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公審決字第0198號 復 審 人：○○○
復審人因追繳獎勵金事件，不服臺北榮民總醫院新竹分院民國103年3月 25日北總竹醫字第1030001778號函及103年7月10日郵局存證信函，提起復審 案，本會決定如下：
主 文
關於臺北榮民總醫院新竹分院103年3月25日北總竹醫字第1030001778號函部 分，原處分撤銷；其餘復審不受理。
事 實
復審人自85年2月1日起至93年7月16日止，歷任前行政院國軍退除役官 兵輔導委員會（102年11月1日改制更名為國軍退除役官兵輔導委員會；以下 簡稱退輔會）竹東榮民醫院（同年月日改制更名為臺北榮民總醫院新竹分 院；以下簡稱新竹榮民醫院）院長、主治醫師。其於該院任職期間，除依法 支領俸給外，並按月支領該院核發之獎勵金。該院103年3月25日北總竹醫字 第1030001778號函及同年7月10日郵局存證信函，向其追繳89年10月至92年 10月溢領之獎勵金，計新臺幣（以下同）174萬7,061元。復審人均不服，於 103年8月6日併向本會提起復審。案經新竹榮民醫院同年月12日北總竹社字第 1030005089號函檢附相關資料答辯到會。
理 由
一、 關於新竹榮民醫院103年3月25日北總竹醫字第1030001778號函部分：
（一） 按公務人員保障法（以下簡稱保障法）第25條第1項規定︰「公務人員 對於服務機關或人事主管機關……所為之行政處分，認為違法或顯然不 當，致損害其權利或利益者，得依本法提起復審。非現職公務人員基於 其原公務人員身分之請求權遭受侵害時，亦同。」第27條第2項規定︰
「如未告知復審期間，或告知錯誤未通知更正，致受處分人遲誤者，如 於處分書送達之次日起一年內提起復審，視為復審期間內所為。」卷查 系爭新竹榮民醫院103年3月25日函，追繳復審人89年至92年期間溢領之 獎勵金174萬7,061元，未載明救濟期間。復審人於同年8月6日向本會表 示不服，尚未逾保障法第27條第2項所定之1年期間，本件爰予受理，合 先敍明。
（二） 次按行政程序法第131條第1項規定：「公法上之請求權，於請求權人為 行政機關時，除法律另有規定外，因五年間不行使而消滅……。」第2 項規定：「公法上請求權，因時效完成而當然消滅。」對於行政機關 向人民行使公法上之請求權，定有5年之消滅時效期間，以維護法秩序 之安定性。復按96年7月23日修正發布前之行政院國軍退除役官兵輔導 委員會榮民醫院人員獎勵金發給要點第4點規定：「獎勵金發給對象以 各榮民醫院年度預算所列員額……之現職人員為限。……」第5點第1項 規定：「本要點所需獎勵金，由各榮民醫院在其醫療作業基金內有關科 目項下支應，其提撥總額為年度事業收支（不含事業外收支）總淨餘數 百分之八十。……」就退輔會所屬各榮民醫院獎勵金之發給對象及經費 來源，已有明文。再按100年1月26日修正發布前之全民健康保險法第6 條第1項規定：「本保險由主管機關設中央健康保險局為保險人，辦理 保險業務。」第55條第1項規定：「保險醫事服務機構如下：一、特約 醫院及診所。……」及91年3月22日修正發布之全民健康保險醫事服務 機構醫療服務審查辦法（101年12月24日修正名稱為全民健康保險醫療
費用申報與核付及醫療服務審查辦法）第6條第2項規定：「保險醫事服 務機構申報之醫療服務點數，……自保險人受理申報醫療服務案件、申 復案件之日起逾二年者，保險人不應追扣。」第7條第1項規定：「保險 醫事服務機構如期申報之醫療服務點數，無第四條第二項所列情事者，
保險人應依下列規定辦理暫付事宜……。」對於追扣全民健康保險特約 醫院申報醫療服務點數及保險人暫付金額事宜，亦有明文。據此，退輔 會所屬各榮民醫院發給所屬人員之獎勵金，係由年度事業收支總淨餘 數提撥。因各醫院申報之醫療服務點數，於前中央健康保險局（102年 7月23日改制更名為衛生福利部中央健康保險署；以下簡稱健保局）結 算確認前，其年度事業收支尚未確定。故該獎勵金係先由健保局暫付予 各醫院，亦即獎勵金之發放屬預發性質；俟健保局於受理申報2年內為 結算確認並追扣後，各醫院之年度事業收支及得核發之獎勵金數額始告 確定。如所屬人員有溢領獎勵金情事，即屬欠缺法律上之原因而受有利 益，構成公法上之不當得利；各醫院得在溢發後5年內，請求其返還。
（三） 卷查復審人自85年2月1日至93年7月16日止，歷任新竹榮民醫院院長、
主治醫師，按月支領該院依每月醫療費用結算情形所核發之獎勵金。
因健保局核減新竹榮民醫院89年至92年之醫療費用6,867餘萬元，致該 院已核發之獎勵金中，有5,100萬餘元屬溢發之款項。退輔會遂以94年 11月7日輔陸字第0940004926號函，就該會所屬醫療機構醫事人員前已 支領獎勵金應否追扣或補付之疑義，請前行政院人事行政局（101年2 月6日改制為行政院人事行政總處）釋復，經該局94年11月24日局給字 第0940034254號函復略以：「……貴會所屬醫療機構醫事人員，如因健 保醫療點值費用結算，致實領與應領獎勵金之數額有所不同，基於會計 處理一致性原則，並考量獎勵金規定之原旨，自應予以追扣或補付。」
