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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意味濃重的示兒詩兩首有著許多正反兩面之爭議,最後清代學者還指出「以文 為詩」的創作方式並影響了宋代詩壇,這些問題都將在本節中一一析論。

一、「文以載道」之思想底蘊

韓愈在〈上兵部李侍郎書〉一文中說:「謹獻舊文一卷,扶樹教道,有所明 白;《南行詩》一卷,舒憂娛悲,雜以瑰怪之言,時俗之好,所以諷於口而聽於 耳也。」263從這裡可以看出韓愈的文章是以「扶樹教道,有所明白」為己任,所 書寫的文字是為了明道的,也就是所謂的「文以載道」;而韓愈認為自己的詩目 的是「舒憂娛悲」,而這「憂」與「悲」即是現實中的不如意,正如羅聯添所說,

韓愈把詩當作應用文看,就如文的作用是「載道」,是嚴肅的使命感;而詩的作 用是「抒情」,是隨性的表達。在散文上,韓愈將「詩緣情」的功能移入散文,

使散文從應用性轉向文學性;同樣的,在詩歌上,韓愈將「載道」的使命融入詩 歌,使詩歌從文學性轉向應用性。

「文以載道」說是唐代古文運動的核心思想。不過《漢唐文學的嬗變》的作 者葛曉音認為,目前學術界對這一理論的認識大多偏重於文體革新的意義,很少 考察「道」的具體內容極其演變過程。264也就是說,對於「文以載道」的理解,

停留在「主要是針對南朝浮靡文風而發,雖然在強調文學的社會政治作用方面有 一定的積極意義,但仍堅持視文學為經學附庸的陳舊觀念」265,一直到韓愈標舉

「道統說」,強調「道」乃是堯舜虞湯文武周公孔孟之道,剔除了佛老之道,也 排除了在兩漢經學以後發展起來的儒術。此外,中唐的局勢也促使韓愈思考「文」

與「道」的關係,葛曉音說:「沒有『道濟天下之溺』的前提,也就沒有『文起 八代之衰』的業績。」他認為,由於韓愈對於道的基本內容作了符合時代趨勢的 解釋,文體革新的理論與實踐才得以完成。

學者季鎮淮說:韓愈則視詩歌為「舒憂娛悲」的玩好,他把詩歌傳統的政治 諷諫作用激化了。但詩歌實際不可能自外於政治的,他的「舒憂娛悲」一類的吟 詠,則是從某一側面更婉曲地反映了政治。266同時他又說:韓愈詩的影響也是廣 泛而深遠的。他區分古文與詩不同的作用,而以詩為「舒憂娛悲」之工具。減輕 或卸下了詩的政治使命,個人仕途生活是他的詩的主要內容。267說明了韓愈試圖

263 (唐)韓愈《昌黎先生文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1994 年)頁 395~396

264葛曉音《漢唐文學的嬗變》(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 1995 年)頁 156

265葛曉音《漢唐文學的嬗變》(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 1995 年)頁 157

266 季鎮淮〈韓愈論〉,收於《文學遺產》1995 年第 2 期(北京: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 研究所)頁 57

267 季鎮淮〈韓愈論〉,收於《文學遺產》1995 年第 2 期(北京:中國社會科學院文 學研究所)頁 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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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詩與文的作用分開,並賦予兩者不同的使命,儘管如此,他在詩壇與文壇皆有 一番創舉,在他的詩中也自然地帶有他在古文之中那「文以載道」的目的與思維。

此說明代已見之,明代劉成德在〈唐司業張籍詩集序〉中評論說:

夫詵文至五季,壞亦極矣,而仍和中昌黎仒特振衰頹,以古文自任。其議論 札大,氣象雄偉,可以羽翼仐經。……昔人評其文曰:韓愈之文出於經……一時 文人響應。……余并其詵而觀之,其樂府詵,景真情真,有風人之意。而五言近 體,又皆勁健清雅,脫落塵想,俱從胸聶中出,然徍知昌黎之詵豐而腴……。268 他對韓文的評語是「議論正大,氣象雄偉,可以羽翼六經」,是「文以載道」

的體現;而他對韓詩的評語是「豐而腴」,內容豐富又不失情意,這樣的文采是 出於對儒家經典的深度熟悉與自我期許的高度使命感。

清代紀昀則明白道出韓詩中有「道」的存在,他說:

夫陶淵明詵,時有莊論,然不至如明人道學詵之迂拙也。李、杒、韓、蘇諸 集,豈無豔體,然不至如晚唐人詵之纖且褻也。酌乎其中,知帉有道焉。269

這個使韓愈作品始終保持一種超脫塵俗的氣質與格調的,正是他文以載道的 堅持,以及儒道涵養的自然展現。

王士禎則認為韓愈是「文本於儒學」的極則,他說:

中唐以前,文之本於儒學者,以退之為極則。北宋已徍,文之通釋教者,以 子瞻為極則。270

所以「文以載道」的「道」指的是「儒學」,而這也是韓愈詩文創作的一大 特色,而這樣的儒學底蘊也是韓愈詩文在歷代皆受到文人高度重視的一大原因。

方東樹對此有較多之見解,他說說:

