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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動機與目的

第一節 研究動機與目的

「笠」詩社自 1964 年創刊,至今四十餘年未曾脫期,其所積累的豐富文學 史料,已引起學界的關注。研究者從詩社、社群活動切入者,頗不乏其人,近年 的研究力作,可以解昆樺《論臺灣現代詩典律的建構與推移:以創世紀、笠詩社 為觀察核心》1為代表。解氏文中針對以「創世紀」為代表的現代主義及以「笠」

為首的現實主義兩大典律,在臺灣新詩發展史上的建構與推移,從而將「笠」的 深化分為「詩學批判時期」、「鄉土現實時期」、「社會批判時期」、「本土精神時期」

四個階段,這四個階段笠的發展各具特色,且各階段代表詩人各異。如果,「笠」

詩社本身都已經有四個階段的轉折,考量「笠」成員之眾2及不同階段詩社的發 展特質,則世代間的差異性和特質更當分別釐析,作為一獨立的研究議題。因此,

本論文冀望接踵阮美慧《笠詩社跨越語言一代詩人研究》,探討笠「戰後世代」

如何以個人質性詮釋他們對世代傳承的領受與突破,期對「笠」集團研究的深化 有涓埃之效。

笠戰後世代拾虹、李敏勇、陳明台、鄭炯明、陳鴻森、郭成義諸人開始發表 作品約在一九六○年代中期,並先後於一九六○年代末期加入笠詩社,成為笠創 社初期的生力軍。至七○年代,這一世代的詩作漸次成熟,逐漸形成各自的風格 特色,而成為笠詩社的中堅。其主要活動期在八○年代,達至頂峰然後漸次息影。

而曾貴海、江自得二氏適於一九八○年代加入笠詩社,開始大量發表作品,承續 笠戰後世代新精神的發揚。

為了明白「戰後世代」在笠「世代傳承」中所占有的位置,有必要對「笠」

1 解昆樺《論臺灣現代詩典律的建構與推移:以創世紀、笠詩社為觀察核心》,中正大學中文所 碩士論文,2003 年。

2 笠詩社同仁每一階段皆有增入或退社者,最近一次的同仁名錄,是 1998 年 8 月 15 日莫渝致電 岩上所確立。計:巫永福、詹冰、陳千武、莊世和、林亨泰、杜潘芳格、羅浪、錦連、柯旗化、

李篤恭、林鍾隆、葉笛、黃騰輝、莊柏林、林宗源、趙天儀、非馬、白萩、李魁賢、黃荷生、

岩上、龔顯宗、許達然、杜國清、喬林、賴欣、沙白、李勇吉、拾虹、曾貴海、黃勁連、黃樹 根、陳芳明、吳夏暉、李敏勇、江自得、陳明台、莫渝、鄭炯明、洪中周、林豐明、海瑩、陳 鴻森、郭成義、羊子喬、利玉芳、陳坤崙、吳念融、謝碧修、蔡秀菊、吳俊賢、李昌憲、詹俊 平、陳明仁、蕭秀芳、蔡榮勇、向陽、陳明克、林建隆、林盛彬、黃桓秋、江平、吳龍杉、張 信吉、張芳慈、陳晨、陳謙、林鷺、慶之、楊超然、張昭卿、賴洝、王啟輝、周華斌、北原政

早期的發展作一回顧。1964 年,笠詩社在詩壇一片低迷中成立,前此鼎立的「現 代派」、「藍星」和「創世紀」三大詩社,隨著紀弦在《現代詩》終刊號檢討新詩 流於技巧,《創世紀》於 1962 年後淪為不定期詩刊,「藍星」因內部勢力角逐而 漸顯頹勢。在這樣的低潮中,吳濁流先生因大病一場,深感時間的催逼而興起成 立《臺灣文藝》的念頭,於是號召理念相近的文藝青年作家。在策劃座談會上,

應邀出席的詩人吳瀛濤、陳千武、白萩、趙天儀、薛柏谷、王憲陽諸人,得知《臺 灣文藝》為一綜合性文藝雜誌的走向,心中若有所失,決定共同創辦一份純詩 刊——即今日的《笠》。

笠同仁的集結與「集團性格」,從「笠」的命名便可見出端倪。據陳千武〈談

「笠」的創刊〉一文,「笠」乃是相對於「皇冠」,更進一步地說,是「臺灣斗笠」

與「中國皇冠」的分野。從命名的期許來看,笠詩人創社之初即有意對抗當時流 行的「創世紀」亞流現代主義晦澀詩風,另外也面臨大陸渡台詩人主領詩壇的「邊 陲化」危機,也許是這樣一種與中心頡頏的意志,笠同仁的集結帶有鮮明的社群 結構與本土立場。對此,李豐楙亦表示,相較於「創世紀」與「藍星」詩社,「笠」

在文學場域中的「邊陲化」,連帶地形成「外省籍詩人」/「本省籍詩人」與「中 國鄉愁」/「島嶼認同」的分野,所以笠的社群結構、本土意識與詩美學,一開 始就很明確。3

就社群結構而言,加入「現代派」、「創世紀」和「藍星」的詩人多半屬於軍 公教階級,常以隱晦的手法表達戰亂流離中的苦悶或懷鄉的鄉愁;相較之下,「笠」

則為「省籍詩人」集結之處4。一個社群的集結與作家詩人的社會身份、職業特 性和對人生的態度息息相關,是無法分割的一體,因此,笠「戰後世代」選擇加 入笠詩社,應當是基於相近的文學理念、文化認同,從而孕育出「集團性」的詩 觀美學。所以,當笠「戰後世代」接受完整的教育,有能力以「國語」自如的書 寫個人情志,仍選擇笠詩社質實的語言形式,便鄭重地傳達了這個世代的認同與 選擇,如李敏勇、陳鴻森、郭成義等人進入詩壇之初,無可避免地受當時流行的 晦澀詩風影響,但加入笠詩社後,他們選擇明朗、日常性的語言為表現媒介,實 質體現前行代核心精神的延續。換言之,形式是內容的載體,美學表現服膺於詩

3 李豐楙〈嘲諷與浪漫——「笠」戰後世代詩人的兩種精神面向〉,《笠》224 期(2001 年 8 月)

頁 43-49。

4 戴寶珠曾詳細察考「笠」成員的籍貫、寓居地、教育水平及職業屬性,文詳《「笠詩社」詩作 集團性之研究》(政大中文所碩士班論文,1996 年),頁 25-37。

思,對語言形式的認同包涵詩學精神的繼承,所以當他們轉化「笠」標舉的「現 實經驗論的藝術功用導向」5與「新即物主義」技巧(Neue Sachlichkeit)6成為個 人習作的資糧,「笠」所象徵的質樸、抗衡性格與在野立場便成為「戰後世代」

呈示的硬骨精神,抵抗現實的要素;晚一點的中間世代的詩人,如白萩氏,幾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