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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連溫卿與山口小靜的相遇

關於小靜的返台,《台灣社會運動史》有著如下的記載。首先:67

台北市大宮町山口小靜(大正十二年三月死亡)於東京女子高等師範學校在學中,

中將小靜稱為「K.J」,亦有「J」字。故此處將「l 女史」校訂為「J 女史」。可參見:連溫卿,〈怎 麼是世界語主義?〉,《台灣民報》,第128 號(1926,東京),11。

63 山川菊榮,《おんな二代の記》,349。

64 Philip Rappaport, Looking forward; a treatise on the status of woman and the origin and growth of the family and the state(Chicago: Charles H. Kerr & Company, 1913).

65 關於小靜與永倉的協助,見:山川菊榮,〈追憶〉,10,收錄於林てる子著,林要編,《小さき命.

林てる子遺稿集》。以及山川菊榮,〈はしかき〉,收錄於ラッパポート著、山川菊榮譯,《社會進化 と婦人の地位》(東京:改造社,1929),5。另外,《社會進化與婦人的地位》日後也另以節譯方式 發表漢譯本於台灣民報上,但未署名譯者。見:〈社會進化與婦人的地位〉,《台灣民報》,第2 卷第 10 號(1924,東京),7~10。

66 山川菊榮,《おんな二代の記》,350。

67 台灣總督府警務局編,警察沿革誌出版委員會譯,《台灣社會運動史.文化運動》(台北:創造 出版社,1989),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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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山川均夫妻接近,研究共產主義,大正十年[一九二一年]十月遭受勒令退學而回 來台灣。回台後和連溫卿等相識,盡力於主義的宣傳,並介紹連溫卿予山川均。

對於台灣社會主義運動史來說,小靜與連溫卿的相識,可謂島內社會主義運動的一件大 事。如果不是小靜、如果不是連溫卿,在島內社會矛盾因著日本資本主義的滲透而愈發尖 銳的情況下,島外(大陸以及日本)社會主義思潮或遲或早一樣會進入島內。但就日本社 會主義運動向島內的實際發展而言,當以小靜與連溫卿的相遇為轉戾點。以一轉戾點繫於 二人之相遇,說來很具戲劇性;但也恰恰是這般戲劇性的相遇,才使連溫卿進而尋得與殖 民母國社會主義運動家相連繫的管道。《台灣社會運動史》又云:68

連氏早年研究Esperanto 語[世界語],經此逐漸傾向社會主義,並於大正十年[一九 二一年]歲末與山川均相識,受該氏的指導進行共產主義研究。

倘若上述二則《台灣社會運動史》的記載不誤,那末連溫卿幾乎是在小靜返台之後不久,

便在小靜的介紹下聯繫上山川均。本名連嘴的連溫卿,只有公學校學歷,算是自學成才之 人。當台灣文化協會成立時,他是其中的重要創始成員。但在文協成立之前,連溫卿便已 參與由日人兒玉四郎引入台灣的世界語運動;並在兒玉之後,將日本世界語協會(JEA)

台灣支部改組為台灣ESP 學會,擔負起發行《綠蔭》(La Verda Ombro)月刊的主編大任,

成為當時日本境內三大世界語刊物之一。連溫卿認為,世界語運動「恰好為從嫌惡政治逃 避出來的台灣人準備了一條出路」。但對連溫卿來說,即便他已由參與文化協會的鬥爭而 超越「完全與現實的政治游離」的世界語學習,然與社會主義活動家山川均之間的聯繫,

才是真正的超越。69

小靜與連溫卿的相識,不只為連溫卿打開一條連繫日本社會主義運動的道路;對於小 靜而言,她也以其熱情與誠心,毫無隔閡地被接納於台灣人的運動陣營。此外,她也在台 北的靜修女學校(今靜修女中)覓得一個教職。70山川菊榮回憶:71

後來卻驚聞,才回去不到半年,她便於次年春天四月到當地的教會學校任教,不 得不使我們擔心,其本人與雙親也因沒有認清其患病的性質而太過樂觀,尤其醫 生也難免其責。她不單單在女學校教書,還在台灣青年中組織社會主義團體共同 研究,並加入了進步的思想團體――台灣文化協會――融入台灣人的社會之中。

當然,在當時的台灣社會裡,日本人是被疑慮的眼光看待著的,絕對不會被當作

68 台灣總督府警務局編,警察沿革誌出版委員會譯,《台灣社會運動史.共產主義運動》(台北:

創造出版社,1989),4。

69 關於台灣的世界語運動,連溫卿與戴國煇均有概略說明。見:史可乘(連溫卿),〈人類之家.

