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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原住民族新聞作為研究題旨

第二節 原住民族新聞為文化展現與存續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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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產製、公共意見的過程、分析公共領域時的概念;原住民族公共領域也可被理 解成存在於多層地理尺度,如地方政府、區域、都市、國家以至於國際。更關鍵 的是,認識到哈伯馬斯公共領域乃是帶有歐洲歷史脈絡、以中產階級為對象的概 念時,要認識原住民族公共領域便不僅是從多元的空間或是政治旨趣為著眼,更 應當從原住民族政治模式或文化蘊底來理解。例如,在澳洲與加拿大原住民族社 會中,其公共領域概念傾向集中於小型、親屬為主的團體(Avision and Meadows, 2000),在紐西蘭毛利族中,則應從認識作為毛利族公眾討論具體空間、公共事 務討論模式、同時亦為規範概念的 marae4作為開始(Stuart, 2002),理解毛利文 化與政治慣習乃深刻影響毛利新聞工作者之新聞產製與價值觀(Hanusch, 2013b, 2013c; Stuart, 2002)。

公共領域是一個關於內容、觀點、也就是意見的交往網絡(Habermas, 1992

/童世駿,2003,頁 445),它指涉的並不「只」是媒體,而是一個以媒體為中 介、彼此連結的公共意見論辯場域(盧安邦,2014.06.25)。然而,從當前社會 現實來看,媒體在公共領域中扮演的中介角色無疑是明顯,甚而是關鍵的。「公 共領域的基本結構的特徵是大眾通過電子傳媒相互交往遇到了越來越大的選擇 強制(Habermas, 1990/曹衛東,2002,頁 xlii-xliii)」。對此,咸認為,公共媒 體能夠具體展現公共領域,同時,公共領域亦經常作為公共媒體的論述基礎

(Garnham, 1992;Stevenson, 1995, pp.62-63;丘忠融,2015;林照真,2010)。

同具有公共媒體性質的台灣原視,也被理解成具體展現原住民族公共領域。其 中,提供公共事務資訊與促成討論的新聞節目,相較其他節目類型更能代表原住 民族公共領域概念。然而,這不是原視新聞的唯一面向。

第二節 原住民族新聞為文化展現與存續手段

原住民族媒體是政治發聲與公眾事務參與管道,更是文化媒體,這有兩種層 意涵。一是,原住民族媒體作為一種文化復振手段,這表現在透過媒體保存與推 展族群文化語言,也表現在透過媒體達成連結與促成共識,協助原住民族的文化 身份與認同事務(林文玲,2005a)。原住民媒體關係到的是原住民族文化延續、

發展、轉化,影響著原住民對於其身份、文化認同與否。這也就是我們看見澳洲 原住民族積極發展各式大眾媒體,尤其是建置起涵蓋地方、地區到全國的廣播分 享網絡,使得原住民族社區或部落之間、地方到全國之間得以分享原住民族節目 與資訊,形塑一種族群發聲網絡(Alia, 2010; Meadows & Molnar, 2002)。

北歐的薩米族群(Sami)藉著薩米廣電媒體,一方面復振薩米語,另一方面 則形塑跨國性的薩米認同,激發薩米族人對於保存文化、爭取政治權利的自我覺 醒(Pietikäinen, 2008)。此種族群認同多以族群認同為邊界,而非受限於國家認

4 Marae,毛利語,動詞為表示友好,名詞為部落舉行迎賓儀式、接待賓客、與部落進行公共討

論 之 空 間 , 參 考 自 毛 利 字 典

http://maoridictionary.co.nz/search?idiom=&phrase=&proverb=&loan=&histLoanWords=&keywords=

mar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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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或疆域。例如,北歐的薩米族,便相當注意涉及到國家/國境的用字。他們鮮 少說「我們要去芬蘭」,而是說「我們要去交界處的芬蘭人那邊(Alia, 2009)。

即便薩米媒體從瑞典、挪威與芬蘭國家政府中獲得相當的補助(因薩米廣電媒體 分處於三國的公共媒體體系中),薩米媒體企圖建立的族群認同,不是單一國家 內的群體認同,而是跨越國界的薩米民族概念(Pietikäinen, 2008)。

我們亦看見紐西蘭的毛利族人長久以來藉著大眾媒體保存族群語言,在主流 傳播環境中爭取一席之地,參與整體社會發展(Browne, 1996);甚或是借由原 住民族觀點以挑戰以國家為範圍之共同體認同(Smith, 2011; Smith, J. and Abel, S., 2008)。原住民族媒體對於原住民族發展的積極意涵上,既是保存、發展族 群語言、形塑原住民族的群體認同、影響主流媒體處理議題與呈現方式,更重要 的,原住民族媒體之存在便是原住民族反對同化於主流社會的象徵意義(Riggins, 1992)。

也就是,原住民媒體不只是對族群內部進行傳播以凝聚彼此,亦同時對族群 外部傳播以促進與大社會的互動。原住民媒體展示自己的族群文化,是面對不同 文化的社會團體,亦同時面對相同文化中不同世代的團體;原住民媒體指出文化 不同為何,亦是敘說這些不同如何而來(林文玲,2005a、2005b)。原住民族廣 電媒體教育了社會大眾對原住民族的正面態度之外(Levo-Henriksson,2007),

若是原住民族社會內部、原住民族與大社會之間存在著衝突關係時,原住民族媒 體一方面起到調節彼此、解決衝突的功能(Alia, 2010),原住民族媒體有助於 避免文化或族群衝突情勢發生。綜觀而言,原住民媒體是一種文化媒體,是為了 傳遞文化而使用現代媒體技術,同時也為了政治與社會目的,推展不同文化知識 之間的溝通以克服偏見,或是再生產族群認同與政治凝聚力(林文玲,2005b)。

