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個案訪談記錄
第九節 個案 9 訪談紀錄
一、 家庭基本資料
個案 9 為福佬族群家庭，家庭結構屬於核心家庭，本次受訪對象為蔡先生及 太太。目前家中成員有兩名子女。蔡先生的教育程度為研究所畢業，太太則是大 學畢業，兩人均從事服務業的工作，目前居住在台東縣卑南鄉，居住地的族群多 元，社區總人數約有一百多人，因念及使用習慣與溝通方便，平常與其他住戶交 談都以台語與國語為主。
二、 語言實踐
(一) 家庭成員的語言背景及語言能力
蔡先生與家中成員的語言能力整理如表 4-10，由此表可知蔡先生與太太台語、
國語聽、說皆流利。因從小語言環境均以台語為主，蔡先生表示：「我們小時候 那邊大部份都是講台語，因為長輩啊！還有親戚，我們小時候家族大概都住在那 邊，所以長輩、親戚用的都是台語，反而講國語會很奇怪。」(訪 20140810-09-01) 太太也提到過去的語言環境：「我們是台語、國語並用，因為大人教我們功課都 是用國語，小時候爸媽也會說國語，有時候遇到阿公阿嬤就講台語。」 (訪 20140810-09-01) 從小在這樣的語言環境下生長，讓蔡先生和太太具備流利的台 語能力，除此之外，因雙方從事的工作為服務業，在生活中經常使用國語的情況 下，也讓蔡先生和太太具有流利的國語能力。英語方面，因雙方皆為大學以上學 歷，具有基礎的英文底子，蔡先生自述語言能力方面時提到：「國語、台語都很 好啦！但英文比較沒有那個環境，會講一些 No problem、ok 簡單的對話，其實 英語閱讀看都看得懂，但講會比較困難，因為比較少在用。」(訪 20140810-09-01)
子女的語言能力方面，兩名子女平日交談均以國語為主要語言，姐姐的台語 能力普通，弟弟的台語能力則不足，太太表示：「老大比較會講，小的他還在跟
82
我們學習，所以台語的部分他比較沒有那麼的流利。」(訪 20140810-09-01) 蔡 先生也說明造成此差異的原因，可能與幼時是否給祖父母帶有關，他說：「小的 台語能力比較差一點，因為大的之前有跟阿公阿嬤住過一陣子，所以她的台語蠻 厲害的，我們小的在小時候接受英語、國語的教育，所以台語能力就比較要加強。」
(訪 20140810-09-01) 除此之外，蔡先生也強調：「我們小孩子的英語能力算是 蠻不錯的。」(訪 20140810-09-01) 甚至比台語的能力來得好。
表 4- 10 個案 9 家庭成員語言能力表 家庭成員 語言能力
蔡先生(受訪者) 台語、國語聽、說皆流利。
太太(受訪者) 台語、國語聽、說皆流利。
子女-姐姐 國語聽、說皆流利、台語普通。
子女-弟弟 國語聽、說皆流利、台語不流利。
(二) 家庭成員間的語言使用情形
1. 夫妻之間
個案 9 屬於核心家庭，蔡先生和太太平時交談使用台語、國語，採順其自然 的方式使用語言，問什麼樣的情況下會使用台語溝通？先生說到：「沒有什麼很 特殊的情況，有時候想講台語就講台語，有時候想講國語就講國語。」 (訪 20140810-09-01)
2. 親子之間
問到夫妻都和子女說什麼語言？蔡先生回答：「國語和台語都會有。」(訪 20140810-09-01) 但平時對談仍以國語為主。
3. 家族其他成員之間
根據蔡先生所述家中的父母目前的狀況：「我們現在只剩下我太太的媽媽，
我岳母用的語言大概都是國語和台語。」(訪 20140810-09-01) 蔡先生的岳母屬 閩南人，平常大多以台語為主，但比較特別的是，若遇到和孫子交談，就會轉換 語言，蔡先生在說明岳母的語言使用狀況時提到：「她平常大部分都用台語，可 是如果跟小孩，都是用國語。」(訪 20140810-09-01) 除此之外，問到夫妻之間 用什麼語言和家中同年齡長輩溝通？蔡先生說：「有時候要看對象，如果他講台 語我們就會講台語，如果他用國語，我們就會用國語。」(訪 20140810-09-01) 若 長輩對小孩，則還是以國語為主。
由上述家庭成員間的語言使用情形可知，蔡先生和太太的台語能力是從小環 境所成，兩人皆是台語的語言環境，目前雙方父母只剩下一名，是太太的母親，
且和孫子之間溝通遷就於使用國語，蔡先生和太太在家中也使用國語居多，和子 女、手足間說台語的情況沒有特別固定，因此目前子女的台語能力明顯不足。
三、 語言意識形態
蔡先生從小生長於以台語為母語的環境，相當認同自己的語言文化，他特別 強調台語優美的音韻和語調，是國語表達不來的，他說到母語的價值：
台語能夠用的音調很多，台語有七音，所以在感情的表達方面，和事情的呈 述方面會比較細膩，就像我們現在在讀聖經，希伯來語和英語相比，希伯來 語能夠表達的情境就比較多，所以相對的，我們在母語的部分也會盡量的把 一些情境，還有語言的用意教導給孩子，就像我們在國語中「稍微」一詞，
