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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邊一直幻想說,要是有機會的話我要去那邊講什麼,結果我就體驗 到了被關在環評會場外面的那個感受,就是他不讓我進去……。

之後她就針對這個事件提起訴願,剛好在決定開始自我探索的時候收到了訴願決 定書,「那時候我就要做一個決定,就是如果我要起訴,兩個月內要起訴,然後 可是如果我要起訴的話,我覺得我的很多選項就會先咔掉……。」後來受訪者K 決定起訴252,放棄了人生的其他選項,選擇投入台灣蠻野心足生態協會253

對於律師而言,經過矛盾與流浪的歲月,中科三期是以法律進行社會運動的 空間,雖然主要仍以訴訟為主,但是律師也開始參與環評會議,從法律諮詢到組 織律師團、深化議題的參與,這些律師的故事也是環境運動轉型的軌跡。這些律 師的主要角色是法律策略的擬定以及訴訟的協助。

除了法律之外,這些律師都有更大關切的議題,也很早就萌生對環境議題的 興趣。因此,法律作為工具、武器,也正是要維護這些更高的利益,或者至少是 相輔相成。相較於這些律師,在地的農民可說是首次參與環境運動,這場環境運 動對農民而言正是切身的生計問題,不過,我們也可以觀察,為何是這些農民組 織起來成為主要的運動者。

肆、地方實況:農民是議題的主體

農民其實是直接受到科學園區興建影響,土地、水、污染這些透過科學名詞 呈現的案件,其實活生生地在人們的每日生活中上演。農民常說,這些官員與對 造律師都不懂「地方實況」。農民其實才是議題的主體,但是在法律動員之後,

焦點往往背離了「地方實況」,落於科學知識與法律知識的論辯之中。但是農民 與后里地方卻仍是整起事件的基底。農民對於社會結構的認識便是從自己切身的 生存與產業開始,水被污染了、厝被徵收了,這些社會結構並不遙遠,「不應如 此」的想法不是什麼遠大的運動目標。不過,到後來,農民的確將自身的生存擴 展到后里地方的發展與其他議題上,也因此,農民真正作為運動者而「動員」,

其實是在關切中科三期以外的議題之後。

252 臺北高等行政法院 98 年度訴字第 120 號判決(2009 年 05 月 14 日)。

253 受訪者K,訪談紀錄(2011 年 12 月 08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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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訪者I是后里地區居民254,家中土地被中科徵收後,她開始理解法律與行 政程序。她認為,人民要為自己的權利奮鬥,否則政府隨時會侵害到人民的權利:

我這四五年來我發現百姓(台語)不能憨憨的,以早咱的感覺就是說,

他若是要,咱就是配合,這樣聽阿。……所以後面,我一直鼓勵後面被 徵收的百姓跳出來,應該要跳出來,你不講,(台語)欸,今天給伊(中 科)吃一口,順口順口,第二口把你吃下去你還不會叫,再咬卡大口一 點,(國語)真的是這樣。

因為以前有打官司的經驗,覺得訴訟耗時費力,所以受訪者I本來不抱期待,因 為2010 年最高行政法院的官司勝訴確定後255,她才認為小蝦米可以打贏大鯨魚。

從這之後,受訪者I 也一起上法院旁聽中科三期的案件,因為較其他農民年 輕,所以她也開始看卷宗與判決書,協助以電子郵件接收來自臺北環保團體與律 師的消息,她說:

我們外界認為法律就是專業,可能人家都聽不懂。後來我才講說,欸,

可以去參與看看啦。所以我才參與幾次的開庭,(發現)原來也是有學 問的耶,他們要的是數據、實質的資料。對,這個是事實阿,跟百姓的 認知事實上是一樣的。

受訪者I 除了監督家中土地徵收的狀況、旱溝及道路工程外,也參與地方的監督 小組會議。

受訪者I 說,后里地區自救會的集結,有賴地方居民的意識,一開始沒有方 向,她回顧后里的自救會成立的過程:「其實那時候老實講,當時成立的時候我 們是真的是沒方向。」隨後幾個主要的運動者(包括環評委員、專業及學術工作 者)慢慢加入,一起參加會議、學習,才漸漸能夠發聲。

受訪者H則是自救會的主要組織者,他回憶參與的過程,一開始是中科的外

254 受訪者I,訪談紀錄(2011 年 07 月 19 日)。

255 最高行政法院 99 年度判字第 30 號判決(2010 年 01 月 21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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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道路預計要穿越他們家的房子,所以覺得事情「不對勁」256

因為伊就是,環評還沒過外環道路就要開嘛,就是從我的舊厝那裡給我 撞下去(本研究註:意指穿過去)。開始阮就感覺這個事情不對勁,稍 微組織一下,大家聯合起來,開個記者會和自救會,開始慢慢地成立。

阿維護大家的土地,就開始慢慢地擴展起來。阿擴展起來阿現在來就 是,林聖崇,又下來尬阮輔導之後,阿再來就慢慢推進去,推進去,又 來就是張醫師也參與下來,參與下來,阿下來就是鍾教授鍾丁茂也參與 下來。阿之後,之後就是開始給媒體擴張訊息。

這天257,受訪者H駛著車穿梭在后里田野間,準備前往「台灣生態學會理事長鍾 丁茂教授音樂創作發表會」,回憶起中科三期的過程,他說,這幾個人一起(組 織),現在隨時備戰(參與各種會議或者抗爭),奔波台北與台中、行政機關之間。