原住民族媒體作為文化媒體的另一層意涵是,原住民族媒體之內容與實踐是 原住民族知識或文化觀之具體展現。隨著原住民族人權獲得保障,以及原住民族 文化復興工作帶動下,原住民族知識的研究,逐漸獲得原住民族社會與學界的重 視(Russell, 2005, p.170)。原住民知識之於原住民族,是「每日生活的合理化」

般的存在,引導族人理解週遭環境(Semali, & Kincheloe, 1999, p.3)。然而,原 住民知識並非是一個具同質性的知識系統。如同世界各地的原住民族所呈現的殊 異與多樣(Daes, 1996),不同原住民群體擁有其特殊文化,更形成各自獨特的 原住民知識(Maurial, 1999; Semali, & Kincheloe, 1999)。並且,我們也不應將原 住民知識自限於「傳統知識」、「在地知識」等概念(張培倫,2009,頁 30)。

也就是說,我們需要理解原住民族本身便是知識所有的主體、是理解上的主體,

既然原住民族同時生活在族群文化與主流文化的雙體系中,原住民知識也應呈現 此種跨文化的特質(Castellano, 2000),我們無需也不應視原住民族為相對於「西 方知識」的某種知識,而要將原住民知識置放於原住民族的生活脈絡中來理解,

尤其是原住民族所面臨的那些政治、文化、社經與教育的權力關係(Agrawal, 2005;

Andersen, 2009; Semali, & Kincheloe, 1999)。

關於原住民知識的基本概念,若干學者指出,原住民知識有項獨特性乃是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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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體性」(Castellano, 2000; Couture, 2000; Maurial, 1999; Semali, & Kincheloe, 1999)。5原住民族認識世界是先理解世界的整體意義,再認知各個部分的意義

(張培倫,2009)於是,原住民知識的整體性,意味著原住民族文化的全體性。

我們不是要將原住民知識比做西方學術制度般的進行分門別類,然後個別指認其 意涵。相反的,我們在進行原住民知識的研究時,是要理解原住民族文化的綜合 樣態,這包含了觀念與實做的相結合。當我們把要研究的事物置於與其相關連的 脈絡之中,這會持續影響我們對它的想法,因而轉換它的意涵與型態。

其次,當我們關注原住民知識的整體性特質時,不應忽視原住民知識所具有 的動態性。原住民知識並非是一成不變的,而是應著時空環境的變化;原住民族 人在此變化過程中,具有一定主體性地吸收消化外來新事物,轉而形成族群知識 以滿足群族發展所需(張培倫,2009)。例如,當阿美族人解釋阿美族狩獵文化 中的 malati’ay 時(某人因接近或接觸獵人或其器物而導致身體不適症狀,需由 該器物主人或獵人進行儀式獲得康復),有時會借助著(轉化)當代的知識系統 或說法(如八字)來予以表達,然其解釋方式最終仍將導向部落的某種精神和價 值,此展現出將地方的知識與當代普同的知識並存於日常實踐之中(藍姆路‧卡 造,2013)。或是,Smangus(司馬庫斯)族人以「Gaga na Tayal」(泰雅人的 知識)基礎,以及修正後的社會制度「Tnunan Smangus」(泰雅語),來面對、

並嘗試化解過去政府「不適當」保留地政策帶來的不當結果,嘗試再建構新的部 落文化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生活環境(拉互依‧倚岕(Lahuy Icyeh),2008)。

原住民族知識表現在傳播或說媒體領域,展現了蘊含著獨特的傳播展演的可 能性。舉例來說,Levo-Henriksson(2007, p.59)指出,北美的 Hopi 族群的對話 文化中,經常運用沉默作為某種表達,且族人不直視說話者,該表達方式是相當 不同於也不適合於當今的大眾媒體運作模式。這將使得我們在熟悉與習得這種文 化表達思維與行為之後,必須思考如何用著對族群而言是適當的呈現手法,在現 有媒體模式上進行傳播表現,而這可能促成我們開創出不同的傳播模式。例如一 些 Inuit 長輩曾批評那些有些非 Inuit 電視節目所呈現出的畫面中,Inuit 受訪者多 在談話,這使得 Inuit 人在節目中呈現出來的形象看起來只會說話而從來不做 事。長輩們的觀點影響到一名 Inuit 導演,在影片中使用大量的遠景畫面,來強 調影片人的行動而非談話,而這呈現出更多真實的、具有微妙差異的 Inuit 生活 再現(Hopkins, 2008),而展現出獨具一格的原住民族影片思維。

新聞雖有其特定形式,同樣可能受到文化之影響。在紐西蘭,毛利新聞工作 者不時依循著毛利文化與政治慣習,作為產製毛利新聞時的採訪策略,諸如毛利 語感之報導方式、以部落政治領袖與組織作為意見來源、報導特定部落事務時會

5 除了整體性之外,原住民知識還有其他特性,例如 Maurial(1999, p.63)指原住民知識還有在 地(local)、非文字(agrapha)的基本元素;Castellano(2000, pp.25-30)以加拿大原住民族經 驗為例,整理出原住民知識呈現個人式、口說傳佈、體驗式知識等特徵;Couture (2000,

5 除了整體性之外,原住民知識還有其他特性,例如 Maurial(1999, p.63)指原住民知識還有在 地(local)、非文字(agrapha)的基本元素;Castellano(2000, pp.25-30)以加拿大原住民族經 驗為例,整理出原住民知識呈現個人式、口說傳佈、體驗式知識等特徵;Couture (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