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交易成本與調查品質之關係
第五節、 委託局處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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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節、 委託局處Ⅴ
本節介紹台北市委託局處Ⅴ的委外民調案，從「調查緣起與目的」、「需求與 調查規格」、「審查階段與流程」、「委外過程中的問題」四個面向切入分析，最後 歸納委託局處Ⅴ在委外過程中必須付出的交易成本類型，並從訪談過程探知調查 品質之優劣，由結案報告書中審查委員提出之修正意見分析廠商執行能力的好 壞。
壹、 調查緣起與目的
說來諷刺，近年來「清廉」已成為目前我國執政黨的競選政見和最引以為傲 的政績，甚至被視為上台執政的正當性之一，雖然這項正當性隨著公部門接二連 三爆發的弊案而逐漸分崩離析，但有關廉政的相關議題仍舊是政府機關中的「顯 學」；於此，台北市的局處Ⅴ每一年度會編列預算並跟研考會申請執行廉政議題 的委託研究案。該研究案內容包含先透過「電話訪問」了解民眾對台北市政府、
各局處首長和公務人員整體清廉度之觀感，再從調查結果衍伸到某一個專題進行 研究；近年來通常會挑選民眾廉能觀感偏低的幾個局處，利用「焦點座談」、「深 度訪談」……等等質性研究方法探討現有廉政措施（包含防貪、肅貪）的成效，
並分析其中影響民眾廉能觀感的因素、提出政策建議以作為未來改善的依據。
由於廉政議題持續受到市府高層的高度重視，目前該研究案已委外執行七年 以上且列入管考；採用委託研究案的方式除較為客觀之外，產出的研究建議透過 府層級的要求強制相關局處推動，因此能有效化解內部反彈聲浪，對機關和諧較 有幫助（受訪者 B5：202-204、325-330）。
貳、 委託局處的需求與調查規格
局處Ⅴ每一年度向研考會提出委託研究案的計劃書時即載明具體的調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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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包括電話訪問 1,600 個樣本、三場焦點座談、深度訪談和兩次參與觀察；主 要仍是參考過去幾年的執行規格並調整。預算部份，承辦人先自行到市場上的調 查機構訪價後編列，近幾年約 75 萬到 80 萬之間。
參、 審查階段與流程
一、 招標方式及審查委員的決定
局處Ⅴ民調案的委外方式與前述四個局處完全不同，乃是委託研究案中的需 求之一，並非將單獨一案委由民調公司執行。由於此研究案的預算未達公告金額，
原以最有利標精神來決定得標廠商，但因第一次通常沒有合格廠商投標或不足家 數而流標，故第二次招標依政府採購法第 22 條的相關規定改採限制性招標，由 局處Ⅴ逕自邀請台灣○○組織議價並由其執行。該研究案過去幾乎皆由台灣○○
組織負責，僅其中一次由某知名國立大學的民意與選舉中心承攬。
局處Ⅴ在審查委員的挑選上會根據其需求而有較彈性的作法。首先，依照台 北市民調作業要點挑選三位民調諮詢委員負責「廠商評選」、量化調查的「期初 報告」（即民調計劃書）和「期中報告」之審查作業；針對特定局處的專題研究，
除了民調諮詢委員之外，還會邀請該局處具相當位階以上、或相對應之中央機關 單位的主管來協助審查，目的是讓執行廠商的研究發現和政策建議更貼近現實、
更有執行功效（受訪者 B5：165-186、196-200、215-224）。另外，局處Ⅴ在利益 迴避上的作法特別嚴謹，尤其某位民調諮詢委員隸屬台灣○○組織，即使該委員 過去曾經參與執行研究案，也會刻意選擇不出席審查會議，局處Ⅴ亦從未邀請渠 等協助審查（受訪者 B5：851-852；受訪者 C2：671-690）。
二、 審查階段
本案的審查階段有「廠商評選」、「期初報告」（即民調計劃書）、「期中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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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期末報告」審查；由於此研究案長期以來由同一研究團隊負責執行，量化調 查在執行上亦相對簡單，故前三個審查階段較為單純。針對特定局處進行的專題 研究，為了確保研究團隊能夠發覺該局處真實的問題、提出的政策建議具有可行 性而非泛泛之論，會邀請該局處的主管協助審查。此外該研究案的成果會列管，
故局處Ⅴ在執行過程中相當積極確保研究得以順利進行及其品質，例如承辦人親 自到電訪、焦點座談及參與觀察的現場提供必要協助或共同探索個案的問題，甚 至協助研究團隊調卷來釐清問題盲點與關鍵，並與被研究的局處協調後續的政策 建議（受訪者 B5：399-405）。
肆、 委外執行民調過程中的問題
一、 調查議題、規格複雜且敏感，以致投標廠商偏少
局處Ⅴ委託研究案的主軸為廉政相關議題，不僅高度抽象，比起一般公共政 策的滿意度、支持度調查……等等軟性議題更有距離感，還要針對清廉滿意度偏 低的局處探討背後的原因、提出解決之道，對一般非學術單位的研究團隊而言有 不小的入門障礙（受訪者 B5：250-256、720-725）。除涉及廉政議題的政策研究 外，此研究案的調查規格、對象較前述局處複雜、敏感許多。過去某年度針對商
○處商○稽查人員的專題探討中，由於執行團隊一直無法從焦點座談和深度訪談 中找出背後的影響因素，於是自告奮勇、建議局處Ⅴ利用參與觀察來蒐集資料；
局處Ⅴ基於精進調查品質的考量，遂於往後的調查規格中納入參與觀察（即「學 習成本」），若研究對象涉及敏感的局處和利害關係人，無形中將增加執行團隊的 負擔（受訪者 B5：788-796）。