台灣ESP 學會〉,《台北文物》,第 3 卷第 1 期(1954,台北),91~93;戴國煇,〈台灣抗日左派指 導者連溫卿とその稿本〉,《史苑》,第 25 卷第 2 號(1975,東京),57~60。另外,日本已有專題 討論台灣世界語運動的論文,唯惜筆者目前無法獲得。見:松田はるひ,〈綠の蔭で――植民地台 灣エスペラント運動史〉,《東方雜誌(La Revuo Orienta)》,第 58 卷第 6~9、11 期,第 59 卷第 1 期。

70 關於小靜進入靜修教書的資訊,來自於:竹中信子,《殖民地台灣の日本女性生活史(大正篇)》, 246。

71 山川菊榮,《おんな二代の記》,350~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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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朋友來對待。但只有她,以其純真誠實的為人,加上警察對她的監控,她便 與一般日本人不一樣地被接納為真實的台灣人的朋友與戰友。這是文化協會的連 溫卿先生所說的。

雖然小靜如此熱切地投入運動與生活,但其逐漸惡化的肺病,卻又迫使她於同年夏天 住院達兩個月。72即便病情嚴重,小靜仍然為了響應日本內地由左翼所推動的俄羅斯飢荒 救濟募捐,與她的高中校友們於9 月 22、23 日舉辦賑災音樂會於台北鐵道旅館(原址即 今日台北火車站對面)。舉辦救濟外國的賑災活動,於情未有不合。但對日本當局而言,

蘇維埃政權及其日本境內的同路人卻是威脅其統治的危險存在,而且這一賑災活動還有為 促使日本承認蘇聯一事營造輿論的意味,因此日本當局不可能隨意放任其活動的進行。就 台灣而言,恰巧此時大陸汕頭發生風災,總督府當局遂順水推舟,除在御用新聞《台灣日 日新報》大炒汕頭風災消息之外,73更要求小靜等主辦人應將汕頭風災納入音樂會的主題,

稀釋其本來訴求。連溫卿回憶:74

自一九二三年至一九二七年之短促期間中,台灣社會之進步大有一日千里之勢,

這樣情勢必然的影響到各方面所發生之事件,在印刷工第一次罷工75之翌年為募集 救濟俄羅斯大饑餓之義捐,曾在鐵道旅館餘興場舉辦音樂會,連續二日,該會之 主辦人全部屬于第一高等女學校出身之日人高級官吏及豪紳的子女,例如山口宮 司、新元鐵道部長、田傚吉之愛女。唯警察方面則以為專為救濟俄羅斯饑餓,是 不宜於國際情勢,當時汕頭亦曾發生大水災,損害甚鉅,應兼行救濟,方能獲得 社會人士的讚譽的,其結果,反響果然不錯,出演者全部是日人業餘的青年音樂 家,入場者十之八九亦為日人,於此可見當時日人尚未離脫自由主義之傳統。

《台灣日日新報》曾有報導云:76

台北第一高等女學校同窗會。此回為欲醵[聚]集汕頭災害及俄國救飢義捐金。訂來 二十二。二十三兩日。會場假台北鐵道旅館。開慈善音樂會。目下正稟請許可中。

據聞入場料學生券五十錢一千枚。普通券一圓者三百枚。特別券二圓者百枚。計 欲得金千圓。內四百金寄往汕頭。四百圓寄往俄國救飢。其餘二百圓充慈善音樂 會開催之一切費用云。

山川菊榮則回憶:77

72 山川菊榮,《おんな二代の記》,351。

73 倘若翻開 9 月前後的《台灣日日新報》,會發現汕頭風災的新聞遠遠多於俄國災情,甚至每日都 有為汕頭風災募捐的新聞。

74 連溫卿,〈城內的政治發展〉,《台北文物》,第 2 卷第 4 期(1954,台北),41

75 連溫卿此處回憶有誤。連溫卿所謂的「印刷工第一次罷工」發生於 1923 年 8 月。台灣印刷製本 業者同盟組合以戰後物價跌落為由,聯合降低旗下各工廠的工資,旋引起印刷工人罷工,直至 9 月才抗爭勝利。除連溫卿在〈城內的政治發展〉的敘述外,此事件還可另見:本刊,〈持久戰に入 つたらしい.臺北印刷製本業主對本島人の賃銀爭議〉,《臺灣日日新報》,1923 年 8 月 22 日,第 7 版。

76 〈開慈善音樂會〉,《臺灣日日新報》,1922 年 9 月 18 日,第 4 版。

77 山川菊榮,《おんな二代の記》,3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