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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漢魏象數範疇的德行說

第五章 《易》道情文概說

第四節 尚德說在漢魏占學上的影響

二、 秦漢魏象數範疇的德行說

孟子謂「殀壽不貳、修身以俟之」的立命之學在《了凡四訓》有所闡述,它 不僅認為德行有創生意義,也可自成良善循環。《繫辭》說:「利貞者性情也」,

又說:「立象以盡意,設卦以盡情偽。」《說卦》說:「昔者聖人之作《易》也,

將以順性命之裡,是以立天之道,曰陰與陽。」性是意的內涵,情是意的外顯,

足見性情意識才是決定人生趨向的主體。換言之,象數氣命說的弊病所在,就在 將《易傳》三才之道象數化,而失去了人的主體能動性。

接著舉子書史書資料,以證明秦漢魏象數學占家的論述,還是不能免除尚德 之說,如以性情五性六情化的漢代翼奉,以及崇尚五行鬼神的魏朝管輅觀之。可 知性情本體的主體能動性,乃藉由德行說穿越象數盛行時期而延續到魏晉。

(1)《呂氏春秋》、《淮南子》、《春秋繁露》的德行說

首先是討論對漢代思想有很大影響的三本子書,《呂氏春秋》、《淮南子》、

《春秋繁露》。張濤先生說由於秦始皇不焚《周易》,《周易》成了諸家思想的 護身符,《易》學成了他們的避風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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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有呂不韋與門人集體編纂的《呂氏 春秋》,它是儒道陰陽家等思想的綜合產物,其天地事物人身與時位節氣五行相 配的形式,為《淮南子》所繼承。韓強先生說,《淮南子》比《春秋繁露》更詳 細的描述了道產生萬物的過程,二書都有天人感應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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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三書對漢《易》

影響甚鉅,那就是象數化的宇宙本原形態的呈現。韓強謂儒家荀子及道家宋銒、

尹文,以及陰陽家等其他各家思想之兼用,其學術風格在秦漢時影響了的《呂氏 春秋》、《淮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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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由查閱、對照可見這兩部書的風格確實有雷同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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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6 張濤,《秦漢易學思想研究》(北京:中華書局,2005 年),頁 38。

327 韓強,《王弼與中國文化》(貴州:貴州人民出版社,2001 年),頁 20。

328 韓強,《王弼與中國文化》(貴州:貴州人民出版社,2001 年),頁 4-5。

329 呂不韋著陳奇猷校注,《呂氏春秋新校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 社,2002 年),頁 63:

「仲春之月:日在奎,昏弧中,旦建星中。其日甲乙。其帝太。其神句芒。其蟲鱗。其音角。律中 夾鐘。其數八。其味酸。其臭羶。其祀戶。祭先脾。始雨水。桃李華。蒼庚鳴。鷹化為鳩。天子居 青陽太廟,乘鸞輅,駕蒼龍,載青旂,衣青衣,服青玉,食麥與羊,其器疏以達。」頁 657:「何 謂九野?中央曰鈞天,其星角、亢、氐。東方曰蒼天,其星房、心、尾。東北曰變天,其星箕、斗、

牽牛。北方曰玄天,其星婺女、虛、危、營室。西北曰幽天,其星東壁、奎、婁。西方曰顥天,其 星胃、昴、畢。西南曰朱天,其星觜嶲、參、東井。」頁 255 :「萬物所出,造於太一,化於陰 陽。」頁 256 :「道也者,至精也,不可為形,不可為名,彊為之謂之太一。」

劉文典,《淮南鴻烈集解》(北京:中華書局,1989 年),頁 98:「日冬至,井水盛,盆 水溢,羊脫毛,麋角解,鵲始巢;八尺之修,日中而景丈三尺。日夏至而流黃澤,石精出,蟬始鳴,

半夏生。」頁 87:「何謂九野?中央曰鈞天,其星角、亢、氐。東方曰蒼天,其星房、心、尾。

東北曰變天,其星箕、斗、牽牛。北方曰玄天,其星須女、虛、危、營室。西北方曰幽天,其星東 壁、奎、婁。西方曰顥天,其星胃、昴、畢。西南方曰朱天,其星觜嶲、參、東井。」頁 258:「帝

