社選輯，〈臺大哲學 系事件備忘錄〉，問學出版社選輯《揭穿陳鼓應》，頁 154。趙天儀，〈臺大哲學系事件〉，
收入趙天儀編著，《臺大哲學系事件真相－從陳鼓應與「職業學生」事件談起》，頁 46。
137 依李日章所述，當晚為孫智燊與游祥洲在場。趙天儀則表示，馮滬祥也在其中。李日 章，〈不要以「政治誣陷」迫害學人〉，收入趙天儀編著，《臺大哲學系事件真相－從陳鼓應 與「職業學生」事件談起》，頁 107。趙天儀，〈臺大哲學系事件〉，收入趙天儀編著，《臺 大哲學系事件真相－從陳鼓應與「職業學生」事件談起》，頁 46。
138 孫智燊，〈我在臺大被赤色份子圍攻！臺大哲學系「緊急座談會」紀錄〉，《新知識》83 期（1974 年 7 月 1 日），頁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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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為了職位，曾低聲下氣向孫智燊求情，回想起來，他覺得「自己像一隻 狗在向他討一口狗飯吃」。139
而孫智燊則向李日章說，梁振生翻閱他的文件，是想看提報的人事名 單，並暗示李日章，此事可以牽連其他 3 位兼任教師。140另一方面，孫智 燊又請楊惠男要求梁振生承認是受人指使去偷看機密文件，「如果承認，就 要續聘他」，但為梁振生拒絕，梁振生最後返回僑居地馬來西亞。孫智燊事 後還表示：「很可惜不久後這個人坐飛機跑掉了，遺憾的是他在沒澄清之前 就跑了，事前不讓我知道，當時去送的有趙天儀，王曉波等人」。141孫智燊 顯然意圖將趙天儀、王曉波牽連到這個事件中。
除了不願改聘 4 位兼任講師之外，孫智燊並以「所學與專長不符」、「非 本系開課所需」、「歷史系不願續聘」為由，不續聘兼任講師陳明玉。142改 聘請其輔仁大學的同學張永儁為兼任講師。143
陳明玉留學日本，主攻藝術。144並於 61 學年度進入哲學系，教授美學 與藝術史，145並無「所學與專長不符」的情形。陳明玉不被續聘後，隨後 由外文系聘為日文專任講師。146由於陳明玉為哲學系前主任洪耀勳之媳，
孫智燊似乎因此將陳明玉做為鬥爭的工具，在日後用以清算趙天儀等人。孫
孫智燊似乎因此將陳明玉做為鬥爭的工具，在日後用以清算趙天儀等人。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