惟新竹榮民醫院並未立即辦理追繳89年至92年溢發獎勵金事宜。嗣審 計部於101年審核退輔會榮民醫療作業基金99年1月至8月財務收支情 形後，以該部101年11月26日台審部三字第1010002783號函知退輔會略
以：「……竹東榮民醫院……因中央健康保險局……確定不予補付該院 民國89至92年被核減之醫療費用6,867萬餘元，致溢發獎勵金5,100萬餘 元，請督促該院確實依前行政院人事行政局……94年11月24日局給字第 0940034254號函釋追繳溢發之獎勵金……，顯示該等醫療收入並未實現 或已賺得，應不得核發獎勵金，惟該院未妥為控管，致有溢發情事。請 再查明妥處並查究相關人員有無疏怠責任。」經退輔會103年3月10日輔 醫字第1030014262B號書函知新竹榮民醫院略以：「……有關89-92年溢 發獎勵金追繳，仍請貴院賡續執行，並將辦理情形報會，俾利查復審計 部。」新竹榮民醫院爰以系爭103年3月25日北總竹醫字第1030001778號 函，向復審人追繳89年至92年溢發之獎勵金。此有退輔會94年11月7日 輔陸字第0940004926號函、前行政院人事行政局94年11月24日局給字第 0940034254號函、退輔會101年9月26日輔計字第1010077045B號函、審 計部101年11月26日台審部三字第1010002783號函、退輔會103年3月10 日輔醫字第1030014262B號書函等影本附卷可稽。
（四） 次查新竹榮民醫院審認復審人89年10月至92年10月溢領獎勵金，計174 萬7,061元，係按年逐月統計之結果，此有卷附復審人之新竹榮民醫院 89-92年溢發獎勵金追繳清單影本可稽。該院以103年3月25日北總竹醫 字第1030001778號函追繳之，固非無據。惟查復審人溢領獎勵金，雖屬 欠缺法律上之原因而受有利益，然新竹榮民醫院行使公法上不當得利 返還請求權，仍應受行政程序法第131條第1項所定，5年消滅時效期間 之限制。茲因該院之醫療費用係按月計算，於次月向健保局申報，經該 局於2年內為結算確認，並核減該院之醫療費用，故該院89年至92年核 發獎勵金之數額至遲於95年已告確定。此經新竹榮民醫院代表於103年5 月14日因另案○○○先生不服同一追繳獎勵金函所提復審事件到會陳述 意見時證述：「依據全民健康保險醫事服務機構醫療服務審查辦法，及 本院過往經驗，健保總額預算實施前，每月醫療費用於次月20日前完成
申報，再經申復、爭議審議階段後，至少需時8個月；總額預算制度實 施後，尚須俟健保局完成點值結算後方能初步確認。原則上每月健保醫 療費用2年內可完成結算。本院醫療費用係按月計算，於次月向健保局 申報；以92年12月之門診及住院醫療費用為例，本院於93年向健保局申 報，健保局分別於93年2月26日及93年3月3日付款，但因健保局得於2年 內追扣，故醫療費用的結算結果在2年內即告確定。」退輔會代表於同 日到會陳述意見時亦明確表示：「依相關規定，醫院向健保局申報之醫 療費用，於申報後2年內確定。」並有89年12月、90年12月、91年12月 及92年12月中央健康保險局醫療費用付款通知書等影本附卷可按。
（五） 復查審計部100年3月2日台審部三字第1000000750號函，檢附該部審核 通知壹、查明處理事項一、記載：「中央健康保險局於民國91年7月、
民國91年10月及民國93年10月分別確定不予補付竹東榮民醫院……
民國89年至92年度被核減之醫療費用……，並溢發獎勵金51,009,011 元。……」亦可證新竹榮民醫院分別自91年7月、同年10月及93年10月 起，即可向復審人追繳其於89年10月至92年10月期間溢領之獎勵金。且 承前所述，因該院向健保局申報之醫療費用於2年內經結算確認，亦即 89年至92年核發獎勵金之數額至遲於95年已告確定；又依卷附資料，亦 未見該院敍明於知悉得追繳溢發獎勵金後，究竟有何無法追繳之事由。
則依102年11月5日最高行政法院102年11月份第1次庭長法官聯席會議決 議，機關追繳金錢給付之公法上請求權，應自可合理期待機關得為追繳 時起算其消滅時效期間之意旨，本件既可合理期待新竹榮民醫院至遲於 95年即得追繳溢發之獎勵金，該院之公法上不當得利返還請求權時效至 遲應自95年起算。據此，新竹榮民醫院相關人員疏於執行職務，遲至 103年3月25日始以系爭函追繳復審人溢領之該筆獎勵金，顯已逾5年之 消滅時效期間；該院怠於行使公法上不當得利返還請求權，該請求權已因 時效完成而當然消滅，自不得再向復審人請求返還，系爭處分核有違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