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價,而是重在指出它們的關係模式與經驗內容就是不同,若為了理論體系的同 一或完整,而忽略或化約了任何一方,都將造成範疇的混淆,或者是將不同領 域中的方法原則的誤植移用,這是第三點提供給我們的線索。

而筆者以為,這三點線索若再聚焦於對社會的批判性理論的重建上,我們 就必須先瞭解到,哈伯瑪斯對針對勞動與互動的範疇上的區分,一方面是要從 對傳統哲學所預設的主體性的反思中,指出此一預設的侷限,特別是當我們在 討論與社會及社會成員相關的實踐性問題時,即會明白看出此一預設所產生的 副作用;另方面我們也將從哈伯瑪斯通過語言結構所欲呈現在我們眼前的,即 通過主體性向互為主體性的過渡中,建立起一個「基於相互性的社會互動」為 社會的基本規範結構的理論。

(一)傳統主體性哲學

當然,主體意識的覺醒,我們可溯及笛卡爾(R. Descartes)為代表的理性 主義的出現,他最有名的一個命題:我思故我在(Cogito ergo sum),做為傳 統形上學與知識論的出發點,「確立了人以其『自然之光』為主體的思維」

156。 若從歷史的軌跡發展上來看, 我們甚至可以說,從十四世紀起,自文藝復 興(Renaissance)開始,接著馬丁.路德(M. Luther)的宗教改革,直到啟蒙

(die Aufklärung/ Enlightenment)運動的開展,一脈相傳的是對於理性主體的重 視與提昇,至今我們所強調的理性,一直都是與主體緊密相關,理性之於人類 一直都是使人與動物有別的一項特徵,而這一點明顯亦是哈伯瑪斯所重視的。

在〈現代性:一個未完成的方案〉157一文中,哈伯瑪斯將現代性(Die Moderne)一詞視做一個與古代相對立的新時代的意識,並將理性當做現代性的 標誌,他視現代性的哲學意義就在於人從蒙昧之中解放的進步過程。不過,在 社會發展的過程中,我們就會看到一個之前所提過的問題,若這個社會即是依 照人類理性,或者說依照合乎理性的認知、組織方式而發展實現,在經過韋 伯、法蘭克福學派對「合理性」的一體兩面性的分析後,似乎就會對以理性為 中心判準的世界觀產生懷疑。不過,對於哈伯瑪斯而言,這種批判的態度,將 批判的矛盾指向理性自身的方式,其實正是理性的特性之一,是理性對自身的 不斷的反思與批判的過程,但在反思批判的過程中,若是因此完全的否定或拋

156〈「現代性」議題的兩個面向〉,曾慶豹,哲學與文化,第十八卷第十二期,台北,1992 。

157Die Moderne, ein unvollendetes Projekt : philosophisch-politische Aufsatze“,in Die Moderne, ein unvollendetes Projekt : philosophisch-politische Aufsatze, J. Habermas, Leipzig: Reclam, 1994, S.3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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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理性做為社會發展時的核心判準,我們可能會付出「將嬰孩與髒水一併潑 出」的代價,或說付出轉為「一種新的非理性主義」的代價。

在此我們尚且不論關於哈伯瑪斯為了捍衛現代性的論辯,而是要指出,對 於哈伯瑪斯而言,理性主體這個核心絕對應予質疑、批判,但對理性主體的批 判轉為徹底的懷疑、甚至是拋棄理性核心,則將落入另種極端。

更簡單的說,哈伯瑪斯是一個對合理性觀念有所批判的支持人,首先,他 所批判的是實證性科學的理性觀點,也就是視自身為「唯一」有效的知識形式 的那種無反思性的理性觀點,那種強調主體以自身的理性能力來描述、解釋世 界,以此連結起外部世界的觀點,可以說就是主體哲學或意識哲學(philosophy of consciousness)的片面表現;其次,他也認為前述這種本來只為方法論上的 認知觀點,卻超過其限制,無所反思的實現在整個社會之中,導致合理性的實 現自身過程中,將合理性片面化理解為工具或目的性的理解,在自然上強調了 對自然的駕馭,在人際上轉為支配控制的關係158

筆者以為,在《知識與人類旨趣》中,哈伯瑪斯從康德、黑格爾及馬克思 的知識批判的考察中,即試圖展示目前的實證性科學思維背後的旨趣,即是以 理性思維主體的能力為確定不疑的出發點開始,但同時哈伯瑪斯所欲指出的,

卻同樣是從這一理性的批判中可得出的另一面啟示,即理性通過自我批判而實 際展示出自身的侷限性與自身所欲達成的理念159。未能識清這樣的侷限,可以 說就是理性的片面且無所節制發展的結果。當我們在討論實踐問題時,若不能 走出源於認識方法上所設定的,主體對客體的單向支配關係,進入一個有既定 的歷史文化條件所決定的社會網絡,即一個包含著由此背景灌溉而成的每一位 具體實存的主體成員所組成的社會網絡,則我們將無法解釋,在社會真正循著 某一個合理性軌跡著實現著它自身的進步時,為何人們又將對這樣的實現過程 要繼續進行批判與否定,而我們更無法解釋,這樣的批判與否定的來源並非來 自理性的對立面,而是來自於理性自身。

我們知道,首度提出批判概念的康德,曾在〈答「何謂啟蒙」?之問題〉

一文中對啟蒙做一定義:「啟蒙是人之超脫於他自己招致的未成年狀態(self-incurred minority)」160。所謂的未成年狀態,意指依靠他人的指導,而非以

158Understanding Habermas, Erik O. Eriksen and Jarle Weigard, London and New York: Continuum, 2003, p.2.

