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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馬克思的認識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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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革命影響,就自然毫無經過批判地成為中國第一位馬克思主義者。那麼李氏在 無意間,以無政府主義作為理解馬克思主義的橋梁,要到何時才能到達彼岸呢?從 理解的層次來看,李大釗為化解互助的人道主義和馬克思的階級鬥爭兩者之間產生 矛盾而作的〈階級鬥爭與互助〉,可以象徵是李氏社會主義思想混雜的最後。這種由 內因造成的「前馬克思主義」現象,不久又經過胡適和李大釗在問題與主義論戰的 爭辯,逐漸地為李氏確立以馬克思主義為中心的政治思想。

第三節 李氏馬克思主義的形成

研究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發展,其中不能忽略的是:應將十月革命和馬克思主 義的傳播兩者之間的前後因果關係,細心地加以區別開來。如此才更有利於理解五 四激進思潮的複雜。142如前節所述,李大釗早期的社會主義思想來源豐富,包含無 政府主義的互助思想、工團主義、托爾斯泰的泛勞動主義、俄國的布爾什維克主義 以及馬克思主義等等,這不但說明五四中國面臨到的社會改革需求,也表現了新知 識分子急於向外尋求救國方法的思想傾向。然而在吸收、運用新思想的過程中,對 於這些思想,大多數的人卻僅重視其社會效果如何,卻不問是否適用於中國國情。

所以新知識分子一開始對於這些來自西方而色彩紛呈的思想、主義,一時也沒有弄 得十分明白,他們常會環繞在共通的社會目的,引述各家的解決辦法,如此便造成 了一種思想混雜的局面。

一、對馬克思的認識過程

如從李大釗自 1918 年下半年開始,對馬克思主義朦朧的理解過程,便能見其思 想混雜的特點。李氏首次注意到馬克思主義,是在歐戰結束之後。在他發表的

〈Bolshevism 的勝利〉一文,便清楚的提到:

Bolshevism 就是俄國 Bolshiviki 所抱的主義。……他們的主義,就是革命的 社會主義。……他們是奉德國社會主義經濟學家馬克士(Marx)為宗主的;

142 德里克(Arif Dirlik)早已指出俄國十月革命和中國的馬克思主義傳播兩者之間,沒有必然的直 接關係:“In 1918 the Russian Revolution was still an attempted revolution, not a successful one. Its future was uncertain, its concerns unclear. Chinese reports on the Revolution in 1918, like those worldwide , showed some recognition of its leadership and ideological ancestry, but this was too vague to allow an ideological stand.” See Arif Dirlik, The Origins of Chinese Communism, p.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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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目的,在把現在為社會主義的障礙的國家界限打破,把資本家獨占利 益的生產制度打破。143

此處明確說明李大釗,是因為俄國十月革命和布爾什維克黨,而開始注意到德國哲 學家馬克思。但在同一篇文章中,李氏亦提到下列一段話:

他們主張一切男女都應該工作,工作的男女都應該組入一個聯合,每個聯合 都應該有個中央統治會議,這等會議,應該組織世界所有的政府,沒有康格 雷,沒有巴力門,沒有大總統,沒有總理,沒有內閣,沒有立法部,沒有統 治者,但有勞工聯合的會議,什麼事都歸他們決定。一切產業都歸在那產業 裡作工的人所有,此外不許更有所有權。……這是 Bolsheviki 的主義。144 如將李大釗描述布爾什維克的上述引文,和前一段引文兩相對照,則其中似乎有些 違和感。因為就近代歐洲社會主義發展的脈絡來看,上述引文的描述,似乎還要更 接近於革命的工團主義。他們希望成立工人的聯合團體,透過總同盟罷工的手段,

以取代資本家和政府,主導社會的生產和資源分配。它和俄國布爾什維克黨認為,

應該要建立一個無產階級的革命政黨,進行無產階級革命,推翻資產階級政府,實 踐極權主義式的無產階級專政,是明顯不同的。雖然他們的社會目的,都是推翻資 本主義體制,但在方法、手段上,卻又各有主張。於是在李大釗早期的革命話語中 可以發現,互助運動、進行勞工聯合、推動總同盟罷工、組織布爾什維克式的革命 黨、宗奉馬克思主義等等,大致都讓李氏整合起來,被當作是一種廣義的「革命社 會主義」。所以,在李大釗這段期間的一些文章中,可以發現到的馬克思主義元素,

包括剩餘價值論、階級鬥爭說和唯物史觀等,都能被視為李氏所謂「革命社會主義」

中的一部分。

當時李大釗對於社會革命可謂相當熱情,他認為世界歷史正掀起一股巨大的變 化。「一九一四年以來世界大戰的血,一九一七年俄國革命的血,一九一八年德、奧 革命的血好比作一場大洪水。」145這場大洪水,將把過去陳舊的組織,腐滯的機能 都一一掃清。而歐戰後世界的社會革命浪潮,也被李大釗比喻作日本九州的「櫻島」

火山爆發的情形;就連沒有火山的地方,也要沾上一點灰塵。146

143 中國李大釗研究會編著,《李大釗全集》,第 2 卷,〈Bolshevism 的勝利〉,頁 259~260。

144 中國李大釗研究會編著,《李大釗全集》,第 2 卷,〈Bolshevism 的勝利〉,頁 260。

145 中國李大釗研究會編著,《李大釗全集》,第 2 卷,〈新紀元〉,頁 266。

146 中國李大釗研究會編著,《李大釗全集》,第 2 卷,〈戰後之世界潮流─有血的社會革命與無血的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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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釗的社會思想傾向,其中有許多因素,不能不說是來自中國以外的暗示。

