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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望:媒介化如何指引社會運動與媒介研究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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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設的「科技社會學」課堂上接觸到 ANT,在方念萱老師的課堂上接觸媒介化 理論。在閱讀相關文獻的過程中,我注意到一些相當微小的蛛絲馬跡,似乎三者 之間有那麼一點連結存在,且可以解決我一路以來的問題。最後,有兩篇論文讓 我確信三者之間實有對話的可能性,分別是方念萱老師 2016 年發表於《傳播文 化與政治》的文章,探討媒介化與 ANT 之間的理論關聯,以及 Rodriguez-Giralt 於 2011 年發表於 Convergencia 期刊的文章,證實了 ANT 與社會運動研究並不 是沒有對話可能,這篇論文於焉誕生。

在建構理論的過程中,我就像是一個積極進行轉譯工作的行動者,來回穿梭 於不同的研究領域、文獻資料與田野經驗之間,嘗試找出理論相近之處,解決彼 此相互矛盾與扞格之處,同時動員各式各樣的人與非人行動者,令他╱它們的旨 趣漸趨一致,最後轉譯出「社會運動媒介化的 ANT 取徑」。說穿了,整份研究其 實就是我做為行動者的一次轉譯工作,因此我同樣希望,未來若有興趣繼續進行 相關工作的讀者,不要過快地將這個新取徑視為又一個黑箱,而是讓研究維持其 開放性,你可以在理論建構過程的任一處提出異議,挑戰我的轉譯工作,並用不 同方式與行動者重新建立連結,或者若你注意到其他蛛絲馬跡,也可以進一步接 續進行這未竟的轉譯工作。縱使學術研究無可避免地會封閉部分爭議,但只要研 究者不那麼快地接受黑箱化的結果,便可以確保那股源源不絕的活水不斷。

第三節 展望:媒介化如何指引社會運動與媒介研究的未來?

本文於第一章開宗明義地指出,社會運動與媒介研究正在面臨瓶頸,除了既 有研究成果破碎而斷裂,欠缺一個具有連貫性的理解框架之外(Mattoni & Treré, 2014),外頭的抗爭風起雲湧,媒介環境劇烈變動,但相關理論的發展卻停滯不 前,令我們總是用過於簡化而死板的二元框架去思考、觀察與分析社會運動與媒 介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深陷分離主義與決定主義的泥沼,難以突破(Foust &

Hoyt, 2018)。還好,近年愈來愈多學者開始重視這個問題,積極地尋找出路,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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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是從媒介生態學的觀點,用整體媒介環境以及動態、歷時的演化關係來理解社 會運動與媒介(Foust & Hoyt, 2018; Mattoni, 2017; Mattoni & Treré, 2014),或像 Milan(2015a)和 Kavada(2016)將「傳播行動」置於核心來嘗試發展集體行動 理論,又或者像本文一樣將媒介化和行動者網絡理論引入社會運動研究,皆是為 了突破瓶頸而努力。

縱使眾家採用的路數不盡相同,仍然有些重點一再地被強調;換言之,若真 有某種新典範正在興起,它們就是未來發展理論時需要把握之處。綜觀來看,有 三個重點一再被提及,包括(一)社會運動與媒介的動態互動過程、(二)媒介 與社會運動之間多層次的複雜變化,以及(三)社會運動與媒介所處的整體社會 脈絡。首先,幾乎所有學者皆強調關注「動態過程」(dynamic process),除了媒 介生態學本身就強調整體媒介環境的動態「演化」(evolution)過程,Mattoni &

Treré(2014)、Milan(2015)和 Kavada(2016)等多位學者也都強調,集體行動 或集體認同的形成也是不斷演變的過程,而非「已然終止的產物」(a finished product),媒介是集體行動形成過程的關鍵角色。我們應當拋棄過往那種媒介造 成影響後便不了了之的決定論或效果論,轉而關注兩者之間動態的演變關係。