159KHI, pp.3-5.

160 〈答「何謂啟蒙?」之問題〉,康德(I. Kant),李明輝譯,康德歷史哲學論文集,台北:

聯經,2002,頁二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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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身的能力來獨立求知,而之所以為自己招致,是指這樣的未成年狀態,並非 是因為「缺乏」獨立求知的能力,而是在於「沒有勇氣去使用」本身就已具備 的能力。從這裡可以看出,主體的能力且是理性的能力,在一開始便是肯定 的,相對地,我們所面對的對象是否為真或為假,則非肯定的。因此康德的批 判路徑是取「認識主體在獲得知識前,要先了解主體的認識條件」這個方法,

也就是說,當我們要開始認識東西時,就必須先知道我們的認識何以可能,若 更精確一點來說,便是我們獲得知識如何可能,同時還要確定自身所獲知的知 識亦是普遍必然有效的。

先不論這樣的開端是否穩固,使用理性轉回針對理性自身的批判方式,在 哈伯瑪斯看來,其積極意義就在於理性對自身進行批判性的反思的開始。這種 理性對自身進行批判的過程,即辯證的過程,哈伯瑪斯同時指出兩面的結果,

一方面是讓我們看到人類的理性在認識或實踐能力上的界限,一方面也向我們 展示理性的理念,就是要將自身朝向一個更加透明清楚的全面合理性趨近。

不過,康德為了從主體這一方保證知識的普效性,其論證路徑是將認識條 件的奠基在一個先驗的認知主體之上161。當然,這說明了我們對客體的認識即 知識的構成,在一定程度上涉及主體的主觀性條件,也就是確認了我們理性認 識的界限,但另一方面我們也看到,在此所確立下來的普遍必然性,其實是藉 由客體通過此一先驗主體的改造後而成為一種嚴格的知識,因此對於知識的普 遍必然性的保證,不在於我們對於對象的現象或本質的認識,而是這個先驗主 體的認識條件與能力的確立 。若再更簡單一點說,主體成為自然的立法者 ,這 代表了先驗主體對客觀對象的全面征服,這在哈伯瑪斯看來,實證性科學所承 繼、發揚的即是這一側面,即主體的能力的不斷膨脹。而康德的知識批判的缺 陷,在黑格爾對康德的批判中被揭露了出來。

首先,黑格爾認為康德的批判路徑將陷入一種循環(circle):一個「正在 認識的」主體要知道所獲得的知識是否穩固,要先知道自身認識成為可能的條 件,但是,當「批判」本身也是一種認識時,我們又如何用批判的認識來認識 批判呢?在此,黑格爾以游泳為例,認為要在認識之前先認識認識的能力,就 像在下水游泳前先學會游泳一般,這種要求無法達到,因為這種要求本身就包 含在目的之內。哈伯瑪斯贊同這種看法,因為這種試圖找出最原初的基礎的嘗 試,最終將導向一個絕對的、終極的起始奠基,但這樣的最終論證將落入一種

161而康德這樣的批判路徑,同樣也應用在關於實踐的批判性考察上頭,哈伯瑪斯對於康德在談 到道德行動時,引入一種抽象普遍的道德律的方式,同樣將其錯誤的根源指回此一先驗主體的 設定。此部份說明可參考 TWI, S.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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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矛盾的困境中162

因此,這種在知識批判中所出現的困境,黑格爾放到反思經驗之中,以現 象學經驗形式來加以說明163:我們在意識中所意識到的,即是認識活動所形成 的一種循環,這說明了此一認知主體的認識總是依賴著先前的東西。因為,人 們是從「回憶」之中,意識到自我意識在反思中形成,同時也意識到這樣的回 憶就是與那先前的東西,不論是與自然意識相連,或是從感覺確定性得出的經 驗相連。

簡言之,康德對認識批判的追問中所形成的、先驗性的認知主體的預設,

黑格爾則藉由反思活動的說明轉成為一個在意識中進行反思的認識主體。在這 裡,哈伯瑪斯認為黑格爾的對認識批判的批判,並不應該讓「批判自身」被放 棄,應該被放棄的應該是錯誤意識(false consciousness)164,也就是說,哈伯 瑪斯認為「自己批判自己」這樣的要求不應該被放棄,應該被放棄的是,通過 批判自身而顯露出(在先前被假定的)自身有誤的部份,否則黑格爾的批判最 後也只是落入一種絕對的懷疑的立場。

黑格爾則藉由反思活動的說明轉成為一個在意識中進行反思的認識主體。在這 裡,哈伯瑪斯認為黑格爾的對認識批判的批判,並不應該讓「批判自身」被放 棄,應該被放棄的應該是錯誤意識(false consciousness)164,也就是說,哈伯 瑪斯認為「自己批判自己」這樣的要求不應該被放棄,應該被放棄的是,通過 批判自身而顯露出(在先前被假定的)自身有誤的部份,否則黑格爾的批判最 後也只是落入一種絕對的懷疑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