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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大陸新設經濟特區的建設和投資。574其後，習仲勳和楊尚昆在推動廣東對外 開放、吸引外資方面遇有困難時，也總是向葉劍英匯報，尋求其在中央法令上的 協助，以突破困境。575
此外，由於要在廣東推動改革開放政策和經濟特區建設，必須大量啟用那 些重視地方利益，對於推動地方經濟具有熱忱的本地幹部；而這些本地幹部許多 在過去歷次廣東的「反地方主義」運動中遭到打擊而撤職，其中又以 1957 年前 後「反右運動」時遭到中共中央定為地方主義份子或地方民族主義份子者為最多。
故要重新啟用本地幹部，投入廣東經濟建設，並激發其熱忱，在葉劍英等中共改 革派高層幹部的催促下，中共決定為「地方民族主義」摘帽改正：1979 年 10 月 14 日，中共中央批轉中央統戰部《關於地方民族分子摘帽問題的請示》，其中提 出：凡是在 1957 年反右派鬥爭期間及以後幾年內劃為地方民族主義份子的，不 論是按照敵我矛盾或者人民內部矛盾對待的，都應根據中央的精神，全部摘掉地 方民族主義分子的帽子；對確實劃錯了的要實事求是地改正過來。576
此為廣東領導菁英善用地方主義力量，重用地方幹部，以增進地方經濟改 革發展的事例之一。
伍、在經濟特區建設前廣東即有蛇口工業區
文革結束，四人幫瓦解後，葉劍英即一直支持在毗鄰香港、澳門的廣東邊 境興辦出口商品基地的作法。葉劍英自 1977 年即透過其影響力，希望中央同意 廣東利用港、澳資金進行經濟建設。當時財政部部長張勁夫、國務院財貿辦公室 主任姚依林分別專程到廣東寶安縣和羅湖口岸作調查研究。5771977 年春財政部 長張勁夫來到廣東寶安調查研究，1977 年秋，時任國務院財貿辦公室主住的姚
574在此期間，葉劍英曾多次會見李嘉誠、王寬誠、霍英東、莊世平、馬萬祺等港澳企業家。見吳 石堅，「葉劍英建設經濟特區思想與推動粵港澳合作」，頁 27。
575盧荻，「葉劍英與楊尚昆的深厚情誼（下）」，葉劍英研究（廣州），2009 年第 2 期（總第 62 期）
（2009 年 6 月），頁 79。
576謝春濤主編，轉折中國：1976－1982（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 年 12 月），頁 74。
577吳石堅，葉劍英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上海：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11 年 6 月），頁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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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林到深圳口岸調查研究，當時均由時任寶安縣委書記的方苞陪同視察。方苞曾 向張、姚兩位中央領導幹部反映邊境經濟政策在文革後的變化及其影響，以及當 地民眾盼望開放改革的情形，當時受到張、姚兩人的肯定，均表示回北京後將要 向國務院反映寶安當地的情況和幹部群眾的意見。578
而在 1977 秋，國務院外貿部鄭拓彬、賈石等官員也到寶安縣的邊境農村進 進行調查研究，廣東省委、省革委的領導幹部劉田夫、王首道、王全國、寇延慶、
范希賢、李建安等，均陪同訪視。廣東幹部向外貿部官員反映了有關邊境經濟政 策和外貿生產基地情況，並提出若干建議和要求。中央和廣東的幹部們形成了共 同意見，有意將寶安、末流兩地建設成供應香港、澳門鮮活農副產品的出口商品 生產基地。5791977 年 11 月中旬，葉劍英陪同鄧小平等老幹部前往深圳、廣州視 察。未幾，1978 年 3 月，國家計委、外貿部工作組到廣東寶安、珠海調查研究 建立供應香港、澳門鮮活農副產品的出口商品生產基地問題，方苞亦全程陪同，
後來並形成會議紀要，上報省政府和國務院審批。580
而中共國務院的交通部率先採取行動，推行廣東的經濟改革和建設。交通部 希望重振招商局之業務功能（招商局乃是在 19 世紀 70 年代所建立的中國規模最 大的航運企業，中共建政後，為上海市軍管會所接管），乃向黨中央呈送「關於 利用香港招商局問題的請示」，得到中央的同意。中央還作出了「立足港澳，依 靠國內，面向海外，多種經營」的批示。於是交通部決定由第一副部長曾生兼任 香港招商局董事長，調交通部外事局局長袁庚擔任常務副董事長。581曾生為廣東 惠陽人，與葉劍英關係深厚；而袁庚為廣東寶安（即今深圳）人，曾、袁二人均 與葉劍英熟識，經葉劍英向中央所推薦或要求後，而由中央派任該職。曾生、袁 庚兩位廣東籍中央幹部出任招商局高層領導，實有利於廣東吸收港資，以從事地
578方苞，「見證歷史性的變革」，頁 17~18。張勁夫並曾向方苞表示：邊境耕作和邊境小額貿易是 可以搞活經濟，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的，為什麼要將這條路堵死呢？
579方苞，「見證歷史性的變革」，頁 17~18。
580方苞，「見證歷史性的變革」，頁 17~18。