有德者帉有言,詵雖吟詠短章,足當著書,可以覘其人之德性、學識、操持 之本末,古今不過數人而已,阮仒、陶仒、杒、韓也。271

又說:

古人作詵,各有其本領,弖志所結,動輒及之不自覺,所謂雅言也。……韓 仒修業明道,語關世教,言言有物。272

268 (明)劉成德《唐張司業詩集》卷首,收於《張籍詩》(彙集明末野香堂貞隱堂等 刊本)舊序 1~2 頁

269 (清)紀昀《紀曉嵐文集》卷九〈雲林詩鈔序〉(河北教育出版社 1991 年)頁 199

270 (清)王士禎《帶經堂詩話》卷一(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 1998 年)頁 46

271 (清)方東樹《昭昧詹言》卷二〈漢魏〉(台北:漢京文化公司,2004 年)頁 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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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評韓詩〈南溪始泛〉三篇、〈寄元協律〉四篇、〈送李翱〉、〈記鄂岳李 大夫〉等詩說:

皆是文體白道,但序事,而一往清切,愈樸愈真,耐人吟謃。山谷、后山專 推此種,昔人譏其舍百牢而取一臠。余謂此詵實佳,但未有其道腴,而專學其貌,

則帉成流病,失之樸率陋淺,又開偽體矣。273

綜上所述,方東樹認為,韓詩中蘊含著韓愈的「德性、學識、操持」,而且 是「心志所結,動輒及之不自覺」這樣的自然流露,並且有著後人所學不來的「道 腴」,也就是豐富的「載道」與「傳道」的理想與內涵,這是他創作的動力泉源,

不知者專學其詩之外貌表相,反而造成「樸率陋淺」的結果。

劉熙載則對於「文」與「道」有一番思維:

昌黎曰:「學所以為道,文所以為理耳。」又曰:「愈之所志於古者,不惟 其辭之好,好其道焉耳。」東坡稱仒「文貣八付之衰,道濟天下之溺」。文與道 豈判然兩事乎?274

他認為「文以載道」的「文」和「道」並不因為評論時的分開評述,就當作 兩個截然獨立的個體來看,從韓愈自述「不惟其辭之好,好其道焉耳」可知,先 有心中對道的熱誠,才有表現在文辭上的復古文風。而蘇東坡之評論,更說明了 韓愈為文的目的,其實是與心中「道」的理想相輔相成的,透過文字來表彰凸顯

「道」的重要,並達成「載道」的目的,是故他認為「文」與「道」不應分開來 討論。

又說:

昌黎〈贈庼籍〉云:「此日足可惜,此酒不足嘗。」儒者之言,所由與任達 者畨。275

又說:

昌黎自言其行己不敢有愧於道,余謂其取友亦然。觀其〈寄盧仝〉云:「先 生事業不可量,惟用法律自繩己。」〈薦孟郊〉云:「行身踐規矩,甘辱恥媚竈。」

以盧、孟之詵名,而韓所盛推乃在人品,真千古論詵之極則也哉!276

以上兩則評論,皆可看出韓愈以「道」的標準來要求自己、看待事物,所以 自然會有「文以載道」的習慣與表達傾向。

272 (清)方東樹《昭昧詹言》(台北:漢京文化公司,2004 年)頁 111

273 (清)方東樹《昭昧詹言》(台北:漢京文化公司,2004 年)頁 220

274(清)劉熙載《藝概》卷一〈文概〉(台北:華正書局 1985 年)頁 23

275(清)劉熙載《藝概》卷二〈詩概〉(台北:華正書局 1985 年)頁 62

276(清)劉熙載《藝概》卷二〈詩概〉(台北:華正書局 1985 年)頁 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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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苞則是站在古文的立場來看韓愈的「文以載道」說:

若古文,則本經術而依於事物之理,非中有所得不可以為偽。顧自劉歆承父 之議禮稽經而外,未聞姦僉污邪之人而古文為世所傳述者。韓子有言,「行之乎 仁義之途,游之乎詵書之源」。茲乃所以能約仐經之旨以成文,而非前徍文士所 可比並也。姑以世所稱唐宋八大家言之:韓及曾、王並篤於經學,而淺深廣狹醇 駁等差各畨矣;……韓、歐、蘇、曾之文,氣象各肖其為人。277

他認為「非中有所得不可以為偽」,此言肯定韓愈韓愈道學內含之真實不虛;

又說韓愈篤於經學,而且他認為文章氣象是「各肖其人」的,也就是世所謂「文 如其人」。韓愈胸有道學,又有載道之文學目的,是故詩文不離儒道之思、不無 載道之用。

綜上所述,清代對於韓愈「文以載道」之思想底蘊的評論較明代為多,且認 為這是韓愈的詩文創作中的重要精神,是韓愈人格的一部份發揚,也是自自然然 的自我表露,因此也使得韓愈的詩中常有這一部份屬於文的、屬於思想層面的語 言表達進入詩歌的創作中,讓詩歌多了說理的成分,少了原有的含蓄蘊藉。