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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葉劍英在中共黨政體系的特殊地位與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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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成為中共軍方實際上的最高領導人;故在毛澤東亡故後,葉劍英在中共 政治體系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而為各方政治勢力所亟欲聯合的對象。

參、葉劍英在中共黨政體系的特殊地位與權力

葉劍英為中共革命世代的菁英,曾參與「長征」,一路追隨毛澤東,以至 1970 年代,在中共論資排輩的菁英政治中具有崇高的地位。葉劍英在中共黨政體系中 的特殊地位和權力,可以從以下諸端說明之:

一、1970 年代中期以後,葉劍英為中共老幹部中職位最高者。

葉劍英自 1973 年 8 月中共十大起即擔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372中央副主 席,在毛澤東病故前後,是四人幫、文革受益派(如華國鋒)以外的老幹部中黨 政職位最高者,故能在與四人幫周旋的過程中,擔負起聯繫和領導黨政幹部的角 色。373

二、周恩來病重期間,葉劍英襄贊政務,並力促鄧小平復出工作;374鄧小平於 1973 年底復出後實際處理國務院事務,參與軍委工作,葉劍英支持鄧小平 所推動一系列整頓改革工作,375並與鄧小平合作抗衡四人幫,376對於團結

在發動十六政變時,仍為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央軍委副主席、國防部長,同時,葉劍英當時除 掌握著軍委的部隊,也掌握著西山警衛部隊,故能在十六政變中發揮巨大的影響力。薛慶超,

中國現代史論‧第八卷:粉碎江青集團‧在徘徊中前進(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10 年 4 月),頁 138。歷史學者韓鋼將葉劍英在瓦解四人幫過程中所發揮的角色和作用,譽之為「中流 砥柱」;見韓鋼,「粉碎『四人幫』與歷史轉折」,于光遠、杜潤生等著,改革憶事(北京:人 民出版社,2009 年 1 月),頁 13。

372中共十大選出的政治局常委,至 1976 年 9 月止,董必武、康生、周恩來、朱德、毛澤東先後 病逝,李德生於 1975 年 1 月辭職;而鄧小平於 1975 年 1 月補選擔任政治局常委,復又於 1976 年 4 月遭撤職。故在毛澤東病逝前後,政治局常委仍在任者,僅有四人幫當中的王洪文、張春 橋,還有後來增補的華國鋒,以及葉劍英;葉劍英也是老幹部當中惟一擔任政治局常委者。

373故有學者指出,結束文革前後那幾年間,葉劍英在反四人幫陣營中德高望重、一言九鼎,是第 二代中央領導中的中流砥柱。見楊建成,「『葉劍英與鄧小平』座談會綜述」,葉劍英研究(廣 州),2004 年第 3 期(總第 43 期)(2004 年 9 月),頁 50。

3741970 年代初期,九一三事件後,周恩來病重不能視事或陪同外賓離開北京赴外地訪問時,中 央日常工作都請葉劍英代理,而且中央軍委的工作都是葉劍英主持的,但他並不戀棧;1973 年 8 月中共十屆一中全會後,葉劍英向毛澤東提議,請鄧小平主持國務院日常事務,並參加政 治局和軍委領導工作,而後獲得毛澤東支持和同意。黃捷榮,「葉劍英在中國改革開放中的歷 史地位和作用」,葉劍英研究(廣州),2008 年第 4 期(總第 60 期)(2008 年 12 月),頁 18;

袁小倫,「從毛鄧之間看葉帥(上)」,葉劍英研究(廣州),2004 年第 4 期(總第 44 期)(2004 年 12 月),頁 57~63。

375其後鄧小平在中共十屆二中全會上被選為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央政治局常委。周恩來病重住院,

鄧小平代主持中央日常工作期間,葉劍英被任命為國防部長,繼續主持中央軍委日常工作。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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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幹部、理順黨政運作發揮很大的作用,故而葉劍英的作為獲得政務系統 和軍方老幹部的肯定和支持。