581劉田夫，「1979，闖一條新路」, 收錄於深圳市政協文史和學習委員會編，深圳：一個城市的 奇蹟（北京：中國文史出版社，2008 年 11 月），頁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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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建設，建立廣東的出口基地。
故在十一屆三中全會之前，廣東已依其毗鄰港澳、華僑眾多這一特點，醞 釀要建立大規模出口基地的構想。廣東省長劉田夫先後到寶安縣和珠海考察，深 入調查研究，同時還對幹部進行考察，經挑選後確定張勳甫、吳健民等人分別為 兩地區的領導人。5821978 年 11 月 22 日袁庚以中共交通部駐香港招商局常務副 董事長身份，前往廣州與時任廣東省長的劉田夫見面，表達招商局有意在廣東寶 安鄰近香港的沿海地帶籌建出口工業區，建立一批與交通航運有關的工業企業構 想。58312 月 28 日在交通部副部長兼招商局董事長曾生陪同下，交通部長葉飛也 來到廣州，以具體商談籌建工業區的問題。後經共同研究，廣東省委與交通部於 1979 年 1 月 6 日聯名向國務院呈送報告，1 月 31 日國務院副總理李先念批准此 一報告，584同意在深圳的蛇口地區設立工業區（面積僅 2.14 平方公里），而自 1979 年 2 月，交通部招商局即正式開始蛇口工業區的籌建工作，由袁庚任蛇口工業區 建設總指揮。此外，1979 年 1 月 23 日，為加強對寶安、珠海地區生產建設的領 導，建立出口基地，發展對外經濟貿易，廣東省委作出決定，將寶安縣改為深圳 市、珠海縣改為珠海市，成立兩市市委，任命張勳甫、方苞為深圳市委書記、副 書記，吳健民、麥庚安為珠海市委書記、副書記，3 月 5 日，國務院批覆省革委 會，同意兩縣改設為市。585
以上深圳（原寶安）之蛇口工業區開發案，以及深圳、珠海改制案，都是 早在十一屆三中全會前，即已著手進行者，顯示廣東領導幹部在中央同意、核定 前，已經準備好要進行對外開放的經濟改革。亦即在中央改革開放政策確立和推 動前，廣東地方已展開經濟改革行動：
1979 年 1 月 23 日中共將寶安縣改制為深圳市，進而在 1 月 31 日中共國務 院同意在深圳的蛇口地區設立工業區，而自 1979 年 2 月，交通部招商局即正式
582劉田夫，劉田夫回憶錄，頁 432~433。
583劉田夫，「1979，闖一條新路」，頁 2~3。
584劉田夫，「1979，闖一條新路」，頁 3~4。
585劉田夫，劉田夫回憶錄，頁 432~433；陳開枝，起點：鄧小平南方之行，頁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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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蛇口工業區的籌建工作；這些都是為了深圳經濟特區發展的重要基礎工作，
也是推動經濟特區建設的前置作業。而這些建立經濟特區的基礎工作和前置作業，
都是在十一屆三中全會閉幕前的一個半月之內完成，正顯示深圳建市和蛇口成立 工業區，乃是在十一屆三中全會之前已有規劃佈局，此亦足以證明在十一屆三中 全會前，廣東的改革開放已在醞釀、規劃中。後來也正是此一蛇口工業區的興建 規劃面臨發展瓶頸或腹地規模太小等問題，因而才需要向中央要求建立「特區」。 因此，可以說，形式上中共的改革開放始自十一屆三中全會；但實質上，在十一 屆三中全會前，中共高層派系已經達成在廣東推動改革開放的共識，否則難以在 十一屆三中全會結束後一個月內展開寶安改制及經濟建設工作。故廣東，特別是 深圳和蛇口，經濟建設工作之展開，在當時乃是開風氣之先，是一種敢於走在政 策之前的行動策略；而此亦廣東地方主義的特色，即為謀地方之利益而先於中央
（尚未有政策）即行推動改革，此亦廣東特有的冒險犯難追尋利益的精神。
同時，這也顯示出蛇口工業區之興辦，或者是廣東省領導幹部已取得中央高 層領導（當然包括葉劍英）的默許和鼓勵，或者本來就是任職中央的廣東領袖所 鼓勵、推動者，故敢於、也能夠在中央政策准許之前即開辦之。
無論如何，袁庚創辦蛇口工業區，在中共建政後是一項空前的工作，並無 前例或榜樣可學，只能「摸著石頭過河」；蛇口工業區成為了深圳經濟特區的先 行點，成為世人矚目的焦點，但當時卻受到若干中央高層領導的反對，以及其他 地方共黨幹部的冷嘲熱諷。袁庚運用中央授予的下放權力及有關政策，帶領其部 下，推動了蛇口的改革實踐；雖然蛇口面積不大，但對深圳經濟特區影響深遠，
從而也就影響了全中國的改革開放事業的發展。故觀察建設蛇口工業區的意義，
應從全國開放政策和經濟體制改革的背景下來考察。後來蛇口的管理方式及其帶 來的新觀念、新辦法、新作風，被稱為「蛇口模式」，一時名聞全中國大陸。586
586陳開枝，起點：鄧小平南方之行，頁 35~37。蛇口工業區在企業全資開發社區、採用工程招標、
改革幹部制度為聘任制（破除幹部終身制）、職工住宅商品化、企業創辦股份制保險機構、企 業創辦銀行、中外合資興建大型深水港（不靠國家投資）等方面，均開創了改革開放的先鋒（創 造了中國第一）。也因此，江澤民在 1981 年 11 月即指出，「蛇口的管理方式，為改革現行管理
改革幹部制度為聘任制（破除幹部終身制）、職工住宅商品化、企業創辦股份制保險機構、企 業創辦銀行、中外合資興建大型深水港（不靠國家投資）等方面，均開創了改革開放的先鋒（創 造了中國第一）。也因此，江澤民在 1981 年 11 月即指出，「蛇口的管理方式，為改革現行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