都是以太一做為宇宙生成本原論的起始,也都是以天人感應思維模式來串聯起天 地人三才,並且均將三才之道加以象數化。

韓強又比較《淮南子》、《春秋繁露》說道,兩者都是從道生萬物、天人感 應和人性三品的思維模式來論述各自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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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們可知太一思維,是將《易 傳》太極和《老子》氣化陰陽加以融合,成為宇宙生成的元氣理論。這說法也影 響到董仲舒的《春秋繁露》。《春秋繁露‧循天之道》說:「是故陽之行,始於 北方之中,而止於南方之中;陰之行,始於南方之中,而止於北方之中。陰陽之 道不同,至於盛而皆止於中,其所始起皆必於中。中者,天地之太極也。」該書 雖然保留了「太極」稱號,其實已經不是《易傳》性情本體的原貌,而是對象數 化宇宙的描寫了。

然而,儒家的德行說也透過漢代象數學無時不顯露出來。因此,以上對漢代 象數學有啟導作用的三部書,仍舊極力宣揚德行的正面價值。例如《呂氏春秋‧

孟春紀‧本生》:「上為天子而不驕,下為匹夫而不惛;此之謂全德之人。」《呂 氏春秋‧孟春紀‧貴公》:「天地大矣,生而弗子,成而弗有,萬物皆被其澤、

得其利,而莫知其所由始,此三皇、五帝之德也。」《呂氏春秋‧孟春紀‧論人》:

「德行昭美,比於日月,不可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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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子‧原道訓》:「憂悲者,德之 失也。……故心不憂樂,德之至也。」《淮南子‧俶真訓》:「是故以道為竿,

以德為綸,禮樂為鉤,仁義為餌,投之于江,浮之於海,萬物紛紛,孰非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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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繁露‧竹林》:「考意而觀指,則《春秋》之所惡者,不任德而任力,驅 民而殘賊之。其所好者,設而勿用,仁義以服之也。《詩》云:『弛其文德,洽 此四國。』此《春秋》之所善也。夫德不足以親近,而文不足以來遠,而斷斷以 戰伐為之者,此固《春秋》之所甚疾已。」《春秋繁露‧俞序》:「苟能述《春 秋》之法,致行其道,豈徒除禍哉,乃堯舜之德也。故世子曰:『功及子孫,光 輝百世,聖人之德,莫美於恕。』」

由此看來,漢代雖然以宇宙生成本原論述取勝,但本體的主體能動性不曾消 失,而含藏在德行說內,繼續延伸到魏晉。

(2)《史記》所載占卜術之美德

者體太一,王者法陰陽,霸者則四時,君者用六律。秉太一者,牢籠天地,彈壓山川,含吐陰陽,

伸曳四時,紀綱八極,經緯六合。」頁 463 :「洞同天地,渾沌為樸,未造而成物,謂之太一。」

330 韓強,《王弼與中國文化》(貴州:貴州人民出版社,2001 年),頁 21。

331 呂不韋著陳奇猷校注,《呂氏春秋新校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 年),頁 21、

44、159。

332 劉文典,《淮南鴻烈集解》(北京:中華書局,1989 年),頁 31、51。

影響後世深遠的紀傳體史書《史記》,在〈日者列傳〉裡記載占卜者事跡之 餘,也力讚占卜術含有利他的義德之美。

《史記‧日者列傳》說:

宋忠、賈誼瞿然而悟,獵纓正襟危坐,曰:「吾望先生之狀,聽先生之辭,

小子竊觀於世, 未嘗見也。今何居之卑,何行之汙?」司馬季主捧腹大笑 曰:「觀大夫類有道術者,今何言之陋也,何辭之野也!今夫子所賢者何也?