像我們連殯葬業務有沒有貪腐還要參與觀察，整個火化、撿骨過程還要 去參與觀察，因為他規定這樣做，規定老實說也是我們以前教他們的，
哈哈哈！（受訪者 C2：644-647）……八大行業，我們去看他抓賭博性 電玩，我們也跟著去欸！（受訪者 C2：656-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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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實，更無法有效解決問題（受訪者 B5：289-305、323-325、546-547），如此增 加局處Ⅴ不少心理壓力。例如某一年探討民眾對商○處商○稽查人員清廉觀感偏 低的原因，研究團隊擬出的政策建議依然過於空泛，透過實地參與觀察也僅知道 問題為何，背後原因實為中央法規造成的因素；在現行法規制度難以撼動的情況 下，最後僅能與商○處共商執行面的細部改善建議。調查議題、規格複雜且敏感，直接造成願意投標的廠商減少（受訪者 B5：
933-934）；基此，局處Ⅴ於招標階段得邀請、等待廠商投標，以免一再流標（搜 尋廠商成本）。由於此研究案不僅有常見的電話訪問調查，還有透過焦點座談、
深度訪談、參與觀察……等等質化方法來蒐集資料的需求，讓一般以量化調查見 長的民調公司望之卻步（受訪者 B5：308-312）；若由一般廠商得標、初次接觸 這些議題和方法，局處Ⅴ的隱憂在於其能力與經驗無法應付反而更糟（受訪者 B5：738-740、822-824）。即使是長期承攬該研究案的台灣○○組織，每年也是 在人情壓力之下不得已才投標：
透○組織當然比其他不是從事這方面研究或一般民意調查機構在資料 解讀分析、甚至探知問題上會比較在行啦！……我們每一年有時候都身 不由己啊！（他們）都一直拜託、一直拜託，真的是因為人情關係，他 會跟你講「啊！你們透明組織就是做這個啊！你們不做的話叫誰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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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訪者 C2：662-669）
二、 需與執行廠商及相關局處密切合作
由於有能力執行此研究案的廠商不多，局處Ⅴ除了關切研究團隊的數量、提 出的政策建議是否真能切中核心、解決該局處的問題（受訪者 B5：305-308、
317-318、323-325）之外，更相當重視與研究團隊之間的合作搭配關係，積極擔 任研究團隊與目標局處之間的溝通橋樑和協調角色以提高政策建議的可行性，不 似其他局處，讓廠商得標之後即置身事外而只等著結案驗收（受訪者 B5：732-733、
738-739）；基此，「控制與協調成本」亦相對增加不少。
我們在中間協調，不外乎產出機關可以用的具體建議，否則這份報告等 於白做……跟機關中間的一個連結，然後蒐集資料，甚至還要再調卷重 新修報告（受訪者 B5：727-732）。
三、 執行廠商問題不嚴重，但仍有風險
該研究案過去幾乎都是台灣○○組織執行，僅其中一年例外，由某知名國立 大學的民意與選舉中心負責。該年度承辦人收到調查報告後赫然發現結果與歷年 大相逕庭，經民調諮詢委員建議調出訪問錄音檔之後才發現在訪問階段即犯下萬 劫不復的錯誤（受訪者 B5：559-562）；例如訪員未嚴守標準化原則而亂問一通，
讓學生用辦公室電話完成訪問而未使用 CATI 系統；最後因不符合約要求以解除 契約收場，該年度付出極高代價的「終止成本」和「心理壓力成本」。這對極相 信學術界聲望的局處Ⅴ無疑是一大震撼教育，完全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弊端，也 造成後續時程延宕的困擾。
伍、 綜合評析
一、 付出的交易成本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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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上所述，局處Ⅴ於委外執行民調過程中負擔的交易成本如下。首先，除了
「廠商評選」、「調查計劃書（含問卷、抽樣……）審查」、「期中報告（電話訪問 調查）審查」和「期末報告（個案專題研究）審查」共四個階段必要的「審查成 本」之外，需要積極提供一切資源來協助研究團隊完成具體可行的政策建議，並 協調專案研究的局處共同檢視其可行性，其中的「協調成本」相對高昂。再者，
此委託研究案需要列管，執行過程中的不順遂（例如政策建議過於空泛、有執行 能力的廠商少……）對局處Ⅴ而言都是「心理壓力成本」和「外部壓力成本」。
最後，該承辦人雖毫無民調經驗，除初次承接、或因應特殊調查情狀（例如參與 觀察）時需付出較高的「學習成本」外，該研究案執行多年已十分成熟，故無太 大問題；加上此委託研究案幾乎都由台灣○○組織負責執行，即使第一次招標時 常常因投標廠商家數不足而流標，但因有長期合作默契，故局處Ⅴ仍得付出「搜 尋廠商成本」後始能依政府採購法的規定委託其執行。
二、 廠商的執行能力與調查品質之優劣
本研究分析局處Ⅴ某一年度委託研究案期中（量化調查）報告中之「審查意 見暨修正回覆表」；承辦人利用表格分別呈現審查委員之意見、原始報告初稿內 容、執行廠商回覆說明及修正後之報告內容。
綜觀民調諮詢委員提出的修正意見，可以看出執行廠商在調查報告中的問題，
綜觀民調諮詢委員提出的修正意見，可以看出執行廠商在調查報告中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