台語會有很多種說法，每種說法都有區別，也要讓孩子知道語調這東西，有 時會用音和字來區隔它，所以台語有它的韻味和價值在，而且如果你很會講 台語，它的音調是很美的，說實在的，我們講台語講了四十幾年，看到許多 長 輩 把 台 語 用 的 很 優 美 ， 所 以 我 們 會 覺 得 自 己 也 還 在 學 習 。 ( 訪 20140810-09-01)
84
除了肯定台語的語言、文學價值外，問蔡先生認為母語和族群認同有什麼樣 的關連？他表示從小父母給他的觀念就是「台灣人要說台灣話」，並提到自己對 於語言和族群之間的認同關係，要先會這個語言，才能夠交流，他說：
以前小時候爸媽也是這樣教我們，你身為台灣人連台灣話都聽不懂，就好像
「鴨聽雷」(台語)，語言和族群都是重要的，因為你沒辦法說出你自己族群 的話的時候，等於你就沒有辦法和這個族群的人交往，如果和一群閩南族群 的人在一起，他說什麼你都聽不懂，你要怎麼和他們交流？所以這是很重要 的。(訪 20140810-09-01)
關於母語的傳承，蔡先生也認為自己身為族群，有義務將這個語言傳承下去，
問到是否有教導子女說母語，他說：「我們教小孩子說母語是為了讓他知道這是 他爸爸媽媽小時候用的基本語言，也是我們閩南族群該了解的，我們會覺得自己 有義務要教給他。」(訪 20140810-09-01) 蔡先生也認為現在對於子女的母語能 力還不到擔憂的地步，因為小孩子都還在成長，只要他們夫妻都還在，就會慢慢 的教給他們。
在談論母語流失的原因時，蔡先生認為目前母語流失的起點在於家庭，因為 家庭沒有在用，他也提到靠家庭保存母語的觀念和助力，相當認同家庭在母語學 習上的重要地位，他說：
以信仰的觀念來講，神賜給我們家庭就是一個最基本的單位，你家庭不去教 的話，外面教的，老師沒有辦法把情境和感情表達出來，我的感覺是家庭比 較重要。所以說，有什麼困難？其實就是看你夫妻之間怎麼跟小孩子溝通，
至於說助力，我覺得你和孩子溝通也能夠很順利的就把你要的情境表達出來，
告訴孩子，而且你也能夠講的比較親密，比較細膩，而不是像學校老師教的 打油詩，回來唸一唸，也不曉得在唸什麼。(訪 20140810-09-01)
對於現今的母語教育，蔡先生認為成效不太好，頂多是「有勝於沒有」，只 能算是一種輔助。但太太卻認為還是有效果，她說：「我們家孩子有時候會講一 兩句台語，問他怎麼會？他說是老師教的。他有一學期是都上閩南語，自己選的。」、
「有一陣子我有跟他提他都不跟阿嬤講台語，後來他自己去選台語。」 (訪 20140810-09-01) 因此，對於學校的母語教育，蔡先生認為家庭教導母語還是比 較重要。
關於英語，蔡先生將英語學習視為一種與人溝通的工具：「學越多種語言，
你可跟更多人交流，其實每一種語言的交流都有它的重要性，你如果能夠學越多 越好，英語族群的人你能和他們交流，國語族群的人你也能夠和他們交流。」(訪 20140810-09-01) 他也提到現今台灣的英語教學其實和台語有著相同的問題，就 是「缺乏環境」：
英語是一種外來的語言，但是它的進步我們也不能說不重視，所以學英語就 好像我學了一樣技能，和別人交流是一樣的意思，但是我覺得學校是有教英 語的老師，但是沒有教英語的環境，沒有教英語的環境小孩學會了也沒地方 可用，所以雖然有教，但是用的機會較少。(訪 20140810-09-01)
由上述蔡先生和太太的語言意識形態可知，夫妻肯定台語的語言、文學價值 面，也有義務將這個語言傳承下去。蔡先生認為母語流失的起點在於家庭，因為 家裡的人不說，小孩子也不會說。蔡先生也認為以家庭為出發的母語教育成效最 好，家庭要落實母語教育，如何將這股力量視為優勢，全看家長和孩子如何溝通、
使用。英語的重要全在於它貴為國際性的語言，不能夠不重視，且目前關心程度 比母語還多，因現在的幼稚園開始都有英語課，小孩很早就習得英語，如果要將 台灣變成全國語的社會，他也不贊同，因為任何語言都是一種工具，學越多越好。
86
四、 語言管理
蔡先生和太太一致認為母語保存，家庭的角色很重要，但一定要用自然的情 境，他說：「當他聽到外面或爸爸媽媽講的台語時，就可以引導他。」、「有時候 他會看電視，然後就會學電視中人的口語。」(訪 20140810-09-01) 因此，他們 給予孩子母語的環境是：「我們會用循序漸進的方式把台語交給孩子，所以沒有 強迫，因為如果太過強逼，孩子會覺得沒辦法溝通，語言是很自然的。」(訪 20140810-09-01)
此外，問到對家庭母語政策是否有規劃？蔡先生說：「以前兒子小時後，我 們要工作都沒有時間，奶媽也不會講台語，後來慢慢的他講了幾句台語，我們就 覺得怎麼這麼不流利，就會慢慢跟他講，也會問他母語課上些什麼，再慢慢的跟 他對話，這是最近才有在想的。」(訪 20140810-09-01)
蔡先生教導的方式通常是孩子先講，他們再選擇要接話下去？還是修正孩子
蔡先生教導的方式通常是孩子先講，他們再選擇要接話下去？還是修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