他說,大家本來都憨憨的,在張豐年醫師、鐘丁茂老師的幫忙之下,大家一 起成立自救會,後來因為訴訟,2006 年正式立案成協會258

阿想說成立有這個新的用什麼名稱啦,這個標題。我就直直想,經過幾 個人討論之後,一定要改什麼,農業保護協會,後來才改環境與農業保 護協會。…環境就是說要保護,農業是基本的業。

他謙虛說,是因為台北的環保團體一起才有這樣的成績,農民只要人到現場就 好。在整起事件中,農民是最主要的抗爭主體,環保團體與律師是協助的角色。

不過,因為法律動員,這個抗爭主體的位置也會有變化。

來到后里,一下后豐交流道,轉進后豐大橋,一眼就可以看到冒著煙的正隆 紙廠煙囪。1969 年,豐興鋼鐵股份有限公司(略稱豐興鋼鐵)在后里落腳,1971 年,正隆股份有限公司(略稱正隆紙廠)在后里增設廠區,其實,后里已經有了 三大污染源(豐興鋼鐵、正隆紙廠與臺中市后里資源回收廠焚化廠),在環評會

256 受訪者H,訪談紀錄(語氣略刪節)(2011 年 07 月 18 日)。

257 田野筆記(2011 年 07 月 18 日)。

258 受訪者H,訪談紀錄(2011 年 07 月 18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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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裡也常常爭執背景值的問題,即中科的污染計算是否考量原有的污染情形。既 有的產業可能有著大大的煙囪,可是高科技的廠房卻沒有,偌大的廠房就這樣從 土地上冒出來,幾乎密封,誰也不知道裡面裝了什麼。

受訪者F:那圍著著欸,要給你進去?你就走到他們工廠,警衛走去緊 來阿強要拆拆給你綁了還讓你進去工廠。

受訪者G:才剛在挖土地開挖的時候,就全部圍起來了嘿(重疊)。

受訪者F:開挖的時候就不讓你進去了(重疊)259

不同於中科三期的開發,這些既有的工廠會積極與后里地方溝通,例如贊助 地方的活動。在居民眼中,中科三期的廠房是一個封閉空間,不容進入,後來,

就連排放的煙囪也拿掉了。的確,正如高科技業的特性一般,毒性物質無法得知,

環境風險無法確認,因此,高科技抗爭運動遲至1990 年代才開展,在中科三期 事件中,才真正讓官方與環境運動者正視科技污染。回到地方,這個事件其實是 在地居民親身感受的權利意識,動員的過程涉及人民對環境的感受,這個感受是 因為從事的產業與環境高度相關,例如水資源的需求。污染與缺水對於居民而言 一開始不是因為環境保護,而是切身的生計問題。

就如污染的資訊不公開,環評程序不透明一樣,一開始大家不知道后里基地 后里農場環評的消息,到了七星農場才知道。但是,組織自救會與抗爭多少還是 有一些阻礙,因為大家沒有看到立即的危害,所以會懷疑自救會抗爭的動機260

訪談者:阿為什麼你們會覺得想要一直做下去?

受訪者 G:阿最起碼就是說我們有可能會受害,因為它會缺水,對不對,

他用水很多他會缺水嘛對不對,還有就是說他要排放污水到牛稠坑溝。

就算科學園區沒有立即危險,但是因為可能會受害,所以受訪者G也加入抗爭的

259 受訪者F、G,訪談紀錄(2011 年 07 月 18 日)。

260 受訪者G,訪談紀錄(2011 年 07 月 18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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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列。但是,受訪者G也提到,成立自救會有困難,早期后里地方上,政治人物 將民眾帶上街頭,自己得到回饋金就放下民眾不管,所以自救會在集結地方的過 程中,難免會遭質疑,大家可能是勉強參加自救會,再加上污染難以察覺,真正 關心的人其實很少261

你要去找別人參加的話有人說他們,內心就會質疑或者他們他就問你 阿,那你們會不會像以前這樣阿,但是你怎麼講他也不一定真的會相信 阿。因為不只這一次阿,那還有豐興的,豐興的那個……污染嘛,還有 焚化爐污染嘛,對不對,吼,所以這些人他們以前都是一些人在帶,對 不對。議員啦什麼代表啦,這些在…在起頭嘛對不對,那你們去參加啦,

他們回饋金拿到了,利益拿到了他們就他們就跑掉了。所以這一次你要 出來,要發動的話,大家雖然是勉強參加啦。

不過這一次,人們不只是「被」聚集起來,也是主動了解情況。隨著環境運 動的演進,政府不只是給回饋金了事。我們回過頭來看後勁反五輕(1987-1990 年)運動,這個運動動員於政府宣布解嚴後兩週,高雄後勁居民發起了為期三年 的圍堵行動,這場行動以社區居民為核心,反對中油公司興建第五輕油裂解廠,

不過這一次,人們不只是「被」聚集起來,也是主動了解情況。隨著環境運 動的演進,政府不只是給回饋金了事。我們回過頭來看後勁反五輕(1987-1990 年)運動,這個運動動員於政府宣布解嚴後兩週,高雄後勁居民發起了為期三年 的圍堵行動,這場行動以社區居民為核心,反對中油公司興建第五輕油裂解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