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現有漢語作格動詞檢驗標準的疏漏
3.1 湯廷池的漢語作格複合動詞辨別標準
3.1.2 動詞特性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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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a) 打勝／打敗（及物結構）
[Vtransitive\ Vunaccusative] Vmixed 中國隊打｛勝／敗｝了韓國隊。
[xi ACT ON y] CAUSE [BECOME [xi BE AT <state>]]
中國隊 打 韓國隊 中國隊 勝／敗
(b)打勝／打敗（非作格結構）
中國隊打｛勝／敗｝了。
[xi ACT ON y] CAUSE [BECOME [xi BE AT <state>]]
中國隊 打 pro 中國隊 勝／敗
第四類除了將原本 V2 的不及物動詞改為非賓格動詞和非作格動詞而能有 兩種類型之外，還增加了組合結果為混合複合動詞的類型，即 [Vtransitive\
Vunaccusative] Vmixed，湯廷池舉出的例子如「吃飽」就屬於後者：
62. (a)我吃飽了飯。 （及物結構）
(b)我吃飽了。 （非作格結構）
3.1.2 動詞特性的分析
除將非賓格和非作格動詞以不及物動詞表現所引起的問題之外，八種類型 的組合中，部份動詞再分析時也出現了矛盾的情況。例如第五類的[Vtransit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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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rgative] Vtransitive，湯廷池以「灌醉」、「摔破」和「推開」為此類組合所能 產生出來的複合動詞，但當中的 V2 除了「開」和「醉」之外，「破」不能被分 析為作格動詞。曾立英(2009)表示，雖然「破」在古代漢語中確實為作格動 詞，兼具動作與狀態兩種語意特徵，但到了現代漢語卻發生明顯的變化。現代 漢語中，「破」大多僅能構成非賓格結構，沒辦法組成「NP1+V+NP2」和
「NP2 +V」的句式交替。因此除了[Vtransitive\ Vergative] Vtransitive 外，也必 須增加多一類[Vtransitive\ Vunaccusative]Vtransitive。另外，湯在第五類以及第 七類對「破」的動詞特性分析結果並不相同。第五類「摔破」的「破」湯分析 為作格動詞，而第七類「笑破」的「破」則又分析為兼具不及物動詞的作格動 詞：
第五類：[Vi \ Ve]vt -- 摔破 第七類：[Vi \ (Vi>)Ve]ve -- 笑破
除此之外，湯所舉第六類[Vtransitive \(Adjective>Vergative)]Vergative 中，
將 V2「小」、「高」、「善」、「清」充當兼屬形容詞的作格動詞，但事實上這些形 容詞是無法分析為作格動詞或非賓格動詞。能兼容形容詞的單音節作格動詞並 不多，曾立英(2009)僅列出了幾個，如「餓」、「壞」、「鬆」，當中並沒有湯所提 出的「小」、「高」、「善」等，因此 V2 的(Adjective> Vergative)必須修正為單純 的形容詞 Adjective，而第六類組合至少必須以[Vtransitive \ Adjective] Vergative 表現。
第七類的組合[Vintransitive\ (Vintransitive>) Vergative] Vergative，湯認為不 及物動詞 V1「哭」、「喊」、「笑」的外元主事與 V2 如「腫」、「啞」、「破」的內 元受事存在不可轉讓屬有關係，如「我差一點笑破肚皮了」中，「我」與「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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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是不可轉讓的屬有關係。當中的 V1「笑」是非作格動詞，而 V2「破」則 被分析為兼具作格動詞的不及物動詞。但根據本文的敘述，單純非賓格動詞由 於沒有交替能力而無法成為作格動詞，按理是無法有兼具作格動詞的解讀。
現階段的單音節作格動詞數量非常少，曾立英(2009)從《漢語動詞用法詞 典》中篩選的 160 組作格動詞中僅有 17 組的單音節作格動詞，如「變」、
「肥」、「關」、「化」、「壞」、「荒」、「開」、「滅」、「累」、「虧」、「潑」、「退」、
「鬆」、「消」、「轉」、「著」、「折」，當中並沒有湯廷池所列出的「啞」、「破」、
「腫」等。因此以(Vintransitive>)Vergative 來表示只具有非賓格特性的「啞」、
「破」並不恰當。應該被歸類於非賓格動詞的「腫」和「破」等由於無法被分 析為作格動詞，因此至少必須被修正為[Vunergative \ Vunaccusative] Vergative。
另一方面，根據第七項 V2 的選擇，「濕」有同「腫」、「破」、「啞」一樣的 動詞特性。但若將 V1「哭」與 V2「濕」組合，不僅無法衍生出帶有不可轉讓 屬有關係的語意，且還會組合為第一類的分析結果[Vunergative\ Vunaccusative ] Vtransitive(與湯廷池原本分析的[Vi\Vi]vi並不相同，乃本文修改後的組合類 型)。這樣一來將會產生新的問題，即「哭腫」和「哭濕」屬於同一類組合的複 合動詞，組合形式都一樣，但「哭濕」無法被分析為作格複合動詞，且沒有和 外元產生屬有關係。這衍生出更為複雜的問題，即由非作格動詞和非賓格動詞 所組合的類型直至目前分析為止，除第一組所顯示，能產生非作格與及物複合 動詞外，本文在修改第七組的組合類型為[Vunergative \ Vunaccusative] Vergative 後，此種組合結果也能產出作格複合動詞。在相同的組合卻能有三種衍生結果 的情況下，本文認為單純依靠組合類型藉以辨別作格複合動詞的方法仍存有許 多的不確定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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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項的複合動詞類型如「累壞」、「忙壞」等雖然有作格結構的衍生能 力，但當中對動詞特性的分析仍可再議。湯廷池提出[Adjective\ (Adjective>) Vergative] Vergative 的組合類型，將 V1「累」「忙」視為形容詞，而將 V2
「壞」分類為兼具作格動詞屬性的形容詞。同樣都屬於形容詞的「累」和
「壞」被區分為兩種類別，說明「累」、「忙」等僅有形容詞而無作格用法。曾 立英(2009)同樣將「壞」分析為兼具形容詞功能的作格動詞，但「累」卻能衍 生非賓格結構，而非湯廷池所分析的形容詞：21
63. 我累了。
圖(7) 圖(8) 圖(9)
因此，「累」與「壞」各自都是兼屬形容詞的非賓格動詞及作格動詞，若要 表示「累壞」的組合，必須將[Adjective\(Adjective>)Vergative] Vergative 修正為 [(Adjective>) Vunaccusative \(Adjective>)Vergative] Vergative。除了「累」之外，
「忙」仍維持原本的分析，是不具作格或非賓格語意的形容詞。因此第八項的 分析結果能繼續保留之外，還必須增加多一類能衍生出「累壞」的動結式複合 動詞。
21曾立英(2009)將「累」分析為兼屬形容詞的作格動詞，但卻未提出例句。本文認為累至少有非 賓格結構的衍生能力，但卻無法提出致使結構的例句，因此將「累」分析為兼屬形容詞的非 賓格動詞。無論「累」的分析結果是非賓格動詞或作格動詞，都推翻了湯廷池（2002a）分析 的單純形容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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