所高者誰也?今何以卑汙長者?」二君曰:「尊官厚祿,世之所高也,賢才 處之。今所處非其地,故謂之卑。言不信,行不驗,取不當,故謂之汙。

夫卜筮者,世俗之所賤簡也……。」司馬季主曰:「且夫卜筮者,埽除設坐,

正其冠帶,然後乃言事,此有禮也。言而鬼神或以饗,忠臣以事其上,孝 子以養其親,慈父以畜其子,此有德者也。而以義置數十百錢,病者或以 愈,且死或以生,患或以免,事或以成,嫁子娶婦或以養生:此之為德,

豈直數十百錢哉!此夫老子所謂『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今夫卜筮者利 大而謝少,老子之云豈異於是乎?……故君子處卑隱以辟眾,自匿以辟倫,

微見德順以除群害,以明天性,助上養下,多其功利,不求尊譽。公之等 喁喁者也,何知長者之道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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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荀子所言的不占,是指當事人或習《易》者用德行來做行事的主導,而不 依賴占卜,把德行的價值視為高過於占卜。而這裡是將占卜本身的價值與義德做 結合,認為占卜者足以效法老子無為於自利的大德,則利他功德大於利己。在這 裡,司馬季主何以引老子上德說而不引孔孟德行說?因為利大而謝少,指的是利 益他人者大而酬謝自己的少。老子大德無為而不計較利己,孔孟則還有成己的成 份。就司馬季主所指,包括宋忠、賈誼等人,其所謂賢者都是具崇高身分,而世 俗之人視屈居簡約的卜者則謂之卑賤之人。司馬季主所謂「卑隱、自匿、德順」,

是司馬季主的一種謙遜態度,而不是世俗所認定的價值觀,此乃是綜合《易傳》、

《老子》謙遜虛靜的理念。由此觀之,占卜術的價值,端視占師的品德行為而定,

而非只在前知功能。

(3)《漢書》所載占卜名士的德行說

察閱《漢書‧眭兩夏侯京翼李傳》記載漢朝當時占卜名士闡揚德行者,有夏 侯勝、翼奉、李尋。

333 司馬遷,《新校本史記三家注》(臺北:鼎文書局,1981 年),頁 3219。

夏侯勝字長公。……勝少孤,好學,從始 昌受《尚書》及《洪範‧五行傳》,

說災異。……長信少府勝獨曰:「武帝雖有攘四夷廣土斥境之功,然多殺 士眾,竭民財力,……亡德澤於民,不宜為立廟樂。」

翼奉字少君,東海下邳人也。……奉惇 學不仕,好律曆陰陽之占。……

參之六合五行,則可以見人性,知人情。難用外察,從中甚明,故詩之為 學,情性而已。……「……今陛下明聖,深懷要道,燭臨萬方,布德流惠,

靡有闕遺。罷省不急之用,振救困貧,賦醫藥,賜棺錢,恩澤甚厚。又舉 直言,求過失,盛德純備,天下幸甚。……臣聞昔者盤庚改邑以興殷道,

聖人美之。竊聞漢德隆盛,在於孝文皇帝躬行節儉,外省繇役。其時未有 甘泉、建章及上林中諸離宮館。……」奉以中郎為博士、諫大夫,年老以 壽終。子及孫,皆以學在儒官。

李尋字子長,平陵人也。治尚書,與張孺、鄭寬中同師。寬中等守師法教 授,尋獨好洪範災異,又學天文月令陰陽。……尋見漢家有中衰阨會之象,

其意以為且有洪水為災,乃說根曰:「……昔秦穆公說諓諓之言,任仡仡 之勇,身受大辱,社稷幾亡。悔過自責,思惟黃髮,任用百里奚,卒伯西 域,德列王道。二者禍福如此,可不慎哉!……漢興以來,臣子貴盛,未 嘗至此。夫物盛必衰,自然之理,唯有賢友彊輔,庶幾可以保身命,全子 孫,安國家。……舉錯誖逆,咎敗將至,徵兆為之先見。明君恐懼修正,

側身博問,轉禍為福;不可救者,即蓄備以待之,故社稷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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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所載,都指出一國一朝之君王乃統治萬民的人,其影響不可謂小。國朝之吉

側身博問,轉禍為福;不可救者,即蓄備以待之,故社稷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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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所載,都指出一國一朝之君王乃統治萬民的人,其影響不可謂小。國朝之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