例如日本國內的貧富差距和勞工問題,及其因米價上漲而造成的「米騷動」事件等 等,147都讓李氏深刻感受到,今日的政治問題,等同於麵包問題。148因應前述日本社 會情況,大正民主時期的社團可謂相當活躍。當時提倡民本主義的吉野作造等人及 其組織的黎明會,就很得李大釗認同。甚至讓李氏有志要在東方,同樣掀起一股黎 明運動。他希望東洋民族能先協力結成一個聯合,日後再加入世界人類的大聯合。149 這也就呼應李氏以互助精神發展的大同世界觀。

同樣在思想界,中、日都受到了俄國革命影響。自 1910 年發生大逆事件以來,

日本社會主義運動便進入了嚴冬時期。而在此刻日本社會矛盾日益嚴重的情形下,

又重新引發思想界對於社會主義的關注。日本社會主義者堺利彥、高畠素之等人創 辦的《新社會》雜誌,從 1917 年到 1918 年間,就刊載許多有關馬克思主義的文章。

翻譯馬克思《資本論》的河上肇,則於 1919 年 1 月開始刊行《社會問題研究》雜誌。

150僅管他們的行動都受到日本官方的密切注意。

此處所以重點介紹日本社會和思想界的狀況,是為了呼應一個觀點。就是在中 國吸收西方思想文化的過程中,不能忽略日本的中介作用。在很多的情況下,西方 社會主義思想,經過了日本的轉譯而來到中國。於是在日本和中國一同被捲入世界 的社會革命浪潮時,李大釗對於東洋民族攜手聯合的信心,可說是其來有自。只要 通過當時中外重要的印刷媒介,像是李大釗一類的知識分子,也都比較容易取得外 來知識。李氏就是在中日思想界的共通背景之下,透過兩者的中介作用,取得有關 馬克思主義的資訊,而當時北京的《晨報副刊》,就扮演著相當重要的媒介角色。

《晨報》的前身,即是 1916 年創刊的《晨鐘報》。1918 年,因報導段祺瑞政府 向日本借款消息而遭封閉,151並於同年 12 月重新出版,改名為《晨報》。隨著新文 化運動的推展,《晨報》的「副刊」─即五四時期逐漸在中國報紙上出現的附錄,和 當時的《新青年》等文化雜誌一樣,成為了傳播白話文學和新思想的重要工具。自

會革命〉,頁 289。

147 1918 年 7 月到 9 月,在日本因為米價暴漲而發生了「米騷動」事件。該事件的發生背景和原因,

主要是來自「大戰中資本主義的猛烈發展和地主制下的落後農業之間的矛盾」。該事件最後迫使寺內 正毅內閣下台,並由原敬組織新內閣。詳見今井清一著,楊孝臣、郎唯成、楊樹人譯,《日本近現代 史》(北京:商務印書館,1992 年),第 2 卷,頁 119~122。

148 中國李大釗研究會編著,《李大釗全集》,第 2 卷,〈面包問題〉,頁 274。

149 中國李大釗研究會編著,《李大釗全集》,第 2 卷,〈祝黎明會〉,頁 301。

150 石川禎浩著,袁廣泉譯,《中國共產黨成立史》,頁 15。原書見石川禎浩,《中国共產党成立史》, 頁 38。

151 方漢奇,《中國近代報刊史(下)》,(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1983 年),頁 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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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 年 4 月起,署名「淵泉」的記者,便在《晨報副刊》上刊登〈近世社會主義鼻 祖馬克思之奮鬥生涯〉。5 月,《晨報副刊》又另闢了「馬克思研究」的專欄,成為 中國在五四期間,公開介紹馬克思主義的開端。152其後,「淵泉」又陸續自日本輾轉 譯載了〈馬克思的唯物史觀〉、〈馬氏資本論釋義〉等文章。其中從 6 月連載至 11 月的〈馬氏資本論釋義〉,還是西方馬克思主義權威─考茨基(Kautsky)的重要著 作《卡爾‧馬克思的經濟學說》。以當時的學術環境條件,五四知識分子最初對馬克 思主義的理解,很多都是從「淵泉」的譯文著手。根據文獻比對,代表著李大釗思 想轉向的重要著作〈我的馬克思主義觀〉,其中內容就很有可能是參考「淵泉」譯自 河上肇的文章。153

早年部分學者認為,這個「淵泉」不是別人,正是李大釗。原因在於,李氏最 初在《晨鐘報》擔任過編輯。雖然不久便辭職離去,但日後李大釗,仍陸續在《晨 報》上發表文章,顯示其間關係仍然密切。李氏作為中國的第一位馬克思主義者,

在《晨報副刊》上,以「淵泉」為筆名,發表馬克思主義相關的文章,顯然是順理 成章的事。但近來,根據較新的研究結果發現,證明了這個「淵泉」不是李大釗,

而是陳溥賢。154

陳溥賢,字博生,福建閩侯人,於 1891 年生,早年留學日本早稻田大學,和李 氏相識,他們都共同加入了留日學生總會,參與過海外的反袁運動。1916 年,陳溥 賢和李大釗還一齊進入《晨鐘報》擔任編輯,直到 1918 年底,陳溥賢被《晨報》派

陳溥賢,字博生,福建閩侯人,於 1891 年生,早年留學日本早稻田大學,和李 氏相識,他們都共同加入了留日學生總會,參與過海外的反袁運動。1916 年,陳溥 賢和李大釗還一齊進入《晨鐘報》擔任編輯,直到 1918 年底,陳溥賢被《晨報》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