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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中共組織的聯合與鬥爭
中共「北方支部」成立之後，即以北京和直隸為中心向其他城市和外省擴張。
直到國民黨發動「清黨」前，北方黨仍能持續發展。在組織成長的同時，中共亦研 擬出他們最初的革命活動，其目的在於推翻資本家政權，以實現階級平等社會，其 作法是對資本家和軍閥，作出各種形式的鬥爭。就早期中共整體鬥爭內容來看，北 方黨的活動實居於領導地位，原因在於，其地恰為北京政府之所在，而且交通發達，
使得以鐵路工人為中心的革命活動易於擴散。但在革命最初的嘗試，中共的鬥爭活 動也漸漸顯露其組織弱點，他們不得不改採一種與「鬥爭」同時進行的「聯合」策 略，於是中共在「最小限度」的範圍主張民主的大聯合，願意與「開明軍閥」合作 推動民主革命，其後中共甚至加入國民黨，提倡全民參與的「國民運動」，李大釗亦 以其個人思想和特質，在黨的聯合策略中發揮莫大效用。然而，中共也並沒有忘記 他們仍然堅持在「最大限度」上，最終要推翻資產階級統治，取得無產階級的勝利。
一、北方中共組織的擴張
在李大釗的策劃下，北方黨以北京為中心向外擴張。1920 年 11 月底，中共「北 方小組」改名「北京支部」。一大之後在北京成立了「北京地方委員會」（簡稱「北 京地委」），以李大釗為書記，負責北京市黨務。到了 1921 年 11 月，為確保北方跨 省工作的領導統一，根據「中共中央局」通令成立「北京區執行委員會」（簡稱「北 京區委」）。除了北京，其領導範圍還包括直隸、河南、山西、陝西、察哈爾、熱河、
綏遠、東北、內蒙古各省。40並由李大釗擔任「北京區委」兼「北京地委」委員長，
責任堪稱重大。隨著黨員增加、組織擴大，以及工作量加重，中共北方組織層級也 跟著提升。1924 年底，成立「北方區執行委員會」（簡稱「北方區委」）。41到了 1925 年 10 月初，中共中央為加強北方工作進行，將「北方區委」和「北京地委」的權責 分立，由李大釗任「北方區委」書記，總領北方各省市工作。42
北京為中國首善之都，是民初各重要鐵路的中點。因著交通便利，加上沿路都 市往往有工人聚集，所以給予中共很好的發展環境。李大釗時常派遣「社青團」員、
40 朱文通主編，《李大釗年譜長編》，頁 358。
41 朱文通主編，《李大釗年譜長編》，頁 428。
42 朱文通主編，《李大釗傳》（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2005 年），頁 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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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會員，或是黨員到各地進行組織工作。他們的運作模式大概和「北京小組」相 似。先是透過宣傳社會主義和組織「研究會」，以引起青年、工人等的興趣。進而成 立地方的「社青團」和黨組織。如此北方黨的活動便以直隸為中心擴及外省，再由 城市進入農村。此處先說明北方主要城市黨組織的成立過程。至於農村地區則在下 一節談到農民運動時，予以補述。
首先，中共在直隸地區主要發展的城市，包括天津、唐山、保定、石家莊和張 家口。
先從天津談起。在五四時期，李大釗與天津覺悟社、新生社的青年學生已有過 接觸。1920 年 5 月，在李氏的指導下，張太雷和于方舟等人在天津成立「研究會」。
11 月，張太雷和原覺悟社的諶小岑，籌劃組織「天津社青團小組」。但在 1921 年 1 月，張太雷轉往蘇俄參與共產國際工作，所以中途便停止了活動。後來，又得到李 大釗協助，于方舟、韓麟符等人接續完成任務。同年 11 月，成立「天津社青團支部」。 到了國民黨一大召開前夕，李大釗又於天津停留一周，指導于、韓籌建天津黨。於 是在 1924 年 3 月，正式成立了「天津地方委員會」。
唐山自民初以來，即為北方重要的工礦業中心。有名的唐山製造廠、開灤煤礦，
有為數眾多的工人，有利中共發展地方組織。早在 1920 年初，李大釗即派遣羅章龍 到唐山進行勞動調查。5 月，由北大「研究會」領導的北京五一勞動節紀念活動，
便引起唐山當地熱烈迴響。其後，唐山製造廠工人鄧培加入共產黨，成為唐山第一 個中共黨員。鄧培積極參與唐山黨的籌建。1921 年 7 月，成立了「唐山社青團」。
年底，創辦工人圖書館，有利知識宣傳。1922 年 4 月，成立「唐山地方委員會」。8 月，經「北京區委」批准，建立「唐山地方執行委員會」。43
在保定，一樣是讓青年學生深入地方進行組織工作。1921 年初，鄧中夏被保定 直隸高等師範學堂聘為新文學教授，因此可就近宣傳馬克思主義。同時受影響者，