其次,研究者必須肯認社會運動與媒介的複雜性(complexity),例如 Foust

& Hoyt(2018)兩位學者便從媒介生態學觀點,視媒介為複雜且相互連結的協作 空間(collaborative spaces),而不僅是達成目標的工具。Kavada(2016)認為過 去的社會運動研究大多關注挑戰支配結構的大規模革命,然而那些漸進、局部與 多層次的社會變化也應當被關照。Wissenbach(2019)則指出,我們需要一個分 析框架,以說明在一場社會運動當中不同集體協作層次之內、之間的傳播動力與 權力動態性(power dynamics)。最後,多數學者皆強調不可脫離社會運動與媒介 所處的社會脈絡(Fominaya & Gillan, 2017; Wissenbach, 2019),甚至必須將其視 為積極與社會運動和媒介相互交織的形塑力(Foust & Hoyt, 2018)。

從以上整理出來的「動態過程」、「複雜變化」與「所處社會脈絡」這三個理 論重點,我們大致可以掌握社會運動與媒介研究未來應發展的方向,事實上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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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媒介化理論一再強調的內容。Mattoni & Treré(2014)曾指出,社會運動與 媒介研究之間缺乏一個具連貫性的理論框架,媒介化做為一個強調整體性、歷時 性、動態性與多面向開展之混雜變化的理論,相當具有潛力發展成為兩位學者所 期待的那個理論框架。然而,本文也一再強調媒介化應當維持其觸敏性,不應該 只是一個包山包海的巨大罩子,讓我們把過去的研究成果全數塞入其中,否則就 真的淪為 Deacon & Stanyer(2014)質疑的「樂隊花車」(bandwagon)概念了。

媒介化目前雖然仍是一個頗具爭議且不甚成熟的概念,但正也是因為它高度的歧 異性,不同學者皆可以在媒介化理論的引導下,嘗試發展不同的概念工具來研究 社會運動與媒介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簡言之,我認為媒介化並非就是我們在追 求的那個未來,而是引導我們未來方向的指路標。

本研究最後,我想提出兩個未來有待繼續耕耘的工作。首先,第一個工作是 持續釐清「媒介化」與「中介」的差異,這部分我建議從本體論(ontology)著 手進行。一般來說,中介指的是媒介「串連」起不同的事物,並成為它們之間的 代理者(唐士哲,2014a),偏向一種中性的、線性的關係想像。相對地,媒介化 的重點在於與媒介有關的「變化」,且這個變化並不是單向的媒介效果,而是如 網絡一般多面向開展的整體變化。因此我認為,中介與媒介化其實是對於媒介如 何與社會文化產生關連的兩種不同理解方式,前者是一種「線性的」關聯,後者 則是一種「網絡式」的思考。事實上,社會建構取徑談的「形定」本身也是建立 在網絡的概念基礎上(Elias, 1970╱鄭義愷譯,2008),本研究發展的 ANT 取徑 則進一步突破先驗的二元框架,以真正做到媒介化強調的「共變」關係。

既然「中介」與「媒介化」是兩種不同的本體論思考,這便意味著它們分別 會引導我們進行不一樣的媒介研究,這正是我認為的第二個重要工作:媒介化應 引導我們整合此領域既有的研究成果,這又牽涉理論與經驗兩個面向。在理論面 向上,媒介化與 ANT 雖然是我反思社會運動與媒介研究瓶頸後,決定選擇引入 對話的理論取徑,但社會學當中仍有許多嘗試解決此問題所發展的概念,其實皆 可以進一步與媒介化 ANT 取徑所追索出來的發現相互對話。或許,讀者在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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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的案例分析時,其中描述的現象或連結關係會令你聯想到某些理論,又或者 刺激了不同的想法與靈感,這些無疑都是開啟對話的契機。

在經驗研究的面向上,我認為本研究所發展的媒介化 ANT 取徑,除了能夠 如其他兩種取徑一般進行經驗研究,它更能透過 ANT「追溯文獻」的方式重新 揭開過往的研究成果,探看在既有的各式文獻與說法之中,媒介如何與社會文化 產生關聯,媒介化又如何在不同說法的關係之間萌生與確立(林文源,2007)。

這並不是一般的系統性回顧研究(systematic literature review),而是將過去已然 封閉的研究成果重新打開,用媒介化的視野與 ANT 的方法所進行的另一種全新 研究。雖然這類研究具體該如何操作的問題,我在此尚無法給予一個明確的指引 或建議,但我相信這是在如今「無處不媒介」的社會之中,媒介化理論未來可以 也應當努力的方向,便留待有志者繼續向前探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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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中文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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