三、葉劍英是毛澤東晚年倚重的高層幹部。1976 年 9 月 8 日深夜毛澤東於彌留 狀態時,葉劍英是極少數得以面見他的高層黨政幹部和惟一的軍事將領。377 當葉劍英與毛見面而欲離去時,毛澤東又喚葉劍英至病榻前,毛握住葉的 手,似有遺言欲交待,但卻已無法言語;未幾,毛澤東即病故。378此一過 程後為中共黨政幹部及黨史文獻解讀為:毛澤東「托孤」予葉劍英,要葉 作「顧命大臣」,致力輔佐繼任人選。顯示當時葉劍英是中共黨、政、軍體 系中,甚受毛澤東器重之人物。

四、在毛澤東去世後,葉劍英在黨政體系中,具有決策主導權。

毛澤東去世前後,葉劍英雖被停止主持中央軍委日常工作,但是葉劍英在軍 事體系中,仍為中央軍委副主席,在黨政體系中,仍是中央副主席、政治局常委、

國防部長,還參加政治局會議和政治局常委會,葉劍英所處的地位和作用,變得 更加舉足輕重。379而向來中共擁有實質最高領導權者,往往會在其專列或寓所召 開重要會議,380而從 1976 年 10 月後,政治局會議屢次在北京玉泉山葉劍英住所 召開,即可看得出其黨政地位之崇高。381特別是 1976 年 10 月 6 日夜間,葉劍英、

小平和葉劍英分別主掌政務和軍務,兩人緊密配合。范碩、金立昕編著,葉劍英元帥畫傳(成 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7 年 10 月),頁 211。

376是時,鄧小平和葉劍英二人均持反對四人幫、抵制文化大革命的態度;見葉文益「葉劍英與鄧 小平對『文化大革命』的態度探析」,葉劍英研究(廣州),2004 年第 3 期(總第 43 期)(2004 年 9 月),頁 28~29。

377顧保孜,毛澤東最後七年風雨路(香港:香港中和出版公司),頁 340。

378 吳德,「粉碎四人幫的決策過程」,收錄於張村軍主編,見證歷史:中國 1975-1976(長沙:

湖南人民出版社,2009 年 1 月),頁 265。262~279

379顧保孜,毛澤東最後七年風雨路,頁 347。張占斌、張國華,破冰前行:改革初期的複雜局勢 與中共高層決策(北京:新華書店,2011 年 1 月),頁 50。

380毛澤東主政期間,經常在其專列或寓所召集黨內高層菁英召開會議,這些具有影響力的會議往 往不是在正式黨政會議場所中舉行,卻正突顯出毛澤東巨大的政治影響力和主導權;又如 1986 年 12 月 30 日,鄧小平在寓所召見胡耀邦、趙紫陽、萬里、胡啟立、何東昌,討論胡耀邦未傳 達鄧的「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講話,以及處理學潮不當等問題。見楊繼繩,中國改革年代的 政治鬥爭(香港:Excellent Culture Press,2004 年 11 月),頁 327~328。又 1987 年 1 月 4 日鄧 小平邀集趙紫陽、薄一波、楊尚昆、王震、彭真在其寓所召開秘密會議,討論要罷黜胡耀邦的 問題。見阮銘,鄧小平帝國 30 年(台北:玉山社出版公司,2009 年 9 月),頁 129~130。又如 鄧小在六四前夕也在其寓所,召開會議決定罷黜趙紫陽。