還包括育德中學的學生。由於新思想的刺激，引起當地青年開始組織進步社團，發 展活動。1922 年 2 月，兩校的積極學生便聯合起來，成立「保定社青團」。12 月，
經過「北京區委」批准，王錫疆、楊其剛等人，從「社青團」員轉為黨員，並成立 中共「保定小組」。
43 依照中共二大制定的〈中國共產黨章程〉規定：當一個地方有兩個支部以上，經中央執行委員會 許可，該地方可推舉 3 人組成地方執行委員會。而當各區有兩個以上的地方執行委員會，如中央執 行委員會認為有必要時，得於該區推舉 5 人組織該區執行委員會。詳見中央檔案館編，《中共中央文 件選集（1921~1925）》（北京：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89 年），第 1 冊，頁 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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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石家莊，1920 年下半年，李大釗曾指導鄧中夏、朱務善帶領平民教育講演團 到該地演講，使工人對自身處境有所了解。1921 年，正太路工人孫雲鵬，成為石家 莊第一個共產黨員。1922 年 8 月，李又派遣張昆弟，以正太路密查員身分，暗中在 石家莊進行工人運動。10 月，建立了正太路「工業研究會傳習所」，是當時石家莊 最大的工會組織。在 1923 年下半年，成立了「石家莊地方執行委員會」。1925 年 12 月，建立「石家莊特別支部」。主要在正太路總機廠、石家莊火車站、大興紗廠等單 位展開活動。44
在張家口，1921 年 12 月，何孟雄接受李大釗指示，同樣以鐵路密查員身分，
到京綏路工作。張家口位處京西，是京綏路段的中心，交通地位重要。何孟雄在張 家口開辦工人夜校、文化補習學校、工人報告會、讀報組等學習組織，並且在當地 建立工會。1922 年 5 月，黨組織「鐵路工運小組」成立。1923 年初，機務、廠務、
車務三個黨小組相繼成立。到「二七事件」之後，又建立了「張家口鐵路車務工人 支部」。到了 1925 年 10 月，正式成立「張家口地方委員會」。因地理位置因素，使 張家口在中共北方運動中具有特殊地位。它成為日後李大釗與國民軍建立合作關 係，以及對內蒙地區擴張黨組織的重要跳板。關於內蒙黨的發展，將按照內容安排，
於第三節詳述。
其次，直隸以外的北方各省，包括魯、晉、豫、陝、甘、東北地區，也都分別 成立了黨組織。45
山東由於距離北京近，交通方便。於是早在 1920 年 9 月，便由北大「研究會」
會員王燼美，在山東組織「研究會」。11 月，在李大釗協助下，王燼美、鄧恩銘等 人建立起「山東共產主義小組」。山西黨，主要是由「北方小組」成員高君宇負責。
在 1924 年秋，建立了「太原支部」。河南黨的建立，則交給李大釗介紹入黨的游天 祥、劉天章。其中劉天章對國民二軍胡景翼的統戰工作相當出色。在李大釗的關切 下，1925 年 10 月，成立中共「豫陝區委」，總領河南和陝西的工農運動。
陝西黨，亦是由李大釗介紹入黨的魏野疇所創立。1926 年初，經過「豫陝區委」
批准，成立了中共「西安地方委員會」。甘肅黨的建立，則倚賴國民軍協助。由宣俠 父等中共黨員，於 1925 年冬成立中共「甘肅特別支部」。至於東北地區形勢複雜，
為日俄必爭之地，尤為重要。由李大釗薦往莫斯科東方大學學習的吳麗石，自 1924
44 朱文通主編，《李大釗傳》，頁 165。
45 詳見朱文通主編，《李大釗傳》，頁 168~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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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秋歸國後，在東北成立中共「哈爾濱特別支部」。並於 1926 年初，成立中共「北 滿小組」。此外，李又派遣任國禎在 1925 年 8 月，成立中共「奉天支部」。到了 1927 年春，包括奉天、大連、哈爾濱、吉林、長春、牡丹江等東北主要城市，都先後建 立起黨組織。
由此可見，在李大釗的積極經營之下，中共黨組織在北方很順利地發展起來，
並且為中共北方的工農運動，以及國民革命軍北伐的成功奠定基礎。雖然自 1927 年 4 月 12 日蔣介石下令「清黨」之後，中共的北方組織活動遭到嚴重破壞。但在這 段期間所累積的組織和革命經驗，卻為往後國共內戰期間中共在北方的優勢，埋下 了致勝的革命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