381如 1976 年 10 月 6 日晚間逮捕四人幫後,當晚 10 時餘即在北京玉泉山葉劍英寓所召開中央政 治局緊急會議,直到 7 日凌晨四點多鐘才結束。又 1976 年 10 月 12 日,為會商避免四人幫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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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國鋒、汪東興共同行動,對四人幫實施隔離審查並即行逮捕後,便在北京西郊 玉泉山的葉劍英寓所舉行中央政治局會議,並由葉劍英推舉華國鋒擔任中共中央 主席及中央軍委主席。382葉劍英此舉不啻揭示其在當時乃是中共黨政軍事體系當 中,最具實質權力的領導者。若非葉劍英以其軍方最資深領導人的地位予以強力 支持,華國鋒實無法得到政治局成員推舉為中共黨、政、軍最高領袖。383此外,

在四人幫瓦解後,中共中央所調動的省委書記,在派任前往各省就任前,都會在 北京面見葉劍英,384顯示葉劍英對當時中共政局深具影響力。

由此可知,在 1976 年毛澤東亡故前後,葉劍英除在軍事和黨政體系具有正 式的職權,同時也與廣東軍、政菁英持續聯繫,並和軍中將領有著深厚的非正式 關係,成為影響中共政局的核心人物,385且是元老幹部和實踐派(文革受害集團)

進行串聯的中心,實係解決四人幫問題、採取反制四人幫行動的醞釀中樞。386正 因如此,葉劍英在 1970 年代後期,便能以中央副主席、國防部長、中央軍委副 主席、政治局常委之身分,發揮其正式職權,同時也基於其地緣和文化背景,以

黨在上海進行武裝暴亂,中央政治局即在葉劍英寓所召開會議(會中經葉劍英提議、諸位政治 局委員同意後決定派蘇振華領導中央工作組空降上海、接管上海)。見顧育豹,「1976:葉劍英 決策穩定上海始末」,葉劍英研究(廣州),2008 年第 2 期(總第 58 期)(2008 年 6 月),頁 81~82。

韓鋼,「粉碎『四人幫』與歷史轉折」,于光遠、杜潤生等著,改革憶事(北京:人民出版社,

2009 年 1 月),頁 13。

382甚至在粉碎四人幫當夜召開政治局會議後,所有的政治局委員都在葉劍英住處所在地的北京玉 泉山分配了房子,經常在玉泉山日以繼夜地開會,將近一、兩個月的時間,葉劍英不斷主持會 議。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第三編研部編,話說鄧小平(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04 年 6 月),

頁 236。顯示葉劍英在瓦解四人幫之初,對中共政局具有重要影響力。

383Roderick MacFarquhar and Michael Schoenhals, Mao's Last Revolution (Cambridge, Mass. : Belknap Press of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2006), p.451.事實上,葉劍英地位崇高,在黨、軍體 系權勢甚大,所以在逮捕四人幫當晚的玉泉山會議上,華國鋒曾表示希望由葉劍英主持中央工 作,但為葉所婉拒;又在四人幫瓦解後一段時間,許多黨內菁英曾要求葉劍英主持黨中央的工 作,但葉劍英亦拒絕之,並表示:「我是軍事幹部,搞軍事的,如果那樣作,豈不讓人說是宮 廷政政變!」見張占斌、張國華,破冰前行:改革初期的複雜局勢與中共高層決策,頁 53~54。

顯示當時葉劍英的黨政地位和政治影響力,足以取華國鋒而代之。

384 如習仲勳、任仲夷,以及 1979 年譚啟龍赴任四川省委第二書記、張勁夫赴任安徽省委書記等 均在就任前面見葉劍英,見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第三編研部編,話說鄧小平,頁 316~317。

385鄒讜,中國革命再闡釋(香港:牛津大學出版社,2002 年),頁 187。鄒讜並強調,葉劍英雖 然沒有自己的「山頭」或「嫡系」,並非自成一個派系,但其與軍方將領仍有深厚的非正式關 係,從而能夠對中共政局發揮重大的影響力。

386楊繼繩,中國改革年代的政治鬥爭,頁 74;盧荻,「記習仲勳參加十一屆三中全會」,收錄於

386楊繼繩,中國改革年代的政治鬥爭,頁 74;盧荻,「記習仲勳參加十一屆三中全會」,收錄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